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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知道过了久,韩风扬感受到无数阳光如剑一样刺来,刺入洞壁,折返向他的眼睛,他本能的躲避着,适应着,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走出了那山洞,光影,风影,云影,气味,声音,振动,爱,恨,痛苦,所有所有交织开来,他耳边都是轰隆隆的声音,他眼前都是飘忽的影子,他不会说一句话。
大概过了一个月的时间,他才终于醒转过来,他竟然来到了海金府。
在恢复意识的刹那,他急忙自己的眼眶,转动自己的眼睛,一切安好,没有什么异样。他查看自己身上的伤痕,疤痕消失,仿佛从未发生。韩风扬喜极而泣,跪在地上不断磕头,跪谢上天的怜爱。
“谢谢老天爷,让我又活了过来,还恢复了我的健康。”韩风扬双手合十,那一刻他不光在为自己祈祷,他还祈祷家人朋友一样的平安健康。
韩风扬找了一本日历,看了一下,时间已经过了两年多,现在正是炎热的八月份。
韩风扬取下仅剩的一枚戒指,幸好里边东西都还在,他蓦然想到自己给杨莹莹的戒指,那里除神卫兄弟的骨灰外,还有自己写的一封信,里面告诉了大家周回梦叛变的事情。当时他曾经想告诉大家,但是就怕大家知道了情况,因为担心神院的情况分心。所以就隐瞒了下来。“现在什么心愿都了了,既然来到了海金府,那就立刻去找金月儿。”韩风扬取出戒指换了身衣服,然后在大街上四处溜达,打听情况。
几天后的中午,天气酷热难耐,韩风扬低头在大街上走着,偶然间抬头看到一辆豪华的轿车从身边驶过,不远处停了下来,一股幽兰的花香飘了过来,紧接着韩风扬看到一个娉婷的女人走下了车,瞬间世界安静了下来,一切都开始变得极慢,极慢。一切也瞬间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极静,极静。女人怀里抱着孩子,慢慢回过头,无意识的瞥了韩风扬一眼,然后用手去逗弄怀里的孩子。金月儿,是金月儿。
韩风扬呆呆的愣在那里,看着丫鬟,头前带路和金月儿去了旁边一个新建的公园。
韩风扬慢慢坐下来,心里有些乱,他想哭,可是没有眼泪,他想笑,可是却无法动容。
“金月儿好幸福啊!她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人生归宿。我应该祝福她。”韩风扬不舍得看着金月儿越走越远,消失在视线里。心仿佛被一下子掏空了,他忽然发觉自己不知道如何继续自己的生活,自己不知道人生的意义还剩下什么?
午后,忽然来的雷阵雨不久后轰鸣,大雨倾泻而下,雨点粗暴的砸着地面,没有丝毫的怜悯,他从天空落到地面,赶走了曾经的炽热和曾经的迷幻,现实里只有一个落汤鸡一样的韩风扬。韩风扬情不自禁的哭起来,许久吐出一口气,他的心感到压抑,压抑,难受的要死。韩风扬捋了自己的头发一下,发现白发已经脱落了一大把。
如今的我狼狈不堪,虽然可能开启了影觉,但是没有气海,就和废物一样。韩风扬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丝虚幻,“会不会我看错了,会不会那根本就不是金月儿。”韩风扬的心头突然燃起一丝喜悦,“金月儿怎么会看到我,没有认出来我呢?那一定不是金月儿。”
大雨刚过,车还停在旁边,韩风扬有些激动,他发现前面走过来一个卖鸟的人,急忙迎了上去。
这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但是通体粉红色的,韩风扬从来没见过。
“多少钱?”
“20两银票?”
“这叫什么鸟?”
“我也不知道,从来没见过,今天偶然间抓到的,反正特别珍贵。”
“你帽子多少钱?”
“帽子,这么破的帽子你也买,你要是要我就给你。”
韩风扬付过钱,坐在车边,带上帽子,手臂托着被绑住腿的粉鸟儿。
高声喊着:“算命了,算命了。”
金月儿抱着孩子走过来,看到韩风扬胳膊上粉色的鸟。
柔声问道:“这鸟多少钱?”
韩风扬沙哑着嗓子道:“算命,算的不准,这鸟白送你,算的准了你给我十两银票。”
金月儿把孩子放到奶妈的手上。
淡淡道,“好,我正想算一下。”
韩风扬压着嗓子说道:“你你先说一下你的姓名和出生地,然后告诉我你要问什么?”
金月儿突然迟疑了一下,她轻声问道:“师傅,能摘下帽子吗?”
韩风扬摇了摇头,“,夫人,不好意思,本人是个瞎子,多有不便。”
金月儿点点头,“我叫金月儿,海金府金叶村人。我想问一个朋友,他还活着吗?”
韩风扬许久说不出话,等了许久,金月儿没有说话。
“他叫什么名字?”
“韩风扬······我打听过他,听说他失踪了。”
韩风扬问道:“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金月儿担忧道:“我想问,今后我们母女是否能今后平安度日。”
她就是金月儿,韩风扬心乱如麻。近在咫尺,该如何倾诉呢?
韩风扬缓了缓情绪,“你的朋友,韩风扬还活着,他很好,你不用担心了。”
“哦!”金月儿长长出了口气。
韩风扬问道:“你丈夫对你好吗?”
金月儿有些诧异。
韩风扬压低声音道:“我要知道你的状况才能回答下一个问题。”
金月而点了点头,“他对我很好。”
韩风扬劝慰道:“这样就好了,其他的都是次要的,太阳底下晒,这两个鸟就送您吧。”
“那怎么行呢,这么小的鸟,除了鹦鹉我还没见过通体粉色的,我给你钱吧。”
“不不,这个鸟就送给你逗孩子玩吧,您快回去吧。”
韩风扬低着头,递过粉色鸟儿。金月儿接过来,突然一只扑棱棱的拍着翅膀飞走了,她在天空不断的盘旋,另外一只凄厉的叫着。叫的人心碎。
金月儿愣了一会,她用手抚摸着雌鸟,久久难以平复,她一撒手,雌鸟也叫着飞走了。
韩风扬看着金月儿抱着孩子坐上车,慢慢离去,哭过笑,笑过哭。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韩风扬抹干眼泪,扔掉帽子,买了一匹马,向东台日夜奔跑,跑起来,终于不那么难受了,跑起来,就像把过去都忘在了身后。韩风扬在马上咬了咬牙,“自己做的对,再也不能打扰金月儿了,她好容易找到了幸福,至少她能平静安详的过日子了。”
韩风扬的马断断续续跑了7天,终于来到了宅院外。然而他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家里内外一片死寂。门口竟然敞开着。
韩风扬小心的往里走,看到燕大爷正在喂马,可是他根本没有察觉到韩风扬,他的耳朵已经很迟钝了。
韩风扬走入院子里,发现院子里乱七八糟,到处是黑色的灰,还有黄色的纸钱。
韩风扬心里开始发毛,“怎么了?家里谁死了?”
他急忙向屋里冲,远远地正看到神色疲倦,两眼红肿的父亲,韩辛虎,两个人对视了很久,韩辛虎的眼神极其复杂,猛然他狂吼道:“你还回来干什么?你给我滚,给我滚出去。”
韩风扬愣在那,“怎么了?爸爸。”
“不要叫我爸爸,从今后我不是你的爸爸。”韩辛虎极其粗暴的打断韩风扬。
韩风扬想到屋里看个究竟,韩辛虎一下子抓住韩风扬的前胸的衣领,恶狠狠的把他扔了出去。
韩风扬摔倒在地。
韩辛虎疯了一样,他高喊:“滚,给我滚,你害死了风怡,你还想害死全家吗?你给我滚出去。”
韩辛虎的嘴唇都崩裂了,血顺着嘴唇流淌。
韩风扬脑子轰的一声。
“爸爸,你说风怡怎么了?”
韩辛虎疯了一样拽起韩风扬的衣角,连拖带拉把他扔出了院子,猛地关上了院门。
院子里韩辛虎嚎啕大哭。
“你到外面四处闯祸,你死了也就罢了,你把你妹妹也害死了,从今后你再也不许进这个家门。”
韩风扬明白过来了,他发了疯一样墓地跑去。
在韩家的老坟前有个新坟,韩风扬扑过去,仔细观看,正是“爱女韩风怡。”
韩风扬脑袋的嗡的一声,一口鲜血上涌,一下子昏死了过去,好半天醒转过来,看到韩耀星正蹲在自己的旁边。
韩风扬没有一点力气,他脑子乱作一团。许久他才问道:“风怡是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
韩耀星眼泪扑簌簌落下,“一个月前,是被人玷污以后杀害的。”
“是谁?是谁?”韩风扬发了疯的狂吼。
韩耀星站起来,“我倒问你,到底你得罪了谁,会有人用这么残忍的手段杀害妹妹。”
韩风扬不解道:“我得罪的人?”
韩耀星冷笑道:“你还狡辩,妹妹的尸体前就写着,罪人韩风扬。”
韩耀星喃喃道:“你走吧!爸爸受刺激太大了,我妈也病倒了,他们再也禁不住刺激了。”
韩风扬眼中默默地流着泪,他突然听到韩风怡在和他说话,“哥哥,我都想你了。”
韩风扬冲到妹妹的坟前,仔细观察,却没有任何声音。
“哥哥,我在这里。”
韩风扬砖头看时,韩风怡扬已经跑出了很远,她一边跑,一边发出银铃般甜美的笑声。
韩风扬拼命的追过去,却怎么怎么也追不到。
“妹妹,都是我害死了你,我该怎么办!你怎么才能活过来,你要活过来。”韩风扬拼命的去追,却只听到脚步声和韩风怡甜美的笑声。
猛然韩风扬发出一声痛苦的呼喊,“韩风怡!我好难受,哥哥好难受,你为什么要死?”
韩风扬连连口吐着鲜血拼命的向前追去,妈妈是他最爱的人,妈妈走后,他把妹妹当做实际上最爱的人来疼爱,却没想到这样小心守候,却最后让妹妹这样的惨死,韩风扬如何也就受不了这样的安排。
“还不如我死了,我真的该死,我为什么要活着!”韩风扬拼命的想去抓住妹妹的手,却无论如何抓不到。
他跑啊,跑啊,跑掉了鞋子,跑掉了衣服,他的脚都跑烂了,却如何也寻不回妹妹,寻不回那个可爱的妹妹。
直到他再也跑不动,终于摔倒在地,陷入昏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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