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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三回 截天夜叉斗张燕 怒火高顺枪如风

  原来眭固早已担心吕布和张燕会偷偷跑上黑山,于是在地窟上挖了一个大陷坑连通地窟。这个陷坑连张燕都不知道,眭固深信于黑暗的地窟下面必能取吕布性命。

  前番于聚义厅中眭固听得喽啰来报有两个巡山喽啰未能回营便知有古怪,后又有人发现于山崖顶发现两具尸体,便心知定是吕布偷爬上崖,于是叫何曼于此报下此局引吕布跌落地窟。

  张燕见到吕布向下直坠,心中大呼不妙,一个念头从他的脑海中闪过,只吓得他后背冷汗直冒,心道:吕布千万要挺住呀!一定不要令我失望呀……

  “呼”的一声响,一条铁棒从侧面撩将过来。

  何曼出手了,铁棒带着风声撩过来,其势甚猛。

  何曼苦练了几年功,果然大有长进,他一心只想寻曹洪报回一刀之仇,不想曹操势大,连连征战,他完全找不到机会下手,便想重整旗鼓,争霸天下。

  “来的好!”张燕大喝一声向后疾走,身形矫健有如雄鹰展翅。

  众人绕着陷坑向张燕席卷而去。

  冲出数十米,是一处开阔的空地,周围只有寥寥几棵大树,此处原是黑山军的练箭场所,不想今晚竟然是张燕与众人开战之地,张燕心内暗暗感伤。

  身后已经听到一声虎响,是一条铁棒紧随而至,张燕暗暗留心,将身子一摆,脚步随心而动,早已扭到树后。

  “腾”的一声,铁棒击中大树,整棵树被震得晃了一下,树叶哗啦啦地跌下十数片。

  数十人围将过来,眭固大声高呼:“大哥,如若你肯帮我共伐吕布,你还是我大哥,你看吕布掉于地窟之中,绝无生还之理,何必自相残杀!”

  张燕冷冷地执着刀并不说话。

  何曼又冲上前挥棍打下,张燕急闪。

  众人并不上前,只看张燕与何曼相斗,但见何曼手上的铁棒,舞动如飞,快速勇猛呼呼生风,四周便随铁棒掀起一股旋风。

  张燕心下暗暗吃惊,左右腾挪,看看闪避不过双手拿刀向前一挡,张燕双手感到从棍端传来的力量甚大,只听“当”的一声响,双手一震,忙向后一个翻身跃出去。

  铁棒一阵风般从后袭来,张燕返身再战,心中暗暗焦燥,暗恨手上没有平时用惯的长刀,只有腰刀在手,不能尽展自己的武艺。

  眼前现出一片铁棒影子,似疾风暴雨,密而不疏,全是棒影,张燕手中的腰刀抵挡疾如风密似雨的棒法确是感到有点吃力,全凭一身绝妙的轻功躲过何曼凌厉的攻击。

  阵外的眭固大呼道:“大哥,你不是何曼的对手,还是放下武器,同我一道杀了吕布,我还尊你为大哥!”

  风声呼呼,四周一片肃然,只有二人棒来刀往的金属撞击声。

  却说吕布跌入地窟,一直往下坠,直落到二三十米深,跌下时却是有很多滑不留手的石壁,吕布以手抚之卸了一些力度却止不住跌势,最后“嘭”的一声巨响,跌落到地窟上,激起无数沙尘,那细碎的沙尘呼地掀起,弥漫于四周,吕布忍着跌下的剧痛,举起手肘护住双眼,轻轻运一口气,感到体内真气运转如常,方放宽心,轻轻放下手肘。

  沙尘慢慢归于地上,一切回复寂静。

  第一个感觉是黑,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吕布虽本是在夜晚的野外跌进来,但野外有火把照耀还有月光映射,与地窟里面的黑暗不能同日言语。

  危险一丝丝的靠近,吕布的感官告诉自己此时便是最危险的时刻,一不小心可能就会命丧当场,这样阴森的地方,吕布会担心有无毒蛇猛兽,如若扑出来一只猛虎,那我的呲铁刀就一触即发。

  “噌”的一声,吕布轻轻抽出呲铁刀,抽刀的声音本已很轻,但在地窟里面却是显得有点大声。

  静,一切都静止下来,如在梦里。

  吕布暗暗小心周围的变化,只要听到有什么风吹草动呲铁刀便会作出快速的反应。

  吕布静待许久,无一丝动静,心下暗暗称奇,因为他对危险的感知性从小就非常之高,这也是他的武功为何能提升得如此之快的原因,武者的感官从来都是极为敏感的,每一个毛孔现在都告诉他危险正雌伏在周围,稍一不慎,便可能遗憾终生,吕布伏于地上左手呲铁刀贴在冰冷的地面上,右手撑着地下,弯低腰,这时候的他除了竖起耳朵倾听外最重要的是双眼能看清物体。

  吕布的双眼逐渐适应地窟的黑暗,他能看到身前一米之内的范围。

  如果有光就好了,吕布这样想到,慢慢站起身来向里面走去。

  “嗄!”的一声响,竟然真的有了一束光,这束光稍纵即逝。

  这束光不远,只离吕布二十米处。

  吕布心内一紧,呲铁刀向前一摆。

  这是一个宽敞的地窟,里面竟然如同平地一般,地上潮湿,踩在上面感到有点滑。

  “嗄!”的一声响,在吕布侧面二十米处又闪起了一下火光,这束光同样也是一点即灭。

  稍纵即逝的火光中,吕布似是看到一个牛头马面状的头在晃动。

  “鬼影?”吕布心头一凛,暗道:这年头见鬼啦,我纵横数十年还从未见过鬼呢,不想今晚在黑山上竟然令我大开眼界?今晚我便见人杀人,见鬼杀鬼,天下,没有我吕奉先去不了的地方!

  想罢,吕布傲然踏前几步,朗声道:“何人在此装神弄鬼,我乃吕奉先,有本事的就上来见个真章,装神弄鬼算什么英雄好汉!”

  四周一片肃静,没有一个人的声音回答他,只有他自己说话的回音。

  又是“嗄!”的一声,燃起一束稍纵即逝的火光,火光中的鬼面更显阴森可怖。

  吕布心下一紧,知道四周敌人环伺,便立定身体,用全身心去感知周围一切。

  当人的心静下来的时候,吕布便感到全身真气盈动,体内有阵阵热气从脚底传遍全身,吕布的战意开始沸腾。

  随着火光的迅速燃起和熄灭,吕布已经无需用肉眼去判断,凭他的感觉便知现在身体周围十数二十米处已经遍布敌人。

  “嗄!”的一声响于吕布身后燃起一束火,这次火光稍长,但也只有两秒,已经足够了,吕布一侧身便见到一个鬼头穿着五色衣衫,左手举凿,右手举斧,一个箭步跨前几步,离吕布只十米之遥,左手叉腰,右手高举过头作跳跃状,头向左右摆动,右手不停地拿着斧头转动,脚步上下踏跳,嘴里面不时是发出“呼”的声响。

  吕布看得真切,那头裹黄巾,穿着五色衣服的人原来头上戴着面具,面具光头突眼,嘴巴大张,额头正中有硕大的一个包,脸上绘有火焰图案,乍看之下会令人以为见到鬼了!

  面具图案是护法神。有八人,每人头上所戴面具图案皆不相同。

  八个护法神面具,八把凿,八道斧头。

  “嗄!”、“嗄!”、“嗄!”之声不断发出,数人从不同角度向吕布逼近,每进一步各人皆出斧举凿,都发出一声“呼”声。

  吕布听得各人步法沉稳,舞动斧头风声呼呼,心知对方内力过人,便稳住脚步等待众人靠近,心道:只要先踏入五米内的人,必死于我呲铁刀之刀下!

  八人似知道吕布的心思,各人却并不急进,在吕布身前十米处不断舞动,踏前一步又退后一步,看似无意识却是有章有法,进退有度。各人前后左右不断挥动斧凿,动作却是不断加快。

  不好,吕布心道:等待他们将阵法布完,身上罡气运转时我便难以破阵了。

  玄光一闪,吕布动了,目标是左首之人,呲铁刀自下而上直推而去。

  地窟里面平地便起一股风……

  黑山野外,何曼的铁棒雨点一般击向张燕,张燕全凭一身轻功闪过。

  一寸长一寸强。

  何曼的力度更是令铁棒有如狂风暴雨一般扫向张燕,张燕手中的腰刀自然难敌铁棒的威势。

  风随棒起,一股劲风从张燕腰后袭来。

  张燕已绕到一棵大树前,突然腾空跃起,手足并用呼的一下子就跃上数米的树身,何曼的铁棒随着张燕的双脚而“噼噼啪啪”地打在树身上。

  每击打一下,大树便剧烈地震动一下,张燕的心也随之吊起。

  “呼”的一声,风起。

  一把刀自树上直插而下,刀下是一张有着一道长长刀疤的面孔。

  何曼心头也是一震,已顾不得形像了,和身向旁边一滚方躲过张燕从树上跃下的一击。

  “飞燕果然名不虚传呀!”何曼心头一凛。却听到有人大呼:“好刀法!”

  “看棍!”

  何曼瞄眼过去,喝彩的竟然是那眭固,气得他大叫一声挥铁棒复向张燕当头打下。

  张燕运力挥刀一挡。

  “当、当、当、当……”已经不能再跳开,何曼的铁棒紧紧贴着张燕的身躯而转动,风声呼呼从铁棒上传出。

  “当”的一声,张燕薄薄的腰刀又怎堪承受铁棒沉重的力度?腰刀竟然激射而出,一个人也随之向后一个鱼跃。

  何曼心中一喜,拿着铁棒的双手向前挺进,脚步急移,只是此时却是听见一声风声从鱼跃而出的人身上发出。

  一枚飞镖,随腰刀的脱手激射而出,直射向何曼心窝。

  “当”的一声响,何曼急急立定,手中的铁棒一舞,将飞镖打飞。

  此时的张燕已是赤手空拳。

  一把长刀随风抛了过来,刀柄直向张燕处落下。

  张燕两手一抄便将长刀执在手中,只一摆便将刀锋置于脚边,抬眼望时,原来抛长刀过来的人竟然是眭固。

  铁棒挟杂着风声扑面而来,“叮当、叮当……”刀棒相交之声不断响起。

  张燕长刀在手,登时胆粗气壮,虽不是平时随身之刀却比起腰刀强多了,长刀霍地展开,却是现出一片刀光,将铁棒之势一一化解。

  张燕心道:睦固此人本性不坏,心中重义,只是恨透了吕布,想置吕布于死地…只是吕布掉入地窟,哎呀,不好,地窟里面乃是黄巾八大护法,当年被卢植讨伐,逃到黑山隐姓埋名潜心练功,其所习之术古怪刁转…想不到眭固竟然想到此计令吕布跌于地窟之内与八大护法相斗…唉,吕布生死难测,唯有望天打卦祈求吉人自有天相……

  张燕转过无数念头,不想何曼击来的铁棒越来越快,越来越密,稍一不慎,竟然被其铁棒重重一推,撞中左肩,痛得张燕大叫一声望后一个翻身便退。

  却哪里退得出去,铁棒如影随形而至,铁棒的棒头在张燕的眼前变得无比硕大,看看避无可避。

  便听“当”的一声,一支长枪尤如横空出世,斜刺里插将入来,堪堪挡在张燕的面门前,将铁棒一把弹开。

  一个**上身、满身鲜血的人把一支铁枪挟在肋下以右手撑住斜斜上举,左手戟指何曼。

  这人是高顺,那个横遭何曼**的人。

  此时的高顺两眼冒出摄人的神色,如同两颗眼珠要冒火一般,嘴巴微张,指着何曼从嗓子里面迸发出三个字:“呐命来!”

  话毕,长枪已经随声音而动,右手轻扬,枪尖直指何曼的面门。

  何曼见到长枪如同一条赤练蛇一般刺来,哪敢怠慢,铁棒向上一拔,“当”的一声,两人力量竟然旗鼓相当,双方皆手上一麻,双双向后一纵,同时扎个马步双目凝视对方。

  何曼扬声怪笑道:“哈哈哈,好你个高顺,真后悔刚才没有一刀劈你个头下来!”

  “竖子,我刚才说过必取汝头!”高顺眼中爆发出熊熊怒火,嘴上还残留着血迹,嘴唇紧闭,大喝一声:“呔!”跨步上前,长枪如风点至,到得何曼身前,却化作数道枪影。

  一把钢叉“呼”地一声击来,将长枪挡住,言明挥动钢叉上前相助。三人霎时之间便战了数合。

  张燕把长刀望空一摆,刀锋闪出一道寒光,便想上前助阵,不想听得耳后有风声传来,张**素练习暗器多年,知悉有兵器从后袭到,急急向旁边一闪,耳边有一支飞镖掠过。回头视之,却是那方通于其后袭击,手上的飞镖回环飞转,原是有一根绳索相连。幸而张燕的腾挪功夫了得,左窜右跳避过飞镖的袭击,长刀直插而入。

  飞镖连着一条钢丝绳,来去回环,神出鬼没。

  方通手中早执起一柄弯刀,弯刀向前一挡,一个后翻,身随飞镖走,飞镖已经向着张燕的前胸飞射而来。

  瞬间已到眼前……

  高顺为何能脱得绳缚来斗何曼?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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