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八年,八月,刘冰十九岁,在那一年,刘冰认识了一个女孩。名叫白菜,没有姓,只有名,也可能那女孩有姓,只是记不起来了。
一九九九年,六月,刘冰二十岁。刘冰认识的那个叫白菜的女孩已经成了陌路。
刘冰出生在一个小户家庭,一家五口人,家里并不富裕,勉勉强强可以维持温饱。父亲是一个农民,母亲也是一个农民,哥哥和姐姐都已经辍学,在家里的小县城工作。
刘冰今年读高三,高考已经结束了,二十岁的刘冰高考考了五百九十分,上了xx省的立人大学,是一个不错的学校,学校历史悠久,从立人大学出来的学生,在那个年代无一不是社会的栋梁之才。
知道刘冰考上了立人大学,一家人都是非常的开心,于是刘冰的父亲,刘满堂急速的冲向厨房,拿出菜刀,在磨刀石上蹭蹭锵锵的磨着菜刀,冲向家里的猪圈,要杀猪庆祝这一件事情。
姐姐刘雅芳在厨房里面烧着热水。
哥哥刘仓则去县城里面购买一些鞭炮,对联。
母亲张惠兰则拿着铁锨在刨着一个坑,挖好后,上面铺盖上一层塑料薄膜,用来洗涮肥猪。
一家人忙的不亦乐乎。
刘冰把自己关在一个屋子里面,守候在一个录音机旁边,那是父亲前两天买给刘冰的礼物,奖赏刘冰的。刘冰把录音机抱在怀里,躺在床上听着一首那个时间非常流行的歌曲。
歌词大概是这样的:说再见别说永远再见不会是永远说爱我别说承诺爱我不需要承若不后退就让他心碎宁愿孤独的滋味不被了解的人最可悲反正爱不爱都有罪要走也要擦乾眼泪别问爱过多少人在一起的人只问爱你有几分别问太多的伤痕如果不懂伤有多深别问最爱我的人伤我有多深现实总是太残忍我早已付出了灵魂慢慢的刘冰的双眼湿润了,一滴一滴的泪水缓缓的流下,刘冰一动不动。
五十年后。
有一个老农夫居住在一个幽山峻故处,老农夫最喜欢吃的蔬菜就是田地里生长的白菜。为了能吃上一颗颗鲜汁多水的白菜,老农夫每天的工作就是好好的呵护菜园里的大白菜,给他浇水,给他施肥,白菜的长势很好,长得就像一颗小宋树。看见田园里一颗颗那么大的白菜,老农非常的高兴。
付出总有回报吗!
老农独自居住在一个深山老林处,四周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悬崖峭壁处搭建了一个茅草屋,每天的傍晚,无尽云海,清风徐来,他都会独自坐在悬崖边,抽着烟袋,烟草的香味随风飘扬,飘到了白菜地里。每次看到这老农会心的一笑,脸上老树皮般的折褶也荡出涟漪,一双满目疮痍的双眼,深邃,有历史感,此时炯炯有神,老农夫一辈子都不喜欢笑,只有看见菜地里那一颗颗硕大的白菜,才会笑。
老农夫可能是做累了,起来散散步,步履蹒跚的一步步走向菜地,也可能老农夫不是做累了,只是想去菜地里面,进一步看看他种的白菜。
眸子深处,掺杂着太多的沧桑,太多的喜爱,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究竟看到了什么,可以让一颗亘古不变,快要枯竭的内心流露出那种心碎,欣喜的感觉。
跟着老农夫的眼神,我们就会发现,老农夫的眼神看向的是菜地里的白菜,一颗颗白菜,根茎札地非常的深,一瓣一瓣的白菜叶子紧紧的靠在一起,把自己武装的结结实实,但是可能就是包裹的太紧了,白菜的中央处,有几片嫩黄的叶子,不顾一切的挣扎了出来,人都是有心,有眼的动物,那么白菜呢?
那挣扎而出的可能是白菜的心,白菜的眼,白菜知道自己已经成熟了,不久就要成为盘中餐,想看一下到底是谁要吃了他们。不然,我想作为一棵白菜,糊里糊涂的进入某人的胃里,那是何其的可悲。我想白菜应该是这样想的。
老农夫看见白菜抽出的几片嫩黄叶子,迈着不太灵活的步子,走到白菜的旁边,抽出了一双布满褶皱的双手,与白菜的多汁相比,那双手上面的皮肤非常的饥渴,水分都被老农夫的经历给抽走的一干二净,一条条青筋。失去了弹性,一条条血管,里面的鲜血就像现在的黄河,出现了断流的现象,可是老农夫还是把那双笨拙的双手靠近了白菜,慢慢的把白菜那几片露出来的嫩黄叶子,慢慢的塞进白菜的深处,因为深山老林处的晚间会起风,老农夫可不想让那一一片片嫩黄的叶子,被风吹干,吹成只有脉络的枯叶。
菜地里的白菜,面对老农夫的举动,可能先是感动,然后是疑惑,最后是愤怒,感动的是为什么老农夫会浪费宝贵的力气,让他们可以在晚间有一个舒服的休息环境,疑惑的是老人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样做有什么意义,他们只是一颗白菜。至于愤怒,那原因就多了,可能是因为白菜脾气不好,不喜欢别人动他,也可能是因为白菜知道老农夫,是想吃到鲜嫩多汁的他们,才采取的行动,或者是白菜闻不惯老人手上的烟草味。
老人蹲在菜地里面,一双有着历史感的眼睛,紧紧的盯着白菜,看了很久,仔细看你就会发现老农夫的嘴唇微微的动着,好像在嘀咕着什么,又好像在确认着什么,一丝不苟。慢慢的起风了,很大很大的风,慢慢的侵蚀着老人的身体,一点一点的抽干老农夫体内的水分,发白的头发,就像秋天里的蓬蒿,没有一点的柔顺感,没有一点的生机,纷飞的发丝慢慢的飘落下来遮住了老农夫的脸庞。
老农夫不知到多久都没有没有说话了,可能很久,也可能久地丧失了言语的能力,至少从老农夫开始种植这片白菜开始,他就没有说过话,不知到今天什么原因,老农夫嘀咕玩之后说了一句话,慢慢的张开那张闭合了好久好久的嘴巴,一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装,上面失去弹性的青筋,上面断流的血管,好像被老农夫的举动感动了,当然是感动,因为血管里面的鲜血是会和心脏出的血液进行沟通。
“时间不多了,该准备准备了。”
说完,老农夫决然的转身,离开了白菜地。
夕阳的余辉,有着火红火红的颜色,一缕一缕的照射在老人的身体上面,老农夫的身影慢慢的被拉长,影子倒影在白菜上面。
老农夫回到茅草屋里面,拿出了一个铁锨,一个竹箩筐,一堆木柴,一个水桶,一块裂开了口子的馒头,一坛老酒,一只烟袋,然后把他们放在了一辆破车上面,把旁边的休息的老牛,从牛棚里面赶了出来,拴在破车前面,缓慢的向林间深处走去。
慢慢的夕阳彻底落了下去,老农夫的身影消失了。
一个土堆的,圆柱状的瓷窑,瓷窑有多高,大概有十米高,直径有多少,大概十米。远远的看上去很宏伟,很大气,当然我想到的这个宏伟大气的建筑物究竟是生产什么高级瓷器的,居然那么大气磅礴。
老农夫驱赶着老牛车,慢慢的向这个方向赶来,老农夫看见眼前的高大瓷窑,会心的一笑,让我非常的疑惑,为什么老农夫的笑容也会透露给瓷窑,不是只有菜园地里面的白菜,才会让农夫会心一笑吗?原因暂且不知道。
老农夫下了老牛车,然后把车上的物品一件一件的拿了下来。
老农夫拿起了铁锨,拿起了竹箩筐,找到一块肥沃,色彩好的土地,一掀一掀的刨着沃土,在这块土地里刨了几下,发现下面的泥土不太合格,又换了一个地方,像更深处,寻找更肥沃,色彩更好的土地。
不知道过了多久,老农夫采集到了一竹箩筐的土,然后不知道从哪里获得的力气,把这一筐土移到了牛车旁,会心的一笑,脸上又笑了。
找到一个整洁的地方,把那一筐土,一点一点的倒下,浇上了水,更奇怪的是老农夫居然在那堆土上面洒上了老酒,蹲在那里抽着烟袋,好像在等待水自然,充分的浸透到土里面,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一袋烟,两袋烟,或者更久。老人看见泥土充分的被水浸透了,会心的一笑,脸上的笑容真好看,虽然笑容很老,就像裂开口子的树皮,都是裂痕,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那么美,我喜欢。
老人终于把他的那双手插进泥土中,慢慢的搅拌着,揉着,一遍揉着泥土,一遍思考着什么,然后可能是想到开心处了,老人又会心的一笑。
此时已经是深夜,风清月白,夜凉如水。
老人终于做成了一个瓷器,瓷器是由两个圆球球组合在一起,很对称,仔细看,你就会发现,两个圆球的链接处,那里面有一个小路,这个瓷器不仅仅是外表看上去那样貌似神离的连接着,瓷器的内部也是有沟通的。老人把瓷器捧在手心里面,仔细的端详了一会,又笑了。这一次老农夫的笑容,彻底暴露了他的年龄,两排牙齿,全部掉落了,只有红彤彤的牙板了,可是笑容依然是那么的美丽。
然后把木柴放在瓷窑的烧炉处,用火石慢慢的摩擦,彭!木柴就这样被点燃了,老人脸上又呈现了一个美美的笑容。
大火缓缓的燃烧着木柴,老农夫一丝不苟的把瓷器放进了瓷窑里面,再次笑了。
不知道烧了多久吗,只是知道秋天的山林深处,已经听不到虫儿嘶嘶的叫声,林间的秋风也停止了,老农夫可能困了,又点起了一袋烟,用牙板打磨裂开的馒头,喝着润换的老酒,一口下去,一口闷,酒的烈,烟的呛,滋味只有老农夫的肚子知道,喉咙好知道,老人知道。时间再次流逝,只看瓷窑里面的两个圆球装的瓷器,上面散着琉璃般的光芒,璀璨动人,照耀黑夜,驱赶秋夜的丝丝凉气。
老人那双有着历史感的双眼,蹭地一下,聚精会神。眉宇开阖间都散发着快乐的元素。
将两个圆球装的瓷器从瓷窑里面取出,老农夫谨慎地把他放在了一个事先准备好的木匣子里面。笑着,驱赶着老牛。
回到茅草屋,老人把那个装有瓷器的木匣子放在了一个地窖里面,里面布满了各式各样的瓷器,形状都不一样,从简单的圆筒状,锥形状,三角形状,四方形状,到后面的形容不出来形状,一件一件的瓷器堆满了整个地窖。数目据我统计,大概有三百个,也就是十个月的天数,不是很多,但是很别致,很有感情,一间不大的地窖里面都是爱意啊!
地窖的中央处不协调的放着一个棺材,棺材的样式很简单,很粗糙。没有瓷器琉璃般的色彩,没有瓷器的润滑。
不知道老农夫此意欲何为。
老农夫看着地窖里面的一切,脸上的笑容彻底绽放了,没有一丝的保留,历史感浓厚的眼睛也湿润了。
老农夫把瓷器放好,又急步的走出地窖,驱赶着牛车,走向了白菜地。
老农夫和他的白菜地别离了一晚的时间,可是那颗跳动不太快的心,很难受,很想现在就看见他的白菜。
白菜地。
白菜地已经没有了一颗白菜,硕大的白菜不知道都到哪里去了。我有两个想法,第一个我想可能被野猪吃了,第二个可能白菜长了腿,自己跑了,离开了老农夫。
但是我更希望是后者,因为白菜成精了,以后至少有自己的生存能力,要是前者,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
老农夫看见空旷的白菜地,眼神涣散,不思不语,静静的呆在那里。
“为什么!”
老农夫可能以前把白菜当成是一种食物,但是现在的老农夫不喜欢把白菜当成一盘菜,而是喜欢白菜的白,白菜的朴素。
不知道过了多久,老人转身走向了地窖。
秋去冬来。
茅草屋上面都是堆积的白雪,茅草屋的某些部分,不堪重负,塌陷下来。白菜地里面一片空旷,被皑皑白雪覆盖着。
冬去春来,日复一日,不知道时间又向前前进了多少。
老农夫再也没有走出地窖。
河山大好,盆栽的白菜比玫瑰美!我想,这应该是老农夫年轻时的梦想吧!
ps:新手求点击收藏,作品可能是慢热型的,希望不足之处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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