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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人,只有一人。
于天际飞驰而来,却并非来自天际。
几乎没人知道他究竟来自何处,而他现身相对较多的地方,位于天门海以南不远处。
这个位置也并不确定,可能在地面,也可能在空中。
当你见到他时,可能在百年古树下喝酒,也可能在千年石窟中静坐。
至于究竟有谁在那里见过他,算起来可谓屈指可数。
轩辕唐算一个,左子期也算。
而现在,左子期已经发现他,轩辕唐却没有。
因为这魔山太高太宽,位于山体两面的人并不能看见彼此。
砰!嗤!
这好似刀剑相交的碰撞声,轩辕唐因此瞁然不已!
只是攻击气团,怎会突发奇音?
他忽又觉出,一股未知的强大的动力似乎正在与自己汇合,也似乎与自己目的相同。
他相信那力量必然属于人,有人就会有兵器。
所以他认为,刚才剑锋所及,很可能也是一把剑!
那么此人究竟是谁?
这时鹰王嘴里又一字一顿地吐出几个字:“独——孤——南!”
轩辕唐说:“应该是他!”但很快又说:“果然是他!”
因为魔山已灭,几近无声无息地消失,天幕随之一亮,可见白云游移而来。
云,当然是真正的云,毫无魔气的普通云。
但有一朵相较特别,只因为那瞬间静止于云端的忽白忽黑之影。
那影是人,确定是人!
轩辕唐知道如果没有这个人,也许就不能摧毁这魔山,至少现在不能。
这个人是洪荒剑系唯一传人,外界普遍认为,他的真正实力应该介于仙剑与天剑之间,很可能无限接近天剑。
当今剑界唯一可称天剑级别的人,名叫玄天剑尊。
而这个人,名叫独孤南。
鹰王笑着问:“独孤老弟,怎么来帮忙也不打声招呼啊,害得周某又多费气力......”
他话说一半,倏然住口。
因为他很快意识到,这根本就是一句废话。
独孤南绝不可能在做事之前跟人打招呼,任何事都一样。
独孤南更不会回答他认为毫无必要回答的问题,比如这句。
独孤南果然没回答,也没有向他提问。
实际上,他从来不会向任何人提问,哪怕这个问题关乎自身存亡。
现在他只是站着,面无表情地默然地站在随他静止的云端。
轩辕唐不止一次见过他,但每次所见都没什么两样。
黑发、黑须、白眉,黑衣、黑裳、白袍,眉如雕,眉下目光深邃,唇如刻,唇间一字紧闭。
他全身上下只有白与黑,黑白分明!
他的名号,有不少人听过,他的面目,却极少人见过!
而相对了解他的,大抵会说,从某种意义上讲,以黑白分明来形容此人,确实再恰当不过。
“奇怪,他怎么还不走?”鹰王嘤声道:“好像已经过了三秒钟,甚至三分钟!”
“别以为说这么小声他就听不到!”
“这有何妨,即便说了也没什么吧!”
“噢,我以为你不知道这一事实!”轩辕唐说:“不过他既然留下来,就一定有他的道理!要么有事要做,要么有话要说,要么两者兼有!”
在人面前呆够三分钟且一言不发,对独孤南来说,自然并非常态。
因为众人对他的普遍印象是:无话不过三秒,有话不过三句!
也即是说,当他与人见面,如果不打算说什么,那么停留不会超过三秒,如果有话要说,也一般不会超过三句,然后离开。
轩辕唐知道此刻应该如何面对他,那就是笑,略微一笑,或者似笑非笑。
也许,他会考虑把你当朋友。
轩辕唐在笑,独孤南似乎并没理会,随后风一般地消失于天际。
“他什么也没说就走了,又怎么解释?”鹰王马上问。
“我相信他还会回来,应该很快!”
“未必吧,他压根就没把咱当朋友!”
“他有朋友?”轩辕唐笑了。
认识他的人都认为,他没有亲人,更没有朋友。
至于他是否有女人,外界则普遍表示否定,除非世上有第二个像他这样的人,与他年龄不太悬殊并且是女性。
世上真有这样的女人吗?
也许行将就木,也许还没出生,也许正含情脉脉地站在他面前!
这种女人,只要你多看一眼独孤南,就很容易联想到。
鹰王的确已想到,但从未亲眼见过。
不过有一个他认为非常接近的,眼下就在他视线范围内。
这女人已经出生,并且看起来与独孤南年龄差距不大,只是不知道她此刻是否含情脉脉。
因为她的面容往往被紫纱遮住,令人无法看清,而今天也没能例外。
即便与她同处五神岛二十余年,轩辕唐也很少一睹她的芳容。
这对于一个与她年龄相仿的男人来讲,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
轩辕唐遗憾过,袁中亭遗憾过,昆吾一剑也遗憾过。
而最为遗憾的,则是“混元烈火剑”左子期。
可惜寒冰与烈火,却在本质上极为不容。
天也,命也。
所以即便有莫大的遗憾,这位风度翩翩的顶级剑师,也只能在月夜顾影自怜,在山顶对剑唏嘘了。
但无论外界对她怎样看待,她始终坚持着自己固有的原则,包括某些令人难以理解的特立独行。
她是一个尽管看不清面容但一感觉很孤傲的女人!
也是一个身为“万古寒冰剑”第九代传人的顶级剑师!
还是一个身着紫衣紫裳头戴紫纱斗篷的琴技高手!
鹰王不知道为什么人人都叫她紫衣姑娘,因为世上像她这般打扮的未必只有一个,如果看不见脸,要冒充起来岂非再容易不过?
轩辕唐一句话解释道:“因为兵器独一无二,所以秦无双只有一个!”
“原来如此!”鹰王说:“你觉得她跟独孤南关系如何?”
“据我所知,只是普通关系,就像他跟你一样!”轩辕唐似笑非笑:“即使他不在这,也并非不能听见你说的话!”
“这个我也知道!”鹰王说:“有空气的地方就会有风,有风的地方就会有独孤南,独孤南几乎无处不在!是这么说的吗?”
“的确是,但我感觉你好像今天早上才把这句话背熟一样!”
鹰王哈哈笑道:“是也罢,不是也罢,又有什么关系?只是我以为,你似乎有些怕他,以至于一谈到他时就会变得十分谨慎!”
“谨慎?从某个角度来看是有一点,不过确切说,是敬重,或者钦佩!”轩辕唐转而又说:“还有,他已经来了!”
独孤南果然来了,跟上一次来的方式、表情完全相同,不同的是,这次离他们更近了,尤其是鹰王。
鹰王忙说:“哎,独孤老弟,我刚才可没说你什么坏话吧!”
独孤南说:“真正的行动,可能要早一点!”
独孤南居然说话了,尽管看起来完全是答非所问。
独孤南什么也不再说。
独孤南正在离开。
独孤南已经离开!
难道他再次返回,就只为了说一句话听起来不明不白的话而已?
轩辕唐说:“的确是,而且他只说自己要说的话!”
“也就是说,无论我问什么,他都不会回答?”
“那也未必,关键看你问什么!”轩辕唐说:“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一些涉及他内心想法的问题,他肯定都不会陈述或者回答!”
“也罢,也罢!”鹰王有些不耐烦地说:“这事太过复杂,先不讨论了,咱们还是赶紧琢磨琢磨他说的话吧!”
“我正在考虑!”轩辕唐一直盯着他的剑友,如有所思。
“怎么,你认为他们又出问题了?”
“有可能!”
“左子期不是已经恢复了么?”
“问题是他们不止一人!”
“那又是谁?我看他们都正常得很!”鹰王忽一恍然:“如果真要找出一个的话,那必是紫衣姑娘无疑!”
轩辕唐笑着摇头:“不可能!”
鹰王不以为意地说:“紫衣姑娘一直戴着面纱,你怎么知道她不会掉链子?也许她现在已经非常难堪,非常痛苦,并把这些东西全都写在脸上,而我们却看不见!”
轩辕唐认真摇头:“不会,她从来不会在这一环节出事!”
“那么,你又以为是谁?是琴主,还是昆吾一剑?”
“不知道,至少目前还不能确定!”轩辕唐说:“也或许,他们并没有一个出问题,只是存在其他影响重大的未知情况,而我们并未发现!”
“莫非独孤南已经发现了?”
“应该是!”
“既然发现了,为什么不说出来,难道这也是无关痛痒的事情吗?”
“我想他应该没有确定,没有确定的事,他也一定不会说!”轩辕唐说:“而且我感觉,他也应该比我们先到!”
“有这个可能,先到先了解!”鹰王转而问道:“莫非他去年没来,或者更久?”
“不,他每年都来!”轩辕唐说:“只是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以及到底来这做什么?”
“每年的这个时候来,不是参与镇魔,又是什么?”
“有时候是,有时候又感觉不是,总之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不可捉摸!”
“看来你的确很了解独孤南!”
“没有人能真正了解他,我只是相对了解而已!”
“那也很了不起!”鹰王神情愈发肃然:“不过我要说的是,我们倒不一定要信他的话,仔细想想,你不觉得这里边有点故弄玄虚么?”
“不,我宁愿相信这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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