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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你在做什么,快点过来呀。”阿玉催促道。
官道上,那布衣男人持着断去的锄头棍子满心绝望的望着这边,路遥知道他是想再看一眼自己的孩子。
那孩子入了张老怀中,却是不哭了,居然开始无缘无故的笑。路遥不知是这孩子不孝,还是这孩子太小,他的父亲很可能因他而死,他却在仇人怀中痴痴笑。
两名护院仍然大开大合的朝布衣男人的脑袋挥刀,那被奉为上宾的用剑年轻男子则开始专心攻向布衣男人下盘。布衣男人腿上受伤,防身的锄头棍子又被毁,招架那两名护卫已很是吃力,于是脚上又被那年轻男子割了几剑。
路遥握紧木柒,双手颤抖。本就是以三敌一,在占据上风之后仍然使用那般下三滥招式,那是因为那用剑的年轻男子想要慢慢耗死布衣男人,他准备将布衣男人当做猎物一般去戏耍。
用剑年轻男子游走在边缘,偶尔对着布衣男人的下盘攻去,这样即使布衣男人发狂想要拉人陪葬也只能从那两名护院之中二选其一。
他侮辱了剑,他弱小的不配称为剑者,只能称之为一个用剑的人,一个拿着剑的人而已,谁都可以成为那个拿着剑的人,但不是谁都可以被称尊为剑者。
路遥紧握木柒,猛然暴喝:“够了!任他离去吧!”
路遥这一嗓子突兀之极,而且颇具气势,现场瞬间安静下来,打斗双方也各退几步互相戒备,但更多的注意力还是放在了路遥身上。
布衣男人得以喘息,擦去了眼角泪水,一脸关切的看向张老怀中属于他的孩子。
用剑的年轻男子皱了皱眉,而后以剑直指路遥,一脸轻慢说道:“黄毛小儿,休得胡说!”
阿玉不知路遥为何会这样,她是仇视匪徒的,那布衣男人无缘无故拦路挡车,于是她难以理解为何路遥会在此刻站出来为那拦车布衣男人说话。
路遥一直在压抑着自己心中愤怒,他刚刚大病一场,实在不宜在此刻大开杀戒,于是咬牙切齿说道:“他已落败,你等还想怎样?”
用剑年轻男子嗤笑一声,说道:“他已落败,理当裹尸。”
路遥嘴角一撇,很是冰冷说道:“你我一战,你若败,引颈自刎,如何?”
用剑年轻男子怔了怔,而后哈哈大笑,他似乎觉得面前少年太过可笑,于是便笑的前俯后仰,连回话空隙都没有。
众人也都不解看向路遥,尤其是阿玉。阿玉并不知道路遥此刻状况,心想路遥已自身难保重病缠身怎能去逞能。于是急忙拉住路遥,歉意的对着张老说道:“张老爷,我兄长病糊涂了,请您不要往心里去。”
张老也是一脸愕然,见阿玉一脸焦急可爱模样,于是大度的挥了挥手说道:“无妨,年轻人嘛,总是这般意气用事,想到哪便会说到哪,虽是错过,但却不是恶行。”
路遥心中叹气,他必须去顾及阿玉心情,毕竟阿玉不久前才遭受那般惨烈祸事。于是他不得不退一步说道:“张老爷说的极是,我的确是年少气盛,见他亦是用剑,便心中升起切磋之意。”
用剑年轻男子冷笑:“切磋?不不不,你刚刚不是这般说的,你是说谁若是输了,谁便引颈自刎!”
路遥心中本想退让,却没想到对方居然敢这般咄咄逼人,心中一怒,再也不顾忌其他,影步瞬出,残影成双,挥剑如鬼,刚出已归,年轻男子的发丝已少去了大半,可路遥的剑明明仍然裹在黑布之中!
用剑年轻男子愣在当场,看着自己发丝落于肩头和地面,终于知道在刚刚一刹到底发生了什么!心中巨骇,年轻男子惨叫一声伸手去捂住自己的脑袋,他应是以为自己脑袋被路遥一劈为二了!当发现自己只是少了头发之后,心中仍然惧意难消,冷汗不停的自额头冒出,嘴中也不再自以为是而是不停求饶。
“大侠!大侠!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饶了我!求求你饶了我吧!”
其他人也惊骇无比,路遥都能听见张老因紧张而吞咽口水之声。
“现在如何,是否可以放了那人!”路遥冷冷说道。
用剑年轻男子急忙点头,也不敢去请示张老,张老此刻也噤若寒蝉,没想到那个病怏怏看起来如绣花枕头的少年居然这般厉害。
阿玉心中却很是担心,一是担心路遥重病之下出手是否吃得消,二是担心经此之事后张老是否还会给出仙丹。
布衣男人感激的看向路遥,趁热打铁便想把张老夺他爱子之事说出,但路遥却一句话不说转身走到张老面前,而后一把夺下张老怀中孩子便径直送向那布衣男人。
路遥这般直接反而让布衣男人一时不得适应,急忙接过孩子想说些什么,路遥冲其挥挥手,指着坐有奶妈的马车说道:“不用说,我都猜到了,你带着孩子坐这辆马车速速离去便是。”
布衣男人千言万语都不得说,抱着孩子的手都开始颤抖起来,随后他顾不得双腿受伤便跪倒在地,路遥急忙拉起对方,说道:“快快离去!”
马车上的奶妈自然听到了路遥二人对话,也不再有彪悍之姿,吓的急忙从车中走下。布衣男人双眼湿润,说道:“我张瑞及子张润一定谨记恩公之惠!”
说完,张瑞抱着孩子张润坐上马车调头而去。
“你们也走吧。”路遥冷冷的冲张老等人说道,张老急忙冲其他人招手,示意快走。一行人急忙挤上马车,绝尘而去。
阿玉和路遥又重新走在官道上,阿玉什么心情路遥不知,但路遥却感觉浑身舒爽。
“那孩子是那拦路人的?”阿玉想了许久,问道。
路遥点了点头。
阿玉哦了一声,嘴里小声嘀咕:“可惜那两粒仙丹了。”
路遥自是听到了,心中苦笑,无奈摇头。那张老虽然富有,但终究只是凡夫俗子,怎可能真有什么了不得的仙丹。
二人一路有说有笑,阿玉是因为见到路遥生龙活虎与前几日相差许多而开心,路遥则是因为终于做了自己想做之事而开心。
看着日头,路遥估摸着今日傍晚便能赶至昌城,而过了昌城,便是丰城了。
南羑国除了帝都千烨极具名气之外,路遥要去的尹城以及今日将要到达的昌城都为南羑名城。尹城先不说,昌城之中可是出过许多了不得的大人物,依着昌河源头而建的娼门更是南羑国中数一数二的门派。
娼门,据其字面意思便可猜出这一门派的路数,先不说这一路数的正恶,单说其发展之道,可是让无数人挤破脑袋想要进入其中。一入娼门,肉之欲全解,灵之力唾手,当可谓逍遥快活便成神成仙!
路遥是知道这一门派的,但却毫无兴趣。
如路遥所料,二人沿着官道未曾停歇,果然在傍晚时分赶至昌城。
阿玉是第一次来到大城,看着这极尽繁华的富城,她一脸惊讶。在阿玉心中,自家那小村所有人加起来也没有自己现在身周三丈所聚集的人多。但凡人多,便很是热闹,而热闹,始终站立在孤单的对立面。
人一旦习惯了热闹的生活,便会自然而然的去逃避孤单,因为人类是群居生物,即使阿玉与昌城之人毫无血缘关系,但打心底里却觉得这群人和自己一样,自己和他们在一起,便会感受到那份厚重而难以言说的安稳。
于是阿玉表现的很是兴奋,她并没有惧怕人群,反而主动融入人群,她时而走进裁缝铺子,时而走进胭脂铺子,又时而与人群一起为那在路边卖艺之人喝彩。路遥很是无奈,若不是他跟的紧,早就不知她跑去了哪里。但看着阿玉这刻的无忧无虑模样,路遥也不忍心打断,于是只能提起十分精神陪着阿玉四处乱逛。
路遥为阿玉买了几件衣裳和几盒胭脂,阿玉心里甜甜的,便嚷嚷着要吃糖葫芦。卖糖葫芦的贩夫大声吆喝着,路遥看着那鲜红的山楂冰糖,他买下两串递向阿玉。
阿玉只接了一串,在阿玉看来,路遥买了两串,自然是一人一串,但路遥却硬是把两串糖葫芦都塞到阿玉手中。
阿玉不解,问道:“你不吃吗?”
路遥摇头,道:“我不爱吃。”
阿玉不死心,诱惑道:“很好吃的,你尝尝。”
路遥依然不肯吃,阿玉顿时感觉好生无趣,到嘴的糖葫芦都没了酸甜之味。路遥却并未在意这些,而是注意着道路两旁。
终于,路遥停下脚步拉着阿玉朝一栋二层的房屋走去,阿玉抬头一看,隐约从门匾认出这是一家客栈,却认不全客栈的名字,但热情小厮的话语却及时的解了阿玉心中疑惑。
“欢迎欢迎,‘刘来客栈’饭菜可口,房间典雅,当是两位旅途劳顿之时的不二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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