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庙,一个沉甸甸的名字,像一块巨石般压在秦关山的心头。
秦关山,本姓嬴,按照传统,也可以以国为姓,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这一个姓氏,或者说这一个家族,即使现在没落了,背负的是多么巨大的责任。秦关山为始皇第八代子孙,秦关山的父亲以上连续几代,都是不到四十就失踪,很是怪异,到了秦关山这,就更是不堪了。偌大的皇族血脉,只剩下他一个人,孤伶伶的。
秦王庙,非秦氏子孙兴建,此乃汉高祖刘邦所为,当时是为了笼络天下人心。如今时过境迁,汉庭已经不再注意这细枝末节,庙已经破败,甚至附近的百姓已经忘记了这里所供何人。但是秦关山不会忘记,秦氏子孙不会忘记,因为这里有把秦氏家族,把华夏民族推向巅峰的伟人,始皇的铜像。
庙里没有任何题字,或许本就不需要题字,是非功过,任凭世人评说。
每次经过长安,秦关山都会不自觉的来到这里,瞻仰这位让世人永远琢磨不透的先祖英姿。家族的荣光已经不再,家族的使命依存。祖训:找到“祖龙印记”,堪破“祖龙印记”内含的惊天秘密!
秦关山拨开草丛,缓缓向庙宇正殿走去。年久失修,偏殿早已经坍塌,唯独这正殿,好像有神灵庇佑一般,屹立不倒。正殿门窗朽坏,蛛网遍布,地面落叶堆积。秦关山站在门口感慨良多,目光所及正是始皇铜像,与周围格格不入的是,铜像并未蒙尘,光洁如新。
“看样子是刚有人擦拭过啊,到底是谁呢?难道是我族子弟?”,秦关山思索着。
“不对,来时我注意过,草丛没有践踏的痕迹,正殿地上也没有脚印,并没有人来过啊。”
“谁,鬼鬼祟祟做什么,出来!”,秦关山神色微变,刚觉得没有人来过,就感应到不远处草丛中藏有人。
“是我!”,公孙明月从草丛里站立起来,拨弄粘在身上的杂草,狠狠的往边上扔去,一副被发现了气急败坏的模样。
秦关山见是熟人,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纳闷道:“怎么就你一个人,你哥哥呢?”
公孙明月对他翻了个白眼,说道:“有人请他喝酒,我不喜欢喝酒,就独自跑出来玩啦,这么巧啊,在这都能碰见你。”
秦关山心想明明是你跟踪我至此,却说是巧遇,也不点破,说道:“此处破败不堪,姑娘还是到别处玩吧,别弄脏了衣服。”
公孙明月一听就急了,从早上到现在,连吃饭都没顾得上,现在肚子还在不争气的咕咕叫呢。不就想知道保持年轻的秘密吗,那么小气不说,害得人家苦苦跟着想伺机再问,现在还要赶我走,越想越觉得委屈,撅着樱桃小嘴,杏眼朦胧道:“我乐意在这,你管的着吗?”
即便是耳顺之龄,秦关山哪里见过这阵仗,六十年来,他把大部分的时间都花费在练功和枯坐上,也曾游遍大山明川,足踏九州各城,却是再未经历过儿女情长。
不知道怎么安慰,秦关山干脆对她不闻不问,心道:“想必她跟烦了,自会离开。”
“先祖的铜像不会无缘无故变的那么光鲜,事出必有因,待我仔细考量”,秦关山撇下在那生着闷气的公孙明月,回到秦王庙正殿堂内。
苏横一早就去秦关山的房间,发现这位大哥又玩失踪,气的他嗷唠一嗓子,把兄弟几个全都召集过去,张广汉、梅福已经和他们混的很熟,闻讯也凑了过去。
“秦大哥丢下我们自己去长安了”,苏横坐在桌子上,闷声闷气的说道。
没有惊奇的叫嚷,只有死一般的沉默,以大家两个月来对秦关山的了解,原因不难猜出——秦关山为了避免给大伙带来麻烦,他在努力着自己去清理门户,他的这个徒弟权势武功都是登峰造极。他知道,当大伙发现他不在时,肯定会马不停蹄的赶往长安找他,但是,只要找不到他,或者说只要不和秦关山在一起,他们的危险就会大大的降低,可以这么说,和秦关山在一起就是把自己置于险地。
“我们去找他,现在,立刻,马上”,苏横毫不犹豫的说道。
凝视着眼前的先祖铜像,秦关山忽然感到一股濒死的危机感,他不会怀疑这是错觉,身为先天后期强者,冥冥之中可勾连灵魂,实现一些神鬼异能。
秦关山手按黯灭剑柄,真气灌注其中,全身精气神高度集中,随时准备给来人致命一击。
果然不出所料,一个黑影,好像凭空出现,平平一掌向秦关山拂来。秦关山只觉周围空气凝固,举步维艰,更让人恐惧的是,眼前的世界好像被虚无替代,一个发光的人影向其袭来。
对手的攻势如此的诡异,让人生出面对天威般的绝望感,这是秦关山第一次感觉死亡是如此的临近。
泥人尚有三分土性,秦关山蓄力已久的一剑,迎着气劲的中心刺去。让秦关山大感意外的是,本来毫无把握的一剑,竟是把来人逼退。
来人亦是感到惊讶,“咦”了一声,旋身再次攻来,好像刚才根本没有使出几成功力,动作如行云流水,攻势铺天盖地的罩像秦关山。
秦关山就没有那么好过了,再次陷入不能自拔的境地,被死亡的阴影笼罩。秦关山感到头皮发麻,但是永不屈服的性格驱使他愈挫愈勇,迎难而上,手中的“黯灭”舞的是滴水不漏。即便秦关山使出浑身解数,也难逃败亡的命运。来人察觉秦关山只能一味的防守,就全力施为,务要毙敌于此。
也难怪,来人开始蓄力的一招竟是突袭无果,所以才重视秦关山,把其当成和自己相差无几的对手。
来人又是蓄力一掌迫的秦关山只能挥剑格挡,殊不知,杀招还在后头,来人以鬼魅的身法飘到秦关山的身后,变掌为爪向秦关山的天灵盖抓来。若是让这一抓抓实,别说是脑袋,就是石头也会崩裂。
当秦关山惊觉,躲避已是不及,又觉得此人身法似曾相识,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只叹学艺不精,不能完成祖训,愧对列祖列宗。
生既无望,所幸闭眼就毙,死亡没有如期而至,秦关山却听到此生最美妙的声音。
“秦大哥!”
原来公孙明月目睹秦关山被人袭击,就从草丛外急扑而至,刚才秦关山与来人之间的缠斗只是片刻间的事。公孙明月觑准那人旧力未消新力未至的空隙,攻向其后背腰际,此招围魏救赵却是起到作用。来人也不敢怠慢,阴沟里也可覆船,只见其衣服鼓掌,又猛的一缩,不但化解了公孙明月的攻势,真气还轻伤了公孙明月。但是抓向秦关山的手并没有因此收回,只是变爪为掌继续向秦关山攻去,力道已是大不如前。这一瞬间的变换招式,体现来人的境界高绝,以及应敌经验丰富。
公孙明月见那人手段如此高明,也不恋战,闪身到秦关山身边。即便刚才那一掌力道不足,也不是秦关山能够承受得了的,一个踉跄就跌向铜像那,秦关山以剑拄地才稳住身形。公孙明月扶住秦关山,与来人隔着铜像相对,这时才看清来人的面目。
一身锦袍,毛发皆白,头发自然的披在肩上,胡须短硬,如一把刷子,身体略显佝偻,面色枯槁,那一双眼睛内蕴神光,让任何人也不敢小觑。
来人这时也不着急,好像两人已经是其到手的猎物,悠然道:“女娃是要送死吗?”
公孙明月心里虽是畏惧的狠,还是倔强的答道:“我师傅教过我,路见不平当拔刀相助,虽然我打不过你,但是也不允许你伤害他。”
“哦?……小女娃倒是挺有意思的,叫什么名字,你师傅又是谁,怎么只教会你说话的本事,却不教你点真功夫。”
公孙明月见对方辱及师门,愤然道:“本女侠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叫作公孙明月,我师傅是大名鼎鼎的陆旭,如果他老人家在,肯定打的你满地找牙。”
来人一听就笑了,“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管你是谁,反正不是好人”,公孙明月正在苦思逃走的计策。
“我叫息凡,想必这个世上知道我名讳的人已经不多了”,来人淡淡的说道,眼睛注视着始皇铜像,好像在回忆往事。
公孙明月听着这个名字没有觉得什么不妥,秦关山却是如遭电击,一字一顿道:“鬼……仙……息……凡!”息凡这个名字太响亮了,根据家族的记载,此人比先祖始皇还要早一个时代。
刚才危急,秦关山一时没有想起身法在哪见过,现在终于知道了,叶罗,和息凡身法相似,也唯有鬼仙才能降住傲才视物的叶罗!
息凡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秦关山,“眼光不错,只是本事差远了,把你先祖始皇的脸丢尽了。”
说完也不看秦关山,抬头看着铜像,好像与铜像对话般道:“我昨天才把你的铜身清洁干净,今日却要杀你的后人,实是不忍,罢了,他身上既然没有“祖龙印记”,就由他去吧”。
息凡走后,秦关山和公孙明月都脱力般坐在地上,靠着铜像。一丝灵力,从铜像上悄无声息的传递到秦关山体内,以秦关山现有的境界根本无法发现。
“他走了?”,公孙明月不敢相信能够脱此大难,真想跳起来欢呼,可惜没有力气。
“他走了。”秦关山现在压抑的真想就此死去,息凡说的对,在家族史上,他是境界最低一人,丢尽祖宗颜面。先天后期在世俗中算是绝顶强者,面对息凡这种级别的高手后,才感到自己的渺小与无知。
公孙明月行功运气,一炷香的时间才恢复,扶着失魂落魄的秦关山,渐行渐远。
在他们走后,秦王庙的正殿也轰然倒塌,铜像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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