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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力按着自己受伤的腰,被一记侧踢击伤的壮硕男人如今已然是强弩之末,大滴大滴的汗水开始在他通红的脸上浮现。有些惊惧地瞪着面前不远的李逸飞,男人目光抽动了经久之后,终与被同伴搀扶着,转瞬之间消失在人群里。因为先前的狠辣,所以倒也没有人敢拦着了。
寂静良久的人群,终于下一刻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这个刚才看着还有些羸弱的男人,一个还想着当群众演员的人,居然在转眼之间就化身为隐藏在民间的高手,在所有人彷徨无助的时候,突然而又恰当地将人救下,更为重要的是,居然绝大多数人都没有看到他如何出手的!
“呵呵,这是乙醚,过不了多久她就会醒过来的,”李逸飞看着被梦琪称为‘豪仔’的俊逸男主角,扫了一眼被细心照顾的女人,“看来还真没有这个命,也罢,梦琪,我们走吧。”
“等等!”谢天罡突然喊了一声,不知为什么,此刻的老者居然满脸都是兴奋的红色,“这位兄弟,不知怎么称呼?”
所有人都露出了羡慕的眼神,因为大家都知道要不是刚才李逸飞的出手,谢导的侄女就凶多吉少了。谢导是谁?那可是极有可能角逐世界性影视作品最高荣誉的华人导演,但凡是他看上的人,如今哪个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个人甚至在政界都有着一席之地的老人,显然是极难获得他青睐的了。
“李逸飞,呵呵。”
本来还想拉拢的谢天罡,忽然感觉到了自己如今的筹码几乎瞬间变成零了。有的人就是这样,他根本不在乎你拥有什么,“怎么说你也算救了我的侄女,容我表示一下谢意,算不得唐突吧?”
李逸飞沉吟片刻,言梦琪眼中的期待让他改变了想要说出的话,“谢就不必了,也许今后还要麻烦您老,倒时候帮衬着点就好。”
“真的不用?”谢天罡有些不甘。
“谢导,是这样,我和逸飞订了明早的机票回京,时间上确实来不及了,您多担待,”言梦琪顿了顿,接着嫣然而笑道:“今后如果您来京,我还有很多事要跟您请教呢。”
谢天罡无奈,只能取出自己的名片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强留二位了,实话说,这部戏结束之后,我打算拍摄一部以退役军人为原形的作品,到时候肯定是要去京城的,届时说不得要叨扰二位了。”
听到“退役军人”一词,李逸飞浑身一震,虽然极力地迅速掩饰了下去,但一直盯着他的谢天罡哪有看不出来的道理。目送着二人相得益彰的背影,谢天罡慢慢咧嘴笑了。
“我谢天罡看上的人,还没有一个逃得掉的。”
假期结束得很快,尤其是当你很享受这段时光时,光阴总会不经意间地悄悄流逝。虽然是第一次来这里,但梦琪还是对这个地方留恋无比,因为马上的,她就要回京忙碌自己的东西了,几天的闲暇和惬意马上就要终止,任谁都会有些惋惜的。
李逸飞看着来送自己的几个人,不禁有些奇怪。铁钊他是能想象到的,因为毕竟是战友,再加上这次的重托,二人言别倒也算是正常。可让李逸飞纳闷的是,这个带着宽边女士帽,众星捧月般的耀眼明星怎么也会出现?她又是怎么知道自己今天乘班机走的呢?
“小子,本以为你丫的在杭州,老……我还想好好招待招待你的,不过你丫的既然有事,我也不留了,”铁钊在李逸飞的肩膀上砸了一拳,接着没有丝毫停留地转身就走,“弟妹,记得下次来,帮哥哥我介绍几个姐妹啊!哈哈哈!”
看着雄伟的消失背影,李逸飞撇撇嘴之后,终于把目光看向了眼前一直没有说话的女人,“这个,我可以跟你要个签名不?”
“对啊,有了冰兰姐的签名,那咱公司还愁什么?”也许是感觉到气氛有些压抑,言梦琪还当真从包里取出一直水笔,“既然是逸飞救了姐姐你一次,那这个签名就不能免了。”
谢冰兰沉静如水地看着面前的男女,一直以来都是享受万千瞩目的她,第一次感觉到了羞辱。她虽然静,但是那不是傻!刚才言梦琪的几句话,完全将自己此次来送行的目的定格在了简单的答谢和交易上,而且还是直接而又毫无拖沓的交易。是的,当初刚刚从昏迷中苏醒的她确实感到无比的后怕,从影多年,谢冰兰也算是见多识广,但如同昨天那般明目张胆的变故却让她想了很多很多。叔叔的描述和旁人的口传,再加上何俊豪的耐心解释,谢冰兰单纯靠自己的职业素养便还原了当初电光石火般的场面。虽然她并不想怎么答谢一个只能当群众演员的男人,但那般的身手却让她好奇。或者,这也许将是今后可以叱咤影坛的又一个华人巨星。本着这样的念头和憧憬,这才有了她此次的送行之举,按照谢冰兰的预计,这两个群众演员在见到自己的刹那,一定会感到无比荣幸和激动,如此一来不用她开口就可以达成目的,可她万万没有想到,事实居然如此让她失望。
“我叫谢冰兰,今后有机会的话,我会去趟京城。”谢冰兰的语气还是那样波澜不惊,就连她的表情都没有任何改变,“一路顺风!”
“你说这女人,是不是心里有问题?”李逸飞看着大明星的背影,摇了摇头道。
“嘻嘻,逸飞,如果刚才这一幕被上传的话,你知道会是怎样的结果吗?”言梦琪长长舒了口气,刚才的事确实让她有些紧张,“那可是多少人都只能远远看着的女神哎,我们就这种态度的话。”
“不会被当街砍死吧?”李逸飞忽然感觉到了一阵寒意。
“不会,但是少不了被吊打了,嘻嘻。”言梦琪莞尔一笑道。
京城的地铁,果然如同平日里那样拥挤忙碌。本来一直打算去广州工作的蓝诗雅,如今也因为一直的拖沓时间而被解雇了。本来这算是一件比较伤心的事,因为这毕竟算是自己第一份的工作。有一句话是这样的:现在的年轻人,拥有的是最廉价的肉体,最值钱的尊严,最不靠谱的誓言,最假惺惺的朋友,最自以为是的梦想和最臭不要脸的自信。当你的曾经坚持变得可有可无,当曾经你远远甩开的另一个人摇身一变,多年之后开始盛气凌人,对你指手画脚的时候,你会觉得你曾经的执着变得愚蠢,儿时的梦想居然是那般可笑!生活其实就像生命,你无法决定你按照怎样的轨迹去踏上征途,就像你无法决定自己能否降生,能否完整地度过一世一样。命运是永远的未知数,因为它给你的另一个明天永远是崭新的,你会不经意间被或大或小的人和事悄悄地改变一些,潜移默化间,连你自己都无法觉察到那个不争的事实:其实,你已经变了!
从中午开始,诗雅就一直在地铁里没有出去,她乘坐了一趟又一趟,因为她觉得自己真的很乱,每当片刻的安静之后,她都会想起一个身影,伴随着些许的甜蜜和更深更痛的绝望,如同排山倒海一般扑过来,让她窒息。所以她只能一直拥挤着,去感受吵杂和烦乱,听着地铁发出的特有声音,来让自己得到片刻喘息。很多时候,她真的想要去争取,但每当想到医院那一幕时,诗雅都会痛处,蚀骨般痛心!
也许,当自己真正工作之后,一切都会变好的!诗雅强忍着酸楚这样说服自己。如今时间也不早了,正要回去的蓝诗雅忽然从人群中看到了那个一直缠绕在心间的身影。
难道,真的是心诚则灵吗?
一直萦绕在心头,久久不愿散去的那个人,居然真的就再自己心中最为需要他的时候,恍恍惚惚地出现在了眼前,那样的真实却又充满了童话般的神奇。心中一直压抑的酸楚和不甘,在这一刻如同决堤的潮水一般汹涌而至,冲击着诗雅本来就相对脆弱的内心,就在这一刻,她真的好想冲过去,声泪俱下地告诉他,短短几天的分别,她早已濒临窒息;每次看着他和梦琪成双成对的时候,她心如刀绞;每天孤独想他的时候,她的悔恨与自责交加,彻夜难眠……忍耐是世间最为折磨自己的事情,因为你无法遵循自己的内心,不再听从它简单却又无比卑微的祈求,单单靠自己越来越脆弱的精神勉强地一次次压抑着,这是一种灵魂深处的深深折磨,残酷而又无法逃避。
电梯还是如同往常一样拥挤,站满了人的电梯缓缓而下,直到那个人的脸颊越来越是清晰可见,当然同行的,却还有另外一个人。
这一刻,就连蓝诗雅都没有意识到,如今孤单的自己,呆呆站在那里的模样,早已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因为这样一个接近黄昏的时候,一个眼眶处满是晶莹的动人女子,当真是让人好奇的。
“诗雅,你也在这里啊,”梦琪一眼就看到了在那里独自愣神的朋友,聪明的她自然知道诗雅到底在想些什么,“你不会……是在等我们吧?”
蓝诗雅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是在等你啊!”
李逸飞愕然片刻,在这里见到诗雅也让他有些意外,平心而论,现如今的他不太想见到这个女孩子,因为一些难以名状的东西,就像是一个深处悬崖的人一样,李逸飞很是小心地控制着自己,他真的怕掉下去了。
因为手头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所以在李逸飞不太自然的目光中,言梦琪也就没有了一起吃晚餐的念头。送别了蓝诗雅之后,本来心情不错的李逸飞忽然觉得胸中有些憋闷,于是,他就决定拉着梦琪出去转转。本来一切都是正常的,可是在上了出租车之后,一份闲置在那里的报纸,却生生地改变的所有!
“乌克兰亚玛利亚港战事将起,应中华人民共和国盟约之情,与下周汇通桥畔征集国内精勇之兵,日薪一万RMB……”
与此同时,往昔的一幕幕,瞬间开始在脑海里霍然炸响,就像是来自地狱的钟声,带着无法抗拒的神奇力量,将李逸飞拉向了另外一个时间与空间的交叉处……
“虽然都说是为荣誉而战,但说不得也得养家糊口啊,这家伙咱有一天退伍了,还那什么养老婆孩子?”
“小刚子,你丫的毛还没长齐就发春,当心班长削你丫的。”
“不过说归说,刚子的话还是有道理的,就咱这些人,除了打打杀杀没一样拿的出手,万一那天缺了残了,也要想想以后靠什么混饭吃……逸飞,你说对不对?”
当时,李逸飞清清楚楚记得,自己的回答是,“如果不行的话,我就去当雇佣兵去,听说挣钱一大把,只要有命回来,什么都好说……”
颤抖地将手里的报纸握紧,一个疯狂的念头如今再也难以抑制,当初虽然是一句玩笑话,但是如今却要变成现实!想想几年的浪荡与折磨,还有烈士陵园的奇怪与猜测,李逸飞突然觉得这就是上天给予自己的难得机会。是了,一定是老天开眼,看到了自己的坚持和忍耐,这条唯一可以让李逸飞联系到一丝线索的机会,他绝不会放过了。
因为他相信,只要在那天的漫漫黄沙中还活着的人,一定会去。这是当初一句看似玩笑的承诺释然,也是李逸飞现在能给自己的唯一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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