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
这是张弛心中唯一的想法。顾不得品味软玉温香的感觉,张弛脚下换步还想做一下垂死挣扎,想藉由张若妮地一撞之力脱开身去。但是张若妮又岂会让他得逞?“形意五行拳”在“形意拳”中虽然算不得近身短打的最高奥义,但至少还是比“劈挂掌”妙上了不少。其中五路打法就有“钻”字一路。其“钻”者,在“五行拳”中属“水”拳,借的就是水“无孔不入”的寓意。《道德经》尝言:“天下至柔莫过于水,攻坚者莫之胜。”可见水的力量是有那么的强大。“五行拳”虽然借的是水的渗透能力的,但是也运用了水部的力量之一,因此威力不可小觑。《皇极经世》说“日月星辰”则为太少阴阳,而“山水石土”则为太少刚柔。水为太柔,故攻坚者莫之胜。而此时的张若妮,顺手便是用处了“钻”劲,这劲道虽然强大,但又非是阳力地那种摧枯拉朽地破坏力,而是一种阴冷地柔力。这力道一经迸发,却没有使得张弛有借力地空间,反而因为阴力而伤了肺腑。
“蓬!”
随着一阵闷响,张弛被打出了三米开外,倒在地上,却是怎么也起不来。
“哗!”
张若妮一招制敌的手法,马上就被所有人看在了眼中,不由人群中发出了一种剧烈地轰动。起先轻视她的人,登时也是目瞪口呆,张着嘴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就连颇为看好张若妮的尹笑笑,也不由是惊讶了一番。他虽然知道张若妮非常强,但是也未曾料到她的经验丰富到了这种地步。在对手起手之后,马上就设想出了破敌地方案并且马上付诸于行动。这甚至是尹笑笑本人都无法比的。
张若妮还是颇有武德的,当打倒对方之后,并没有因为对方地弱小而冷言相激。反而是坐了一个代表“礼敬”地抱拳手势,淡淡地说道:
“承让。”
而张弛被这一拳打得一口气提不上来,勉强支撑自己地身体,至少让自己的面目对着张若妮。却是迟缓了好一些时候,他方才抱了一下拳,说道:
“张姑娘武艺高超,张弛心服口服。”
张若妮见张弛服输,不由睥睨了一眼周遭的人物,然后充满着霸气地冷冷说道:
“下一个。”
看到张若妮这个样子的尹笑笑,不由狠狠地吞了一口口水。这张俏脸上哪还有之前的那个可爱小姑娘的影子?这何止是嗜武成性啊……简直都成了好勇斗狠,激流勇进了……
而正在张若妮意气风发,激昂文字的时候。却是东船西舫悄无言,唯见江心秋月白啊。好半晌,众人之中才渐渐分开了一条道路,而一个长相俊美的少年从内馆走出。人们虽然自始至终都默然无语,但是看见这人的出来,却是眼中生出了激动的神色。
这少年龙行虎步,脚下极为扎实,就如同在地上生了根一样,每一步都是这么让人心中踏实。他双眉如剑,双目如星,脸上的纹路就如雕刻地一般棱角分明。不过最让人惊讶地还是他的那双眼睛,那双眼睛就宛如女孩子的眼睛一般,灵动地仿佛会说话,配合在这银钩铁画的面目上,却是有一种巍峨的高山中悬挂的一轮西江月那样美妙。少年一经出现,张若妮整个人的肌肉便再度紧缩,就仿佛遇到了平生大敌一般。
少年渐渐走近,而每一步都仿佛给张若妮无比地压力一样,让她的娇躯微微一震。而待少年走到张若妮的身边的时候,张若妮却是已经退了小半步。
尹笑笑心中明白,在气势上,张若妮已经输给了少年半分。不过女孩子气魄有限,输了也是正常。
少年走到张若妮地面前,冷冷地问道:
“是你?”
未料到,这声音却是带着沉重地中性音声。张若妮也不遑多让地看着少年,淡淡地回答道:
“是我。”
少年好生打量了一番张若妮,那双眼睛猛然吞吐出刺眼地光芒,在张若妮身上游离了好一会儿方自收回自己的目光。然后他冷然地说道:
“就是你?想要踢馆?”
张若妮也不甘示弱地好好打量了对方一番,然后淡淡回应道:
“是我。”
张若妮连着两个“是我”,虽然话语没变。但是此时她的心中却已经是掀起惊涛骇浪。这少年自出场后所散发地气势,再到宛如实质一般地目光,都是给人一种霸道无比的感觉。这种霸道并非是指人行为上的一种代表自私的行为,而是一种由内而外所散发出的气质。这种气质就如同俯仰天地,睥睨众生一般地高傲。而往往能具备这样霸气的人,只可能是天生的王侯将相。
少年显然是一个养尊处优,而不愿他人拂他意的人,当他听到了张若妮地回答,狠狠地说道:
“好,很好。”
他轻轻地抖了身上的长袖劲装,然后摆出了一个架势,继续说道:
“柳桐,请多多指教了!”
这“请多多指教”几个字,却是他咬牙切齿地说了出来,听起来却是没有一丝“指教”的感觉。仿佛下一刻他就要让张若妮后悔自己的踢馆行为一般。
“张若妮。”
张若妮对这个人自然是不敢调意轻心,马上也跟着摆开了“三体式”地起手方式,对着少年柳桐这样回答道。
柳桐一见张若妮地架势,心中微微一动,也看出柳桐手段高明,也渐渐平复了心中的怒火,而拉出了一个架势。但是奇怪的是,这个架势极为奇怪,看起来倒不像民间国术的手法,拉开之后给人一种非同凡响的感觉。尹笑笑见了以后,倒是有了一种见到了道教武术的感觉。于是他寻思道:“咦?这柳桐难道是道教人士,不过看这作风,却又和各大道教的起手式并不相似。”
张若妮见柳桐起手手法极为古怪,是平生所未见过,心中惊讶之下也不敢托大抢攻,而是两腿站定,心想后发制人。
柳桐见张若妮不动声色,却没有柳桐那样的耐性,对视了片刻,却是脚步一踏攻了上去。
这一踏,可让张若妮心中大为震惊。只因为这柳桐脚下只走了一步,却不知为什么忽然抢到了张若妮的面前来,端得是有“缩地成寸”的神妙!不过张若妮也是见过大风大浪,马上平复下心中的惊讶,照着“五行拳”的拳路,对着柳桐袭来地身影打将过去。所谓“和风吹动天边月,静观织女传玉梭。”,张若妮身动如清风徐来,掌随身动,一掌却是照着柳桐的门面打了过去,身如乱花而掌如影,姿势美妙,倒真如“玉女穿梭”一般好看。
柳桐虽然脾气甚大,但是手上功夫也不是好相与的。只见他身子诡异地一缩,却是以一种奇异地姿态躲开了张若妮这势在必得地一掌。肩头借身体的力道往张若妮的身上靠去,这姿态,却如同顽童撒泼一般让人啼笑皆非。
“这……”
尹笑笑见柳桐招式古怪,是自己这个悉知百家路数的人都不能知晓的,不由大为吃惊。
张若妮见对方来得诡异,心中更为震惊,马上轴往后撤,脚步三换,借着先前前倾地力道,身体在原地打了几个圆圈,然后闪开了柳桐地一靠,退出三尺开外。
柳桐见张若妮仓促逃开,也没有急忙追赶,只是脸上露出了一丝戏谑地冷然笑意,说道:
“张小姐,手上功夫不见神妙,逃跑的能力却是相当厉害啊。不知道在下这一招‘太微醉酒’如何?”
张若妮听到讽刺,脸上微微一变,心中却是惊疑不定。这个“太微醉酒”的招式,她可是从未听过。她也从未这般撒泼无赖地招式。不过张若妮不远处的尹笑笑心中却是一震,虽然他也没有听过这“太微醉酒”的招式。不过这个招式的名字他却是耳熟能详。所谓“太微”者,舌兆下太微小童也,既称小童,那么方才柳桐行招时状如顽童也是可以理解的了。不过尹笑笑在意地却是另一个方面:“这太微小童是我道教中的秘要,那么这柳桐的招式果然就是道教中的招式。虽然没见过,但是一定是道教中的秘招无疑了。”
柳桐见张若妮不回答,冷笑道:
“既然张小姐不攻过来,那么在下就斗胆冒犯了!”
柳桐顿时再次用处“缩地成寸”的伎俩,一步踏到了张若妮的面前,一双白皙地手掌向着张若妮地胸口抓去!
张若妮也马上回过了神来,见柳桐手抓地地方如此下流,心中不由勃然大怒,娇喝道:
“你!”
伴随着声音,张若妮却是已经气急,却也是不再防守,而是对着柳桐地天灵盖当头打了下去,显然是要拼个你死我亡。柳桐听到张若妮地喝声,不由也发现了自己抓的位置不对,于是讪讪移开了自己的手掌,掌形一换,却是扫在了张若妮地肘间,让张若妮手上一麻,那对着天灵盖地一拳,却是怎么也打不出来。但是张若妮此时已经是火冒三丈,岂肯这样就善罢甘休,娇小地身影猛然一甩,冲着柳桐地身子撞了过去。这一撞可不一般,张若妮此时地全身关节爆发出“刺啦”地炸音,显然是全身“暗劲”全开,是要让柳桐被暗劲破个千疮百孔。
但是柳桐岂会让张若妮想法成真?只见他手掌一挥,就如同挥动古代地广阔袖口一般,劲力陡生,将张若妮却是震开了两步。而张若妮地暗劲爆发,自然也是落了空去。
“喝!”
但是此时张若妮已然不会轻易干休,于是再次揉身而上。一招一式如同暴风骤雨一般向着柳桐招呼过去。柳桐虽然先前因为冒犯胸部而愧疚,但是看见张若妮如此不依不饶,心中也是反感她的纠缠,于是也一招一式对着张若妮拍打过去。
两人之间,一个是正宗的世家武术,一个却是道教的仙家绝学,一时间觥筹交错,你来我往,步步为营,寸土必争,谁也不肯吃了亏去。于是只见双方四手在空中不断挥舞,脚步不断变换,煞是好看。不由得让周遭地武者们,看了愣神去。
张若妮地“五行拳”无非“劈、钻、崩、炮、横”五种打法,而个中打法和运功方式又不过“三顶、三扣、三圆、三敏、三抱、三垂、三曲、三挺”八个原则,所以打起来还是有规范来桎梏,虽然做起来一板一眼,按部就班,但是还在“圈”中,无法臻至大成。但是柳桐的却不一样,他的仙家手法显然并不是出自一家,所以手法包罗万象,诡异多变,而且套路不拘一格,显然创功之人已经不在“圈”内,颇有些“无招胜有招”的意思。于是,就在这么高下立判地两路格局中,不出五十招,张若妮已经是左支右绌,捉襟见肘。
尹笑笑摇了摇头,暗自道:
“张若妮虽然厉害,但是在这么一套堪称完美地拳路中,还是得败下阵来。”
尹笑笑不由再次寻思道:“就是不知道,以我的剑法,和这柳桐的拳法比起来怎么样。”尹笑笑本身也是个嗜武成性的人,眼见这柳桐拳法厉害,一时间也不由有些技痒难耐,恨不得马上就换下张若妮,却和这柳桐一较高低。可是眼下,尹笑笑是想扮演一个普通学生进行普通的生活,如果此时站出来和柳桐一较长短,恐怕就是与自己原本的想法背道而驰了。想到了这里,尹笑笑不由有些苦恼。
而在尹笑笑正苦恼的时候,张若妮和柳桐的较量也接近了尾声。张若妮此时已经被柳桐打的气力不济,娇喘连连,虽然她还挂着不甘地神情,无奈败局已定,有心杀贼,而无力回天。
随着“啪”地一声,柳桐一招却是将张若妮推了出去,张若妮一个气力不济,最为自豪地下盘一时不稳,软倒了在地上。
张若妮俏脸苍白,让人看得心疼。却是倔强着一句也不发,脸上写满了不甘地神情。显然自小就天赋出众的她,也从未想过,自己竟然落了这个结果。
尹笑笑心中暗叹了一声,寻思道:“大家庭里的孩子就是伤不起啊,因为这一场对战,恐怕她心里要好一会儿在阴影中了。”想着,尹笑笑却是伸出自己的手,想要把她扶起来。但是在尹笑笑之前,却伸出了一只白皙地手臂,放到了张若妮的面前。尹笑笑心中一动,看向了手臂的主人——正是柳桐!
只见柳桐面上还是挂着那丝充满不可一世的面容,但是这面容下却是多了一丝关心。显然他也看出了张若妮自尊心受损,于是上前想要劝慰,但是苦于自己也是个放不下面子的人,只好伸出手臂什么也不说。
尹笑笑见柳桐这般作为,也不说话,却是脸上挂上了一丝笑意退到了一边。寻思道:“嘿……若是因为一场无谓地打斗而引发了一次姻缘,倒也是不错的事情。”至于尹笑笑自己,他虽然挺喜欢张若妮的,但是早就成为道士的他,对于男女之事放得特别轻,于是心中自然也没有什么不爽快的地方。
面对柳桐地关心,张若妮却是摇着自己的下唇,然后倔强地不去看他,但是因为心中气苦,一点泪水却不着痕迹地流了出来。
自傲的人都相当自卑,这种自卑正是这自傲的地基。因为当自己最为自傲的事情为人所打败,这种自卑就如同梦魇袭人一般纠缠着人不放。现在的张若妮,便是处在这么一种自卑中。
柳桐见张若妮哭得梨花带雨,心中不由一阵心软,脸上地高傲也坚持不住了,只得说道:
“其实,战败也没什么的。”
尹笑笑点了点头,心中想道:
“正是这样,贫道一经出道,便连遇十败。可到了现在,在道上说能打败的人,可真没有几个。”
“……”
张若妮却没有去听他的话,而是不停地抹拭自己的眼泪,但是这眼泪珠子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越抹越多。
柳桐见她这样,继续说道:
“如果哪天你还想交手,在下一定会奉陪的。”
说着,他对着众人大声说道:
“张若妮小姐武功高超,能力卓绝。以后就是我‘古武术部’的客卿长老,随时可以出入,管理‘古武术部’的人员!”
“哦——”
听着柳桐的话,所有人都发出了一声惊讶地呼声。显然这个“客卿长老”地位置可不低。但是他们都见过了张若妮的本事之后,也认为这样的聘请是在情理之中。而柳桐正是这样,也是给了张若妮一个台阶下,没有继续用高傲地姿态去镇压她,反而是礼待于她,给她心中一个宽慰。虽然这样的做法用在一些好勇斗狠地小人身上,会腹诽柳桐这是羞辱自己。但是张若妮作为一个武者,固然高傲非常,但是有容乃大的心怀还是有一些的。于是她的心中顿时就充满了感激。
但是张若妮可不是那么容易就变脸的人,她虽然感动,但是却相当傲娇地说道:
“谁……谁要当什么‘客卿长老’。”
说罢这一句,张若妮感觉实在娇羞。既给对方打败了,又让对方给自己了一个台阶,这让女孩子的脸上挂不住。于是她红着脸冲了出去,留下了尹笑笑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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