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红思索了半晌,自顾向前走了几步,然后,忽然似乎拿定了主意,点了点头。申公豹笑道,“殷红师侄,你决定了没?拿定主意了吗?”
“我想,是的。”殷红说道,“多谢申师叔的一番善意提点,弟子已经决定了。”
申公豹道,“不错啊。有你这一加入助阵,邓九公的胜算无疑又大大增加一倍。师叔我与闻太师交情匪浅,一定抓紧时间,再多为你们游说一些玉虚门人前往军中襄助。殷红师侄,你只管放心去吧,师叔可保证会不断有同门加入咱们的同一阵线的。”
说完之后,申公豹将坐骑苍狼召唤到了身边,衣袂飘飘,跃将上去。殷红却小声说道,“师叔,你可能误会了弟子了。弟子决定的是还是听从师父和哥哥的决定,前去西岐帮助姜子牙师叔。”
“什么?贫道费了好大一番唇舌,你居然还是不肯开窍,执意要做那总庙里的罪人?”申公豹杏眼圆睁,似乎怒不可遏。
殷红淡然笑道,“父王无道,残害忠良,荼毒天下生灵,这才令成汤天下蜂虿遍地,狼烟四起。就算要审判宗庙得罪人,却也应当是他,而非我们兄妹两个。我们兄妹,只是因为他的暴政,导致有家不能归,有国不能回的受害者。”
申公豹摇头道,“殷红,听你这一番话,当真太过天真。我也不跟你再废话什么了。一句话,你究竟是决定帮助本国还是要叛投西岐?”
“师叔,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就不必再让我重申一遍了吧。”殷红心意已决,见申公豹还要罗唣,心中愈发坚定了自己选来的选择。她本来确实有些被这神仙也似的师叔所说动,但是刚才回想起从前的日子,由方氏兄弟一路护卫四处流亡的情景,以及九仙山中,哥哥殷郊对自己所说起过的那些话,却让她的心情顿时反转。师父和哥哥,是她目前为止,在这世界上最为恩深情重的两个人,他们的决定才是她最为看重和理当依从的。这个申师叔的话尽管有一定的道理,但是还不足以撼动前二者在自己心目中根深蒂固的地位。因此,殷红当即拿定了主意,决定此番不改初衷,一心投效到师叔姜子牙的军旅之中。
她心中的这些意念,不加掩饰的表现在了神色之上,眉目之间。申公豹最是善于察言观色,早就知道这个小师侄一旦下定决心,就是不可动摇的了,当下一声轻笑道,“好,既然你是如此的不识抬举,可别怪师叔我今日要以大欺小,狠狠教训你一番!”
“你这道士,如此大胆!”方弼方相兄弟大喝一声,就要奔将过来对付这道人。殷红轻轻摇手,制止他们鲁莽行事,平静说道,“方将军且退下,我和申师叔的门户之事,请你们让我自己解决吧。”
方弼方相知道这道人来路蹊跷,多半身怀异术,自己兄弟二人可千万不是对手。在黄枫岭的时候,他们曾听殷红说起过山上学道的事情,见她如此沉静,想必自己有应对的方法,因此这兄弟二人齐齐答应道,“是,殿下。”
殷红曾经强调过他们不要在称呼自己什么殿下了,可见他们一再不肯听进去,却也无可奈何。只好以笑了之,望着申公豹说道,“不知道申师叔要如何教育弟子?弟子虽然不才,却也愿意聆听教诲。申师叔,那就请您不吝赐教吧。”
申公豹笑道,“别以为你有紫绶仙衣护体,贫道就对你无能无力、无可奈何了。”说着,就从背后抽出一柄长剑,嘴里念念有词。
殷红将水火锋取在手中,严阵以待,只见申公豹长剑之上一股夺目的光华猛然闪现,让殷红产生一股强烈的心悸感。殷红正在隐隐不安之中,却忽然听到上空传来一声震耳长笑,“申师弟,多日不见,你这是在做什么?”
申公豹和殷红闻声看时,却见半天云中,一名面如傅粉的长须道长飘飘洒洒降落下来。却正是终南山练气士云中子。
“呃,云中道兄总是颇有闲情雅致,四处云游江湖啊。”申公豹暗自在心下里掂掇不是云中子的对手,当即爽朗一笑,将长剑归回在背后的剑鞘里,仰面打了个哈哈。
殷红也慌忙迎上前去,向云中子施礼道,“弟子殷红,见过云中子师伯。”
云中子细细将她端详一番,微笑着点了点头道,“嗯,赤精子道兄对于可谓是寄予厚望,你此番下山,千万要记得坚持自己的立场,不要动摇,不要辜负了师长的这一番殷殷期盼,也不要白白浪费了自己的这一番修真的仙缘。”
“弟子一直都记得的。”殷红如是回答。
云中子又是轻轻颔首一番,然后掉头去看站在一旁的申公豹,笑问道,“贫道生性散漫,向来喜爱霞举四方。却不知申师弟缘何也在此处?刚才在云霞之中,看见你似乎对殷红师侄颇有责怪之意,却不知所谓何事?”
殷红上前一步,拱手正待开言禀报,却见云中子把手冲自己一摇,当下收住话头,闭口不语。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偶尔心血来潮,想点拨后学个三招两式而已。”申公豹嘿嘿一笑,说道,“好了,贫道还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道兄啦,就此告辞,珍重珍重!”
他说完此话,也不理云中子会是如何反应,催促着苍狼奔入云雾之中,瞬息走入远方,速度快捷无比,让人几疑不真。
“云中子师伯,这个申师叔不知是怎样的一个人?感觉他的一些言论,和我师父以及其他各位师叔伯完全格格不入。”
云中子含笑说道,“这个无妨,这件事情我们全体都是知道的。这申公豹天赋颇为不低,因此恃才傲物,自目不可一世。人极聪明,难免不有许多杂念。因此经常在红尘之中四处走动,与朝歌闻太师的交情匪浅。加以又对掌教师尊赋予姜子牙师弟的一番重任极为不服,所以不免有时着于行迹,愤愤不平。”
殷红点头道,“哦,原来是这样啊。”
“殷红,赤精子道兄此番遣你下山,就是考验你的道心和立场是否坚定,你万不可因为外界的各种人或事件的影响而动摇了心志。你,可曾明白?”
殷红忙道,“多谢师伯指点,弟子完全明白的。”
云中子含笑道,“那你就一路去往姜师弟军中报道吧。贫道此番还有一事要办,所以就不陪同你一起前去啦。所以,这里也请你待贫道说一声,祝贺他挂帅之后,百战百胜,辅佐武王开创盛世,成就功名。”
殷红应诺,向云中子作别之后,率领方氏兄弟一众人马,一心一意,去往姜子牙的军旅驻地,由此之后,殷红加入周军队伍,开始她特殊的征战之路。
这边云中子也驾起云彩,直入高空之中。飞行一段时间,他掐指拈算了一番,自言自语道,“嗯,应该就在这附近。”正待寻个地方降落勘查情况,忽然发现前方高山之下,一带松林边沿,一名淡黄道袍的少年正在伸头缩脑,似乎在探路。
那少年身形甚是熟稔,云中子定睛一看,却认出是玉泉山玉鼎真人的徒弟杨戬。云中子意似嘉许地微微点头,起身向他所在的地方降下,问道,“杨戬师侄,你怎么也在此处?难道也是发现了此地的一股奇异妖气,因而特地赶来的么?”
杨戬连忙见过师伯,说道,“云中子师伯,你怎么也在这里?”
“此处气息古怪,必有妖孽隐藏。所以贫道循着这股妖气,来到了此地。”云中子简要的说明了一下自己何以会到此处的原因。
杨戬却将自己为什么要去夹龙山的事情择要讲述了一遍,以及在途中见到地处景物奇怪,心中蓦然涌起一股猎奇的想法,因此就暂停了赶路,想在此处将这里的情况探个明白。
云中子徐徐点头,说道,“那好,贫道与你就且前往,一探究竟如何?”杨戬道,“如此最好,师叔请跟我来。”
说着,杨戬就在前方开路,二人相继走进松林。却发现松林的尽头出现一条丈许宽的溪流,一株苍老的古松横卧水流之上,恍然一座天然的木桥。杨戬与云中子慢慢从古松之上走过去,来到了溪流的另一边,只见眼见出现一片山谷,各种各样的花朵在山谷之中盛放。
云中子看那些花朵气质鲜美,充满灵棼,仿佛不似凡尘之物,倒像仙境品种,不觉惊讶的说道,“杨戬师侄,此事必有蹊跷。”
“师叔何以见得?”杨戬的道行自然远不及云中子,他只见那些花朵鲜美异常,虽也知其必然非凡,却分辨不出是何方妙物。听了师叔的话,暗暗点头。
云中子道,“这片山谷,虽然透露出一股奇异妖气,但是这一带草木,却都是仙界品格,不与凡俗相同。既有仙气,又散播出妖氛,贫道也不知是何道理。”
杨戬一笑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便继续深入,一探究竟吧。”
云中子点点头,和杨戬继续走进那片山谷之中。在这片花的海洋之中穿行少顷,忽然前方道路尽断,一个巨大的水潭出现在前方。水潭之中,碧水泓泓,水波之上,随波荡漾着无数说不出名字的奇异花朵。
微风之中,送来一缕缕摄人心魄的芳香。水潭的另一方,却是一面崔巍的高山。从高山之上,飞泻下一片宽大的瀑布。
杨戬问云中子道,“师叔,你看这片山谷是怎么回事?”
云中子四下里大量了片刻,指着那片盛大的瀑布说道,“想必在这片瀑布之后,必定大有文章。”说着,驾起祥云,飞到了了那瀑布的里边。杨戬见状,也跟在云中子的身后,越过激流,却只见十几丈高下的地方现出一个丈余方圆的山洞。云中子此刻已驾着祥云,降落在了那山洞的洞口。
杨戬也连忙紧跟在云中子之后,纵身跃在那山洞的洞口。却只见只见里面华光琉璃,师叔侄二人相对看了一眼。云中子说道,“其色彩甚为正气,究竟是何道理?”
只见云中子边说边掐指推算了一番,忽然微微一笑,自言自语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杨戬正待追问师叔推算到的是什么,却忽然见洞内走出一名姿貌可可的绿衣少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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