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说道,“他们的法宝虽然效果恐怖,可是杀伤力强大,对手只我们两个,他们倒未必会轻易施展。只要他们不使法宝,你牵住其他三将就好。其他的都由我来吧。”
哪吒好奇的说道,“师兄,我还是不解,你为何要单挑那魔礼寿?”
“因为我觉得,要破这魔家四将,从魔礼寿身上找寻切入口,机会要比其他人大很多。”杨戬笑着回答,“能够避重就轻解决问题的话,又何必去舍近求远啊。哪吒,你说是不是?”
这句话云山雾罩,让哪吒莫名其妙,奇怪地问道,“却又是为何?师兄从哪里看出来魔礼寿身上就可趁虚而入的机会?”
杨戬笑而不答。见哪吒似乎闷闷不乐,就说道,“这个暂时得保密一下了。哪吒,你也别介意,我这个计划其实很简单,说穿了就一钱不值,到时候即便我不说,你自己也很容易就明白的。所以,请允许我暂时不告诉你。你就按捺一下好奇心理,帮师兄这个忙吧!”
哪吒笑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还能怎么样呢?自当尽力协助,走吧!”
二人向前行得十来里地,劈面碰到张桂芳带着一队兵马经过。那张桂芳见到哪吒,当即横刀立马,冷哼道,“嘿嘿,乌龟缩头久了,却终于知道偷偷溜出来透气了哈!却可惜只有两只小的,那只老的却始终不敢下来!”
杨戬不认识此人,问了哪吒,才知道原来他就是张桂芳。当下二人相对大笑,一人分站一边,开始划拳,石头剪刀布!哪吒出了个石头,却让杨戬拿布包了。
因为实现的约定,哪吒无奈,只得站到一边。杨戬却一挺手中的矛枪,大步上前,走上前去,指着张桂芳的头,哈哈大笑道,“你真是好笑,明明是一只大龟,却怎么胡乱说是两只呀?”
张桂芳怒道,“你这小贼,却是何人?”
“我乃玉泉山杨戬!你就是青龙关的大龟官么?”杨戬报上自家名号,顺便又损了对方一句。杨戬故意将最后几个字讲得十分含混模糊,乍听之下,根本就听不出个所以然来,张桂芳还以为他是一个口齿含混、容易紧张的家伙,连“青龙关的叫张桂芳的么”也讲不清楚,根本没想到是人家故意如此骂回他。因此理所当然的答应道,“然也,本座正是!”
听他看他理直气壮、昂首挺胸,当然也哉的语气和神态,杨戬大笑道,“我就说么,你原本就是个当龟官的,难怪长这么大一只的个儿!你自个儿都承认的事,却为何我叫你大龟的时候,你却那么生气?难道是自己做的舒坦,却别人说不得半点?或者还是说,是嫌‘龟官’这两个字不中听?果然‘桂芳桂芳’好听多了。”
他存心要激怒张桂芳,所以故意油腔滑调,阴阳怪气地,只把张桂芳气得七窍生烟、五雷暴跳,狂叫道,“杨戬小儿,吃我掌中宝刀!”
拍马抡刀,猛然劈砍过来!
杨戬并未骑马,张桂芳这一刀可说是居高临下,所以刀势更增加了三分气势。杨戬举起矛枪,从下向上猛戳。但听“笃”的一声闷响,矛枪正着刀柄,张桂芳只觉手心生起麻胀的疼感,虎口隐隐有撕裂的危险!当下大吃一惊:这小子眼看着一张小白脸,清秀文弱,怎生膂力如此强横?连我收到这么一下,都有些受不了了?若换成是别人,那还得了?这臂力非同小可,不知是什么来路?只道周营哪吒最变态,谁知道打哪又冒出这么一尊怪兽?
这么想着,杨戬手中的矛枪又已经捣了过来。张桂芳迫不得已,只好带马避开去,大刀一斩,又劈砍了下来。
杨戬跳到一边,眼珠微微一转,蛇矛运力捅去,杀伐的目标却是那张桂芳胯下的黄骠马!
马上战将,胯下的战马就像是自己的双足,张桂芳哪里能让他砍断了双脚?急忙提辔而起,把马跃向旁边。这么一来,手上却慢了一慢,他手中宝刀又是一个重家伙,单手施展不开,杨戬此刻见机不容失,矛枪斜向上刺,速发惊人。张桂芳赶马急走,他骑术精熟,却也终于不及自己的双脚便捷,终于未能避开这一枪,腿上顿时中了一扎!
张桂芳大叫一声,护腿尽被撕破,蛇矛枪的枪头刺入大腿数寸深浅,剧痛刺骨!他咬紧牙关,忍住剧痛,大刀猛力劈下!
杨戬将身子略微一闪,避在旁边,手上一拖,蛇矛枪即刻拔出,枭住了砍下来的大刀。张桂芳一声怪叫,当的一声,手中大刀居然被杨戬双臂一震之力碰飞!
撞飞敌将的兵刃之后,杨戬矛枪回旋过来,扑哧一下,竟刺透了张桂芳坐下的黄骠马。那马悲鸣一声,栽倒在地。张桂芳摔倒在地,眼前金星乱冒。杨戬手上毫不迟疑,手起一枪,在他未受伤的大腿之上又是一枪狠刺!
张桂芳双腿的伤处血似泉涌,哪吒看得头皮不由一阵发紧,暗暗想道:我以前杀人是杀人,但还从没有这样折磨零碎的杀过一个人?师兄这样做,虽然收效比较得快,但是却也未免太残酷了一些。
这样想着,却又见杨戬拿枪抵着张桂芳胸膛,“张桂芳,你现在感觉如何?是否依旧张狂如故啊?”
张桂芳双目瞪起,睚眦欲裂,惨笑道,“我张桂芳生而指盼为国尽忠,赤心杀贼勤王!今日落得个如此下场,却也死得其所,我无话可说!恨也只恨手段有限、怨也只怨本事不够!不能匡扶王室、死何足惜!”
说罢此言,竟然举起大刀,将利刃引到脖颈,看着那白亮的锋刃,淡淡一笑,然后将脖子递交上去,轻轻一蹭,立时一缕鲜血喷溅出来,张桂芳已为商汤王朝尽忠。
眼见张桂芳如此自戕了结了自己,杨戬有些感到意外。他将头一摇,拾起那柄大刀,割下了张桂芳的首级,举在手上叫道,“张桂芳已经授首于此!”
那跟随张桂芳的兵将们见主将已经丧生,尽皆成为惊弓之鸟,撒腿就跑。杨戬自然不去追赶,将那颗首级提在手里,望着四处逃窜的兵将们笑而不语。
哪吒看了一看张桂芳那具无头尸首,叹道,“这张桂芳倒也是一条硬汉子。”杨戬丢掉了张桂芳头上的头盔,揪住头发看了几眼,说道,“硬汉子的头颅依然硬挺,但是战场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只有招招相逼,容不得惺惺相惜。所以我也只能这样提着他的头,去到帅帐里面报功请赏了。”
当下两人重新回到帅营,陈述立功之事,献上了敌军主帅张桂芳的人头一枚,张桂芳为敌营主帅,一旦为杨戬所杀,敌军顿时群龙无首,倒也暂时可缓解一下严峻紧急的军情。姜子牙十分大喜,当下记下了新到的将官杨戬大功一件。
杨戬谢过元帅的赏识与褒奖,和哪吒两个同出帅帐,走下层层片石,坐到一块可以眺望远方的石板之上,望着金鸡岭嵚崟崔嵬的山势,逶迤蜿蜒的营帐,哪吒赞道,“师兄,你真棒,才到军营就立下大功,胜过我这个空据头衔的副先锋多了去了。”
“军功什么的,人人都可奋勇争先以夺取之,说实话,我其实一点都不稀罕,一点都不在乎的。只不过,我倒真的想做几桩常人所难以做成、难以抵达的大功勋大事业来,快意一番,却也不错。”杨戬说到这里忽然话锋一转,“不过,比起悟道修行,则这些却又算不了什么。这次倘若不是遵从师命,我其实也是不会下山的。”
哪吒点头道,“说的也是,什么将军功名,原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更何况,真正立过巨大功业的将军,原也没有几个的。所以,更加就没必要去在乎这样的称号了。师兄,我也是遵从师父的指令,才下山来到西岐的。师父说的是什么千年不遇的大变革,好像挺厉害的样子,可是我反正其实并不真的懂得。但他老人家既然叫我下山,我就听他的下了山来。他老人家既然叫我帮助姜师叔,我也就听他的前来帮助姜师叔了。”
“我辈修行中人,原本与这些争名夺利的人间纠纷毫无干系,但不知道为什么师辈竟然主动参与进去,更利用我们来打这个前站。”杨戬望着山下飘扬的旌旗,缓缓说道,“但我们既然无法避开,一身涉入,担当起辅佐王道明君消灭暴政、替天行道的任务,那就必须放手一搏,去做几件非同凡响的大事的了。等到这些事业成功,我们也就可算功德圆满了。”
哪吒看着他手中的蛇矛,忽然说道,“师兄,我看你用这杆蛇矛枪,好像不是太得心应手的样子,怎么不换件好一些的武器呢?”
杨戬笑道,“谈何容易呢?我是千挑万选,选不到称心如意的武器之后,才挑拣的这一根矛枪,虽说仍不怎么趁手,可已经算是最好的了。不过,这倒是不要紧的,我用这杆蛇矛,今天不就照样斩获了张桂芳的脑袋?所以武器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怎样使用武器和用这武器的人是谁。”
哪吒笑道,“但是有得心应手的武器在手,总之要比不趁手的武器要好一些吧?”杨戬闷不作声,慢慢地站了起来,往下方走了几步,方才一声叹息道,“可是往哪里去找呢?好的武器,就像好的朋友,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呀!”
一阵山风徐徐吹来,并不怎么清新,却也不令人觉得沉郁。哪吒轻轻走到他的身后,想了一想,觉得果真是如此,当下闭口,悄无一言。
次日辰时,哨马忽然急报,敌军魔家四将率兵十万,来势猛恶,扬言要一举踏平金鸡岭,为其主帅张桂芳报仇雪恨!
姜子牙闻报大惊,南宫适等人想起那日的惊魂之旅,也不禁骇然失色。杨戬却将拊掌笑道,“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元帅,敌兵虽然来势汹汹,但却并不可怕。相反,这是给了我们一个克敌制胜的大好良机。古人有云‘怒不兴师’,魔家四将今日忿怒而至,正是自取灭亡!”
元帅姜子牙摇手道,“魔家四将所恃靠的,是法器宝物。而那些又正是我们所深深忌惮且无计可施者。彼以其利器攻我之所畏惧,不异于摧枯拉朽,岂能硬碰以卵击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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