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妃见殷红决意随行,也不好反对,只得嘱咐道,
“从这儿前往九节殿,虽然不远,但是殷破败他们正在巡捕于你,殿下,你可千万千万,要小心谨慎,不要在还未到九节殿之前,就给他们发觉到了。”
殷郊答应道,
“黄娘娘请放心,殷郊省得的。”
黄妃道,
“那,你们,就小心去吧。”
别了东宫黄妃,殷郊殷红兄妹二人一路躲躲闪闪地,前往九节殿而去。
九节殿,是纣王会集群臣的大殿。但近期来,纣王因为忙于宠幸美人苏妲己,已连月不听朝政。九节殿俨然已只是供群僚大臣们站议天下大事的一处所在了。
殷郊殷红兄妹闪进九节殿,只见一干诸文武百官皆在,熙熙雍雍,蔚然一片。两殿下当即双双跪跽在殿中,泣啼道,
“比干丞相,黄将军,你们可得救救我们兄妹二人!”
文武群臣忽见太子、公主两位帝王子女竟然长跪在大殿之中,一时手足无措、万分的惶恐不安。
在众文武当中,一名浓眉凤目,五绺微须,气派威严的中年大踏步赶来,双膝一跪在地,却伸出双手引将殷郊殷红从地上起身。当殷郊殷红站起来时,他自己亦已缓缓的站了起来,他说道,
“两位殿下,折杀我等了。究竟发生了如何的大事?”
殷红揉着眼睛哼泣道,
“黄伯伯,我母后给父王害死了!父王还要杀死哥哥。你得想法子救他呀!”
她声调嘶哑,话语极是混淆不清,叫人听了莫知所以。
殷郊则说道,
“黄将军,我母后是被那妖妃苏妲己所惎害,因而致死的。我因为心中不忿,冲入了酒林宫里,夺锏向前,要击毙了那妲己妖妇,为母报仇!岂知父王竟然为了偏袒那妖妇,竟全然不顾父子情意,命令那殷破败率人追捕于我,要取了我项上人头去博妖妇一笑!”
文武群臣听得太子这一番言语,齐齐地往肚里倒抽了口凉气。在那黄将军身旁侧立着的那位秀目长眉的文官皱着眉头道,
“自古云‘虎毒不食子’,大王难道竟然这般恣横,更甚于猛虎?”
殷郊道,
“比干丞相,父王他已完全被那妖妇所蛊惑,惟她一人之语是听了。”
殷红说道,
“黄娘娘她也没办法了,叫我们来求你们各位营救我哥哥!”
当下一干文武开始窃窃私议,就此事各抒己见,莫衷一是。
那黄将军即是东宫黄妃的兄长,殷商之尚父伊尹之后,世袭大商王朝“镇国武成王”封诰的黄飞虎。而至于“比干丞相”,则当然就是本朝最富德望与智计的那位丞相——比干了。
比干听完殷郊的一番诉说后,不禁抚须叹息道,
“大王暴躁乖戾,偏听妖言,建酒林宫,掘万虿盆,造炮烙台,已惹得天下万民怨沸,而最近又用酷刑炮烙大臣梅伯杜元铣等,罢黜首相商容,惨刑再加于国母,今更残害国母于死地,不思多年合卺结发恩;加罪太子,不念父子亲情。如此而下,我成汤江山社稷,又岂能长久?”
黄飞虎道,
“为今之计,我等应当就此联盟上书,谏请大王驱逐妲己出宫,重振朝纲。这样,江山方能得保无虞。”
黄飞虎的话音刚落,立即有另一人呼道,
“将军此言有理虽有理,可是大王他若肯纳谏,朝纲无疑早振,宫野早宁。但他既不肯纳谏,则我等再三进谏,却又有何用?”
殷郊闻声看时,却是大夫夏招。
瞬时之间,这九节殿上,诸人寂静如鸦雀之无声。待了好一会儿,殷红哭泣着用话打破了这片沉默。她仍是哭泣着说道,
“你们,你们可要想办法救救我们哪!”
那比干嗟叹道,
“为今之计,其它都且抛诸一边,还是就两位殿下的事至关要紧!劝谏君主的事,还是待来日再说吧。”
黄飞虎沉吟片刻,点头说道,
“也只好如此。太子今番触怒天威,性命攸关,我等还是先拟奏折,祈请圣上开恩,对殿下的冒失从轻发落。”
比干认同道,
“便照着这般办吧。”
旁边那夏招却又擅自置喙道,
“我们这奏折呈将进去,可担保不了大王是否能过目的。再者,这份呈进去的奏折,大王就算移过尊目阅览,也必是同了苏娘娘一道观看。只怕我等群臣句句肝脑涂地的肺腑之言,却也当不得苏娘娘那轻描淡写吹的一句枕风。届时不但救不得殿下,反而将我们自家也给连累了。那可就大是不妥的很了。”
黄飞虎听后不悦道,
“依夏大夫所言,我等又该当如何呢?难道我们眼睁睁地看着事情的发生竟忍心于不顾两位殿下么?”
那夏招道,
“两位殿下我们当然一定要救!可是,黄将军,我已经对圣上陛下没有任何的冀望了。如果我们想救助殿下,而又去从求恳圣上开启龙恩这方着手的话,结果不出一个,那就是不但救不了殿下,反而会害了殿下!”
比干惊怒地道,
“夏大夫何出此言!”
夏招继续说道,
“刚才丞相也说过,大王一味宠幸佞妃,不纳忠谏。丞相这话看似揭批龙鳞,但在我看来,这简直已可算是对他进行过了一层美化了。
其实大王又何止这些偏颇不当之处?他还任用群小,骄奢淫逸,贪婪侈暴,刚愎自用,更兼炮烙重臣,寃杀国母,荒谬绝伦,前朝桀帝之劣迹,犹不过如此!而现在唯一能够打动他的也只有妖妇苏妃,且对之言听计从绝不有忤。
试想想,我们这一上表,岂不更是让苏妃知道太子正在九节殿纠结群党,而我等就是正自‘图谋不轨’的这一干‘奸党’?这么一闹腾,她还不立即就着人前往此间捉拿我等众人?那时我等虽死不足惜,可岂不反而是弄巧成拙,害了殿下?”
殷郊闻言惊惶道,
“那我该怎么办?我要怎样才能逃脱那妖妇的魔爪?”
黄飞虎、比干二人觉得夏招的顾虑并不是没有发生的可能,他二人当下问道,
“夏大夫有何奇法可救太子?”
夏招说道,
“非常时刻,奇法何用?目下只能以一个最本分、最现实的办法帮助两位殿下脱险出困。”
比干道,
“何法?”
夏招道,
“尽快赶在大王遣人前来九节殿之前,将两位殿下送出朝歌!”
黄飞虎吸了一口凉气,说道,
“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只怕在诸人之中,惟有黄某了。”
比干道,
“这样只怕有违圣意,惹恼大王降罪”
夏招大叫道,
“要想救得两位殿下出此虎穴,唯有冒死一犯天颜!难道咱们都只是自诩为社稷之忠良,却全然没有决然一死的慷慨胆量!那么梅伯杜元铣而后,忠烈安在!”
黄飞虎踯躅不语,尚在犹豫难决之中。比干踌躇趑趄地道,
“这个——万一圣上动雷霆大怒,飞虎哪里经承得起?他上有七旬老父下有妻室在堂,更有三四娇儿茁壮,岂可因此义举而不顾举家受到牵累?还是另想他途吧。唉!”
此时殿上较之原先愈发显得沉寂。比干对于黄飞虎的顾虑也是应当予以理解的,是以群臣谁都不再开口。夏招看着殷郊殷红默默摇头。
殷郊殷红兄妹见群臣尽皆无言,想是求救无望,悲凉之意自心下泛起,难以遏制,当下抱头失声痛哭。黄飞虎、比干、夏招等臣下看着两位小殿下倾泪如注,涕泗横流的凄惨情状,都只恨自己无能为力,只悄悄的引袖拭干泪迹。
这九节殿上之情味气氛,甚是哀感顽艳。
而在突然之间,只听得一声焦雷也似的高吼,
“哎吔!直叫人看得好心酸!殿下,让我来救你出城吧!”
众人偱声看时,只见从九节殿的大柱旁边,奔来两名十分魁伟的汉子。都约莫二十四五岁的年纪,络腮大胡遮得满脸上都是凶恶的表情。
一干群臣都认得这两个正是殿上站殿将军方弼、方相兄弟。
这方氏兄弟俩嘴里喝着话,奔将过来,弯身俯腰,各自抱起一人,如同奔马一般的冲出九节殿外。径自出了宫城,跑向西门,准备出城而去!
但是当他们兄弟抱着殷郊殷红兄妹到得了西城城脚下时,却不由得相顾大惊失色!原来城门高闭,他们已经出城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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