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柔姐!”
武清惊呼一声,一个箭步冲上了高台,守候在两旁的奴仆伸手阻挡,武清抬起双脚直接踹飞。
也是这一刻,裴柔看到了心中日夜思念的郎君,顾不得疼痛,惊讶地望着武清,竟说不出话来!
武清也不管裴柔是否愿意,便抱起裴柔,跳下了高台,整个过程只不过是眨眼之间完成。武清冲出清香楼,而后大喝一声,“一刀鸦九,找郎中!”
说罢,腾空而起,稳稳落在了马鞍之上,两腿一夹,汗血马低吟一声,双腿一蹬,蹿了出去。
裴柔这才惊呼道:“清弟,前面不远的弄巷里,便有一位稳婆。”说完,轻呼一声,捂着肚皮。
武清非常惊讶,便问道:“柔姐,姐夫在哪里呢,为何还让你在这种地方......”
话没说完,只见裴柔的脸上出现痛苦之色,武清也只好闭上嘴巴,打马前行,马儿似乎懂得武清的心意,并没有狂奔,而是不急不缓地前行。身后王勃三人也跟了上来。
不过半柱香时间,便到了弄巷里一户人家,武清并没敲门,而是推门而入,正好撞到了一个中年妇人。
中年妇人生得一副好皮囊,真个儿体态丰腴,让人顿生**,妇人骂道:“是谁闯进我家,吆,竟是一个年轻公子啊!”
武清一愣,而后急忙说道:“你可是稳婆,柔姐要生了,你快些接生啊!”
中年妇人这才看到在武清怀抱中有一个面容痛苦的少女。仔细一看,一拍大腿,说道:“柔姑娘,小妇人叫您这几日要注意些。如今这不是要命吗?”而后指着武清道:“你这薄幸之人,还不快些把柔姑娘抱进房中!”
中年妇人还没有完,指着王勃等人,说道:“你们还不快去劈柴,烧些热水!”紧接着敞开嗓门,大声叫嚷道:“一琳。还不快来帮忙,死哪儿去呢!”
片刻,一个身着布裙的少女转出,只见她脸上有如阳光一般灿烂,娇呼道:“娘,你又大嗓门了!”
武清不敢怠慢,急忙跟着少女进了房间,而后把裴柔放在了矮榻之上。被那叫一琳的少女推出了房间,并关上了门窗。
武清苦笑一声,而后有些紧张地盯着那扇门。这个时候。中年妇人急匆匆地拿着一些麻布等物件进了房间。
等待是煎熬的,王勃等人也是忙得满头是汗,除了武一刀之外,王勃和鸦九不知道那叫裴柔的少女跟武清有什么关系。三人各提了一木桶水来到了房间外。
王勃问道:“公子,裴柔姑娘生子,公子为何如此担忧?”
武清一愣。是啊,柔姐生子,跟自己有什么关系?自己也真是的,想着想着,便笑道:“还是子安提醒的是,我们就在此安坐,等那孩童降生!”
片刻,一琳出来,深深地望了眼武清,而后说道:“柔妹妹心中男子竟然是你?你这当爹的。竟然如此没良心,柔妹妹来到扬州后,你可知道有多辛苦?天下真的是多负心汉!”说罢,便提着一桶热水进去,哐啷一声。门又关上了!
武清愣在了原地,王勃等三人眼睛直直地望向了武清。武清心中巨震,他没那么厉害吧,竟然一次就种上呢?可这时间,这个时代女人大都是十月怀胎,如今算算时间,也正好十月,额头上冷汗渗渗。
“你们看我做什么?”武清心中有些烦躁。
武一刀怪异地一笑,并不说话。鸦九本就少言寡语,故而更是不会说话。王勃倒是想问,可如今这涉及到武清私事,而且他成为武清幕僚时间不长,不能太唐突了,故而一直看向武清。
武清越想越觉得这很有可能是自己种下的,只是裴柔在此,那裴盈呢?怎么会不见呢,难道这中间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时间,武清心中纷乱如麻,恨不得冲进去问个明白。
“呱呱......”
一声婴儿啼哭之声,从房中传出,须臾,一琳探出头来,而后说道:“武清,你可以进来了!”
武清一愣,看向王勃等人,看到他们眼神游离,似笑非笑,他心中万分纠结,但事到如今,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进去。
走进房中,那稳婆笑道:“恭喜公子,生的可是一位千金。”
“女儿?”武清一愣,便笑道:“女儿好,女儿好!”而后便愣在了原地。
一琳噗嗤一笑,见武清那傻愣的样子,便笑道:“既然好,那为何不抱抱呢?”
“抱抱?好,好,那就抱抱!”武清接过孩子,只见那粉嘟嘟地小脸上一双小小的眼睛睁开着,武清从未见过新生婴儿竟然这么快睁开眼睛,不禁大奇,用手指,逗弄了一下,“哇”一声,竟哭了起来。
稳婆笑道:“孩子饿了,快给柔娘子。”
武清看向了躺在榻上的裴盈,只见裴柔双眸中泛着一种母性的光芒,慈爱地看向孩子,武清走近而后把孩子抱给她。
这个时候,稳婆和一琳都出去了。
裴柔也不避讳,直接取出一只硕大的白兔,便给孩儿喂奶,武清吞了口吐沫,而后说道:“柔姐,你受苦了!”
裴柔微微一笑,露出疲惫的神色,说道:“公子是否还在怀疑,这孩儿是否是你的?”
武清连忙摇头,说道:“都是当日武清犯下的罪孽,是我辜负了你们,往后一定补偿。”
裴柔轻叹一声,而后说道:“奴家知道公子心中有疑惑,也怪不得公子,都怪奴家与妹妹太过任性,才导致了今日。”
武清这一下便真正确定了原来是自己的种,心中十分欢喜。便说道:“往后你们便不再受苦了,等你身子复原后,我便请媒婆下聘礼正是迎娶你过门。”
这便是真正的所谓明媒正娶,是受大唐律保护的。
裴柔则是轻声一叹。说道:“当日妹妹说不嫁,如今妹妹音信全无,若奴家嫁了,岂不是负了当初言语。”
武清腾地站起身,说道:“这怎么能行,难道柔姐真不愿意嫁给我?那这孩儿怎么办?”
裴柔苦笑道:“清弟。且听我说,当初来了扬州后,奴家便发觉自己有了身孕,本想喝了堕胎的药,可终究是没有,但那时,我如何再敢见族人,便与妹妹先在扬州住了下来。可不久之后,妹妹留书离开了扬州,自此再也没了音讯。奴家身上盘缠用光。可又有身孕,后来听说公子被流放到了上元县,本想到上元县找公子,可想到妹妹,奴家便打消了此念,便到了这清香楼中弹琴。赚点糊口之资。”
武清郁闷到了极点,扬州到上元,也不过只是一江之隔而已,可这一江之隔,让他失去了照顾裴柔的机会,让她独自承受这一切,他很难想象,一个未婚先孕的女子在这个时代会遭受到什么样的非议,即使是后世,也是被认为是离经叛道的。是受世人指责的。
武清握住了裴柔的纤手,只觉得入手冰凉,说道:“柔姐,往后有我在,你便不会再受苦了。”
裴柔也是一阵感动。虽经历诸多磨难,可终究这个人还是喜欢着自己的,这一切,也值了。
“清弟,孩儿就姓公孙吧。”裴柔幽幽地道。
“公孙?”武清一愣,他姓武啊。
裴柔说道:“奴家不能嫁给公子,便不能姓武,可孩儿是公子骨肉,公孙,公子之子孙。若他日寻得妹妹,妹妹若愿意嫁给公子,再改姓吧。”
武清愣住了,为何会这样,仅仅是对自己不负责任的惩罚吗,刚得的喜悦瞬间消失干净。而后便站起身,说道:“一切就由柔姐做主。就叫公孙玲珑吧。”
裴柔心中痛苦,她何尝不想跟武清双宿双飞,可她与妹妹裴盈亲如手足,如何割舍,她流下了眼泪,低声泣道:“公子,您能原谅奴家吗?”
武清转身,说道:“柔姐,都是我亏欠你们姐妹的,我只有用我的一切来偿还,柔姐,你且休息,我去安排一下诸事。”
直到武清出门而去,裴柔注视着怀中的婴儿,说道:“都是娘不好,你一出生,便惹你爹不高兴了。”
武清出了们,看到王勃等人一脸地希冀之色,武清苦笑一声,说道:“是我的,女儿!”
王勃笑道:“恭喜公子,喜得千金!”
武一刀拍了下武清的肩膀,说道:“很不错,恭喜了!”
鸦九依旧没有表情,拱手道:“恭喜!”
武清长叹一声,而后说道:“大叔,我记得有人说过,瘦西湖那边偏僻,却风景优雅,柔姐喜欢清静,大叔,你且到那边买栋宅子,再添置些家具,便可以了,若钱不够,拿着这个玉佩,到扬州天下楼去任意支取所需便是。”
武一刀慎重地接过那枚刻有“清”字的玉佩,他知道这是武清本人象征,见了玉佩相当于是见了武清,可以支取某一家店铺酒楼所有盈利。由此可见,武清对于武一刀的信任。
王勃和鸦九自然不知道武清有多少生意,所以也就不知道那枚玉佩的重要。
等武一刀走后,中年妇人和一琳走来,见到武清,欠身行礼,说道:“方吴氏见过公子,前头小妇人言语多有冲撞,还望公子见谅。”
武清这才知晓,原来这一家姓方,想了想,说道:“方大娘,不必如此多礼。柔姐这段时间多亏你们照顾了,武某这里拜谢了,这是武某的一点心意,切莫推辞!”
说罢,武清取出布袋,递给妇人,妇人也不客气,而后打开一看,竟然是十个银饼子,一个至少得二十五两,总共二百五十两啊,一时间不由得愣住了。
方一琳见母亲面色凝重,笑道:“娘,莫不是银子太多呢?”而后打开布袋一看,面色也是瞬间凝住了,长这么大,他可从未见过如此多的银子,“娘,咱家可发达了!”
听着方一琳毫不忌讳的话语,武清笑道:“这些天柔姐就交给你们照顾了,若照顾得当,还有赏。”
方一琳笑道:“看不出,你这公子哥,还真是一个多金的主儿。”
武清露出笑容,说道:“钱财乃身外之物,没了可以再赚,可若没有你们照顾,柔姐恐怕也不会能有今日。武清谢过你们了!”
说罢,武清深深地鞠了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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