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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冲拉住马缰,骏马迎风而立,发出长嘶,他看到黄沙上的痕迹,心里一喜,一脸佩服道,“武兄弟,你说的没错,辽人果然是走这条路。”
石头正停在马上喝酒,一听林冲此言,将酒坛一扔,衣袖抚嘴,双目通红道,“大哥,咱们走吧,我的手早就痒了,咱去杀几个辽狗过过瘾。”
“好。”周逆抽出龙泉刀,“待会儿石头负责厮杀,林大哥你负责掩护,我救人得手后,立刻撤退,不要恋战。”
“好。”二人紧握手里的武器,三骑并驾,消失在黄沙尽头。
沿着黄沙上的痕迹,三人一路追踪到一座沙丘前,寒风悲啸,日色昏黄,蓬蒿断落,野草萎枯,三人已经来到了辽金宋的边界,此地辽宋已经纷争了几百年,滚滚黄沙不知吞没了多少戍边的将士,断戟沉沙,可称虎狼之地。
三人停在了沙丘前,周逆的眉头紧皱,他听到沙丘后似乎隐隐有金铁声传出,在敌我不分的情况下,如果是金辽的军队在对战,三人就算是想逃,也躲不过敌方的刀剑。
思考了片刻,周逆做了一个潜伏前行的手势,林冲二人一愣,没反应过来。石头问道,“大哥,你这比划的是什么?”
周逆一拍脑袋,他把组织中那套手语不知不觉中用出来了,林冲二人自然不懂,他只能解释道,“这是我家乡的一种手语,意思就是缓缓行走,尽量不要让别人发现我们的行踪。”二人释然。
周逆也不废话,双手挽住缰绳,双脚一夹马肚子,骏马就同沙漠里的响尾蛇一样,静悄悄地行在沙上。石头,林冲更是个中好手,他们控制着速度,向沙丘后靠近。
呼杀声越来越嘹亮,其中夹杂着叽里呱啦三人听不懂的语言,三人对视了一眼,看来这些人不是金人,就是辽人,他们握紧了各自的武器,更加提高了警惕。
三匹骏马不知不觉靠近了沙丘,周逆三人一拉马缰,骏马停下。他们已经可以看见沙丘后的景象了,那是一个天然的大盆地,约有百丈来宽。
那金铁的交鸣声就是从这里传出的。果然,这里正在发生着一场小规模的伏击战。盆地中间一群执刀盾的步兵缩在一起,用手里的盾牌抵御着围绕他们放箭的骑射兵,还有一些手执斩马刀的异服大汉,包围住他们,手里的斩马刀挥落,飞溅起大片血花。
从服饰与相貌上看,被围得应该是辽人,那些外围的兵马肯定是金国兵马。被围在中间的人马里,所有人似乎都在守卫着中间的一辆精致马车,车辕上都站着了士兵,用来防止金人的暗箭。马车内,似乎有倩影浮动。
看到这一幕,周逆本来冷静的头脑突然一热,他只来得及说一句,“行动。”便拍马杀向外围的金人。
早就按捺不住的石头几乎和周逆同一时间出马,一声怒吼,如沙漠里的一声雷鸣,金人辽人同时一愣。
马上功夫了得的林冲却早已驰马疾奔,豹眼圆睁,丈八蛇矛早已贯入一个骑射兵的前胸,矛尖一挑,金人如麻袋般飞出,撞到了另一个骑射兵身上,那人翻身落马,吃了一嘴黄沙。
周逆的骏马直冲盆地的中央,金人已经反应过来,一部分步兵手执斩马刀,弯身一蹲,挥出手里的斩马刀,他们竟然想要斩掉骏马的马脚。马上的周逆冷笑一声,缰绳一拉,刀一拍马屁股,骏马一纵,马前脚立刻撞翻了外围的一个金兵,周逆跳下马,脚往他的脖子一踩,那人头没入黄沙,眼看着就不能活了。
石头却没有周逆那么机警了,他被金兵砍去座下的骏马的马脚,马儿痛嘶一声,马声前倾,石头也从马上甩了下来,附近的几人忙挥起斩马刀,刀刃尽往他身上招呼。可石头上马虫,下马就是只猛虎,两把雪花戒刀轮番飞舞,斩马刀纷纷被挡开,石头单膝落地,站起来时,望向金兵的双眼已经充满了杀意。
林冲凭借一人之力,几乎是追着那些骑射兵,蛇般弯曲矛头,已经沾满了鲜血。
周逆杀了一个金兵,附近的金兵立刻挥起斩马刀,黄日下刀刃闪着光亮,七八道白刃砍向了他。他却没有丝毫害怕的神色,不退反进,刀光一闪,前面四五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周逆撞翻,脖子上挂着一道血痕。斩马刀都斩到了空处,周逆反身一刀,龙泉刀从一个金兵后背贯入,黄沙上立刻出现了一片血红。
在周逆的眼里,这些金人的动作简直与蜗牛一样慢,他披坚斩浪,如海浪中的一艘快船,两边扬起浊浪,不同的是,这些浪花的颜色都是血红色的。
包围圈中,一个正在苦苦抵挡金兵的辽人大汉注意到了周逆,他长得方面大耳,一双鹰目不威自怒,手执开山长柄战斧,明光铠闪闪夺目,此人非将即帅,此时却手指战斧,战斗在了第一线,仅凭这一点,就足以证明此人是个热血汉子,而非贪生怕死之徒。
他看着突如其来的周逆三人,心中又惊又喜,惊得是三人的功夫如此之高,喜的是本来势危的局面终于有了转机。
那与林冲缠斗的骑射兵中,一个手执铁钩枪的金人将领突然说了一句什么,他身边的骑射兵突然不再逃跑,转身迎上了后面追赶的林冲,这无异于飞蛾扑火,林冲的蛇矛又沾染上了鲜血。
可因为这些人的不畏生死,那人暂时摆脱了林冲,转骑往周逆这边冲来。他一边控制着身下的骏马,一边挽起麻背弓,拿出箭筒中的一支雕花箭,箭头直指外围手执战斧的辽人汉子。
一箭射出,竟射中了那人的一条膀子,汉子怒吼一声,他身边的辽人士兵忙用盾牌护住他。可那汉子竟没有退缩,生生将箭尾折断,用没有受伤的手挽起战斧,劈向一个金人,继续战斗。旁边的士兵见这人如此勇猛,全都涌起了视死如归的表情,战意又昂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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