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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人！？”
楚石第一时间翻身下床，提剑提防。
“别紧张，我如今只剩下些许残念，就算是想加害于你，也是力不从心，何况噬灵之戒已经认你为主，我更不可能做出这种害人害己的事情了。”古怪的声音再次毫无边际地传来，回荡在漆黑的小木屋中，让人心中发毛。
楚石凝眉四视，忽地瞳孔一缩，看向自己的胸前。
胸前，他母亲遗留给他的吊坠，此时正微微颤动着，其表面还有微弱光晕不停流转，忽然，那淡淡流光猛地一收，竟化为一乌亮光团飞出，在楚石震惊的目光中化为一迷蒙的沧桑老者。
盯着漂浮在自己面前的迷蒙光影看了好一会儿，楚石才确定这不是错觉，甩了甩脑袋，努力压制胸中躁动的情绪，冷声问道：“你是谁？为何会在我母亲的遗物当中，你说的噬灵吊坠又是何物？”
楚石虽然只有十六岁，但是他的心性却远非同龄人可比，很快便是想通了问题关键，出声质问。
沧桑老者意外地看了楚石一眼，赞道：“年纪不大，心性倒是不错。”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楚石没有理会老者的话，仍是冷声质问。
沧桑老者愣了楞，不禁莞尔，笑道：“我名为莫无邪，天荒大陆的尊级念师，封号噬神。呵呵，小家伙，你可是第一个敢这么跟我说话的人。”
“你说你是尊级念师？”楚石不敢相信道。
“不错，我成就念尊过万载，被万族奉为魔中至尊，即使是神族五帝在我面前也不敢放肆，难道我还会骗你这个小娃娃不成。”沧桑老者吹着胡子道，对于楚石的质疑很是不悦。
楚石挑了挑眉毛，将信将疑。
传说，神族五大神帝个个战力通天，绝对是站在这片大陆至高点的人物，而这老者自称是尊级念师，竟敢妄称无惧五大神帝，着实让楚石心中怀疑。
九州大陆之上，战士的等级划分很细致，总的说来分为：准级战士、初级战士、高级战士、圆满级战士、灵级战士、封王、称尊、成帝。虽说精神念师号称同级无敌，但是念尊会让帝级战士畏惧却是闻所未闻，这可是整整跨越了一个等级，要知道修为越是往后等级之间的差距也是越大的。
“就算你是尊级念师，但是神族五帝已经千年不曾现世，而你所说的天荒大陆也早已在五千多年前覆灭了，难道你是来自五千年前？”说完，楚石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五千多年？覆灭了？”沧桑老者的眼眸中出现一丝迷惘，好一会儿才恢复清明，长长叹了口气，道：“看来神魔之战已经结束，没想到我这一睡竟是逝去了五千年。”
老者看向楚石，问道：“小家伙，如今的这片大陆叫什么名字，魔族的处境又是如何啊？”
“现在这片大陆名为九州，教廷在这片大陆上的统治已经长达三千年之久，至于你所说的魔族，因为没有族群愿意收留他们，大都是在九州之上东躲西藏，残喘至今。据听说，有一部分魔族聚集在幽州的万兽魔窟，东州的黑山岭也有一小部分魔族存在，我只知道这些，其他的便不太清楚了。”楚石说道。
老者点了点头，叹道：“若不是当年我中了神族五帝的圈套，又岂会让这些神族鼠辈阴谋得逞，唉，罢了，如今我只剩下些许残念，还想这些干什么。”
“小家伙。”脸上挂满沧桑的老者盯着楚石看了一忽儿，欣慰笑道：“你身上有我莫氏一脉的血统，要不然你也不可能唤醒我，虽然你的血脉驳杂了一些，不过体质还算过得去，也算能勉强继承我的衣钵了。”
楚石一愣，想到了先前与德林大主教一战中，自己的身体受创，鲜血流满全身，应该就是那时候唤醒了眼前的老者，顿时对这老者的话又信了几分，心中暗道：“刚刚这老者自称是尊级念师，那岂不是说我可以成为精神念师？！”
楚石的心脏砰砰直跳，但是理智告诉他必须冷静，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楚石可不愿轻易相信这个来历不明的老人。
“怎么，不愿意？”老者似笑非笑，他显然是看出了楚石的顾虑。
“不是不愿意，而是我听闻成为精神念师的要求十分苛刻，我滞留在炼体境十年，现在连战士都不是，又怎么可能成为一名精神念师。”楚石有些沮丧，虽然脸上无精打采的表情有一部分是装出来的，不过他的心中确实没什么底气。
在九州大陆，没有人不想成为战士，没有战士不想成为念师，不过最后能如愿以偿的却是万中无一，可想而知，一名念师的诞生是何等的艰难。
沧桑老者邪笑了一声，饶有兴趣地看着楚石，道：“其实你的资质还算过得去，只是……嘿嘿，你可知这十年来你为何无法凝聚战之气？”
“为何？”楚石心中咯噔一声，心跳莫名地加快。
沧桑老者并未回答楚石的话，而是将目光瞥向楚石胸前的古朴吊坠。
“难道……难道是因为它。”楚石也是低头看向母亲留给他的遗物，震惊地喃喃自语，“你刚刚说的噬灵之戒，莫非指的就是它？”
“不错，这枚戒指不仅可以吸收战气，甚至连精神念力都可以吞噬，所以我才将它取名为噬灵，当年神族五帝畏惧于我，这噬灵之戒也是功不可没。”沧桑老者淡笑道。
楚石握着母亲留给自己的圆环形吊坠，摇头苦笑，他没想到，十年的心酸苦楚竟是他娘留下唯一遗物所致。
“照你这么说，是不是只要不把这噬灵之戒带在身边，我就可以成功凝聚战之气？”楚石的声音有些颤抖。
“按理来说是这样的，不过，我不建议你这么做。你现在已经成为噬灵之戒的主人，只要你心中不愿，它是绝不会再吸收你的战气的，而且作为器灵，我也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老者笑着说道。
“器灵？你刚不是说你是念尊吗，怎么又变成噬灵之戒的器灵了？”楚石不解道。
“这事，说起来就有点话长了。”老者叹道。
“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楚石盯着老者，直接说出了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沧桑老者微笑了一下，看着楚石，道：“好小子，如此年纪就有如此成熟的心智，确实也算难得了。当年若是我能像你这般警惕，也许过去的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了吧。”
“好吧，我且跟你细细说说我的过去。”叹了口气，沧桑老者陷入深深的追忆之中。
“我活着的那片大陆叫做天荒，那时候，我魔族统御万族，是大陆之上无可争议的第一大族，不过，自从神族临世之后，这一切都变了。这群从天外降临的种族虽然人数不多，但每一位都是异常强大，我魔族战士在他们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眼看我魔族将要有灭族之危，我不得不率着莫氏族群出山。”说到此处，老者脸上难得地出现了几分神采，继续道：“我莫氏是少有的精神力一脉，而且当时我的念力修为已臻至尊级，族群中更是有数位后起之秀达到王级念力的修为，鼎盛之期的莫氏族群可谓是所向披靡，所过之处众神纷纷避退，倒也是扳回了一些颓势。”
老者摇头晃脑地说着，楚石也是入神地听着。
这些早已覆灭在历史中的秘辛，让人心驰神往，虽然老者说得轻描淡写，但是楚石知道，一个能让整个神族避退的族群，该是有多么的强悍。
“在神魔战争的那个时期，只要我莫氏一出，举世皆鸣，无人敢掩锋，即使是强如神族，也是在我莫氏面前节节败退，众神也一直被我莫氏逼退到了大陆的极北之地——海角之崖。”
老者神色一暗，又道：“不过后来，神族出现了五位帝级战士，天荒大陆上从未出现过五位帝级并存的大世，而神族一下子就是出现了五位。”
“神族实在是太深不可测了。”老者摇头感叹。
楚石默默点头，却是没打算打断老者的回忆。
“我先后与神族五帝轮战，仗着噬灵之戒，即使是他们五人合力却也是奈何我不得，最后，他们终于答应我神魔两族罢战，而我居然也相信了他们的鬼话。”
“哈。”老者惨笑一声，道：“我一心求和，却不料神族鼠辈竟在约我赴会之时布下杀阵，我置身杀阵苦战三年，日夜不休，最终气竭身亡，只逃得些许残念自封于噬灵之戒中。”
“如此幽幽五千载，一梦醒来……”老者的声音戛然而止，双目无神地望向前方，却是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楚石怔怔地看着沧桑老者，心情也是微颤。
“好了，小家伙，我的过去你也清楚了，你可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沧桑老者的脸上复又出现一抹笑容，笑着说道。
“我叫楚石。”楚石对奋战神族五帝的老者也是心存敬佩，话语之间也是多了几分客气。
“楚石？恩。”沧桑老者欣慰一笑，道：“族群中的晚辈都喜欢叫我莫老，若是你愿意，也可以这么叫我。”
楚石静静地看着老者，他能体会到老者此时心中的那份无法道出的孤单。
并没有多少迟疑，楚石灿烂一笑，道：“莫老！”
沧桑老者一怔，久违的称呼在耳边不停回荡，好一会儿他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忽然畅快地大笑两声，连道：“好，好。”
楚石也是高兴的很，忽地想起一事，惊喜道：“莫老，你刚刚说我可以修习念力，这是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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