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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昊一手持刀一手抱住圆木,泡在江水里随着江流被一路向东冲去,江水湍急涡流滚滚他就像风浪中的一片孤叶左右摇晃上下翻滚,掌握不住身形,不一阵儿就感觉头晕目眩。他赶忙把刀揣到怀里往腰带中一别,脱掉外衣把自己与圆木绑在一起,不然在这又急又冷的涪江水里一旦晕过去,就只有溺死喂鱼的份了。
他长时间泡在江里,既要与冲击的水流相抗,又要抵御水中寒气侵袭。热量急剧消耗,即便有些功夫,内力不错,但是在大自然面前显得那么的无力渺小,就像一个婴儿与大人扳手腕一样毫无悬念。他全身疲软,冰冷刺骨,一阵阵晕眩,时昏时醒渐渐没了意识,只随着江流一路飘下,渐行渐远、、、、、、。
沈致远杀了何连青及一众奴仆,心中郁气尽去,心情畅快,待妻子醒来看到这血腥的场面刚开始吓了一跳,毕竟是江湖儿女,渐渐地心神就稳定下来了,再看时也就是仇家的几具烂肉。
当王熙雅告诉他儿子抱着一根木头被江水冲走了,并没有溺水,活着的希望特别大,他的心火有燃了起来。原本准备报得大仇去官衙自首,儿子死了,香火断绝,他也没了活着的信念,如今听到这个好消息,他的精神又振奋了起来“既然老天不开眼,不让我沈家安安生生过日子,那就再回到江湖中去,回到那个刀子即道理,快意恩仇的世界,即便危机重重也要好过如今憋屈地活着,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欺辱于你。”
夫妻俩人一合计,本来都是江湖儿女,为了儿子才放下那刀头舔血的日子,如今为了寻儿子重入江湖,有种龙归大海飞鸟入林重获自由的感觉,豪气顿生。两人把那几具尸体丢进江里,回到家后散了家财给仆役门人弟子,交代他们各回家乡不要逗留,有官家查问一应推到他夫妻二人身上。收拾了细软牵两匹良马,一把火点了庄园,快马加鞭奔东而去。从此世上少了两个俗人,又多了一对英豪。
沈昊再醒来时,天光大亮,是个明媚的早晨,也不知道在水里飘了多久。他发现自己趴在柔软的沙滩上,就像家里的丝绒被窝柔软舒适,挣扎一下发现全身酸痛入骨,胳膊都抬不起来,只能头杵着沙地大口喘气,水浪时大时小一涌一涌把他推向更远的河岸,倒是不用担心再冲到江了去了,心放下一大截,不用担心被淹死了。
他胡乱抓起被冲上岸的沙虫水虾忍着恶心咽下去,补充着缺失的体力,不然很容易饿死。或者谁知道这里有没有毒虫猛兽,他不想好不容易逃过一劫,却便宜了那些野兽牲口。又歇息了一会儿恢复了些体力他强撑着身子,向远处的林子里爬去,在这光秃秃的沙滩上是舒服,可是视野宽阔就像秃子头上的虱子,也很容易被野兽盯上,那就惨了。
百十米的距离他歇歇停停直用了一个多时辰才爬到林边,再往里面挪了几米,仰头倒在林地里,大口喘着粗气,大汗淋漓。阳光透过树叶,斑斑驳驳洒在他的脸上,温暖迷人。沈昊又幸福地昏睡过去了。
再醒来时,已经日上中天,一上午就在昏睡中匆匆渡过。他体力恢复了很多,虽然仍旧全身酸痛,但已经可以挣扎着坐起来了。他靠坐在身旁的一棵树下扫视周边的坏境,发现周边都是高大的灌木,树冠茂密遮天蔽日,没有一丁点人工留下的痕迹。心中一片哇凉,第一次出门都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哪里有人烟,两眼一抹黑。
他猛然看到一棵树上驾着个盘子大小的鸟窝,肚里一阵咕咕咕咕乱叫想道“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活着最重要,活着才有可能离开这片林子,活着才能回到家去,活着才能杀上尸阴宗报仇。”活着的信念鼓舞着他,报仇的欲望给了他力量。
说干就干,沈昊撑着身子走到那颗树下,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判断用掠空步的话也就只有一纵之力,他后退两步助跑下蹲运力于双腿,使出掠空步发力一跃嘭撞的大树一阵乱晃。他也头晕目眩,眼冒金星,好在胳膊已经攀在了树杈上,不是全做了无用功。虽然付出的代价比较大,但也取得了一点成果。
扑棱棱,静谧的树林被他这一撞,惊飞许多小鸟,盘旋在树冠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失禁了似的屎雨一阵乱飞。
他休息了一会儿,恢复一点体力后双手抓着树干一荡,一个大回旋翻身上了树杈,靠坐在树上,刚刚积聚的体力消耗一空,好在鸟窝就在头顶的一条树杈上架着,一抬手就摸到了。入手几颗略带沙点的椭圆鸟蛋比大拇指稍大一点,他一股脑都摸了出来,一共六颗。对着太阳照照蛋液清明还没有孵化,可以吃。他丝毫不理头顶上空两只鸟儿叽叽喳喳,刺耳的抗议,一颗颗磕开倒进嘴里,滑到肚子里,比山珍海味什么的要美一千倍一万倍。吃完鸟蛋,双手抱着长刀躺在树杈上,伴随着头盯上叽叽喳喳,叽叽喳喳各种谴责、谩骂、诋毁,又睡了过去。脸不红,心不跳,丝毫不觉羞愧。
沈昊再醒来时是被一阵打斗哭号吵醒的,听着下面传来的兵器相撞的乒乒乓乓声,沈昊先是一喜“这个地方有人,不会困死在树林里了”。脑经一转接着一惊“不会是什么歹人吧,我现在的状态可是非常差劲还不如个普通人有气力,不要发现我,不要发现我、、、”他在心里默念,但还是忍不住向下看去。
只见一个黑脸大汉,手持一把一尺长的尖刀与一个壮汉激战正酣,手中短刀上下翻飞竟逼的那人连连后退,全无招架之力。那壮汉明显没有打斗经验,动作笨拙,只能勉强僵持,却是执着地护着身后身着华服的小孩和一个老者不断向沈昊所在的大树方向退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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