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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棍僧方才强行化掌,也受了些许掌伤,此时盘坐地下运气疏导,神色已回复如初。见无妄、潘五莲二人重伤在地,忙蹿进身去,俯察伤情。
潘五莲被无妄一掌打翻在地,以无妄掌力对付如此泛泛之辈,虽是情急之下,强发功力,未能用尽全力,但以无妄掌力之强,普通习武之人挨此一掌也势必丧命当场,可巧天公不作美,令潘五莲怀抱巨石,这一掌打在人身固然了得,可是倘若击在石上,却是大打折扣了。那石头本是钢铁之类,粗糙坚硬,质地厚实,而无妄所练梅花功乃是取梅花五瓣之意,以掌力一至五脏具损为发功根本,摧其内里,断其真元,实是上乘内功。如此掌力打在坚石上,任其表里坚硬若何,即便当时无恙,三年五载,也必然裂成碎石。潘五莲怀抱石头,掌力打在大石上,大石裂其根本,势道也就消去十之八九,潘五莲双手托石被这巨力猛地一震,抵受不住,脏腑震动,内息乱窜,血冲入脑,躺地昏厥,一时无碍。
而无妄比拼内力,紧要关头,未调内息,强行运气发掌,被铁棍僧收掌不及内力所伤,加之强运残功,催动内伤,五脏受创,此时已是奄奄一息。
铁棍僧见无妄面如金纸,呼吸时有时无,伤重非常,即将随身携带伤药为其服下,运送真气舒发药力,眼见无效,不禁暗急,连声叹气,摸头拍腿不知如何是好。正自为难,瞥眼一望见无妄腰侧别一青囊,当下救人要紧也顾不得许多条理,双手合十道:“我佛明鉴,弟子此行原非得以,但事已如此,还望佛祖不要见怪。”说完拉出无妄腰间所别青囊,拆视其物。只见囊中一卷书笺,两瓶药丸,那药瓶一红一绿,各贴着一枚纸签,红的名为护心丹,绿的名为化毒散。铁棍僧见此药名知是灵丹,便将红瓶的护心丹给无妄服下,再运真气传导药力。只听无妄咳嗽几声,睁开眼来,见铁棍僧正在救治自己,心中大疑,转念一想笑道:“你怕我死了,没人知道师兄下落是吗?”
铁棍僧见无妄刚服丹药,立时便有了起色,大喜过望,未曾听得无妄所说之话,只是传送功力为无妄治伤。
无妄道:“你不说便是是了,梅花三秀同气连枝,骨断筋连,宁愿一死,永不背叛,莫要多费心思。”将铁棍僧输来真气尽数逼回,伤势转重,口喷鲜血。
铁棍僧忽感真气凝阻不前,便知事情不妙,忽听无妄说了这些话,只道是无妄恨己创伤于他,却始终不知此事同梅花三秀有何关联,便道:“师兄受伤皆因贫僧争强斗胜,贫僧深悔不已,还望师兄行个方便,让贫僧略赎罪过。”深吸一口,便要再输真气。
无妄气道:“赎罪?你暗箭伤人害我师兄,又派这小贼害死张神医,累我师兄重伤难治,如今又使奸计害我这般,还要假惺惺替我治伤,你死了这条心吧,佛爷绝不会说出师兄下落,待俺师兄一年半载伤好之后定会为我报仇血恨,动手吧,阎王爷要听佛爷说法呢,迟了恐怕脸面不好看。”
铁棍僧听无妄如此说,知误会已深,看来只有说出自己来意方可冰释,道:“贫僧并非师兄所说之人,师兄受伤甚重,若再阻止贫僧治伤,恐性命休矣。还望师兄听贫僧一言。”
无妄方才说话太多,重伤之下,精力已然耗尽,此时再不能多说一言,只有闭目倾听。
铁棍僧道:“贫僧法名寂空,本是少林寺达摩院中僧人,十年前跟随师父到江浙一带办一件要紧事情,不想路遇强敌,师父与我寡不敌众,危难时分,梅花三秀之首耿秋突施援手,救走我师徒二人,师父那时已是身受重伤,临终要我去办江浙一事,第二天一早我正要上路,谁知耿秋拦路不让,我询问缘由,他确说若我能打败他,便让此路,问他缘由,他只不说。于是我和他交上了手,可惜那时我学艺不精,打他不过,如此僵持了五日,我见事情是办不成了,便要回去少林寺,可我心有不甘,不愿就此摆在耿秋手上,于是我二人约定十年之后在决胜负。我回到少林寺苦练武艺,闭关参修,终于神功大成,恰巧十年之约已到,于是我按约赴所会地点,不想等了三日仍未见耿秋人影,我想耿秋并非不讲信义之人,是以于路打听至江北地面碰上了师兄,见师兄似有耿秋下落,便一路打听得师兄是无极山人士,这才上山来此。至于师兄所说师兄受伤、神医遇害贫僧实在是不知所云。这位小兄弟贫僧倒是三日前在山下见过一面,话未说上半句,何来相谋之说?师兄见了贫僧便拳打脚踢,贫僧实在不知何处冲撞了师兄,今日师兄受此苦难,皆因贫僧之过,还望师兄配合治疗,海涵则个。”
无妄听铁棍僧如此说来,一时疑惑不解,但听其言确属所实,不像胡编乱造,再者少林高僧寂空大师的名号是听过的,眼前之人武艺高强,于武学方面见识甚广,不像作假,仔细思之,心想:“若他是害我师兄之人,又何必救我,若是为套知师兄下落,只需保我性命便罢,又怎会如此竭力为我治伤,再者他又怎知我请张神医前来无极山为师兄治伤时日,而因此先令这鼠辈上山暗害神医,就算是他派来,他也应该就在左近埋伏才是,不然怎知师兄下落,更不会从后山而来。”前后一想深觉先前过于鲁莽,不分青红皂白酿成今日局面,不禁暗悔道:“大师慈悲,不计前嫌为俺治伤,前事皆因俺性情鲁莽所致,如今身受重伤都是咎由自取,还望大师勿要见怪……”
还欲要说,只听笑声忽起,甚是刺耳,一人笑道:“梅花三秀都是胆小怕事的鼠辈,以为藏在深山便万事宁息了?哈哈,哈哈。”笑声连绵不觉,二人均知此人功力不弱,来者非善。
欲知来人是谁,请看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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