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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说完,继续低头吃东西,老者依旧笑呵呵地看着他。
李九成、郭敏看看老者,看看少年,颇觉尴尬。郭敏过去在少年后背上扯了一下,低声说:“小马,你干什么啊,对老人家要有礼貌。”
少年抬头,笑着开口:“这个人嘛,我…你…不讲信用。”话说的莫名,人却倒头栽在桌上。郭敏见状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赶紧过去,笑着说:“可能有点累,或者喝大了。”
她说的勉强,场上的有心人自然看出不同。
老者眉头一皱,明明一身充沛的真气,刹那间泄的稀薄不已,只剩一点护身的气息,不用心观测,根本就感觉不出来。
“让开,让老朽看看。”
老者急忙坐下,拿起马良的手,准备把脉。
郭敏一下拉开,笑着说:“不用,睡一觉就好了。”
只是她一拉,少年却自己直起身子,摇了摇头,看看他们说:“我没事。”
语气中流露出淡淡的哀伤,与刚才那个自信、狂傲、轻灵的少年判若两人。
郭敏愣住,这次,怎么这么快,第一次,好长的时间,吓的她将人送到了医院,第二次,大概半个多小时,现在几分钟,没有办法理解。
“老爷爷,刚才对不起啊。”
马良诺诺地略带愧疚的声音传来,只有郭敏知道马良回来了,而李九成他们并不知道,也就没有太当一回事。
老者疑惑的看着少年,心中惊诧不已,一般而言,修真修道之人,一旦真气溃泄,轻则静脉断裂,重则走火入魔,神志不清,可是眼前的少年,没有任何的异状。但是从先前少年那略带红色的眼睛看来,他必定是使用了某种功法,让自身修为瞬间提升,而这功法过后,带来的反作用便是刚才一时的昏迷。
有意思,道法万千,竟有这样的功法。据他所知,只有意念珠里才藏有万千的道法,看来意念珠必定在跟这个少年有关的人手里,也就是老四的手里,因为只眼前少年这样的年纪,想要窥见道法之门,想都不可能,只有经过入门人的引导,修炼才可以。再想想先前少年那句不太友好的话,想来他也感受到了自己身上的真气,而他的师傅可能告诉过他,遇到这样的人,小心或者躲避,所以才会那样说。
老者一小会儿,便按照自己已知的信息,将事情拼凑出一个轮廓。
“你师傅,可好?”
老者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师傅,什么师傅?”
老者呵呵地笑着说:“你不想告诉我,无妨,只是你先前与现在情况迥异,把手伸出来,我帮你看看。”
郭敏紧忙插嘴,笑着说:“哪有啊,只是刚才喝酒,头有点晕而已。”
马良犹豫了一下,将手伸了过去,说:“请老先生好好帮我看看。”
郭敏愣住,马良今日的反常,已经与前两次完全不一样,以前他对小马的事情根本不知道,可是,这次从变回他自己以后,情绪、做事,隐隐的透露出他已经知道了小马就是另一个自己。
老者将手指放在马良的胳膊上,轻轻的感触,一切正常,少年的脉络比正常人的更为宽广一点,也就是说应该刚刚才开始修道。老者将自己的真气引导在指尖,以真气为导,准备好好探测一番马良的奇经八脉,但是真气只行到小臂处,便消失殆尽,老者眉头一紧,这是什么情况,以少年现在的修为,这点真气足够了,可是为何到了小臂处便被吞噬了。
马良看老者眉头紧了紧,低声问:“是不是情况不太好?”
老者摇头,指尖的真气聚集的更多,往少年身体里行去,依旧是到了肩关节处,消失无踪。
老者皱眉,心中暗道:“莫非少年的这种功法已消耗自身的真气为代价,刚才耗尽,现在他真气的注入,如久旱非甘露,才能如此快的吸收。”
老者皱着的眉松开,笑着摇头,好奇特的功法,只是自己的真气与他未必相同,何以他会吸收,难道他修炼的这门功法是无属性的混沌之气,如此….老四啊,你当真是将意念珠勘破到了让人嫉妒的程度了,只是你与这少年是何种关系,竟然将这等无上功法传与他。
老者如此想着,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又想着少年修真时间尚短,一运气,顿时一阵清风袭来,将他的宽衣鼓了起来。
旁边李九成等人只是以为莫名的来了一阵风,远处,李傲和杜小若看到那副场景,眼睛一亮,李傲举步便向少年这里行来。
杜小若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低声说:“赵爷爷没有让我们过去。”
李傲走出的脚步又退回来,看着小摊上,那个面相普通的少年。
小摊上,微风过处,老者将真气瞬间凝聚,灌与少年的经脉上,马良感觉手臂出如被针扎了一下,随即便感觉一股清凉的感觉袭来,让他感觉无比的舒服,先前的不愉快也顺间消失不见,人似乎忘记了烦恼,忘记了身在闹市,飘飘然地,如处梦境,更像飘与九天之外。这种感觉真好,真的好想一直沉寂在这种感觉里。
马良慢慢地将眼睛闭上,老者的真气随着他的经脉慢慢地靠近丹田,只是快到丹田的时候,竟然没有看道任何的东西,只留有一团白雾,老者惊异的刹那,他的真气被对方的丹田吸引,如百川纳海,更像一块干涸许久的土地,对溪流的吸释。老者惊惧,想要扯手,但觉真气已经不受自己控制,开始纷纷涌向少年的身体,他急忙运起导气二十四法,结果只是加巨了真气的流窜。
老者这里运起导气二十四功法,天地真气开始朝这里聚集,周围的人感觉微风嗖嗖,天上不知何时有云慢慢地集聚。
“好凉快啊。”
“难得的好天气啊,老板,再来一扎生啤。”
夜市的人开始议论起来,老者这里已经满头大汗,看着少年安详闭目在对面,低声道:“老四,你真要在这里动手?”
郭敏看着老者的样子,见马良闭目,感紧叫了两声“马良,阿良。”
少年猛然睁眼,老者感觉那股吸力顿时消失,急忙将手撤了回来。
眨眼之间,风停,云散。
“今晚真是奇怪啊,刚才也是,有风有云,很凉快,转眼就变天了,现在又这样,要闹哪样啊?”
“不说了,喝酒!”
旁边的人议论两声,便不再理会。
马良见对面老者满头的大汗,急忙说:“不好意思啊,让您老人家费心了,我这个病,如果您真没有办法,也不要太过放在心上,我…”
马良以为自己是疑难杂症,让对面的老爷爷费了太多的心力,赶紧道歉。
老者看着他一脸的真诚,又仔细端详了他的几眼。刚才疑惑这个少年是老四勘破意念珠,返老还童装的,可是见少年的样子,又不是。
“你真得没有师傅?”
马良见老爷爷如此问,加之刚才人家那么用心给他诊病,急忙说:“没有,我叫马良,就在县城读书,这些是我的同学,他们可以作证的。”
“你说,你有病?”
马良犹豫了一下,低声说:“我可能…可能…”
郭敏急忙插嘴进来,看着老者说:“不要以为自己年纪大,就说人家有病,我们家阿良好的狠。”
老者见她如此着急,笑着说:“有没有病,是医生说了算。”
“我呸,不要以为自己长得像个医生,就在这里骗吃骗喝,阿良,我们走!”
郭敏突然炸毛,和老者顶起嘴来,然后拉起马良的手,准备走人,马良想要往回拉手,郭敏死死地不放,就是想要拉他走。
“不好意思啊,我有事,先走了…”
马良说了一声,随着郭敏往回走,李九成他们也说了一声不好意思,将饭钱结了,追上马良和郭敏,几人又说了几句话,便各自回家去了。
老者坐在摊位上,看着少年和少女走远,才回转眼神,向李傲和杜小若看过来,李傲准备跟上去,杜小若轻声说:“跟踪的事情还是我适合。”
说完,素白色的人影穿过人群,眨眼,便在原地消失。
老者过来,李傲赶紧问:“是不是那个人?”
老者摇头,脸上没有方才的笑容,只剩下一脸的疲惫和沉重。
“回去吧,等等小若的消息,事情恐怕真的要难办了。”
老者一声叹息,两人一路慢慢地往回走。
城市的灯火,掩映着一片繁华与喧闹,等走过那片霓虹灯闪耀的区域,只留下小巷昏黄的灯光时,少年站在路灯下,不再前行。
少女发觉身后没有动静,停住脚步,看到在小巷电杆下面,少年低着头,站在那里。
“阿良,回家了。”
少年依旧低着头,慢慢地往后退了一小步,少女发觉他的异状,折回来,快步过来拉他的手,少年将手从少女的手里扯了出来。
“怎么了?”
少年低头,没有回答,头顶上,夏日的蚊虫飞一般地扑下昏黄的灯火,然后在路灯白色灯罩上,磕绊出“叮叮”的轻响。
“阿良…”
“表姐…我可能…真的…有病…”
少女一刹那愣住,随即装作开玩笑的语气说:“你想什么呢,真是有病。”
“今晚,我杀人了,是不是?”
少年抬头,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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