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岩勇一番话让林雷心中谋划的计划增加了不少可行度。他兴冲冲的拍拍岩勇肩膀,道:“好兄弟,就听你的,前方带路。”
“哦、哦。”岩勇嘴里答应着脚下纹丝不动。
“怎么回事?”林雷奇怪道。
“嘿嘿,我只知道旺保将军在米国,具体地址我没有,联系电话也没有。”林雷一听差点吐出一口黑血,这不是在玩人吗?
“好啊岩勇,你也学会忽悠人了。”见林雷脸色由晴转阴,岩勇接着来了个大喘气:“林哥,我没忽悠你啊,我有找到旺保将军的门路,你等着啊。”说者他打开拉杆箱取出一套服饰穿戴起来。
上身先穿上胸前绣着大花彩色“百鸟朝凤”对襟盘扣上衣,腰部扎上三寸宽带,宽带垂下多条长方形饰带,绣满花纹图案。披上满是花纹图案的彩色披肩用带子在颈下打个蝴蝶结。套上白色大裆裤,小腿上扎绑腿。最后用一条两米长布包头。转眼间岩勇华丽变身为一个苗族“丹达”(小伙)。
岩勇摇头摆尾感觉良好,挥手道:“林哥,走吧。跟着我哈。”林雷一头雾水,气急道:“我说,你这是在过苗族新年还是四月八赛山歌把妹子去呢?你手上再拿个芦笙就齐全了,快把你相好的妹妹喊出来吧。”央勇哈哈一笑,道:“林哥,你也有不懂的事儿。跟你说,我这身打扮在纽约街头溜达一圈,保证能联系上族人。我们苗族习俗,不论到天涯海角都得随身带着一套民族服装,逢到重要节日穿戴起来往人多的地方一走,只要同族之间,肯定上来招呼问好互通有无。纽约有八千多苗胞,你说我和他们能不能联系上?”“说得也象那么回事,好吧。是骡子是马,牵到纽约街头溜一溜。”林雷耸耸肩膀做了岩勇的跟班。
事实证明岩勇所言非虚,两人在时代广场人群中刚溜达了五分钟,就有人上前打招呼了。那人也是亚洲面孔,和岩勇几句苗语来去,马上热络起来。林雷虽然不会说苗语,但听发音就和麻凯山他们村寨里一样,知道岩勇算是和苗胞接上头了。他们坐着这个黑瘦大叔的皮卡车往纽约郊外奔去,一路上他和岩勇就没停过嘴,还掏出手机不停的呼朋唤友。看得出大叔在异国他乡遇到族人非常欣喜,林雷不由感慨还是少数民族同胞之间纯朴亲热。
车行得有一个多小时,在一片大山坡下停住。林雷跟着岩勇下了车,就被眼前大片大片的木屋给惊到了,一间间结实考究的木屋撒满整个山坡,杂乱中自有一番顺序。一条白石子铺就的山路从木屋间穿过,这简直就是老挝苗族山村格局的翻版。岩勇拉拉他的衣服道:“林哥,这就是纽约苗民的聚居地,我们苗族同胞到哪里都喜欢聚在一起,你看,旺保司令在前面等着我们呢。”林雷抬头打量,山坡高处一幢两层木楼前,一个矮壮的老人正静静贮立着,他个头并不高大,一个人站在那里却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这是个有故事的人,林雷对这个旺保司令有了兴趣。
走到旺保老人跟前,岩勇这个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狠人却眼圈红了。他急走两步上前,啪的一个军礼,道“司令,又看到您老人家了,勤务兵岩勇前来报到。”旺保老人背着手向前踱步慢行。岩勇只是中等个头,他还比岩勇矮半个头。大光头头皮锃亮,暴眼狮鼻,阔口紧闭,不怒自威。他从上到下将岩勇打量一番,真切是将军在检阅自己的部下。他点点头道:“小子,现在是条苗族汉子了。把手放下。说,六年前让你跟我到米国来,为啥偷偷溜走?”
“报告,我父兄叔伯都在山寨,所以,只能留下。”
“这些年在政府军手里吃了不少苦吧,山寨现在怎么样了?”
“司令,反正我没吃亏,政府军那帮软脚虾想要我的命还没那本事。我们山寨现在解决了水源问题,日子肯定会过得越来越好。”
“哦”旺保老人眼睛一亮“这是天大的喜事,老黑老白和小麻他们有好日子过,我也放心了。只恨我离得远,现在孤家寡人一个,无权无势,心有余而力不足。好吧,都进来坐。”他又招呼林雷道“小伙子,进来吧,远来是客莫嫌简陋。”
这老人气场十足,林雷微微一笑随岩勇走进木楼。
宾主在客厅坐下,墙上挂的两幅照片吸引了林雷,一张是米国前总统约翰肯尼迪和旺保合影,另一张出乎意料,竟然是华国前领导邓先富和旺保的合影,两老人个头一般高,笑得十分灿烂。
旺保老人也不管林雷,和岩勇聊了一通后,拍拍手,有人端上牛角杯,里面斟满米酒。老人接过牛角杯来到林雷跟前,道:“尊贵的客人,听岩勇说我家乡山寨蒙你所赐,才获得源源不断的清水,现在请你满饮这杯酒。一切感激,尽在酒中。”
林雷站起身连道不敢当,对面岩勇悄悄伸出大拇指示意林雷喝下,林雷知道这是苗族待客最高礼节,于是接过牛角杯一饮而尽。
老人咧开大嘴笑了,喜道:“小林,是个爽快人。坐下吧,听我老头絮叨絮叨,这两幅照片就是我旺保一生经历的缩影。前一张无甚稀奇,不过是受不得越南人的欺负,配合美国人痛快的和越南人打了几仗。后面一张才是我值得自豪的,八十年代越南人挑起中越战争。我写信给邓先富主席,老挝苗族根在云贵,要为祖国尽一份力。我们从老挝到云男参加苗族军事培训班,回去后在越南境内开展游击战,历时三年用鲜血支持了抗越斗争。这张照片就是在昆名和视察部队的邓主席合影。”
林雷肃然起敬,不管华国和越南这场战争的性质如何,这个子矮矮的老人是个心系华夏之人。他道:“老人家真是深明大义,是我们小辈楷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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