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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修仙菜鸟居然敢拒绝自己的提议?贾半仙狠狠地盯着他,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车厢里边的人伸着脑袋往这边看,为了避免更多的人注意他们,老人转身就往车门方向走,一个字都没有再说。
明柏看看熊猫,俩人谁也没敢跟上去,没过多久,列车又到了下一站,明柏透过车窗看到贾半仙下了车,头也不回地往出站口去了。
俩孩子终于松了口气,这种动不动就要杀人的主,实在太吓人了。
列车很快又开动了,出了站台过铁轨交接处的时候,列车猛晃了一下,熊猫没留神,装在了厕所门上,这才想起厕所里还关着个偷包贼呢,推开门往里一看,哪里还有小偷的影子,只留下了被拆开的铁栅栏和半开的车窗,腊月的寒风呼呼地从车窗中呼啸而入。明柏推开熊猫,看到这一幕不禁叹息:这小偷倒是很会把握机会,趁着停车的功夫跳窗跑了。
白猫捣蛋组合一时间都不知道能干什么了,贾半仙被气得半路下了车,小偷抓住机遇跳了车窗。俩人扫兴得很,想想还是回自己的座席去吧,偏偏不该走的都走了,剩下俩倒霉蛋不能走了,他俩被乘警拦住了。
附近的乘客刚才看到那暴力(熊猫把高了自己一个头的男子推进厕所)与残忍(老少青四人挤进可怜的厕所)的一幕,实在为男子的命运担忧,于是偷偷报告了乘务员,乘务员呼叫来乘警,几个警察刚刚来到现场,就见两个孩子站在厕所门边密谋。
白猫组合捣蛋的事情做了无数,可受冤枉可真是头一回,俩人委屈地跟乘警解释自己丢包、找包的经过,可没敢说贾半仙的血腥建议,就说是一个老大爷帮忙找到了背包。然后让出车门,让警察叔叔看小偷逃跑的现场。
乘警看着残破的栅栏半晌无语,这得是多坚决的逃生意志啊,能费这么大力气把栅栏撬开。乘警仔细检查了一平米大小的厕所,确认没有血迹和殴打的痕迹,想想乘客刚才描述的四个人挤在一个厕所里,估计也抡不起拳头,拔不出凶器来。于是回到车厢连接处,询问俩熊孩子贾半仙去哪了。
俩孩子说:“大爷在前一站下车了。”
有热心的乘客给他俩作证:“确实刚才下去一个老头,穿着中山装,左手里拎着个老式男包,右手拿着跟长竹竿。”
得,这位观察的够仔细的。乘警没什么说的了,跟着明柏回到他们的座席处,询问周边的乘客,确认俩孩子确实丢了包。一回头,发现这俩孩子心可真大,出了事,不老老实实跟着自己,居然跟别人磨嘴皮子呢。
莫非想串供?乘警竖起耳朵听来听去,实在忍不住了,说道:“你俩把车票拿出来给他们看看不就完了,现在列车上全程对号入座。”
原来是明柏和熊猫离开的时间有点长,上一站又上来不少人,有别的乘客坐在了他们的位置上。听了乘警的提示,明柏嘿嘿干笑,手伸进乾坤包里摸出两张车票亮给那两个占座的人看,占座的看看确实是这个座位,再加上乘警就在一边看着,只能站起来走到别的车厢去了。
别看明柏熊猫都长得不秀气,可那两张嘴跟涂了蜜似的,对警察叔叔再三表达诚挚的谢意,把个乘警忽悠得飘飘悠悠地走了。
俩孩子终于能放心地坐下来了,熊猫偷偷看竹管,竹管已经能伸直腰杆了,只是竹叶时不时微微抖动一下,大约是还残留着疼痛。明柏看熊猫把油乎乎的背包宝贝似的抱在怀里,突然想起自己的背包来,赶紧上上下下地找,这次他可没忘了找座席下面,旁边的乘客被他折腾得坐不住了,问他找什么。
明柏嗷嗷喊:“我背包又不见了!”
背面传来一个声音:“你背包在我这呢。”原来一开始坐在明柏旁边的乘客跟别人交换了座位,恰巧跟明柏背对背,刚才又睡着了,没看到明柏回来,睡的正香,被明柏喊醒了,这人倒也负责,明柏让他帮忙看包,他就怀抱着背包,看得紧紧的。
明柏接过包来反复表达了自己的谢意,熊猫看明柏终于坐下了,叹了口气说:“幸好是虚惊一场,我可不敢找包了,别再遇上个要命的半仙。”
经过这场惊魂之后,俩孩子可不敢一起睡觉了,吃了顿迟来的早饭后,俩人看看旁边的人打扑克,听听音乐,跟同学发发消息,玩会手机游戏,时间过得倒也很快。很快到了晚上,俩孩子可不敢大意了,没敢同时休息,决定轮流睡觉,熊猫说他属于夜猫子,熬夜惯了,让明柏先睡,后半夜他再睡觉。
明柏被熊猫叫醒的时候已经是半夜3点钟了,熊猫实在熬不住了,趴在桌子上就打起了呼噜。
明柏迷迷瞪瞪地起来洗脸,想让自己精神一些。站起来才发现车上不知什么时候挤满了人,过道里满满的都是人,有强悍些的,笔直地站在原地,也有人坐在随身的旅行箱上,看看年纪,大都是学生。明柏将座位让给别人,拜托他照顾自己和熊猫的背包,就随着车体晃动的节奏,晃晃荡荡地往车厢连接处走,在洗脸池边看到的一幕让他驻足偷偷地看了良久:两个大学生,男生闭着眼睛,两腿斜伸出来,上半身靠在车厢上;女孩坐在洗脸边的旅行箱上,两手搂着男生的腰,头紧紧地靠在男生的肚子上睡着了,男生为了让女孩睡的更舒服些,将腿摆出了一个很别扭的角度,腰部的高度恰好能让女孩靠得更稳当。
明柏还没有到懂得爱情的年纪,却也读懂了这份脉脉的温情。有时候爱情就是默然无语,却细心地为你调整出一个舒适的角度吧。
男生并没有睡着,似乎感觉到有人盯着他们看,睁开眼睛看看明柏,明柏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没有打扰他们,走到另一节车厢的洗手池处洗了洗脸。回来时又偷看了一眼,再感受一下这午夜列车上的一缕温柔。
心中暖洋洋地回到座席,明柏找出手机发了一条微博:洗手台边的温情。
这条微博被熊猫在第二天中午发现了,当时笨熊刚刚睡醒,买了份盒饭,边吃边玩手机,看到明柏半夜发的这条消息,拍着桌子狂笑,忘了自己嘴里还有饭粒呢,饭粒卡在嗓子眼上,熊猫喘不上气来,被憋得用力往上抻脖子,想让明柏救他,却说不出来,只能在嗓子里发出诡异的“哦,哦”的声音,明柏一开始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儿,以为他做出怪样子笑话自己呢,可越看情况越不对,这才三四秒钟的功夫,熊猫的脸都憋红了。明柏忙问:“你怎么了?”
熊猫继续:“哦哦……”
旁边有一个带着小孩的女乘客见状,把孩子往座椅上一放,一个箭步冲上前来,使劲儿按着熊猫的后背往下弯,同时嘴里喊:“弯腰,弯腰!”
熊猫的身体几乎被按成了90度角,女乘客攥起实心拳头,抡圆了照着熊猫的后背用力地一锤,再锤,哐哐地继续锤。
明柏听着那巨大的锤击声,眼皮跟着声音一跳一跳的,说时迟,那时快,也就四秒钟的时间,女乘客轮动大力金刚拳猛锤了五下,熊猫一阵狂咳,喷出一个洁白的饭粒,喉咙里发出极大地呼气声,顺势跪在了地上,女乘客终于停了手,见熊猫脱离危险了,便回去抱起孩子,由女超人瞬间变回了温柔妈妈,同时不忘拿真实的例子教育小孩:“宝宝,吃饭的时候不能说话,也不能玩手机,吃饭就要好好吃,要不然就像胖哥哥一样。”
那孩子跟着学话:“好好吃饭,要不像哥哥一样,哦哦的。”
熊猫刚喘上来的一口气,好悬又憋回去。
明柏看熊猫还跪坐在地上,就想拉他起来,可熊猫此时浑身骨软筋酥,只剩下呼哧呼哧喘气的力气,哪能站起来?费力地抬起一只手,摇了摇,一直赖在地上二十多分钟才缓过来。明柏扶着病如西子宛如弱柳的熊猫去给女乘客道谢,女乘客毫不客气,批评熊猫说:“你看你都多大人了,吃个饭都没个好样子。不知道食不言寝不语吗?”
把个熊猫训得活像五岁幼童,口中连声应是。
回到坐席坐下,熊猫抽抽搭搭地跟明柏念叨:“刚才我就觉得我都快死了,就感觉再有两三秒钟喘不上来气,我就得西巡去了。太危险了,怪不得有人说呛到的人,送医院都来不及。”说着又抽了抽鼻子,“我刚才想叫你救我,可出不来声。”
明柏无奈地看着这个熊玩意,觉得实在可气,有心不搭理他,想到他刚才抻着脖子“哦哦”的样子又想笑,索性掏出手机来给熊猫来张特写,传到空间里,让大伙见识一下“不好好吃饭”的后果。
明柏想着,把手往自己的乾坤包里放手机的位置一伸,嗯?手感不对啊,怎么是个圆柱形的东西,这形状有些像剑柄,难道是把手伸错了位置?可这个手感也不像自己的水纹长剑啊。索性拉出来一截看看,得,居然是熊猫的桃木短剑。熊猫的剑怎么跑自己的乾坤包里来了?明柏拿着熊猫的短剑琢磨。
熊猫虽然还没有完全缓过来,可对自己财产的维护却丝毫没有放松,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伸出一只胖手,抢回桃木剑就往自己的小腰包里放,嘴里不忘谴责明柏的不告而取。
明柏很冤枉,明明就是从自己包里拿出来的,怎么就变了贼了?跟熊猫解释一番,熊猫经过窒息之后大脑有些短路,认准了是明柏偷走的,并且信誓旦旦地说:“回家的包裹是竹管整理的,我明明看到竹管把短剑放在包里了。”
明柏实在不想跟一个脑神经遭遇沉重打击的人掰扯了,恰好列车上的广播宣布下一站要到了。
熊猫这个时候可不反应迟钝了,马上问道:“是不是要到家了?”
明柏巴不得他能忘了刚才的话题,忙回答:“是的。”
熊猫也不斜躺在座席上了,坐起来指挥明柏收拾这,收拾那,格外地精神。
两人的长途旅行终于即将到达终点了,再次对女乘客的救命之恩表达了诚挚的谢意之后,两人往车门附近挤了过去,虽然列车还没有到站,但早一点到车门口等着,就能早一点站在家乡的土地上,思乡之情总是越到家乡就越发的猛烈。
火车站的出站口排起了长长的队伍,明柏跟个大肚子乌龟似的挤在人群中,后面背了一个背包,胸前倒背一个油渍麻花的背包,身侧还挤了一个斜挎包,活像卖包的小摊贩,熊猫两手空空,就在腰间挎了个乾坤包。明柏真心不想给他背包,可熊猫说自己现在太虚弱,明柏应该做个友爱同学的好学生,更应该想一想自己舍弃茅山跑到宝格达陪伴明柏的义气等等等等。明柏他被理直气壮的申诉弄得脑瓜仁疼,稀里糊涂地就成了小摊贩的形象。
好在很快就挤出了人群,熊猫的妈妈和明柏的爸爸正等在门口遥遥地望,熊猫妈妈眼尖,看见两个孩子就远远地招手,俩孩子如同在巨浪中翻滚的鲑鱼,曲折而执着地往亲人身边挤,明柏的三个包都被挤歪了,熊猫一个劲儿庆幸地念叨:“幸好明柏给了我一个乾坤包,不用拉着那个大号旅行箱了。否则非得箱毁人亡不可。”
接到两个孩子后,一行四人开车直奔明柏爸爸开的酒楼。两家的家长要给在外求学半年的孩子们接风。熊猫妈妈说了,上了修仙学校就得算大人了,可以享受接风的待遇。
熊猫可不敢反驳自己的妈妈,明柏撒娇卖萌说:“阿姨,过了年我才十四岁。”
熊妈妈把大眼睛一瞪:“搁旧社会,十四早就结了婚,快当爹了。”
得,卖萌失败,明柏被撅得没了脾气,心中暗暗腹诽:“您好歹是江南的淑女,怎么岁数大了,比北方女人还泼辣。”
这一路上就见熊猫老老实实地坐在后座,跟老妈汇报这半年的学习情况,特别一一细数自己新学会多少种符文。
明柏偷偷掐着手指计算,好家伙,熊猫都学会三十多种符文了,这还是不算他原本就会的那些的情况下。
再想想自己,半年就学会画十种符,其中五中还是徒具其表,不具备实际效果的。就拿定身符来说吧,熊猫拿起朱砂笔来,刷刷刷几秒钟就能画出一张,画完之后往巴图脑门上一贴,就能让巴图站半小时不动地方。明柏看了眼馋,小心翼翼地揭下巴图脑门上那张符,照着画了一下午,用了三四十张符纸,总共才画成三张。画完了还怕效果不好,没敢找同学试,从耗子大婶家抓了一只小耗子,往那小家伙脑袋上一贴,粘倒是粘住了,可那耗子愣是顶着定身符窜回了耗子窝。事后听八卦达人狗狗讲:“耗子大婶又要搬家了,这次说是要搬到凡人的地界去,就算吃到耗子药也认了,宝格达这地方没法住耗子了,老师学生都这么凶残,不是把耗子窝翻个底儿掉,就是拿小耗子搞活体实验。”
连教符文的老太太都奇怪,跟汣月老师说:“符文画失败了是粘不住的,可你们一剑班出了个奇葩。那个叫闫明柏的孩子,画符方面虽然没什么天赋,可十个里面也能画成功三四个,画完了也能粘住,他画出来的符文所有绘符成功的现象都会出现,就是没有效力,跟劣质鼠药似的。”
想到自己悲惨的符文效果,明柏都失去了继续学习这门课的信心,剩下的两张定身符没舍得扔,好歹是用了一下午画出来的,扔到乾坤包里留个纪念吧。
闫爸爸的酒楼离车站并不远,开车二十多分钟也就到了,车停在酒楼门口的瞬间,明柏就飞身而下,终于不用听熊猫汇报他喜人的符文成绩了。
爸爸追在后面喊:“去二楼,金玉满堂厅。”
明柏心里面吐槽:“听听这包间名起得这个通俗,您得多希望日进斗金啊。”脚下可没停,马不停蹄,杀奔包间。
进了包间,第一件重要的事就是脱羽绒外套啊!酒楼里的暖气太足了,从进了大厅就开始冒汗,好容易忍到包间,还不抓紧脱?脱完了外套脱毛衣,一直脱到只剩一件贴身T恤才停了手。熊猫那厮更夸张,在走廊里就开始脱,一路走到包间,连背心都没剩,光着膀子,也不怕服务眼笑话他,还在那比比划划地告诉服务员给他拿条湿毛巾来。
熊爸爸早早就来到了酒店,没去接孩子是为了到后厨给儿子做两个拿手菜,刚把菜放到餐桌上,熊猫用在御剑课上从未展现出来的矫健溜过去偷吃,两家人熟得很,也没人笑话他,只有明柏妈妈说他像饿狼扑食,好像宝格达不给他饭吃似的。
刚吃了两口,就听到身后一声划破长空的尖叫,熊猫吓得一激灵,连连拍击胸口,才把嘴里那点东西咽下去,回过头来埋怨熊猫妈妈:“我得跟饭有多大仇啊,连着两次好悬被噎死。妈,您想练习女高音,也得提前打个招呼啊,突然来一嗓子,是会要了你儿子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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