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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漫漫,无法入睡,明柏只能枕着熊猫高低起伏的呼噜声回忆起自己悲催的开学测试。在那个黑色的夜晚,被老妈忽悠来看人形温泉的明柏傻傻地站在温泉边听老妈回忆当年的浪漫……
“我跟你爸爸就是在心泉边认识的。”妈妈的声音少有的温柔。
“啊?”
“传说中在心泉边认识的青年男女,一旦结为夫妻,会永世不离。”妈妈的表情很幸福。
“这么浪漫!”虽然才十六岁,明柏已经懂得了浪漫的含义。
妈妈的嘴角边挂着一丝微笑,说:“心泉旁边从来不缺少浪漫的故事。在很久以前,有一个奴隶奉奴隶主的命令追赶一头受了箭伤的白鹿来到了阿尔山,白鹿不小心跌落在心泉之中,小奴隶就见到白鹿在氤氲的雾气中游向对岸,上岸之后,居然灵活地跑走了。奴隶没办法,回去告诉了奴隶主,奴隶主不相信,将小奴隶打了个半死,赶出家门,小奴隶爬到心泉边昏倒在地,醒来时见到了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轻轻地吹着他的伤口,并用手兜起心泉的水洒在他的伤口上。小奴隶从来没有感觉到这样温暖,发誓一生守护在女孩的身边,并将自己的名字改为了‘喀左’。”
“喀左是什么意思?”明柏觉得这个词很陌生。
“喀左是蒙语中守护者的意思。”妈妈回答。
“后来呢,喀左真的守护了女孩一生吗?”小小的明柏相信故事都是圆满的。
“不是每个故事,都有一个美好的结局的。”旁边传来一个粗糙苍老的声音。
“无贵老人,您身体依然这么好啊。”妈妈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身的驼背老人打招呼。
“快领孩子回去吧,甄选就要开始了。”老人没有回应妈妈的话,自顾自低声说完,弓着腰慢悠悠地走了。
妈妈站在那里看着老人的背影消失,这招呼明柏,往营地方向走去。
“刚才那个老头是什么人?”明柏回头看看老人消失的方向。
“他啊,是学校的杂工。”妈妈好像在想什么心事。
“学校?这附近有学校?”凡是学生都对这个词很敏感。
“嗯,宝格达文武学校。我当年上学的地方。那年你爸爸作为交换生到我们学校来,我们就是在那里认识的。”妈妈回答。
妈妈看着比自己还高的儿子,轻声问:“明柏,如果妈妈希望你转学到宝格达文武学校来,行吗?”
“转学?”明柏懵了,没有人跟自己说过这个事情啊。
“我如果转学来这里,你跟爸呢?豆芽和熊猫怎么办?”明柏想到了最亲近的几个人。
“明柏,你要上高中了,豆芽未必还能跟你一个班级,熊猫不是告诉你说他要转学走了吗?”
“让我再想想。”明柏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不用着急,慢慢想,想进这个学校,需要你先通过今晚的测试才行。”妈妈说。
“测试什么?跟中考一样吗?”明柏忙问。
“没有试卷,就是展示你擅长的东西。”妈妈说。
“难道是才艺展示?”明柏接着问。
“呃,差不多吧。”妈妈含糊着回答。
明柏放心了,他可是有特长的人,不停在心里安慰自己:俺3岁习武,拿过少年武术比赛的大奖,一个文武学校的入学测试还不是手到擒来?
可怜的明柏不知不觉间被老妈忽悠得忘了考虑是否转学到宝格达学校的问题,直接考虑入学测试的事了。
一问一答间,营地已经到了,
天微微擦黑,营地中间升起了巨大的篝火,一个蒙古族老人坐在火堆边吹响口风琴,一对小姐妹放声唱起轻快的歌谣。明柏听不懂她们唱的是什么,只觉得沉沉的,到底要不要转学?新学校是什么样的?测试到底怎么进行?无数的疑问压在明柏的心头。
小姐妹的歌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篝火边的大人们纷纷拉起自己的孩子,将孩子分别带到几个蒙古包前面,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大人们微蹲下身来,用额头碰着孩子的额头,喃喃地说:“阿紫泰”。
明柏抬起头问老妈:“他们说的什么?”
妈妈将手搭在儿子的后颈上,额头贴上明柏的额头,轻轻地说:“阿紫泰。‘阿紫泰’是蒙语中幸运的意思,祝你在考试中顺顺利利。”
明柏觉得妈妈的祝福,跟妈妈的手一样,凉凉的。
送过祝福的大人离开队伍,明柏看看前后,没心没肺地感慨道:“天差地别啊。”
原来,明柏前边的可不是孩子啦,而是一个18、19岁的青年,真可怜,这么大的人了,还来跟我们一起考入学测试。再往后看看,这个更可怜,这男孩有十三岁吗?那细细瘦瘦的小身板,低着头的怯怯的小样子。颇有几分好友“键盘”的风采,明柏找到了几分熟悉感,凑到小男孩身边问道:“你这么小就上中学了?太没有童年了吧。”
男孩终于抬起头来,冷冷地看着明柏,一声没出。
这气质也太阴暗了吧,明柏从来不怕迎难而上,继续问:“你擅长什么才艺啊?”
男孩大约受不了明柏锲而不舍的追问,终于将嘴扯开一条缝,低沉地说:“我擅长看到鬼。”
明柏打了一个哆嗦,转过身来,嘴上还不老实,自顾自念念叨叨:“不爱搭理人也别这么吓唬人啊,怪不得没人爱。”明柏刚才注意到,没有人对男孩说“阿紫泰”。
虽然不再跟男孩说话了,明柏却总觉得背后凉凉的,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后颈,往前蹭了几步,不小心踩到了前边人的脚后跟。
站在明柏前面的青年仿佛没有感觉一样,头都没回,僵硬地站在那。
这傻大个不会被考试吓傻了吧。明柏心想。
看来指望前边的哥们是没戏了,只能自己挺着了。明柏时不时地摸摸脖子,却不敢转过头去看身后,老人说人的肩头有两盏灯,可以驱鬼,一回头就吹灭了。所以走夜路的时候千万不能回头。
明柏感觉后背的冷得鸡皮疙瘩都出来了,抬起右手照额头拍了几下,好像是《鬼吹灯》还是《盗墓笔记》里说年轻人阳气旺,拍拍额头能激发身体中的阳气,鬼邪不侵。病急乱投医,心怕啥都试啊。明柏甚至曲起手臂,偷偷在胸前画了个十字。中西方的鬼都防一防吧。
队伍在明柏的胡思乱想中缓缓前进,根据观察,明柏发现,有的人进了蒙古包几分钟就能出来,有的人要在里边呆好久。到底是测试什么呢?
终于看到前面的大个子迈着极其僵硬的脚步走进了蒙古包的门,明柏的心越发沉了。没过去一分钟,那大个子居然掀开蒙古包的门帘,匆匆地从明柏旁边挤了过去,这么快?明柏的心仿佛被一只大手攥紧了,喘不上气来。
就听门帘那边传来一个声音:“下一个”。明柏觉得自己也紧张得有点不会迈步了,刚要掀开门帘,突然停住了,顿住脚,想了又想,才转过身来,一把抓住身后小男孩的双臂,咬牙切齿地弯下腰来,呲着牙,将额头贴在小男孩的额头上,轻轻地说:“阿紫泰。”
然后迅速转回身来,走进蒙古包。总不能让这么小的孩子,没有得到任何人的祝福就走进考场吧。自觉对得起良心的明柏心里突然轻松了几分。
等站在考官面前,明柏的烦心事又来了,拜自己那故作神秘的、不负责任的爸妈所赐。直到站到测试的位置,明柏还稀里糊涂的:到底测试啥啊。
明柏只好特纯真地盯着考官的眼睛看,考官有两个,一个大晚上的还戴着一顶帽檐很长的鸭舌帽,帽子遮住了大半张脸。另一个考官有着特富态的一张胖脸,透过夹在鼻子上的一副小圆眼镜,笑吟吟地看着明柏。
明柏跟考官深情对望,直到戴鸭舌帽的考官咳嗽两声,捅了捅同伴,富态的考官才问道:“你擅长哪科?展示一下吧。”
“哪科?”经过九年义务教育严格培训的明柏第一反应是三大主科,自己英语太差,不能提。于是他瞪大了单眼皮的眼睛,试探着说:“我数学挺好的,语文背诵差点。”
考官也瞪大了眼睛,当考官这么多年了,头一次遇到这样的绝品,只好无奈地说:“不是数学语文,是其他方面的。”
“哦,明白,明白了。”明柏自认为明白了,“才艺展示是吧?”边活动手脚边说,“我会点武术,这里边地方有点窄,我就来个近身的吧。”说着,自顾自打起一套“祖传武术”来。
只见拳飞腿影,时而窜高,时而伏地。恰如长腿的鹭鸶,更像展翅的白鹤。不过如果由一个纤细的人儿,穿上宽袍广袖的汉服,动起来倒也有几分仙风道骨;可放在身穿背心短裤的明柏身上,怎么看都像一只放大的鹌鹑。
富态考官目瞪口呆,小眼睛卡在胖胖的鼻梁下都忘记去扶;“鸭舌帽”顺着帽檐偷偷往外看,双肩颤动,笑得抖成了一团。
偏偏明柏还沉浸在自己的武术世界中,正打到兴起,就感觉右拳好像打在了什么东西上,心里一抖,再去看,却发现什么也没有。
“莫非打坏了东西?”明柏忙低头细细寻找,没有发现富态考官又一次瞪大了眼睛,愣在座位上。
明柏找了一圈,什么也没有发现,只能抬起头来,无辜的看着考官,犹豫着说:“要不,我接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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