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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又出来一个和尚,他喧一声佛号,说道:“阿弥陀佛,这位施主虽然有错,但罪不至死,就请放他一条生路。”两个和尚向大郎躬身行礼。大郎认得,是绝世和绝尘。上次碰到的是太乙宫,这次又是莲花寺。大郎说道:“你怎么知道他罪不至死?今日有你我在他不会伤到人,若是你我不在呢?就算今天没有伤到人,那以前呢,他就没伤过人?以后呢,你能保证他就不会伤到人?还是早超度了他,免得他祸害人间。”绝世对着大郎躬身一拜,说道:“施主说的对,小僧不知道这位施主的过往,更不敢妄言其他,但上天有好生之德,就请给这位施主一次改过的机会。”
那人和随从趁机逃跑了。逃就逃了,大郎不在意,既然他二人插手,自己就不客气了。当初在剑阁,大郎退出了,所以没有与绝世绝尘交过手。思量洞中的事大郎不记得了,所以不算。此次相遇,正可弥补昔日之憾。大郎喊道:“让我放过他?那就看你们有没有这本事。”
大郎举剑横在胸前,剑向外划,右手向内收至面前,右手握鞘从下往上划,横在头顶。同时,右脚向后迈一步,身体向侧,重心后移,右腿微弓,左脚虚点。突然大郎的头转向左侧,左脚向左大迈一步,重心迅速前移,身体舒展,手中长剑闪电刺出。剑气化作一柄巨大的剑,刺向绝世。
绝世蹲起马步,双手合十,向内划,叠在一起,向前推出,内力凝成两只大手掌,迎住了剑气。
两者相冲,气劲四散,绝世噔噔噔连退了三步,还好被绝尘扶住。
一招过后,大郎还剑入鞘,道:“不愧是莲花寺双绝之一的绝世,今日就看在两位大师的面上,饶他不死,后会有期。”转身走了。
绝尘关心道:“师兄,没事吧?”绝世将双手缩进袖子,道:“没事。剑阁一别,想不到如今他的武功竟然精进如斯,那武功当真如此神奇吗?”绝尘看着远去的背影,说道:“神不神奇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有很多人不惜身家性命要得到它。如今有很多人被吸引到了京城,事情会越来越糟,单凭我们二人,能平息这场风波吗?”绝世说道:“师父有命,我们尽力而为就是,我想太乙宫的人应该也到了,我们还是与他们一同来解决这件事。”
师父派他们下山,是让他们二人找到吴大郎,将他带回莲花寺。这样聚拢而来的人自然会离去,如此事情就解决了。以莲花寺的地位自然无人敢去闹事,虽然这样做可能引起江湖中人非议,影响莲花寺的声誉,但为了不使生灵涂炭,损失一些声誉也没什么,出家人不在乎这些。可是来到京城后,绝世绝尘发现这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几日来不断有武林人士遇害,下场凄惨,二人是毫无头绪,只能先在一家客栈住下,白天出去走动,多了解一些情况。
绝世、绝尘吃完早饭,还没等出门,就见一帮人冲进客栈,不问青红皂白,杀向旁边那一桌人,那一桌人也不多言,抄起家伙就跟他们打起来了。
绝世绝尘见状,出手制止两方,那两帮人被分开,不仅不感激他二人,还出言骂道:“哪里来的两个小秃驴,管爷爷的事。”绝世道:“阿弥陀佛,诸位施主,有什么事坐下好好说,何必妄动刀戈。”冲进来的一方领头的人说道:“他们杀了我们的人,就该偿命,坐下好好说?好!你让他们交出凶手,我们就坐下和他们好好说!”另一方一人喊道:“放屁,是你们的人打得我家少门主重伤垂死,我们为少门主报仇,有什么不对?”那一方反驳道:“重伤垂死也就是没死,可我们的人已经死了,要么交出凶手,要么让我们打死你们家少主,以命抵命!”“你说什么!”两帮人又打起来。
绝世欲上前制止,可是绝尘拉住了他,说道:“师兄,就算我们分开他们也没用,等我们走了他们还是会动手,况且插手他人私怨有违江湖规矩,我们还是查清楚再说。”绝世想想,觉得很对,只好离开客栈,去追查真相。
中午,大郎在酒店吃饭,点了一桌子的好菜,反正现在有钱了,自然不在乎花多少。等着上菜的这段时间,大郎四下观望。注意到邻桌的那位客人,虽然是个男子,但是他夹菜的动作,吃饭的样子,还有他的眼神,很别扭。到底是哪儿别扭,大郎又说不上来。
这时有个穿着普通的年轻人进了饭店,对这老板喊道:“老板,好酒好菜给大爷我上着。”然后找了张空桌子坐下。大郎听了,扭头看去。仔细打量了他的打扮,行为举止,大郎确信,这是哪家的小姐出来玩儿,女扮男装。想当年,小姐也跟他玩儿过这一套,不过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即使不施粉黛,穿上男装,也难掩天生丽质,再加上女儿家姿态,反倒看着很别扭,更惹人注意。想到这里,他突然明白邻桌的那个男子到底什么地方别扭了,女扮男装,一定没错,这是个女的。
等上菜的这段时间,那女子也是四下张望。看向大郎时,与大郎四目相对,她赶紧移开目光,过了一会儿,又偷偷看过去,发现大郎还盯着她,而且丝毫不加掩饰,两个眼睛直勾勾的。
被盯了好久,她感觉被冒犯了,终于忍不住,来到大郎面前,喊道:“喂,你不知道盯着陌生人看是很没礼貌的事吗?”大郎回过神,赶紧站起来,拱手道:“这位姑娘,在下无意冒犯,只是刚刚看到姑娘时,想到了一位朋友,她也喜欢在出门时扮成男子,失礼之处还请见谅。”那女子被识破,惊讶的问道:“你从哪里看出来的,我明明很精心的掩饰过,怎么还是被认出来了。”大郎笑了笑,说道:“扮成男子可不是穿上男人衣服就行了,比如说声音,男子的声音和女子的声音是有很大区别的,还有容貌,有一张俏丽脸蛋儿的人是不会被认成男人的,即使他真是个男人,也会被叫做妖。再者,身型,动作,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女孩子是没有喉结的。”
他指着邻桌的那位客人,接着说道:“看,真正的易容高手就是这样,从外表,你根本看不出这位是个女人吧。”那女子看去,这哪是女人,明明是个风度翩翩的贵公子,正感觉奇怪呢,那贵公子开了口,道:“不知道我又是什么地方漏了破绽,还请公子赐教。”明明是男人的声音,而且还很有亲和力,听起来特别舒服。大郎说道:“我其实并没有看出破绽,只不过觉得奇怪,多嘴说了这么一句而已。”“那,哪儿奇怪呢?”那人并不生气。“眼神,一双柔波似水的眼睛配一张英俊的脸,这个人如果不是女人假扮的,就是有什么妖异。”“哈哈哈哈,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竟懂得女人的眼睛,看来你这个人不似长相般忠厚老实啊。”
从外面进来一男一女,四下看了看,走到大郎身边的这位姑娘面前。那女子喊道:“絮儿,站在这儿做什么,你不是点好菜等我们吗?”被叫做絮儿的这位姑娘说道:“姐,我又被人出来了,没想到这男扮女装还有这么多学问呢。”
那位客人起身向外走去,经过大郎身边时说道:“我奉劝诸位一句,要吃饭得快,待会儿,可就没工夫吃了。”大郎看着她的背影,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
那对男女听了这句话,不明所以。那女子对大郎说道:“相请不如偶遇,既然大家这么有缘,不如一起坐。”男子也说道:“对啊,看你这身打扮,还带着剑,就知道你是江湖中人。同是江湖中人,同坐一桌也好认识认识。”盛情难却,大郎说道:“好啊。”
就在此时,一大汉带着一帮人冲了进来,怒气冲冲地喊道:“刘继平,你他妈给我滚出来!”从楼上下来一帮人,带头的喊道:“郑通,我还没去找你,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还我徒儿命来!”郑通喊道:“你徒弟杀了我徒弟,现在你还反咬我一口,你要不把人交出来,我今天要你的命!”刘继平怒道:“要我的命?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杀!”众人亮出兵器,打了起来。
大郎四人为了免遭波及,退到了墙边,也不出手制止。江湖规矩,不可随意插手他人的恩怨。饭是吃不成了,四人出了酒店。絮儿说道:“我们另找一家去吃吧。”
绝世绝尘走在街上,又遇见两帮人在拼斗,砸烂了不少摊子,二人只好绕道而行。走到这一家酒店,有一位公子走了出来,与二人擦肩而过。绝世从他身上闻到一股幽香,心里虽然奇怪,但也没多想。紧接着一帮人冲进了酒店,绝世绝尘听见里面喊“刘继平,你他妈给我滚出来。”什么你徒弟杀了我的徒弟就要偿命云云,乒乒乓乓就打起来了。
碰上一次叫偶遇,碰上两次可以叫巧合,可是连续碰到三次就可以肯定,这是有预谋的。
里边开打之后两男两女出了酒店,聊着天儿向南走去。绝世走进了酒店,要试着制止他们。绝尘看到了吴大郎,想告诉绝世,可是绝世进了酒店。无奈,绝尘跟了进去。
绝世、绝尘出手,将两帮人分开。为首的两人认出了他们,上前见礼,道:“原来是莲花寺绝世、绝尘两位大师。”绝世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小僧虽然不知诸位施主为何争斗,但是这已经是小僧与师弟今天遇到的第三次了,应该不是巧合。红尘万事,皆有因果。小僧想,定是有人故意挑拨诸位,惹起事端。还望诸位暂且罢手。”众人觉得有理,便就此罢手,各自带上受伤的人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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