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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异血
这一排瓦房一共有十二间，由南往北一字排开。南面第一间是厨房，紧挨着那个小湖，方便取水，第二间是饭厅，里面摆着一张圆桌，几张木椅子。
赵飞在椅子上坐下，一会就看到另外一个老妪端着几味小菜放在桌子上，还端来了一盘米饭。
这老妪也是满脸皱纹，头发黑白相间，修为竟然达到了元丹境。她好像是专门负责给鬼婆子做饭的佣妇，所以她将饭菜端了上来却并不坐下，而是默默站在一边伺候着。
元丹境的仆人啊，赵飞啧啧叹了口气。
小菜制作的还算精美，不知道是以什么魔兽肉作为食材的。
鬼婆子也坐了下来，不过并不马上进食。那个叫苗儿的少女收拾了三副碗筷，端了盘水进来，取出一根银针，探进盘子里的水，取出来给鬼婆子看，鬼婆子点点头，苗儿将碗筷放进去重新洗涮了一遍才取出，给鬼婆子一副，赵飞一副，自己一副。
然后又用银针将所有饭菜都试探一遍，均一一给鬼婆子看过，确认正常。接着开始吃饭。
赵飞起先还看得有点莫名其妙，后面算是看出点味道来了，这鬼婆子是在确认这些碗筷饭菜有没有毒。
他心下嘀咕道：“在自己家里吃饭都这么小心，她这是在防谁？难道是在防这个老婆婆？那既然不放心她做的饭菜，干脆换个人不行吗？”那老婆婆脸色木然地站在旁边看着，如同未见。
不过赵飞现在也确实是饿坏了，一顿风卷残云连吃了5碗米饭，然后摸摸滚圆的肚子，舒服地吐了口气。
鬼婆子与苗儿饭量都很小，小半碗饭都吃不完，肉菜也才夹那么两块，致使那些饭菜还剩下很多。
赵飞从怀里把小雪拿出来，将之弄醒。
小雪最近经常沉睡，进食也比以前少了很多，不过它身上的兽元气息倒是比以前强盛了不少。它揉揉惺忪的睡眼，怀里抱着当初赵飞从落云宗用门派贡献度兑换得到的那块血红色石头，懒洋洋地抓起赵飞夹过来的一块魔兽肉，小口地咬动着。那块石头是小雪最喜爱之物，睡觉都抱着不放，赵飞至今也不清楚究竟有什么作用。
苗儿看到小雪，原本冷漠的眼睛内居然泛起了一丝喜意，看来这种小动物对女孩的吸引力还真是不小。
鬼婆子也是轻咦一声，道：“雪狐吗？还是幼年雪狐，小子你倒是好运气啊，弄到一个。以后你将它交给苗儿照顾吧，老身我可是饲养魔兽的行家，我有方法可以让它快速进阶。”
赵飞道：“不给，它可是我的宝贝来的。”
鬼婆子冷笑道：“小子你莫非忘记自己的身份了？别看我现在对你客气着，你若是乖乖将功法默写出来交给我也就罢了，否则以后有的苦给你吃。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听到没有？”
赵飞心下一凛，只得叫小雪交给苗儿，道：“它的名字叫小雪，你可得对它好好照顾。”
苗儿小心翼翼地接了过去，脸色神情甚是喜悦。她点点头，道：“好！”声音清脆，如珠落玉盘。
鬼婆子道：“好了，饭也吃了，你小子就去将功法默写出来给我，不然我三天不给你饭吃。苗儿，你将他带到第九间屋子，将他关在里面，没有我的许可，不许放他出来。”
苗儿抱着小雪站起来，道：“你跟我来。”迈开修长笔直的玉腿，走了出去。
这间房子里面只有一铺床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高墙上开着一个小窗，窗柱子全是儿臂粗细的铁条，房门也是一块厚实的钢板。
赵飞走进去，苗儿道：“你就好好呆在这里，千万别想着逃跑，你身上被婆婆种下鬼踪印记，估计你没跑到谷口就被逮回来了。”然后“砰”的把钢板门关上从外面锁了起来，房内的光线顿时暗了下来。
赵飞喃喃自语道：“又叫我默写功法，连纸和笔都没给我怎么写？”当然，就算真有纸和笔，他也不可能会写。
他百无聊赖的这里摸摸那里敲敲，感觉墙壁厚重结实，估计以他的能耐也不能轰破，更别说逃跑了。走到床铺上盘腿坐了下来，干脆闭目运功修炼。
很快到得半夜，四周已是一片死寂。
赵飞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兹兹”声响，他竖起耳朵凝神静听，声音好像是来自旁边的一间房子，倒像是蛇的吐信声。
过了一会，他听到脚步声响起，果然是旁边一间房子的门被人打开，有人往房里“噗噗”扔了两块东西，然后又把门给关上了。
赵飞听得脚步声经过他门口，低声叫唤道：“是苗儿吗？”然而那脚步声并不停顿，直接走了过去。不是苗儿，倒有点像是做饭那个老婆婆。
第二天一早，房门被打开，鬼婆子走了进来，道：“小子，想好了没有？”
赵飞道：“想什么？你别听那老家伙乱说，我根本不会什么地阶功法。”
鬼婆子冷笑道：“看来是老身昨天对你太客气了啊。”她扬手一抓，赵飞身不由己的往她手里扑过去，被她捏住脖子小鸡一样提了起来。
她将赵飞提出房间，然后走到第十一间房子门口，苗儿快步走上来把门打开，她就走了进去。
赵飞只闻到一股腥臭味，眼睛仔细一看，只见屋内有一只巨大的铁笼子，笼子用黝黑的铁管做成，里面关着一条大腿般粗壮的巨蛇，在里面“兹兹”吐着蛇信。
鬼婆子一把将赵飞左手衣袖撕下，露出前臂，然后用指甲在他手腕一刮，鲜血顿时冒出来。
鬼婆子阴笑着将他的手从铁管缝隙中伸进去，那巨蛇闻到血腥味，游走过来，然后一口咬住他手腕，吸食着他的鲜血。
赵飞骇得冷汗直冒，却偏偏动弹不了。他感到一股股的鲜血不断被巨蛇吸食，浑身泛起一股虚弱感。
鬼婆子道：“小子，你要是不肯将功法交出来，我就天天叫这条断玉灵蛇吸你的血，直到把你吸成人干。”
赵飞翻着白眼道：“不写，有种你就杀了我。”
鬼婆子也不着急，笑眯眯的道：“写不写我也不稀罕，不过我的断玉灵蛇倒好像很喜欢吸你的血啊，你看它吸得多欢快。”
过了半盏茶功法，赵飞直感头晕目眩，眼前都冒出星星来了。
鬼婆子见他快支撑不住了，才将他的手收回来。那断玉灵蛇欢快地在铁笼子内不断游动，似乎还没吸饱一般。不过它很快就出现了犯困的现象，游动了一会就不动了，趴下来睡了。
鬼婆子微微诧异，这条断玉灵蛇她饲养了五年多了，从2阶后期晋级到3阶初期，平时不断以灵草灵药辅以各种魔兽肉喂食，对这条蛇的习性已经相当了解，知道它只有在吃饱喝足准备增长修为的时候才会陷入沉睡。她可是记得很清楚，这条蛇苏醒过来才没几天，不管怎么喂食都断不可能这么快就又陷入沉睡的啊。
“难道是这小子的血有问题？真是奇怪了。”
她一时半会也想不明白，干脆就不想了，将赵飞扔回他那房间，然后去第十间房子里面抓出一堆灵草，交给苗儿，道：“你将这些药熬成一碗药汁喂给那小子喝下。”
苗儿熬好药，看到赵飞气息奄奄的趴在地上，将他翻了个身，然后把药汁给他灌下去。
赵飞本来有点头晕脑胀浑身无力，被灌下药汁后，突然感到丹田中冒出一股热气，然后不由他控制地在他经脉中乱串，左冲右撞，冲到一些闭塞的玄关冲不过去也在那死命冲，直到冲破玄关为止，只疼得他死去活来，在地上滚来滚去。
过了半响，热气消失，丹田中又冒出一股寒气，也顺着经脉乱串，但却是沿着刚刚热气冲过的路线反其道而行。刚开始那会，赵飞只觉得浑身苏爽，通体舒泰，可没一会，寒气越来越浓，他鼻子开始喷出白气，额头隐隐有冰渣出现，浑身簌簌发抖，如同赤身.露体坐在冰窖之中，全身都被冻得发麻。
他忍不住得“啊”仰天惨叫，如同一只被屠宰的野猪。
苗儿看都不看他，“砰”地关起门锁上就走了，任由他在里面折腾。
直过了一盏茶功法，寒意才彻底消失，赵飞躺在地上大口喘气，全身也没了一丝力气，一会就睡了过去。
半夜，赵飞才醒转过来，身上的不舒适感已经消失，举手投足间竟然感觉轻飘飘的，浑身是劲。他暗暗惊奇，本来以为鬼婆子给他吃什么毒药，却没想竟是补充气血的补药。只是药性猛烈了十倍都不止，才将他弄了个死去活来。
他运转气旋，感觉气旋也增强了不少，本来他才刚刚突破3重天初期，现在却已隐隐进入到中期了。
第二天一早，鬼婆子来看他恢复情况，却见到他一副生龙活虎的模样，也是一惊。
昨天他流失了那么多气血，纵然怎么进补，断不可能就恢复得这么好。她伸出一只枯枝般的手掌，给他把脉，发现脉搏稳健，强劲有力，情况简直比昨日没流失气血之前还要好。
“这小子还真是古怪。断玉灵蛇昨天喝了他的血，直接陷入沉睡，隐隐有突破3阶中期的迹象，这速度也太快了一点。难道他的气血恢复得这么快，不是补药的问题，而是他的血液有问题？“
为了印证心中的想法，她叫苗儿把小雪取过来，然后割破赵飞手腕，让小雪吸他的血。小雪仅仅只吸了几口，便不吸了，山蹿下跳欢快地折腾了一会，就倒头便睡了过去。
“果然有古怪，这小子的血居然能促进魔兽进阶，真是不可思议啊。魔兽要进阶一般只有两种方法，吃大量灵草灵药，或者是吸食比它高级许多的魔兽血肉。这小子明明就是一个普通人类，怎么体内竟仿佛是流淌着高阶魔兽的血？“
她想到了一点眉目，便道：“小子，你父亲是赵子阳，你母亲是什么人？是人还是魔兽？“
赵飞一愣，道：“我母亲当然是人，怎么可能是魔兽？人跟魔兽能生孩子吗？“
鬼婆子道：“高级魔兽确实可以与人类结合并繁育后代，这并不稀奇。这世上有许多强大的家族，其体内就有高级魔兽血脉，是人跟魔兽的混血。我觉得你就是这样的人，你母亲应该不是人。“
“你母亲才不是人。“赵飞回骂道。
鬼婆子微微一笑，也不气恼，道：“好了，本来想让我的断玉灵蛇把你吸成人干，但却没想到它才吸食一次你的血就陷入沉睡，短时间还醒不了，那咱们就找点其他有趣的事来做做吧。“
赵飞知道她肯定又在想什么鬼主意折磨自己，但只要不把他弄死，也没什么好怕的。
鬼婆子取出一个炼丹炉，然后“呼“地从口出吐出一团火，在丹炉内熊熊燃烧起来。她取出十几种灵草灵药一字排开放地上，将其中一株丢进丹炉内煅烧。过了一盏茶时间，灵草化作一团墨绿色药汁，被她用掌力一吸吸了出来，用一个玉瓶装了起来。跟着把第二株灵草丢进丹炉继续煅烧。
赵飞还是第一次见人炼丹，倒也聚精会神地看了起来。只见鬼婆子花了接近两个时辰才将所有灵草灵药煅烧成药汁，再接着把所有药汁一股脑全部倒进丹炉，以深厚的元气掌控着火候，将药汁融合成一个拳头般大的丹药雏形，跟着压缩火力慢慢烘烤，这个过程又花了一个多时辰，丹药渐渐变得圆润，如拇指粗细，表面泛起光泽。
饶是以鬼婆子元婴境9重天修为，接连三个多时辰毫不停歇的炼丹，也是累得她微微气喘，额头见汗。
她抹了把汗，嘿嘿笑道：“小子你有福了，这颗是我自己研制的丹药，名唤归灵丹，能强壮肉体增长修为，之前就是靠这枚丹药生生让一头2阶魔兽突破到3阶。今天老身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炼成，倒是便宜你小子了。”不过她没说的是，那头魔兽确实从2阶突破到3阶，可还是没能承受住剩余的药力，给活活撑爆了肉体。这次炼丹她倒是把药剂分量减少了将近一倍，只是不知道人吃了会怎样，所以要拿赵飞来试验下。
赵飞自然知道她不会那么好心给他炼什么强壮肉体增长修为的灵丹妙药，多半不是毒药就是折磨人的东西。
他把丹药放在鼻前闻了闻，有股淡淡药香味传出，当下一口将丹药吞了下去。
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热流从喉咙滑进他肚子。跟着他发现天地元气疯狂般涌进来，体内气旋自动旋转起来，往两边拉扯扩大，这过程痛倒是不痛，就是涨得难受，如同要撑破他的丹田般。
他大叫一声跳起来，施展开飘渺如烟步，围在药圃疯狂奔跑，金色手掌一个个浮现，以十成力道往天空打去，藉此发泄体内多余的元气。
“还不够啊！”感受到体内滂湃的元气不管如何消耗，依然不断生出新的元气源源不息倾注入气旋内，经脉如同一条条细小管道被塞进巨物通过，生生撑大数倍，浑厚元气强行冲过去，沿着皇天霸气诀的运行路线疯狂运转。
他被撑得异常难受，一边哇哇大叫一边将各种攻击武技噼里啪啦的攻击出去，足足折腾了一个时辰，胀痛感才有所稍缓，而他体内的气旋终于砰的破裂，重新凝聚成一个比之前大了一倍的气旋，他的气息也瞬间从元旋境3重天进入到4重天。
气旋扩大一倍，可以容纳的元气也增加了一倍，新涌进来的元气一时未能将气旋充满，让得赵飞获得了短暂时间的舒适。他长长松了口气，以为就此结束了。
然而才过得一会，药力发作，更加庞大的元气注入气旋，催动气旋再次自行运转，新一轮的胀痛感再次袭来，赵飞不得不再次施展身法奔跑出去。
鬼婆子和苗儿站在房前看着赵飞一圈接一圈狂奔不止，时刻关注着他元气的变化，数次觉得他应该已经承受不住了，但每当元气到达一个临界点，却莫名其妙的像被什么东西吸收了，狂暴的元气又缓缓降下来，两人都觉得惊奇不已，完全无法理解。
赵飞慢慢也发现了这个情况，后面干脆不跑了，盘腿坐着地上，任由元气在经脉中自由运转，留意观察消失的元气到底去了哪里。很快发现，元气每当达到他快承受不住的顶点，体内的血液就沸腾起来，将多余的元气吸收。
“我的血液竟然可以吸收元气？这怎么回事？”
他继续观察，逐渐感受到自己体内的血液似乎是分成两种颜色的，一种是正常人一般的血红色，这种血液占据他全部血液的九成，而另外一种是稍微颜色带点暗红色，本来只占据一成的分量，但随着不断吸收元气，原本占据九成的正常血液中有一小部分竟是缓慢地转变成暗红色，只是转变的速度极度缓慢，微不可查。
而他也感觉到，每当多转变一分暗红色血液，他体内力量就强大多一分。这种力量不是元气，而是肉体力量，他甚至有感觉，肌肉中蕴含的力量竟是丝毫不比他的元气力量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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