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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来自懂事起便和破爷进北荒雪山脉寻天精材料,在那刻苦的环境中练就了一身不凡的体魄。
破爷还传了他一道引气的秘法,辅助铸造,这秘法有个很俗气的名字,当然是破爷说的:《小团圆》。
《小团圆》功法取每月中旬月亮最盛的时候修炼,功法主修阴体,以达到在铸造魂武的时候能阴阳结合,更好使用先天铸造法。
魂灵多半属于阴体,这也是为何燕来虽不是练气师也可以使出先天铸造法的缘故,从小修炼阴体功法让他与魂灵的感应和掌控超过他人。
今日正是圆月当空,只是这一夜有些不寻常,功法运起,和往昔一样牵引圆月之光淡淡漂浮,似萤火虫般进入他体内。
燕来闭着眼睛并没有睁开,所以没有看到桌子上的铁盒这时也在微微发光,如它一般散发白月光华,而不再是红色的微光。
淡淡的萤火灵气融入燕来体内,顺着经脉游走全身,让燕来惊讶的是自己体内升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一直修炼《小团圆》燕来感觉到的只有颐和宁静,而今天再次运功,他感到腹部有微微的发热。
此刻有谁进入燕来的房间定会惊讶:
一个少年盘腿端坐在床上,那些微微的月光像萤火虫般漂浮在少年体外,一些融入,一些化为星辰,渐渐的,星辰初现,形成浩瀚宇宙,在少年周身游走。
少年头顶悬浮一点奇怪的火焰,似火不是火,或幽蓝或赤红,又黝黑诡异,火焰被一轮白色的亮光包围,正是那月华之光。
更出其的是桌面上的铁盒射出一道光亮罩在少年身上,光罩里面的月光越来越盛,渐渐再也看不到少年,而光亮的外部则是寻常的黑夜——那光罩掩盖了这一切,像是在保护他。
一轮功法修炼完毕,燕来睁开眼时看到一道白光:竟已天亮。
一夜参修,他丝毫感觉不到任何疲惫,反而精神气爽,整个人飘飘然,说不出的舒服。
燕来呼出一口气,气成实质,带着点混浊,却无异味。
他甩起手来,每修炼一次《小团圆》都会让他感觉自己的力道更大,骨骼也更精益。
“破爷的练功法诀果然简单,不用天天修炼。现在已经第七章了,还有最后两篇,看来以后不能在房间里修炼了。”
燕来自言自语,看看时间该要去魂师堂报道了。
拜别云朝暮,燕来和云裳儿一起出了门,有家丁早早备好了车辆,之后两人分道各自离去。
莫展名早早蹲在门口等他,让燕来自然奇怪。
在他的带领进行了入圣门仪式,期间不知道莫展名和那易教头悄悄在一边嘀咕什么,随后争得面红耳赤,两人进了长老阁半响,出来的时候易教头满面春风,莫展名像只斗败的公鸡。
燕来最终还是被分配到易教头的区域,因着之前的显露,此刻倒是引得不少人的注意。
由最初的好奇到兴奋,慢慢适应了西海的生活后,接下去的日子开始略显枯燥,魂师堂的每日作息和修炼不是锤炼铸造之法,便是跟着教头学些引气之法。
那些铸造之法大同小异,燕来三四岁的时候便已经融会贯通,引气之法他却练得甚无乐趣,不过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燕来只能忍耐,不想再过多表现。
他心知鹤立鸡群虽独众,但弄巧成拙便成了出头之鸟,自己再有本事,也不想去做那傻子。
期间有段日子倒是莫展名很不甘心,总是串到易教头的区域,说他糟蹋天才,总教这些肤浅的东西,燕来心想着莫展名这么有底气是否有什么独到铸造之法,奈何易教头面红耳赤,屡次争论,无放人之心。
云家的生活倒是如鱼得水,燕来融入得很快,渐而久之,不再有寄人篱下之感,也因他天性洒脱,凡事随遇而安。
云朝暮少有现身,燕来与云裳儿已俨然一对姐弟,无所不谈。
燕来此时对这圣门颇有好感,只是奇怪偌大云家除了云朝暮父女,便是下人,从未听云裳儿谈起过自己母亲的事,他倒也不好主动询问。
这一恍然,来圣门不觉已半年多,各中内事,也大概有些了解,不再糊涂,偶有想起破爷和北荒,觉得已是很遥远之事。
这一晚又是圆月当空,这半年来燕来一直想找机会出外修炼,破爷多次叮嘱他修炼小团圆功法之事不要让外人知道,燕来见他表情少有严肃,也晓得自有其道理。
若非这半年无甚突破,他也不想冒险,何况是这深不见底的圣城之内,看似风平浪静,但燕来凭着自己多年野外修行和对人情世故的体验,总觉得此处有种说不上的感觉,那种危险不在明面,而是如一只潜伏的野兽,不小心踏入便会带来危机。
《小团圆》功法第八章需要推演,他终究还是耐不住,背起铁盒以防万一,小心翼翼地翻墙出了云家。
自从吞纳那两颗异兽体内的光珠后,燕来每次练功完毕都飞进得很奇怪,感觉自己无论是步伐速度,甚至引气之法也是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程度,顺心而为,形意结合堪称完美。他甚至觉得此刻的自己就算面对练气三花的散人也可一战,如是那苏广陵再站在面前,断不会如当日之渺小。
祭起《小团圆》功法,借着圆月之气,他要寻找这方圆内至阴之处。
顺着内心的感觉,燕来一路向北而去,远远绕过那神秘不曾踏入的圣门大殿,来到一处后山野林。
穿梭进去,燕来不敢大意,陌生地方他行得步步为营,偶有寻常野兽身影,却无恶意,一路深入,所幸有惊无险。
“真是仙境!”
燕来目露欣喜,野林深处竟有如此玄妙地方:只见眼前一波清澈光洁,湖水荡漾,天空月朗星稀,周边之岸隐有野兽,细看却是小鹿饮水,蛙声传来,碧荷莲叶浮于水面。
小湖如镜,倒影似真似幻,天地间再无这般宁静怡和,引人走去。
燕来瞧准湖中一处礁石,游了过去。
端坐礁石上,内心大喜之情不言而喻:这处真是至阴而不损之地,天地之灵气在这里很浓厚,想是月光大盛,周边森林和这方圆湖水结合的缘故。
燕来观察周边片刻,才闭起眼睛运起功法。不久,那晚异像再次出现,铁盒也不知是何宝物,总是在他不知情下闪现光亮,罩住他,避免惊动。
天地融合,燕来进入一片宁静的尘土内,脑海自成世界,忘了身处何处,开始推演《小团圆》功法,陶醉下去。
许久间,岸边突然闪出一道身影,青袍素腰,少女着装。
此夜格外宁静,丝丝伴着清凉,少女的两缕秀发垂落肩膀,银钗宝玉,耳垂珠帘,均是奇珍,一身碧绿裙装如湖中莲叶般剔透,被月光一染,更为动人。
少女探出两只芊芊玉手,抚摸那饮水小鹿,后者回眸一望却不惊恐,反是舔了舔她伸出的小手,跟着又有不少小动物从林中奔出,围绕在她身旁,像是这林中精灵变化了人形出来夜游,万物欢送。
彼时湖水幽幽,林中深处萤火万千,林外星华正盛,少女抬头,月光下映照出她晶莹之肤色,竟使得圆月不敢争辉,她眉梢含情,双眼如星光闪动,她若不笑便好,一笑,这天地间当再无颜色。
古有佳人,在水一方,若把云裳儿比做那当空皓月,她便是这宇宙星辰,隐于暗处,带着一丝肃杀妖娆之气,随时可斩那明月。
此刻又刚好乌云遮月,繁星夺目,很是应景。
绿衣少女拜别身旁珍兽,掠空而去,目的地正是燕来那处礁石。
“咦。”她一声微吟,她眼力极好,神识更是超绝,可是适才在湖边竟感觉不到此处有人。踏足后方看到一丝微微光亮,而那半圆笼罩很是诡异,外暗内明,当中似乎坐有一人。
“你这人好奇怪,怎么抢我修炼的地方。”绿衣少女语气略带责怪,见对方没反应,走了过去。
看不清内里之人的模样性别,踱步周边,沉思片刻。
“这修炼之法好古怪,取的也是极阴之气,还能引动天上玄月星辰之光,是什么功法?”
“这铁盒子又是什么宝物?真奇怪。”
绿衣少女自言自语,上下打量,忌惮那发光铁盒所以并未打算动手。
燕来此时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感受不到外界的一丝变动。
“你这家伙,把我的极阴之气采光了!”绿衣少女微嗔,每月就此一天,多也不过二三时辰。
她开始盘坐,不想再因燕来错过时辰,从怀中取出一颗玉心莲子,含于口中,运起功法。
绿衣少女的坐处随着功法运起,幻化出一朵大莲花,莲花乍现,盛开芳华,那些原本要聚往燕来之处的微光,开始有一些朝她处飘来,落入那幻化而出的莲蓬之内。
燕来身体微微一动,本能感觉到了有人在抢自己的灵气,脑海世界内他的面前也忽然多了一道模糊的人影。
燕来参悟《小团圆》功法第八章已成,正想着演化功法,见那人影出现,以为是自己的假想敌,便开始推演招式攻击而去。
“好小鬼,我没出手,竟敢先攻击我!”绿衣少女眉头一皱,有些微怒,神识一动运起功法,开始反击。
谁又知道此刻端坐的两人,在那脑海之中进行着一场战争,而天地之气作为桥梁将两人的神识彼此融合,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燕来越打越顺心,脑海神识中的自己这刻周身气劲在身,手中射出无数道半月,而对手暴露光芒,如无尽星辰自天上落下,和自己的半月撞击在一起,一一彼消。
燕来觉得甚是好玩,再变招,那人影也是随着变换,两人都打得难分难解。
“这小姑娘是什么人,上三门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个人?可是这功法又不像我圣门的,竟如此棘手!”绿衣少女脑海通明,一般至阴修炼都是女性的修行道路,燕来被光芒笼罩,她是看不清他如何模样,看他身高只以为是个小女孩。
燕来这边却淋漓畅快,从未有过这般推演交手的感觉,由始至终,他都觉得那是自己想象出来的对手,而交手期间,燕来仿佛能捕捉到对方的功法,开始试着推演。
“不好!这小孩想偷我功法!好家伙,非要我动真格。”
一颗硕大的陨石流星由气幻化,从少女手中结出,在外体朝燕来飞快砸去,燕来感觉到一股威压,外体随着神识的意动手法结印,打出一道光亮冲破出光罩,袭向对面的少女。
那少女也不逞多让,双手一合,再摊开一朵莲花从手中飞出,流星和莲花一起与燕来的光亮相击,爆闪出的光芒突生变化,散出点点星光笼罩向少女,少女一皱眉,想到什么,捏指变化,莲花大起,吸纳了燕来的星光。
“她竟然要助我修炼?”少女内心诧道。
燕来这边则是因为在继续推演功法,彼此融合,所以才会出现这种异像。
少女体外莲花朵朵,数千莲心光芒如流星雨般朝燕来而去,燕来手印一结,一轮明月悬于身前,那四射而来的光芒吸纳进去融合之后又从圆月中射出,打入少女的莲花内。
“竟有这样的奇妙效果。”少女不敢大意,运起功法,开始推演。
这一夜当真诡异,礁石上光华大盛,你来我往,两人体内的灵气似在交换一般,引动天地之气汇聚,而原本只适合一人修炼的灵气,被镜中水月的奇异功法推演,竟使两人都获益。
小湖之外的林子里飒飒而动,围站着不少黑衣人,正看向那光华大盛的小湖。
“小姐今天的修炼如此诡异。”一个黑衣人沉声道。
“我也不知道,或许是《莲心鉴》修炼到高阶后的表现吧,此处光华太盛,恐怕影响到外,你我出手吧。”
说话的黑衣人打了个招呼,结印在手,顿时数十道光亮射出,冲向湖中礁石出,结成一个半圆压下,总算将那里的光华微微掩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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