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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夜色,皓月泛着冷意,向着海中的孤岛垂下光芒,映的岛中村落通明。
岛的正中坐落着一座古朴而又巨大的祭坛,当中八个灰袍老人围坐一圈,正对八方,身前各置一盏燃着翠绿火苗的油灯。
村落中尽是吟唱的声音,各居所也都散发着幽幽绿光。
在夜空下俯视,这些绿芒构成了一个繁复的图案,状如青叶。
“以岛为阵,以吾为祭。”
八个老人望着头顶的月色,古井无波的脸色一抹喜色涌现,口中咒语念动。
天幕撕开一道口子,一扇青铜巨门降临,风云刹那间突变,而门中恍若人影闪过,一点绿芒从中蹿离小岛。
“来自域外的贵客。”
老人们望着离去的绿芒轻道了一句,岛中光芒随之暗去,吟唱声不见踪迹,小岛刹那间一切皆被冰封,没入海中。
一切都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这几只畜生还真是缠人啊。”青石村的一处林子中,严凡落在一株古树上,对着树下的狼群皱了皱眉头。
青面魔狼,最低阶的魔兽,若是一两只,除去它们轻而易举,可奈何面对的是一大群。
简单的处理了下被抓伤的伤口,严凡顾不得其他,又是一咬牙纵身下了古树,双拳紧握,向着身前的狼群挥出,每一下,每一拳皆是重重的锤击在向自己扑来的青面魔狼身上。
不过是最低阶的魔兽,一拳之威,足以让它们筋断骨折,接连的出拳,不多时,严凡的身前又是新堆积起了密密的狼群尸体。
十余拳过后,严凡气息已是略显不顺,在重重的几拳除去身前的几只魔狼之后,又是纵身一跃回到了古树之上,处理其身上被狼群抓伤的新旧伤口。
待伤口简单的处理之后,严凡又是如方才一般下树,挥拳,上树,处理伤口,周而复始,随着时间的流逝,古树下的狼群已被出去大半,而与此同时,严凡的身上也是伤痕累累。
“这群混小子,我念在你们年幼才再三忍让,不过如今看起来不给你们点颜色看看是不行了,别以为你们是村长的儿子,或是家中家大业大就可以为所欲为。”
青石村中,严凡与他的母亲相依为命,因为自幼丧父,一直被村里人暗自叫做“野种”,“私生子”。
顽劣的小辈们更是因此常常寻他麻烦,不过严凡虽然年少,心智却是异常成熟。
没有人知道他本是经由一扇青铜巨门,灵魂在如今这具身体上重生,是二世为人,论起心理年龄比起他们的父辈都不为过。
那些小辈们自然是占不到严凡的便宜,而严凡也是懒得和他们一般见识。
前世的种种严凡已不愿多想,只想在这个世界重新开始,不过即使是重新以一个孩童的身份开始,他也还是不会真的与孩童一般见识。
只是严凡没料到他一再忍让,对方今日竟然趁他上山采药,引来这狼群差点要了他的命。
“再不回家母亲就该着急了。”严凡望了一眼即将收尾的夕阳,口中呢喃道。
他的右手覆在自己的左肩,一丝丝绿芒从他的掌心涌出,修复着他肩头被狼群抓伤的伤口。
看着自己肩头慢慢修复的伤口,严凡虽是见过不下百次,心中却是依旧惊叹“灵术师果真是非同凡响。”
但是随即他的目光又是一暗“只可惜是一个木灵师。”
在这个严凡重生的大陆上存在风、火、雷、水、土、木六大灵气,驾驭它们的人就被称为灵术师。
木灵师是驾驭木灵气的灵术师,但是如今的木灵气稀薄无比,修行一途注定无望,木灵师更是早已尘封在历史中,严凡只怕是当世唯一一个。
“不过是几只下等畜生而已。”就在严凡修复好自己的伤口正欲再战狼群时,他的身后一道低沉声音响起。
是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严凡闻声欲回头,不料身后的人已是提前一步按住了自己的肩头,一道惊雷落下,不过是一眨眼狼群竟是化为了灰烬。
“你是谁?”严凡回过身来看着身后声音的主人。
黑色的宽大斗篷包裹了眼前这个人的整个身子,宽大的兜帽帽檐被压得很低,“黑袍男子”的整张脸隐藏在一片阴暗之中,看不清模样。
“你不用知道。”“黑袍男子”收回自己按在严凡肩头的手,下了古树,同时手中一物掷向了严凡。
“半块‘青叶古玉’。”严凡看着自己从“黑袍男子”手中接过来的东西,那是一块青色的古玉,晶莹剔透,被打造成一片叶子模样,只是严凡手中的却只有半块。
“非木灵师不可用。”“黑袍男子”说道,眼睛却是望向了严凡的左臂,破碎的衣衫下一个奇异的咒文落在上边。
严凡顺着“黑袍男子”的目光望向那咒文,脸色不禁阴冷下来。
那是平城“姚家”的诅咒,施术者不死,命不过二十。
他母家本是“姚家”的追随者,有过赫赫功劳。
却因他的母亲诞下有着先天九阶火灵根资质的他,一族惨遭毒手。
先天资质,五段以下为低,五六为中,七八为上,九段更是传说中的段位,有史所载不过寥寥数人,无一不是曾经站在巅峰的强者。
先天九段火灵根无疑是意味着他这一脉的崛起,这是“姚家”所不能忍受的。
一夜之间,一族尽灭,唯有他母亲重伤逃生,而他则被“姚家”带走,依照古老的秘法献祭,在体内的灵根中提取出“洗髓液”用于提升姚家小辈的火灵根段位。
他身体原先的主人便是在那次献祭中灵根被毁身亡,尸体则被抛尸野外,被一直守在外边的母亲带回。
只是谁都没有料到严凡的灵魂却是经由一扇巨门于这具身体上重生,更加没有人能想到他是先天双灵根,只因他的木灵根为最低等的一段而被火灵根掩去。
回忆起曾经的种种,严凡脸色愈加阴冷,他左臂的咒文便是献祭所留,姚家对他们一族的罪孽还在延续。
“收好它。”“黑袍男子”收回目光,身影一动已是没了踪影。
严凡望着“黑袍男子”消失的方向,一个个尚未解决的疑问涌上心头,紧紧的握着手中的半块“青叶古玉”将它收入了怀中。
直觉告诉他这绝非凡物。
夕阳已经收走最后的余光,山脚下,破旧的小木屋,一盏昏暗的油灯亮起。
油灯一侧,一个中年美妇扶着桌脚不停的咳嗽着,身子颤颤巍巍。
她身形曼妙,气质超凡,本是一等一的美人,只是她的脸上一道刀疤却是生生将如花的容貌毁去。
“谁?”就在那个中年美妇奋力的咳嗽了几声之后,她的眼神突然一变,一抬手,手中一杯茶水泼出,随后化作一道水箭向着紧闭的老旧木门爆射而出。
这病恹恹的中年美妇竟是一个水灵师,而且实力不俗。
老旧的木门被打开,那道似乎可以破尽一切的“水箭”被化解的干干净净。
一道人影出现在屋外。
清冷的月光落下,洒在来人的身子上。
宽大的黑色斗篷,压得极低的帽檐,不见面容,来人正是严凡方才遇到的“黑袍男子”。
“秋儿,好久不见。”“黑袍男子”进到屋内,破旧的木门随之合上,他在水秋痕的对面坐下,倒了杯水送到嘴边。
“的确是好久不见。”水秋痕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心中的戒备荡然无存,抬手往“黑袍男子”的茶杯里又添了杯水。
“这么多年你受苦了,若是当初我......”“黑袍男子”望着水秋痕虚弱的样子,声音有些哽咽。
“这事怪不得你。”水秋痕苦笑几声,温柔的注视着对面的男子“事情进展的还顺利么?”
“黑袍男子”却是不回答,从怀中掏出一物递到水秋痕的面前。
“天玄令。”水秋痕见到眼前的令牌,脸色也是一变“你是要凡儿前往那里?”
“他需要力量。”“黑袍男子”直起身子,又是一道黑影闪过,在屋内消失。
水秋痕想起严凡的诅咒,脸上的伤痕还有家族大仇,苦笑道:“平城‘姚家’。”
随即水秋痕又是望向了“黑袍男子”离去的方向,心中一丝苦涩泛起“多年未能见上一面,你又总是来去匆匆,凡儿何时能见上你一面。”
一时间,水秋痕的脸上又是有着两行清泪落下“毕竟你是他的父亲,而我却只能告诉他,你在他出生前就已去世。”
“母亲,药好了。”屋外,严凡的声音响起,水秋痕急忙擦了擦眼泪,一切恢复如初,轻道一声“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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