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臬台大人!”
武昌通往襄阳的官道上,两支清军拖着长长的行军队列快速前行。
一支人马身着乡勇号服,将旗迎风招展大大的‘吴’字显眼之极,正是吴可所率乡勇队一千兵马。
另一支清军身着楚勇号服,正是新任湖北按察使江忠源所部人马,由江忠源亲自统带。
两支人马是在半路撞上,都是得到总督府急令共同前往襄阳助剿。
此时吴可正带着手下一干核心小弟,亲自赶赴楚勇所部中军拜见江忠源。
“呵呵,梦臣(吴可自己取的字)也奉命驰援襄阳?”
江忠源身材不高皮肤好似老农般黝黑粗糙,不过身上一股子彪悍味儿让人不敢轻视。笑呵呵看向吴可朗声问道。
“正是如此,没想到臬台大人此行目的也是襄阳,看来流窜入鄂的那帮捻匪要倒霉了!”吴可轻笑着拍了一记小马屁。
“哈哈,你小子的嘴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说了?”
没人不喜欢听好话,江忠源也不例外。他哈哈一笑指着吴可佯装不悦,脸上的笑容傻子都看得出来是什么意思。
“卑职这可是实话实说!”
吴可一本正经‘严肃’道:“臬台大人征战多年与发匪多番交战,更是曾带兵击毙发匪匪首冯云山,对付一帮刚刚兴起的捻匪还不是手到擒来?”
反正说漂亮话又掉不下一块肉,吴可自然要使劲吹捧。
有江忠源在,援军首领位置自然轮不到他一区区都司头上,他只希望到了地儿后老江不要胡乱指挥就好。
不过按照老江以前的表现来看,这位湖北新任按察使大人还是很懂行的,在军事指挥方面甚有一套。
要知道太平军刚刚兴起之时,他便率领手下组织团练助剿,更是得到满族副都统乌兰泰的器重,并且表现极为不俗一路依靠战功青云直上。
可就是如此,后来太平军攻陷永安(今广西蒙山),不久被清军围困。
当时,提督向荣主张围城必阙的战法,而乌兰泰则认为应用锁围之法,二人争执不下。江忠源调解不成知道此战清军必败,当机立断称病回乡。
结果正如他所料,太平军不仅成功突围,刚刚抱上的大腿乌兰泰也战死沙场,可他却是官运亨通一路扶摇,独率一军表现精彩几战皆捷直接被提拔为知府。
之后的长沙会战江忠源一样表现不俗,为成功守住长沙立下汗马功劳。之后因为太平军拿下武昌,湖北高层官员几乎一空而空,作为救火队员之一他被提拔为湖北按察使弹压地方。
因为同是从湖南调任而来,江忠源得到湖广总督张亮基的极大信任,可谓张大总督在湖北的手下头号战将!
这样的人物吴可虽然半分不秫,但也没必要胡乱得罪不是?
按说堂堂三品臬台,署理一省司法是为地方文官中的佼佼者,可江某人却时常不务正业带兵剿匪。
之前吴可带着乡勇队弟兄在武昌周围找强梁水匪麻烦的时候,这家伙也不甘示弱带着一帮楚勇凑了个热闹。
吴可并不知道,如果不是他和乡勇队横空出世的话,此时江忠源应该带着手下小弟横行鄂南欺负‘小朋友’,将鄂南地区浮出水面的太平军势力一扫而空不说,还生擒刘立简,陈百斗和熊开宇(熊光宇族兄弟)等太平军地方人马首领。
之前左宗棠也没忘带着吴可拜见他这位湖南老乡,双方算是见过面有了那么点点交情,这才有了眼下吴可大拍马屁的一幕。
不然换个不认识的绿营参将,你看吴可会不会如此热切?
这一顿马屁拍得江忠源很爽,念及吴可又是老乡左季高介绍过的,也算是半个自己人,江臬台态度越发和善交流起来自然更加顺畅。
“梦臣,你对此次捻匪入境袭扰襄、樊怎么看?”
两人又罗里巴嗦客套一阵,江忠源突然开口问道。
“这个……”
吴可好一阵沉吟,被问了个措手不及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前文说过,他前世历史知识一般得很,知道一些历史大事可对于捻军这样的‘小角色’真没太多认知和见解。
至于他与江忠源此行具体目的……
咸丰三年二月末三月初,河南捻匪一部约有上万人马突然进入湖北境内,兵锋直指鄂北要镇襄、樊地区。
湖广总督张亮基闻讯震怒不已,当即严令襄、樊两地各县官员严防死守,同时还要求安襄郧荆道罗遵殿坐镇襄阳全权负责防捻作战。
除了这些之外,张大总督还抽调吴可的乡勇队跟江忠源的楚勇增援襄樊,务必要确保这处湖北北大门的安全。
“说老实话,卑职对捻军确实不熟!”
见江忠源目光炯炯一脸考较之意,吴可很是坦承说道:“不过以眼下局势来看,那帮入鄂捻匪要么策应长毛而来,要么就是无意间的独立行动!”
“那清臣认为那种可能更大?”
江忠源点了点头不置可否,这事只要脑子稍微正常对天下局势有清醒认识的都能猜个八玖不离十,关键的是自家的判断是否准确有说服力。
“卑职认为,后者可能性更大一些!”吴可坦然回答。
“哦,清臣怎么会这么想?”江忠源手握战马缰绳放缓马速,一边偏过头来笑眯眯问道。
“贼性难改而已!”
吴可没有藏着掩着侃侃而谈:“如果此次捻匪人马不足五千的话,还真有可能是策应长毛而来,可是现在他们一下子出动上万人马这就不太可能了!”
不等江忠源继续发问,吴可直接说道:“无论发匪首领还是捻匪头目,哪一个不是桀骜不逊不甘人下之辈?”
说到这儿他一挥大手,镇定自若解释道:“捻匪人马上万,怎么可能再听从发匪号令,或者主动伏低做小?”
他隐约记得,太平军西征好象最先对付的乃是临近江宁的徽省,北伐人马却是直接杀奔河南而去。如果捻匪要做策应的话,在自家老巢河南岂不更加方便,何必巴巴跑来湖北捣乱?
“依清臣之见,咱们又该如何增援襄犯两地?”
江忠源显然对吴可大说法很是认同,不待吴可解释完后又继续追问。
“这要看臬台大人想如何支援享樊守军了!”
吴可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回答。
“此话何意?”江忠源笑吟吟问道,
“支援的方式有很多,总结起来无外乎攻和守!”
吴可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摇动。
“愿闻其详!”江忠源倒是放得下架子好奇追问。
“攻的话咱们就没必要进城,在野外游击边牵扯捻匪注意边消耗其有生力量!”
吴可呵呵一笑,自信满满解说道。
“当然还有另一种攻法,那就是吸引捻匪主力咱们据城而守,拼消耗拼勇气!”
“好一个拼消耗拼勇气!”
江忠源拊掌大笑,显然对于吴可的说法十分满意:“那守呢,咱们又该如何守法?”
“守的话,自然是依托坚固城防死守了!”
吴可微微一笑解释道:“这法子最是消极,主动完全握在捻匪手里,搞不好会出大漏子!”
“什么漏子?”江忠源不耻下问。
“如果捻匪下了得狠心的话,分出一部人马将咱们牢牢牵制在襄樊两地,而后主力向南直扑武昌后果不堪设想!”吴可说着说着,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
“他们敢!”
江忠源脸色大变怒喝出声,很快反应过来这知识吴可的猜测,虽然着重猜测让人心生不安,不过还是第一时间稳定心神继续发问:“既然有消极的防御方式,自然应该有积极的防御法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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