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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安县城西,有一座普通的小馆驿,为了不惊扰地方,孙翊在襄安停留期间,便住在这里。
“主公,鲁太守派人快马送来文书!”
徐舟大步流星的走进了孙翊的房间,将一大卷竹简递到他的手里。
“这么快?”
孙翊有些诧异的接过竹简,眼中透出一丝满意的神色。
昨日,在和卫和、卫温父子交谈之后,由于怀疑船工被人克扣工钱,他立即派快马前往舒县,让鲁肃把寻阳、居巢、襄安三处船工们的工钱发放的账目送到襄安,不想今天一大早,鲁肃的快马就已经到襄安了。
徐舟又禀道:“主公,襄安令周晖的身份也弄清楚了,不出所料,此人确实大有来头。”
孙翊全神贯注的浏览着竹简上的账目,头也没抬一下,淡淡道:“说来听听。”
徐舟略犹豫了一下,才道:“此人乃是故太尉周忠之子,同时也是……大都督的从兄。”
“嗯?”
孙翊的目光忽然停住了,眉峰瞬间紧紧蹙成了一团:怪不得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就觉得耳熟,原来竟是此人!当年初到庐江之时,他跟着孙策去周瑜家做客,还曾经和这个周晖有过一面之缘,当时的印象并不太深,没想到现在却有了一个加深印象的机会。
“徐大哥,你看看这个。”
孙翊面色冰冷,将手中的竹简递给徐舟,沉声道:“三个县船工的工钱,都是直接下拨到县衙,由县令全权经手负责。根据这上面的记录,从前年开始,每个月拨到襄安的工钱有将近两百万钱,而照卫氏父子所言,每个船工现在只领到八百钱,一千六百多名船工,一共只有一百二十多万钱!这样算起来,两年的时间,账面上差不多就有一千多万钱的出入!”
徐舟一边听着孙翊说,一边看着手中的账目,越看越觉得触目惊心:一千多万钱啊!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若是用来装备军队的话,已经足可为一支万人规模的大军装备战刀了!
孙翊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子,愤然道:“这个周晖,仅仅在襄安一个小小的县城,就能贪污这么多的钱粮,若不严惩,只怕不用外敌来犯,光是这样的蛀虫就能把我们孙氏给活活吃垮!”
“可是主公,此人身份特殊,末将以为,这件事还是不要操之过急为好。”徐舟沉吟了片刻,对孙翊道:“大都督乃是先主公的挚友,又是主公的股肱重臣,主公接掌孙氏时间不久,还是尽可能不要和大都督当面冲突为好。”
孙翊决然的摇了摇头,正色道:“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更何况区区一个周晖?我才不管他是什么人,只要敢挖我孙氏的墙角,就是和我孙翊过不去!正因为大都督是大哥的挚友,又是我的左膀右臂,所以我相信,他若是知道此事,也定然不会姑息!”
“徐大哥,你立即派人将账册送回舒县,将此事交与大都督全权处理!不过切记,要低调行事,不可宣扬出去。”
徐舟面带难色的看着孙翊:“主公……这样做,真的合适吗?”
孙翊淡淡一笑:“放心,我信得过大都督的为人,这件事情想来他也是被蒙在鼓里,他知道该怎么做的。”
“喏!”徐舟点头应喏,疾步去了。
孙翊缓步来到窗前,望着远处,回想起自己接掌孙氏来的这一年多的时光,不由得思绪万千。
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大哥既然选择了将孙氏基业交给他,却又让周瑜掌军、张昭掌政,将他这个主公架成了一个空壳,以至于自己想要兴兵为他报仇都无能为力!
但后来,慢慢的和周瑜、张昭接触多了,他才开始慢慢发现,大哥识人的眼光的确很准,之所以选择毫无保留的信任他们,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毕竟,当时的孙翊才十三岁,在大多数人的眼中,还是个少不更事的孩子!
孙策可以放心的把孙氏交到他的手中,却绝对不放心立刻就由他来带着孙氏走接下来的路!后来几乎丧失理智,想要尽起三军向王朗、严白虎复仇,似乎也刚好印证了这一点。
周瑜虽然手握孙氏的水陆兵权,却从来没有因此而作威作福,相反,为人处事方面还格外的低调,除非是遇到原则性的问题,绝大多数时候,他对孙翊的意见都格外尊重。
讨伐袁术的时候,虽然他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主帅,但大多数时间,他都选择以参谋的形式陪在孙翊身边,倾听孙翊对局势的判断和决策,在适当的时候予以提点。
而张昭虽然总领三郡政事,每天忙得不可开交,却依然经常找时间和孙翊交流,向他灌输一些基本的为政之道,告诉他应该看些什么书、明些什么理,甚至还想专门请庐江一带的名儒给孙翊授课,让对理政并不太感兴趣的孙翊头疼不已。就连这次出巡,其实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暂时躲开张昭的念叨。
所有的这一切,孙翊都看在眼里,心里也如同明镜一般:若是周瑜和张昭真的有心把自己架空,培养成一个傀儡,那他们又何必苦心孤诣的做这一切?其实对他们来说,所有的一切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自己这位主公早日成长起来,让对他们有知遇之恩的孙策能够含笑九泉!
“大哥,放心吧!既然你信得过他们,我也信得过你!”
孙翊望着天边的浮云,喃喃道。
“不过,总有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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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城。
绿涛起伏的竹林中,飘荡着淡淡的晨雾,隐隐可以看见有两个身影隔着一方石案相对而坐。
坐在左边的是一名三十岁上下的男子,面相虽然普通,但那双眼睛却闪动着微光,像是一汪看不到底的水潭,极其深邃。
“啪!”
男子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神色,信手将一枚棋子落于面前的棋盘上,看着对面的男子,开怀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元直,你又输了!”
坐在他对面的自然就是徐庶了,此时苦笑着摇了摇头,拱手道:“许久不见,士元兄的棋艺果然又精进了不少啊!小弟甘拜下风,甘拜下风!”
“那是!”
男子也不客气,拿起放在石案上的酒葫芦仰头喝了一口,欣然道:“不是我庞统夸口,在这荆襄境内,我的棋艺若称第二,何人还敢自称第一?”
“哈哈哈哈!”
徐庶笑着指了指他,摇头道:“这话若是一年前听到,小弟尚且信服,不过,十元兄可知,如今荆襄境内可是来了位高手!前段时间,小弟慕名前往襄阳和他对弈,不到一个时辰就连败三局,士元兄若是与此人对局,胜负恐怕只在五五之间啊!”
“哦?”庞统的眸子陡然一亮,兴奋道:“还有这等人物?”
平心而论,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把握在一个时辰内连赢徐庶三局,如果真有这样的人,棋艺决然不在自己之下!然而也正是因为如此,反而使得许久没有遇到对手的庞统更加兴奋起来!
不等徐庶答话,他又急切道:“此人姓甚名甚?家住何处?我明日便动身去襄阳寻他,定要分个高下!”
“你啊,还是如此争强好胜!”徐庶指了指他,笑着摇头道:“此人复姓诸葛,单名一个亮字,还尚未及冠呢!不过听说,此人除了棋艺了得,还颇有韬略学识,就连水镜先生也对他赞誉有加,假以时日,才学恐不在士元兄之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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