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不起,把你脸弄花了。”
我只得用手背帮她擦了擦脸,可是仍然弄不干净,要用衣袖的时候却被安心怡抓住了手,“都什么时候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快跟我去医院。”
去医院实在太麻烦,我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小诊所,“扶我过去止血包扎一下就行,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安心怡看着我,想要发脾气,可最终还是忍住了。默默地扶着我走到诊所,里面的大叔看了看我的伤口,用酒精棉清洗完随便包扎了几下,交代我们别再让伤口崩裂就好。本来那个大叔还让我们留下来打两瓶点滴消炎,可我想到安心怡一直也没好好休息,我若留下来打点滴必定又拖累她了。
“您这有躺的地方吗,他一直坐着会不舒服。”可惜安心怡并不理会我的意见,自作主张地已经帮我付完钱扶着我走到里面的一个小房间。虽只是简陋的病房,但到底有床可以躺着,安心怡帮我脱掉鞋,坐在床边不让我乱动。
一直任凭她摆弄着我的身体,直到医生帮我打完针出去,我才扭头小声跟她说了声谢谢。
安心怡脸色很难看,避开我的目光,“你说这声谢谢除了让我更加不高兴,还有别的作用吗!”
“对不起,我也不知该说什么才能让你稍微开心。”
安心怡淡淡到,“不知道该说什么就不要说,好好休息。”说完站起身走了出去,大约是去洗脸了。毕竟脸色淡淡地血腥味肯定让她很难受。
我一个人再次看天花板,心情却已经如此不同。安心怡最初的想法也许是在我身边一直感化我,最终会让我离开林诗晴跟她在一起吧。如今念想受挫,只怕伤心之处比我多不止百倍。想要既不欺骗她又能安慰到她,此刻确实毫无头绪。
良久安心怡才从外面回来,手里还拿着一条新买的毛巾和从医生那要来的热水壶。打湿了毛巾给我擦了擦脸,“还疼吗?”
我傻愣愣地摇了摇头,“你坐下休息一会吧。我只是不小心扯到伤口,新生的肌肤都是脆弱的,没你想的那么严重。何况我一个男生,不能太娇气的。”
“男生很了不起么,不怕疼就可以什么都无所谓么!”安心怡帮我擦完脸将毛巾晾起来,然后坐到床边一言不发地看着我。见我不再开口接话,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还是忍不住到,“眼睛都不眨一下,在想什么呢!”
我脱口而出到,“在想我自己。”
安心怡随手摸了摸我额头,“我看你是真的伤糊涂了,好端端的想谁不好,要一本正经地想自己。”
“我该想谁呢?”我看着她的脸。
安心怡避开我的目光,“想你该想的人,总好过只想你自己。这样别人只能认为你太自私。”
“该想的人现在都不敢想了,敢想的也只有自己而已。何况我本来就是个自私的人,你应该比我清楚。”
安心怡平静到,“你不用拿话激我。我现在既不可能再对你有之前的幻想,也不可能对你视而不见坐看你孤苦无依。”
“那麻烦你告诉我该怎么跟你相处可以吗,我现在甚至担心自己随口的一句话都让你更加讨厌我。”
安心怡歪着头想了很久,最后轻轻叹了口气,“还是做朋友吧,当你过的不好时我愿意帮助你,别的便也不作他想了。”
“可事到如今,我只是受到你一点点恩惠都会觉得很惭愧。即使是现在你已经对我如此失望,却还要强颜欢笑地照顾我,你让我怎么能不受之有愧。”
“受之有愧总好过恩断义绝,徐良,你还有什么不满足吗!”听到恩断义绝这四个字从安心怡嘴里说出来,我顿时感觉有什么东西从我身体里被一点点抽离,躺在床上的自己就快成为一具行尸走肉。
“满足,很满足,遇见你就该满足了。”我现在特别想柔情地提起之前与她的悱恻缠绵,可转念想到如今这些画面也许只会带给她伤痛,而非眷念。
“不,是遇见你女朋友的时候就该满足了。”安心怡说完又自觉没趣,“算了,再说这个已经没有意义。当初也是我死气白咧地缠着你,错不能全算在你头上。是我想得太美好,到最后变成自欺欺人了。”我刚想开口再说点什么,安心怡已经伸手挡在我们之间,“睡一觉吧,时间会过的快一些。”
我倒希望时间过的慢一些,起码她还陪在我身边。因为现在能跟她独处已经是一件很奢侈的事。
她这样说完见我虽不开口却还是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只好起身走到屋外,将我一个人留在这冷冰冰地屋子里。也不算绝情吧,只是不这样做她自己大概也难跟我保持初见时的相敬如宾。
我怔怔地看着天花板,大约是太安静,竟然迷迷糊糊沉睡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发现安心怡趴在床边小憩。那瘦削地肩膀和单薄地衣襟都让我觉得自己好残忍:只恨此身已许人,再难许卿。
安心怡感觉到床上的动静,抬起头眯着眼看我,“是口渴了还是伤口疼?”
我摇了摇头,“睡够了,只是有点冷。”我倒不是扯谎,这间屋子刚拖完地不久,窗户又没关严实,总感觉凉飕飕的。不知是否因为我的心很冷。
安心怡抬头看了看第二瓶药已经过半,本来准备让我忍耐一下,可皱了皱眉又凑过来,“你是想让我抱着你吗!”可能这一个多星期没少跟她撒娇,让她也养着了这样的惯性思维。
我只是傻乎乎地看着她,不敢说话,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怕被责罚。
安心怡又叹了口气,起身帮我将窗户关严实,然后走过来带上门。坐到床边将我扶起来,用被子裹着我,然后搂着我的腰防止被子散落下去,“只此一次,以后别再难为我了。”安心怡并不避讳地让我将头靠在她胸口,下巴抵着我的额头,另一只手捂着我的脸,只是不许我在她怀里动来动去罢了。
可现在的我早就像一具木偶,哪里还会自己动来动去,只是懒懒地靠在她怀里不想说话也不想挪动分毫。
安心怡说到做到,抱着我一丝怨言也没有,直到一瓶药见底才轻轻将我松开,“徐良,快点好起来,就当是报答我的照顾吧。”
“嗯。最近几天我会跟林敏说一声,白天就不去车间帮忙了,坐在办公室里研究配方和报表。”我不会觉得她是要跟我两不相欠,只会当成是真正的关心。
安心怡离开房间去找医生之前幽怨地唉了一声,“徐良,你就像个孩子,真的需要有人在你身边照顾你。”我一时间没有猜透她这句话的用意,是让我挽留她还是让我珍爱自己。
拔完针头安心怡扶着我往外走,我也不好意思拒绝她。一路坐车到公司门口,比来时还要沉闷。
安心怡担心公司里人多眼杂,只是与我并肩往回走,快到宿舍楼下时就跟我说了晚安,“徐良,心事别太重,回去早点休息。”
我既不想点头说你也是,更不想说晚安再见这样的话,怔了两秒才小心翼翼地开口到,“以后你还练瑜伽吗?”
安心怡却反问到,“你的腰还没好吗?”
我不敢撒谎,“已经没有妨碍了。”
“那我就不练了,想多留点时间休息。”说完正好有其他同事路过,她便挥了挥手转身往楼上走去了。
我失落地回到宿舍,鬼使神差地拿起手机拨了林诗晴的电话。我为何会在梦中喊她的名字,因为我太久没关心她,可能连我自己都不习惯了。不过这一次电话没人接,连续打了好几个都是无人接听。我担心她已经入睡,便没有再打,但隐约又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之后的几天伤势越来越无碍,但我的心情却一天比一天糟糕。林诗晴的电话一直没人接,而安心怡更是渐渐开始有意疏远我。即使是工作上必须要跟我联系的时候也是刻意避开,甚至是去找姚成帮忙,也不让我有机会说上一句话。姚成本来之前还会因为安心怡跟我走太近有意无意嘲笑我几句,可自从安心怡转而主动跟他接触,他便满面红光地不停在我面前夸赞安心怡的好。我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只是不知该怎么应对。假如我去质问安心怡,她一句我凭什么管她喜欢跟谁在一起就能让我哑口无言。只是从安心怡的话中我多少明白姚成不是她喜欢的类型,这样的举动大约多是做给我看让我对她死心。
我几次想找她单独谈谈,告诉她别为我这样委屈自己,可安心怡都巧妙地躲开了。
这天早上刚上班,安心怡招呼姚成陪她去仓库清点货物,我捏着桌角都手指都已经发白。韩雪在一旁看见,好心安慰到,“气大伤身,你就看淡些吧。毕竟眼见也未必是真相。”
我也不想在她面前表露出太多情绪,只好松开手,转移话题到,“小雪,你最近有跟诗晴联系吗,为什么我打她电话总是没人接。”
韩雪左右看了看,才凑到我耳边,“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的!”
我茫然到,“什么真的,假装的,诗晴换号码了?”
韩雪也不多做解释,直接用办公室的电脑登陆自己的qq,然后点开一个qq群翻出之前的聊天记录。这个群是我们应届同事自己建的一个私群,只是供大家在一起发发公司的牢骚,因为没有领导在,说话都比较随性。我是因为觉得太无聊就屏蔽了群留言。
可当我看到聊天记录里赫然有一张我和安心怡手牵手走在公司门前小路上的照片时顿时傻住了!下面还有好多闲言碎语,大概是猜测我们不久就会被领导调动分开。
韩雪看到我有些愤怒的表情,“你不用看了,这个人是用小号发的,发完就退群了。只怕是公司里的人想让你名声扫地。”
“我要跟诗晴解释,事情不是她想象的那样。”虽然我跟安心怡的事确实对不起她,可我真的害怕她突然看到照片再被众人蛊惑然后愤然地不再理我。
“你现在干着急也没用,我已经给她打过电话了。何况你现在跟安心怡不是已经分开了吗,等过两天她接你电话,你认个错就好了。”可我怕这一两天,她倍受煎熬呀。
正担心着,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林敏幸灾乐祸地跑进来,“现在的年轻人就是不靠谱,为了表白连工作都不想要了。”
韩雪随口问到,“谁表白了?”
“姚成那个二愣子呗!”
我震惊到,“他对安心怡吗?”
林敏点了点头,“安心怡好像已经答应了,你要不要过去看看?”不待他取笑完,我已经飞奔出办公室往仓库跑过去!
如果你只是想让我死心,何必要这样,你这是在逼自己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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