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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睡觉的地方是杨开为我特意准备的地方,虽然是一个黑乎乎的墙角,但好在没有刺鼻的尿骚味,还有杨开为我铺垫的几层破草垫;这着实让我欣喜不已。
当然癞巴子躺在那个显眼的板凳上,让我的心情不由慢慢减弱,人比人得死,我比不过癞巴子这个牢霸,但我比其他的小弟还是有必要的。
看着其他都趴在冰冷的地面上睡觉,我心里生出淡淡的自豪,看看老子最起码是有小弟的人,虽然不能和癞巴子比。
听着身边传来一阵阵的呼噜声,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姐姐怎么样了?这是我最担心的问题,我很想见见姐姐的面,没有比这个时候更想的,如果姐姐知道我进了监狱的消息,会不会担心。
我看着窗口皎洁的月光,我脑子里不停的想着这些慢慢的入睡了。
突然鼻角传来一阵刺鼻的内骚味,我眯着弥蒙的双眼,看去;一个光着脚的小子提着裤子,手拿着自己的家伙对着我依靠的墙角抖了抖,吐了一口吐沫,看也不看一眼转身离开。
玛德,这他妈的什么人也有,我低骂一声,翻了翻身继续进入梦乡,不过我恍然间看了一眼对着我撒尿的小子象是道子。
“老大,老大,醒醒,醒醒,我们该出工了。”我睁开睡眼模糊的双眼,揉了揉眼角,见是杨开很是焦急的用力推着我,大声在我耳边喊道。
我本来就没有睡醒,尤其是在昨天道子对我有意的刁难,让我心里憋了一肚子火,再加上起床气,翻了个身没好气的回道:“他妈的起什么床啊,监狱里还干活怎么滴?”
“呵呵,兄弟,你要是想要早点出监狱的话,还是随着我们出工吧?你也不想在这鬼地方待二十年吧?”癞巴子竟然身穿工装,对着我的身影笑道。
“癞哥,怎么出工还能减刑不是?”看到癞巴子点头,我猛的一个鲤鱼翻挺也顾不得洗漱,其实我也不知道在监狱能不能洗漱,就提上鞋随着大部队赶往所谓的工厂。
原来我们所上班的工厂是乌由市最大的鞋垫厂‘科宇鞋垫厂’,同时也是监狱里自产自销的鞋垫厂,材料以及机器都是从外面进口的,工人就是我们这些犯了罪被关押到这里的囚犯,我们当然是没有工资的,不过好在我们是根据自己所付出的劳动能收获到等值的工分。
一天出工8小时可以获得8分,如果每月都没有早退或是旷工的人,在加上全勤最起码可以拿到一月300的工分。
待攒够1500工分的时候自然可以申请减刑3个月,当然你不想减刑的话也可以凭着工分票去小超市购买同等值的物品。
听到癞巴子对我详细的解释,我不由真心佩服建立鞋垫的人,有免费的劳动力更能自产自销这可以说得上一个有前途的事业了。
由于大家对工分票的渴望,所以大家很是有动力,一副热火朝天的样子。就连一向好吃懒做的道子也在卖着力气喘着粗气和大家从货车上搬着一批又一批的粗布。
厂子里是全流水线,所以大家都很忙,癞巴子也是很够意思,带我在厂子里转了一圈后,将我分配在最后的工位。
好像是记录员,这个工作真心是赞,一天到晚只是手拿着纸笔记录着出货多少的样子;大家无比气愤的看着我,尽管对我这个新来者就能分到这样的好工作,心有不茬,但看在癞巴子的面子上,没有表现出来。
好在我的数学是我最得意的长项,在这八小时里没有记错一个,实在庆幸没有丢了癞巴子的脸。
当我开口问癞巴子的岗位时,癞巴子神秘一笑,没有说话,直到我看到癞巴子身穿工装胳膊上套着红袖吆五喝六的指挥着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才恍然大悟,原来癞巴子在厂子里相当于工头的角色,癞巴子真心牛逼,没想到走到哪都是人上人的角色。
我在闲暇时,到处四转找到杨开的时候,杨开正在头也不抬满脸大汗的操控着一个机器,我询问他攒了多少工分的时候,他的回答是十二万。
我仔细算了算,看来杨开已经减刑十年,快要出狱的样子,我不觉暗叹一声,我的小弟都快要出狱了,看来我又要成为光杆司令了。
我因为闲暇四处的游荡起来,却不想走着走着,突然听到身后一句喊声:“章晓勇!”
“是我!”我下意识的回头,忍不住问道。眼角却看到一个身穿警服的年轻巡捕一脸不悦的瞪着我,看我回头,没好气的说道:“章晓勇,老子找你好长时间了,没想到你小子在这了。”
说实话,我真不知道这个巡捕找我是什么事情,难道王向涛找我?我心里忍不住问道,但脸上还是陪着笑,小心翼翼的问道:“哥,哥你找我什么事情?”
“哼,外面有一个叫章静的女孩子找你,现在正在探监室等你呢。”小巡捕冷哼一声,转身走去:“想要去的话,赶紧跟我走!”
章静?我眼角一皱,心里忍不住一阵喜悦,这是我姐,不知道姐姐找我什么事情?姐姐出院了?姐姐出院怎么样了?想到这,眼角竟然留下泪来。
我满脸迷茫的跟在小巡捕的身后走着,却不想看到走在前面的小巡捕被看到巡捕带我走不知什么事喘着粗气跑过来的癞巴子拦住,“同…同志…我…我的这个小兄弟,怎么回事?”
小巡捕冷哼一声,不屑的撇了一眼癞巴子,什么话也没说。
我看到癞巴子面色不悦,我知道这个不懂事的小巡捕因为不知道癞巴子的身份绝对是打了癞巴子的脸,心里对癞巴子关心我很是感动,连忙对癞巴子说道:“巴哥,兄弟我没事,我姐姐来看我了,我是跟着这位巡捕去探监室的,放心我没事的。”
癞巴子听到我的保证,这才放心的点点头,不过还是不停的叮嘱我要小心行事,有什么事可以和他说。
我嘴里不停的答应,心里却不停的想念着姐姐现在的样子,王向涛告诉我,姐姐失明了,我不知道失明的消息对姐姐的打击会有多大,同时我进入监狱的噩耗会给姐姐带来的痛苦和自责多少,
我知道姐姐来看我了,没有忘记我这个和她唯一生活的弟弟。
探监室就是一个很是窄小的小房间,在屋子的中间是由一个长长的玻璃隔离着,和探监的人只能由两个电话联系。
我透过明亮的玻璃模糊的看到姐姐一脸秃废的低头坐在椅子上,身子瑟瑟发抖着,也许是因为害怕见到我一样,身子抖着不停。
由于紧张我紧握着拳头,发长的手指甲深深的陷在我的肉里,此时是多么的想跪在姐姐的面前,和她说一声,姐姐,对不起,我养你。
我转头用可伶的目光可伶巴巴的看着小巡捕,紧咬着嘴唇,渴望着小巡捕可以打开探监室的铁门,让我见见姐姐。
也许是小巡捕可怜我,在我和小巡捕互相看着有十几分钟的时候,小巡捕眼中一片黯淡,最终暗叹一声,拿起手中的钥匙,快速的打开大门,四处看了看;随后对我嘱咐道:“小子,赶紧着,可别忘了只有五分钟的时间。”
“嗯嗯,谢谢,谢谢。”我不停的点着头,对小巡捕不停道谢。
也许是听到我们的谈话声,姐姐猛地抬起头,从椅子上站起,满眼伤心的看着我。我看到姐姐左眼上缠着纱袋,满脸憔悴,身上还穿着医院的病服,紧握着双手,紧紧的盯着我。
就这样,我紧紧的盯着姐姐,姐姐紧紧的盯着我,就像是或别重逢的亲人一样。我突然鼻角一湿,眼角的泪水流个不停,我此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尽管心里想着很多,但此刻却是千言万语全都汇成了一句话:“姐姐…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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