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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发生了太多事,获取的信息量也很大。
叶知秋想从他的视角把问题再捋一捋,以期有新的发现。于是略去自己的猜测,将围绕着紫英发生的事情拣主要的说了一遍。
凤康听完跟她做最初的反应一样,“紫英怎么会跟华锦郡主扯到一起?”
“我也纳闷呢。”叶知秋面‘色’肃然地看着他,“你跟紫英在同一个屋檐下住了这么多年,应该比我了解她。要是连你都理不出头绪,我就更没法子了。”
凤康长眉紧锁,“这不可能。”
说完意识到自己这话有怀疑妻子的成分,忙解释道,“我在史书上看到不少雄才伟略之人风云一时,却因家宅之祸落得身败名裂的下场。
在跟你‘交’心之前,我决心争夺皇位,时常拿了这样的例子引以为戒。王府里的规矩堪称严苛,凡是犯了错的下人,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有什么样的苦衷,一律赶了出去。
紫英若是搭上了华锦郡主,我和瀚之不可能丝毫没有察觉。”
叶知秋知道他有口无心,自是不会跟他计较这等小事,“我记得宣宝锦去探望鸣儿时候,紫英也在清阳府吧?”
言下之意,两个人会不会在那个时候有了接触。
“这个可能‘性’也不大。”凤康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些松动。
那段时间,他因为叶知秋心浮气躁,对府里的事情不太上心。
沈长浩又是看戏不怕台高的,往往先推‘波’助澜,然后在最热闹的时候横‘插’一脚,来个出其不意。
加之他只是暂住。没有随行带去太多人手。
那段时间封地王府的秩序的确有些‘乱’,否则也不会让宣宝锦钻了空子,做出那一连串的事来。
假设紫英和宣宝锦是在那个时候浑水‘摸’鱼,达成了某种协议,必然会有后续动作。
可从清阳府回到京城的一年中,那两人一个忙着在定亲王府里斗智斗勇,一个专心致志地照顾鸣儿。根本没有接触的机会。就算暗中通信。也应该有迹可循。
他每年‘花’费大量人力物力培养出来的这些人,可不是摆设。
两人若不是在那时有了勾连,那就只能是在他出使番国期间了。这事儿还得去问沈长浩。
想到这里,他便坐不住了,“我去前头书房走一趟,很快回来。”
叶知秋见他风风火火的样子。忍不住笑道:“到目前为止,都只是我们的猜想而已。未必是真的,你要求证也不急在这一时啊。
你匆匆忙忙地回来,还没吃晚饭吧?我去给你下碗面吧。”
“不用。”凤康将她按回暖榻上,“我在宫里对付了几口。还不饿呢。
一会儿我随便找点儿吃的就行了,你不要忙活了。天这么冷,你还是少沾水为好。免得伤了身子。
我去去就来。”
在她额上亲了亲,便大步地出‘门’而去。
沈长浩得了信儿来到书房。心知他找自己定然跟白日里调查的事情有关,依旧跟他贫嘴道:“我们一起出宫回府,王爷这么快就想我了?难道不怕王妃吃味吗?”
凤康无心玩笑,开‘门’见山地问:“我出使番国期间,紫英可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举动?”
沈长浩并不知道紫英对鸣儿下‘药’,以及差人送信到秦王府的事情,见他神情这般严肃,觉出不对劲了,“怎么,还有我不知道的事吗?”
凤康把叶知秋那里听来的事情一五一十跟他讲了,“你不要以为我小题大做,如果真的是华锦郡主盯上了知秋,我必须要采取行动。”
“王爷绝不是小题大做。”沈长浩脸上的笑意也散了,“定王妃行事素来诡秘,凡是可能与她有牵扯的事情,我们都不能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只是我有一事不明,紫英为什么会替定王妃办事?
若替像我这样风~流倜傥的翩翩佳公子卖命,还可以用一个‘情’字来解释。定王妃是个‘女’人,而且是个容貌和运气都好得遭同类嫉恨的‘女’人,紫英帮她图个什么?
难不成有闺阁之癖,不喜欢男人而喜欢‘女’人?”
这样一来,倒是可以解释她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成亲了。
凤康有同样的疑问,却没往这方面想过,闻言不由心中一动,“你可曾发现她与别的‘女’子特别亲密?”
“那倒没有。”沈长浩继续“奇思妙想”,“说不定她对定王妃情有独钟呢?”
凤康也听出他这话里调侃的成分居多,遂把那种念头压下,“不管这件事与华锦郡主有没有关系,胆敢玷污五皇兄的府邸,都不可饶恕。”
沈长浩一点就透,“我这就派人去把秦王府细细搜查一遍。”
“还有槐荫胡同的那栋宅子。”凤康提醒他道。
沈长浩轻笑一声,“那宅子的主人如此有趣,我怎会不派人盯着?
王爷只管放心,那边有风吹草动,我们马上就会知道。”
凤康点了点头,“好,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说着又想起一件事来,“你找个老人带一带何苦。”
何苦今天的差事办得不是很完美,然对一个生手来说,已经算是不错了。稍加打磨,就能成为一块好‘玉’。
他很庆幸,没有坚持遣散他手下的人。否则遇到这样的事情,就会很被动了。
人到用时方恨少,能提拔的就提拔,能培养的就培养。
沈长浩应着去了。
凤康出了书房,先去了一趟慕云院。听安顺和桂粮说鸣儿服过‘药’已经睡下了,便没有惊扰他。去卧房看了他一眼,转身回了若晨院。
进‘门’就见炕桌上摆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丝面,还有几个佐餐的小菜,叶知秋坐在桌旁,正眉眼含笑地望着他。
他心头一暖,身上的寒意登时去了大半。
“不是不让你沾水吗?”他一边责备地说道,一边除去棉氅棉靴,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我只调味煮面,沾水的活儿都是粗使婆子做的。”叶知秋嘴里狡辩着,拧了个热帕子递给他,“先擦擦手。”
凤康顺从地接了,将两只手细细地擦拭干净。
也不用汤匙,端起碗来喝了两口面汤,香鲜滚烫的滋味,让五脏六腑都熨帖了,朝叶知秋投去赞赏的一瞥,“夫人的手艺当真绝了,简单的汤面也能做出这等人间难得一尝的美味。”
叶知秋被他逗得忍俊不禁,“瞧你那点儿出息,吃个面就能满足成这样。”
凤康却不笑,放下碗,越过桌子握住她的手,“这辈子最让我满足的事,就是娶了你,所以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叶知秋明白他的心思,反过来握紧了他的手,“嗯,我知道。”
心有灵犀,不需要太多的言语。
两人默默地对视了半晌,叶知秋便催促道:“趁热快吃,要不面该坨了。”
凤康点了点头,拿起筷子,稀里呼噜地把面吃完了。
负责值夜的珠米和添香进‘门’收了碗筷,送上暖胃消食的姜茶,又退了出去。
两人一边喝茶,一边就今天发生的事‘交’换意见。
说到宣宝锦,叶知秋便打听道:“你知道定王妃最近在忙什么吗?”
冬元节那日,宣宝锦撩拨莎娜,挨了一记耳光,进而爆出怀有身孕的消息。梁太后偏听偏信,认定叶知秋唆使莎娜行凶,罚了她闭‘门’思过,抄经养‘性’。
事后既没有派人来收经文,也没有颁下赦令,有点儿不了了之的意思。
梁太后得知凤帝在‘玉’林围场晕倒,大病了一场。宣宝锦留在慈安宫‘侍’疾,一直待到年根近了,才住回定亲王府。
她实在懒得去应付那个瞧她横竖不顺眼的老太太,更从心底里腻烦宣宝锦那毒西施假黛‘玉’的模样,便拿了闭‘门’思过作挡箭牌,避开了去慈安宫请安的麻烦。
凤帝两次传她觐见,她都没有踏进后宫半步。
直到今天的事情牵扯到宣宝锦,她才明白过来,不是不碰面就能当某个人不存在的,她对宣宝锦的动向知道得实在太少了。
她决定从现在开始,正视这个对手。
凤康对宣宝锦的腻烦不比她少,更何况他是个大老爷们儿,怎好盯着兄弟的媳‘妇’儿?
便把皮球踢给七皇妹,“你去问玥儿好了,那丫头闲来无事,就等着捉华锦郡主的短处呢。”
“好。”叶知秋笑道,“明天我好好跟她讨教一番。”
又说了一阵子闲话,二更过半,两人便分头洗漱,早早歇下了。
第二天便是大年三十,凤康早早就进宫去了,查漏补缺,确保午宴圆满进行。
王府里的下人都换上簇新的衣裳,忙着贴‘春’联,剪窗‘花’,炒年货,到处都洋溢着过年的喜庆。
申时一过,凤玥和顾云川便带着翠芸、翠珠等人,浩浩‘荡’‘荡’,大包小裹地登了‘门’。不多时,凤康也出宫回来了。
男人聚在书房说话,‘女’人进了厨房,开始‘操’持年夜饭。
饭做到一半儿,小蝶便兴冲冲地闯进‘门’来,“小姐,清阳府来人了。”
叶知秋先惊后喜,忙问道:“谁来了?”
“小姐去看看就知道了。”小蝶又卖关子,又急着揭晓答案,拉了她便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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