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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公公话,沈秀跟着夏荷夏莲姐妹出宫去了。”小宫女恭恭敬敬的说道。
小松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哦了一声。然后,突然惊叫道:“什么?出宫?谁让她出宫的?出宫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先禀报呢?出宫,出宫,这可不得了了。”
小松一边念叨着,一边慌慌张张的奔出门外。
再说林玉清,她只知道阿郎家在城南,可是,城南那么大,再加上,这是她第一次意义上的出宫,那正是两眼一抹黑,完全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要知道这么难找,就应该问清楚小松的,现在,让我怎么找啊?啊,你好!请问,你知不知道城南孟府怎么走?据说,好像是城南很大的一座宅院。”
每个人鼻子底下都有一张嘴,不知道的话,就问别人好了。
可是,林玉清突然就拉着将要掠过身边的一个年轻小哥,这样莽撞的举动,倒是把别人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看你也是好人家的女儿,怎么能在大街上拉拉扯扯呢?快放开我。”
那小哥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多大的屈辱似的,连忙甩开了林玉清的牵制。
林玉清赶忙松开手,成投降状,脸上带着不自然的尴尬的笑容,解释道:“不是,小哥,我就是想问下路,没有别的意思。再说,就算有别的意思,也是我吃亏不是吗?”
“你这个女人好不知廉耻。现在还是大白天,就公然在大街上拉客。说,你是怡红院的还是岭翠苑的?我要找你的妈妈评理去。”
林玉清听这个小哥的说辞,好像是读书人。而且,还是一个愤青的读书人,把自己看做是那种女人了。
而且,这个时候,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的就对林玉清指指点点。有的则摸着下巴上的两根毛,不怀好意的笑着。
她心里直叫屈,直叫苦。都说秀才遇见兵,有理讲不清,怎么女人遇到秀才,这道理也讲不清了呢?
“不是,小哥,我不是那什么苑的人,我就是想打听一下路,你要是不知道就说不知道好了。犯不着在这个嚷嚷不是。”
林玉清苦笑着,希望能够躲过这一千夫所指的劫难。
小哥哼了一声,愤愤的说道:“你问路就问路好了,干嘛拉拉扯扯的。本公子可是一个读书人,你这样在大街上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这时。围观的人也开始数落起林玉清来。
“看她的样子,像是好人家的女儿,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这种事。”
“就是,就是。这要是让他们族长看见了,一定会浸猪笼的。”
“哎呀,现在的风气不好,世风日下啊!”
……
林玉清觉得自己内心的火山正在冒着滚滚浓烟,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她大喊一声,说道:“你们这些女人,看上去也有把年纪了。就是喜欢在人背后说闲话是不是?不就是问个路,拉了一下衣服吗?就被说成了伤风败俗了?还要浸猪笼?你们还讲不讲人道啊!老天爷都没看着不顺眼,你们在这里充什么大头蒜。起开,都给我起开。”
林玉清肆无忌惮的说了一番大逆不道的话,可是把周围的人镇住了。
她扒开人群。往前走了两步,突然想到这个框框主义的书生,又翻回身,恶狠狠的瞪着眼,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哥还没弄明白,就下意识的说出啦自己的名字。
“费景龙。”
“费景龙!好,我记住你了。你最好不要让我再看见你,否则,我一定会讨回今天的耻辱。”
说完,林玉清扒开了人群,逃走了。
她路没问到,还惹了一身骚。可是,凭她自己,恐怕找上三天也找不到。
既然不能问男人的话,那就问女人好了。
“大姐,我想问一下,你知不知道城南孟府怎么走?很大的一座宅院,不知道啊!谢谢。”
林玉清一连问了好几个人,都说不知道。就在她几乎要绝望,认为自己不该来找人的时候,一个三十几岁的穿戴还算干净的女人给了她一个有希望的答案。
“城南倒是有一座大宅院,不过不是孟府,而是叫做什么思源小居。你要不去那里打听一下吧。离这里不远的,顺着这条路,第三个路口右转,然后在第二个路口左转,一直走就能够看到了。”
林玉清谢过了这位好心的大姐,就心情大好的一路走了下去。
按照大姐指的路,林玉清还真的找到了思源小居。
这思源小居虽然叫做小居,但是一点都不小。林玉清站在门口,都觉得,这个小居比皇上的禹明宫还要大一些。而且,装饰的也很是古香古色,林玉清觉得,这里面都能够冒出仙气来。
可是,她不能确定这是不是阿郎的家。小松只是说,城南孟府,并没有指明路线,也没说孟府长个什么样子。而且,这思源小居大门紧闭,没有一个人从里面出来,也没看到别人进去。
酝酿了很久,最后,她还是鼓起勇气,叩响了朱色的大门。
林玉清贴近门边,好像是能够感觉到,里面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并且隐隐约约能听见人语声,就是听不真切,好像是故意压低了声音在说话似得。
敲一遍,没人应,再敲一遍,还是没人应。
林玉清足足敲了五六遍,才从门缝里钻出一个小孩头来。
说是小孩,是因为身高。但是林玉清仔细一看,样貌更像是成人,却原来是一个三十几岁的侏儒。
小个子眨巴着眼睛,板着脸,问道:“你找谁?”
林玉清看见有人,高兴的笑笑。
“请问,阿郎是不是住这里啊?他是在宫里当差的,我听说,他这两天身体不好,所以想来看看他。”
林玉清尽量说的清楚一些,这样别人才好思量,是不是这个人。
小个子昂着头,上下打量着林玉清,最后,不屑的说道:“我们家老爷的名讳,岂是你随便可以叫的。老爷的身体已经好多了,要是没别的事情,就请回吧。”
小个子这是要赶人了,慢慢的开始将门关小了一点。
林玉清手疾眼快的撑在了门口,嬉笑着说道:“意思带到,也比不过本人亲自问候有诚意。你看,我来都来了,就让我跟阿郎问候一下嘛!啊?”
林玉清一边说着,一边往门里面挤。
“哎,我说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识趣呢?快点走吧你。”
小个子说着,伸手就想把林玉清拉出去。别看他身量小,可是力气大得很,手刚刚握住林玉清的手臂,她就觉得疼痛,禁不住的眉头皱起来。
“小远,住手!来者都是客,不得无礼。”
一个声如洪钟的老者,及时的出现在林玉清面前,解了她的难。
林玉清看看这个老者,面色红晕,眼神炯炯,身材魁梧,一看上去,就让人觉得有一种压迫感。
那个叫小远的松开手,恭恭敬敬的给老爷子施礼。
“管家。”
林玉清一听,这位老者是管家,心里就乐了。这管家可是主子的心腹,巴结好管家,她一定能见到阿郎。
“管家爷爷,你好。那个,我是阿郎,也就是老爷的朋友。听说,他病了,就过来问候一下。”
林玉清笑起来的样子,像极了一个乖乖女,可是,她这样贸然前来的举动,可就不是乖乖女该有的行为了。
管家威严的点点头。
“劳姑娘费心了。老爷的病,确实已经无碍,只是身子虚弱,正在休养。”
林玉清笑呵呵的点点头。
“这样啊!那我来的正是时候,就劳烦管家跟阿郎说一声,他一定会答应见我的。”
管家点点头,然后带着林玉清往客厅走去。
林玉清发誓,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进到客厅,不那么听话的跟着管家走。
当林玉清看到客厅里面,正正的坐着两个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年轻女人的时候,她知道,自己将要面临着一场战争。
她不是没想过会遇到阿郎的妻妾,只是,她没想到,刚到孟府就见到了这两位,一看上去就不是好惹的夫人。
“见过二位夫人。”
管家恭恭敬敬的施礼。
林玉清是一外来的,也是要客套一下的。
“沈秀见过二位夫人。”
两个女人看了看林玉清,然后居高临下的免了礼。
“管家,这位沈姑娘老孟府什么事?”坐在右边的身穿蓝色锦衣的夫人问道。
可是,让林玉清不解的是,既然是问她来干什么的,怎么还绕着弯子,去问管家呢。
她怕管家为难,就开口说道:“回夫人,因为孟老爷对沈秀有救命之恩,所以,听说孟老爷生病,就特意前来探望。”
“这里轮到你说话了吗?”蓝衣夫人一拍桌子,厉声喝道。
林玉清不知道哪里不对了,可是,这里不是皇宫,她面对的也不是皇宫里面浑身都是权势的皇上娘娘,她没有想着下跪的意愿,只是站在那里,将头低的更低了些。
“夫人莫生气。”管家好言说道:“沈秀姑娘来探望老爷也是一番好意,初来孟府,不懂孟府的规矩,也情有可原,还望夫人不要计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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