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华的别墅大厅里,穿着时尚一点都不像已经生过孩子的三十多岁女人,尽管她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孩时眼神很犀利。她旁边坐着一个六七岁的穿着白色上等手工西服的男孩,男孩生的很漂亮,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像极了他的父亲。男孩一边拉着穿着雪纺裙,保养得体的秦家夫人的手恳求一边给跪在地上的女孩使眼色:
“妈妈,妹妹已经跪了大半天了,腿都跪麻了,你就让她起来好不好?”跪在地上的女孩才三四岁的样子,穿着脏兮兮的破裙子,头上扎的羊角辫也几经散开,加上她哭的像花猫一样的脸,更显得与这个装饰得金碧辉煌的大厅格格不入。
“夫人,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乱动家里的东西了,请你绕过我这一回吧。”稚嫩的声音带着哭腔,她已经在大厅里被罚跪大半天了,一点东西都没有吃,她的肚子很饿,膝盖也跪麻了,可是来来往往的仆人都不理会她恳求的目光,装作没有看见她。因为上次她被罚跪,有个老仆人看她可怜,给了她一些糕点,恰好被秦夫人看见了,就被秦夫人毫不留情的辞退了。
被罚跪的女孩叫做秦雪,今年四岁半了,可是她看起来有还不到4四岁,因为她营养不良,所以长得很矮小。秦夫人不是她妈妈,秦夫人一点也不喜欢她,还经常打骂她。妈妈也不喜欢她,有一次她听到几个仆人的对话,她知道了妈妈是爸爸的情妇,可是爸爸很花心,爸爸在外面还有很多情妇。爸爸之所以把妈妈接到秦家的别墅来,是因为妈妈怀孕了。那时候妈妈可高兴了,可喜欢她了,可是爸爸只喜欢儿子不喜欢女儿,所以妈妈生下她以后就不高兴了,经常像秦夫人一样对她又打又骂。有一天晚上睡到半夜,秦雪觉得她要不能呼吸了,她努力的睁开眼就看见妈妈正使劲的掐着她的脖子,她拼命的挣扎,求救,妈妈最后放开了她,可是妈妈看着她的样子很凶恶,从那时起,她再也不喜欢妈妈了。柳阿姨也住到别墅里来了,因为柳阿姨怀了小宝宝了,柳阿姨经常用手轻轻的抚摸肚子里的小宝宝,爸爸也经常摸柳阿姨肚子里的小宝宝。秦雪想,以前她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爸爸妈妈是不是也这样喜欢她,她要是一直在妈妈的肚子里面不出来就好了,那就不会有人打她骂她,也不会经常饿肚子了。看着爸爸抱着哥哥的时候她就好想也让爸爸抱一抱,因为爸爸从来也没有抱过她。别墅里只有哥哥才喜欢秦雪,哥哥经常叫她妹妹或者小雪儿,不像其他人一样连名带姓的叫她,让她感觉很温暖,哥哥还经常把好吃的藏起来带给她吃,她今天早上帮夫人打扫房间时,不小心把房里的一个小瓷瓶打破了,夫人就罚她跪在大厅里。妈妈看见了也没有给她求情。是哥哥下午放学回来的时候看见了才去给夫人求情的。秦夫人慈爱的看着跟自己撒娇的儿子然后才睨了她一眼,语气严厉的开口:
“今天看在颂儿的面上放你一马,若是你以后还这样粗心大意,我就把你卖到夜总会去。”秦雪不知道夜总会是什么地方,可是肯定是个可怕的地方,所以秦雪连连磕头说再也不敢了。夫人很满意她害怕无助的表情,终于下了特赦令:“起来吧!”
秦雪慌忙站起来,可是因为跪了一天,脚早就没有知觉了,一个没站稳“咚”的一下撞在了旁边的茶几上,茶几上的青花瓷茶具应声而落。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过后。秦夫人首先惊叫了起来:
“明艳艳,你看你教的好女儿,这可是老爷最喜欢的一套茶具啊。”听到响声的明艳艳早就从房里出来,看见楼下的情况,抓着昏厥过去的秦雪的头发,提起来就甩了她两个重重的耳光:
“你知道这套茶具有多值钱吗?这可是青花瓷啊,把你卖了都买不起一个茶杯。”这可是老爷最喜欢的茶具啊,她到时候要怎么跟老爷交代,老爷会不会因此把她赶出秦家。如果不是她肚子不争气,生了这么个赔钱货,她在秦家的地位也不会一落千丈,便宜了柳娇这个狐狸精。
被她两巴掌打醒过来的秦雪艰难的睁开眼,蠕动着小嘴:“妈妈,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打我了。我头好疼,是不是流血了,脸也好疼。”可是这时候明艳艳哪里容得下她说什么,抓起桌上的鸡毛毡子就打过去,反应过来的秦颂忙扑过去护住秦雪:
“阿姨,你不要打小雪儿了,她不是故意的,她流了好多血了,她会死的。”
秦夫人一把拉过自己的儿子,不让他过去护秦雪。
“怎么回事?”秦老爷回来正好看见这乌烟瘴气的一幕,怒吼了一声。秦夫人和明艳艳赶忙站了起来。这时秦老爷也看见了地上摔的粉碎的青花瓷茶具。
“谁把我的青花瓷茶具摔碎了?”
“是...是...”明艳艳吞吞吐吐的半天也说不出话来。秦老爷扫了一眼晕倒在地上的秦雪,也猜到了什么,这时一个稚嫩却坚定的声音传来:
“爸爸,是我把你的茶具打碎了,你罚我吧!”说完了以后就看向自己的父亲。
“颂儿,你瞎说什么?这分明就是秦雪这个死丫头...”秦夫人焦急的开口想为儿子辩护,可是话还没说完就被秦老爷的怒吼声打断:
“我问你了吗?”秦夫人出身低,而且还没什么文化,心里还是极怕秦老爷的,否则就不会放任他把一个又一个的情妇接到家里来。所以被秦老爷一吼,再也不敢插嘴。“真是你打碎的?”
“是。”秦颂不卑不亢的接受着秦老爷的审视。秦老爷心里还是很满意自己的这个儿子的,但是脸上却还是没有表露出分毫:“去书房跪两个小时,没到时间不许起来。”
秦颂领了罚一步三回头的向书房走去,他很担心妹妹,可是这个时候他不敢再多说什么省得爸爸再迁怒到妹妹身上,心里想着待会儿从书房罚跪出来先去看看妹妹。他不知道他的这一去竟再也看不到可爱纯洁的妹妹。
“老爷。”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从二楼的楼梯口传来。秦老爷亲自上去扶着柳娇。
“怎么不在房里好好养着。我扶你去休息。”秦老爷扶着柳娇到了房门口,忽然回过头来对着明艳艳说道:
“艳艳,娇儿已经有八个月的身孕了,不喜欢吵闹,如果你还想在这儿住下去,那么...”他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秦雪,没有说下去,但是他的话已经很明显。
豪华的轿车停在一座矮小的平房前。这是明艳艳六年来第一次再踏进家门口。屋里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正在昏暗的灯光下补衣服,岁月在她脸上划过了一道道的痕迹,因为操劳和悲伤,她比同龄人显得更加苍老。
“妈。”明艳艳叫了一声,声音也哽咽了起来,她从小没有父亲,是被妈妈一手拉扯大的,妈妈还供她上大学,可是她认识了秦老爷,做了她的情妇,妈妈知道后和她大吵了几架,还去她原来的住处找了几次要她离开那个男人重新找个好人嫁了,她都不听,妈妈一气之下就和她断绝了关系。
“艳艳?”明艳艳的妈妈见到她很高兴,可是又忽然想起了什么,沉声问:“你和那人断了?我说过,如果你还和他在一起一天,就永远不要踏进我的家门,也不要叫我妈。”
“我来是把她交给你的。”明艳艳从身后抱着秦雪的司机手中接过了她。秦雪这时候正安静的睡着,她到底有多久没这样抱她了,忽然对自己的女儿有些许内疚。
“这是你的孩子?”
“是。”“你自己的孩子为什么自己不养,要我帮你养。”明艳艳的母亲沉下了声音,转身就要进屋。
“妈”明艳艳有些哀求的喊了一声:“你是知道的,秦家那样的家庭怎会要一个私生女。”
“离了秦家你就过不了日子了吗?连亲生女儿都可以抛弃。你还有什么做不到的。”明艳艳的母亲从她怀里接过孩子,责备的说。
“反正孩子已经交到你手上了,如果你不想养,随便找家孤儿院或者把她丢了都可以。”明艳艳签了一张二十万的支票塞到女孩的怀里:“这二十万,算是母女一场我对她的恩惠,从此她与我明艳艳不再有任何关系。”明艳艳说完决绝的离去,完全不顾她的母亲抱着秦雪坐在大门口哭的撕心裂肺。
秦雪醒来的时候就看见一个慈祥的奶奶抱着她哭。秦雪伸出自己柔弱的小手擦去她浑浊的眼泪,笨拙的安慰:“奶奶,不哭。奶奶,你怎么抱着小雪儿哭啊!是不是小雪儿不乖。”
小雪儿稚嫩的声音唤醒了悲伤的明奶奶:“没有,小雪儿很乖。”
“奶奶,我怎么在这儿,我好像不认识你啊!奶奶,你知道我爸爸妈妈是谁吗?”
“小雪儿不记得自己的爸爸妈妈吗?”明奶奶诧异的问“我本来记得的,刚刚我好像摔着头了,我就记不得了。”这时候明奶奶才看到小雪儿额头上缠着的纱布和脸颊两边的红肿。可怜的孩子爹不疼娘不爱的,肯定受过不少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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