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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回去吧,你父亲已经很着急了。”安果对奥兰说:“这里的一切实在太诡异了,我们还是先离开这吧。”说完他就拉起奥兰的手准备离开,可是奥兰却根本没有丝毫想要离开的意思。“它不会让我们走的,如果你安分一点,也许可以和我多说会儿话。”奥兰挣脱安果手,走到中间的位置坐下,哀声叹息。
“谁不让我们走?这里发生了什么?“安果感到有些不安。
奥兰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就是它,它不会让我们走的。”叹了口气,奥兰指着地上昏睡这的卫兵说道:“他们都想走,但是它不让他们走,它留恋着这些人存在时的样子,所以把他们都留下了。”
奥兰的话让恐惧再一次袭上安果的心头,安果轻手轻脚的走到奥兰身边坐下,他警惕的四处张望了一番,对奥兰小声问道:“它到底是什么,你说清楚啊。”
看着安果这小心翼翼的模样,奥兰不禁笑了,他拍了拍安果的肩膀,就像他以前做的那样,然后说道:“你还是这么胆小,虽然我不记和你在一起的事情,但是我记得你一直就很胆小。”接着将安果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怎么样?感觉到了么?”
手放在奥兰的心口,安果感觉到了,在本来是奥兰心脏的位置,现在似乎被什么东西给替代了。细细感受,柔软·浓稠,像是血液冲破了心脏的束缚在狂乱的舞动着。“这是什么?”奥兰一脸担忧的问。
“它就是不让我们离开的东西,它就是让这些生命沉睡的东西,它就是你所看到的这片迷雾啊。”奥兰伸出一只手,摊开手掌,只见一股雾气从手里喷涌而出,在奥兰手里聚集成一颗雾球。奥兰随意的拨弄着雾球,它在奥兰的手里变化着,人·鸟·鱼,兽或者刀·剑,盔甲等,诡异而美丽。“很美对吧?虽然它让我忘了许多东西,但是我并不讨厌它。”奥兰神情有些迷醉,注视着迷雾的表情如同注视着恋人一般。
“啪!”安果挥手打碎了奥兰手上的迷雾,他气愤道:“不要被这种东西迷惑了!你看看你身边,这些人都是来找你的啊。他们有孩子,有父母,就像你我一样,你要他们都死在这里吗?”安果这时心里想到,不管他变成了什么,我都要带他回去,就算是强拖也要拖回去。于是他在一次抓住奥兰向外走。
“不管你心里的东西是什么,你都要回去,让你老爸把你关上几天。”安果说:“然后我会叫工厂里的工人来吧这里的人都搬回去。”可是,安果越走就越是感到疲惫,就好像自己已经好多天没有睡觉了一样。
“好,好困,我要赶紧回去,好好睡一觉。”他的脚步越来越乱,身后的奥兰任由他拉着前进。安果拉着他走出了空地,疲倦感越来越强,安果几乎就要倒下了,但不知道什么在支持着他,他仍旧前行。
他们走过了美丽的琪山兽,有越过了沉睡的古托,最终,筋疲力尽的安果倒在了回去的路上。奥兰周到他身前,灯光照亮了他的脸,那张苍白的脸上早已布满了泪痕。他跌坐在地,注视着安果的左手,安果的左手手指深深地插进泥土里,仿佛诉说着他的不甘。
“就算是你也无法带我离开吗?”奥兰轻声说道:“其实有一个方法可以离开,其实你知道对吧,你只是不说。安果,你比谁都胆小,但你却能来到这里,那是应为你比谁都坚定。”奥兰抬头望向天空,他的眼睛似乎看破了厚厚的迷雾。“你知道吗?虽然你看不见,但浓雾无法阻挡我的视线,今晚的月色很美。”接着他又轻笑一声,说道:“我想起来了,你是个不懂欣赏的家伙,知道吗?这么短的时间里你让我想起了好多东西。”
“但是,就算是你也倒下了。”说着奥兰从自己脖子上取下一条项链,不起眼黑色的绳子上挂着一把小刀,奥兰吧项链挂到安果的脖子上,然后拔出小刀对着他说:“唯一的方法,可以让大家都回去的方法。”
奥兰将小刀向自己心口扎去,但他的手却在反抗他,奥兰面色变的狰狞,他咆哮道:“你无法阻止我!”刀尖到皮肤的距离不过十来厘米,但这点距离奥兰感觉他几乎用了一生时间,那些他所忘记的记忆如同潮水一般的涌来。
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吝啬却又善良的老镇长;他想起了自己的城镇,养育他并将会属于的地方;他想起了自己的过去,荒诞但不孤独的岁月;他还想起了自己和安果过往,一对好兄弟。当刀尖碰触到皮肤的那一刻一切阻力都消失了,他感受到那股冰凉刺入心房。“然后一切都会结束吧。”
第二天,边树镇的镇门口十分热闹,可以看到一群卫兵正拖着什么东西进来。在镇上的小酒馆里,一位远到而来的旅客好奇的问道:“老板,今天是你们这儿什么大日子?这么热闹。”酒馆老板吧新近的果酒到了一杯,让姑娘端给那旅客,他说:“这不是什么大日子,而是怪日子。”
“这怎么说?”旅客听老板这样一说更加好奇了。老板笑了笑说:“这事啊,嘿,怪透了。”那人好奇老板也来了兴致,他说:“几天前啊,老镇长的儿子失踪了,给老镇长急的啊。于是就派人去找啊,结果发现那小子跑到荒林里去了。”说着老板神秘的问道:“知道荒林是什么地方吗?”
“听说过,说是凶恶之地啊。”显然这荒林还是有些名气,“没错,凶地啊。不过,越是凶地就越是有好东西啊。”老板的表情就好像他就在荒林里找到过什么似的。“这荒山老林的能有什么好东西?”旅客显得不以为然。
“听过琪山兽吗?”老板问。“琪山兽!那可是奇珍啊!”旅客吃惊道,他的反应满足了老板的虚荣心,得意道:“就是琪山兽,那些跑去找人的人,人没找到,却抓回了一头琪山兽。多少钱啊!”
突然“啪”的一声,一个农夫把手里的酒杯砸在地上,然后抱着头懊恼到:“老子怎么就怂了呢?哎,要是去了的话,哎!”
“你啊,你活该!”老板一边让侍女收走酒杯一边嘲笑道:“就你那好吃懒做的德行,站站小便宜还行,还指望让你进荒林啊?”老板一脸鄙视,接着老板又笑着朝角落里的一位年轻人说道:“你说是吧,安果?”
“安果”笑了一下,又有些不满的说:“说了好几次了,叫我‘安兰’。”站在角落里的他依旧是安果的脸,但一头微微卷起银色短发是那么扎眼。“嘿嘿,口误口误。话说安……安兰,你不也去了吗?不是说你跟卫兵一起回来的吗。怎么,没去参一份?”
安兰回头望向荒林的方向,好像在和老板说,又好像在和自己说:“我已经得到了最珍贵的了。”说着,他不禁想起那晚发生的事,那晚的安果早已死去。
那晚,自杀之后的奥兰并没有死去,在第二天清晨,浓雾散去,醒来的他发现自己躺在别人怀里,他睁开眼看到的是自己的脸。“我躺在自己的怀里?”突然意识到什么的他一把拔下插在“自己”胸口的小刀,用衣服使劲的擦干净,在金属的反光中,他看到的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呆坐了许久,直到身后的人逐一醒来,古托走到他身前,发现居然是“安果”,他惊奇道:“果子,你怎么跑来了?胆子够大啊,你头发怎么了?”这时古托后面的人喊道:“老古!快来,我们抓到琪山兽了!”古托一听,也管不上安果怎么来的,就急急的跑了过去。
终于清醒过来的奥兰露出了微笑,他低声说:“为了救我连身体都可以给我吗?真是蠢货,真是……好兄弟。”身边,卫兵们把困得结结实实的琪山兽扛在肩膀上,从他身边走过,古托一把把他提了起来:“走了,还坐着干嘛。”
突然古托看见倒在地上的“奥兰”,又看了看安果手里的小刀。“你杀了他?”他问,“安果”点了点头:“只有他死了,我们才能离开这里。”古托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四处看了看,确定没人在注意他们,他小声道:“听着,我们没有找到奥兰。我没有,你也没有。”说着他一脚把“奥兰”的尸体踢进枯叶堆里。
“现在,和我们一起回去,然后找个时间离开镇子。明白了吗?”说完,古托如无其事的拉着他回到队伍里。
“那么,工作你不干了准备做什么?”酒馆老板问他,安兰思考了一会儿,答道:“我还有些积蓄,迟些我打算出去走走,见见世面。”然后找到迷雾的真相。后半句他没说出来,但这已经是他一生的执念。
安兰说完依旧静静的站在角落里,但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一圈看似淡薄却又凝练无比的雾气正在他脚边环绕着,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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