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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陈九的离开,北原却越发热闹了。
苏年峰从中冰凌城上跌落而下,浑身是血,洁白的锦衣早已多处破裂,这本是一件宝衣,有玄阶品级,如今却快成了碎布。苏年峰因努力支撑身体都有些颤抖,手中紧握着一柄剑,剑长三尺三,重九百斤,是一把难得的飞剑,如今被当成支撑之物,有些弱了名头,他苦笑。
布服艰难地行走,一步一个脚印,每次颠簸头顶上的高冠都摇晃一下,似乎就要掉下来了,蓬乱的头发上沾着血迹,浑身荡出所剩无几的道法,眼中却仍带坚定。
相比之下,石天更是狼狈,两只手都快拧成一团麻花,此刻死死咬着牙齿,单膝跪在地面上,眼中同样坚定,甚至有一种畅快之感夹杂了一丝疯狂。
蔡三德满头猩红长发凌乱风中,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被他慢慢品尝干净,眼神带着玩味。随着一声爆响,蔡三德如同红色旋风闪过,瞬间来到地面。
“说,陈九在哪?你们三个还真够胆大,居然敢偷学蔡家三秘。”蔡三德阴柔的声音响起,带着尖嗓门的凌厉,踏着小步伐,慢悠悠地走向苏年峰。
“哼!不过是用了些邪道而已,给我几年我抬手就可杀你。”石天声音沙哑,脚下一软,直挺的倒了下去,脸朝地面,坚韧如他都忍不住哼痛。他脾气最硬,自然也受到了蔡三德的特别对待,手都被扭曲成团,血流如注,身上许多地方都已经凝块疥疮。
蔡三德不加理会,径直朝着苏年峰走过去,弯下腰来,伸手便捏着苏年峰的脖子,提到了眼睛的高度,嘴角上扬,冷笑:“嘴巴硬,修为却不见得硬,虽已突破金丹,却被我打得如结草般无法动弹!乖乖说,我答应不折磨你,否则我也会忍不住……”蔡三德似乎也知道,在这三人里,苏年峰算是最有威望的,自然要拿他开刀了。
苏年峰被揪住脖子,脸涨得通红,眼中却带着轻蔑,还是保持了他本有的儒雅,轻声道:“陈兄,并非你能比肩,每一次都能打你就像打沙袋般,所以还是不要找的好!”
“哼,看来,血楼的逼供手段你们是没有见过了?今天就让你们开开眼!”蔡三德面目狰狞,陈九对他而言是魔障,这几月以来每日都被心魔扰乱,势必要除掉陈九,断了念想,而今性格都变得扭曲了。苏年峰说的这番话更是像狼牙大棒般直接击中了心脏,蔡三德顿时恨意更甚。
“咻~”
布服展开道服的大袖,如同风车卷出,一道道真元法术朝着蔡三德飞去,那是一种冰锥类型的法术,威力不凡,荡起了大片风尘,尘沙弥漫,一副诡异的景象。
蔡三德见此,脚下错乱,一步两步的,竟然躲过这来势汹汹的冰锥,身体不停,直冲向布服,两人相距不远,蔡三德变走为跑,身影化作一道红色血雾狂掠过去。
“嘭”
布服眼中尽是骇然,蔡三德速度比起他来快了数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一拳砸入腹中无力应对。布服瞬间如同一个断了桩的稻草人,划出一个弧线飞了出去,头顶高冠跌落一旁,混进了泥土。
“胖子快说!我会让你安安静静死去,不用再受折磨。”蔡三德阴毒说道,揪着布服的衣襟,硬生生地把这几百斤肉给凌空提了起来。看来血池的效用不单单是修复而已,还能够强化肉体。
布服轻蔑一笑,被扇了三大嘴巴,依旧不发一言,朝着蔡三德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液,闭着眼不闻不问了。
“你是在找死!”蔡三德红色头发倒立而起,掌中凝起红艳艳的血色真元,如同一团会动的血肉,朝着布服就拍了下去。这一掌比起先期更加狂暴,击中必定重伤!
“当”
一柄飞剑突然出现,把这一团血色真元给挡了下来,飞剑瞬间像失去灵性一般,剑身如烂铁,在挡住真元的同时被弹开,直插地面,剑身全部没入地表,独留剑柄在地面上哀鸣。
苏年峰口中再次咳出血块,这柄剑与他血脉相连,剑既受创他也必徐承受痛楚,相当于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这致命的攻击,已然重伤。
蔡三德似笑非笑地看着苏年峰,当下双手环抱,站在三人面前,以胜利者姿态俯视三人。
苏年峰心中苦笑,今日距离陈九离开已是第十天。他们兄弟三人自傲是绝世天才,仅仅十天就把蔡家三秘之一给参悟出来,成功步入金丹大修士的行列,真真正正成为年青一代的强者。三人还说好了,要前去寻找陈九,进行一场切磋。
可惜,今日天还未亮,北原两大势力就宣布全面开启城池,即日起任何事件将不会被制止,包括各派个人士之间的杀戮。三人闻此就感觉不妙,没想到这一幕就发生了。
“有本事,你且杀了我等!”布服打不过蔡三德干脆耍起了无赖,布服是道观的亲传,来头大得惊人!就算蔡家再厉害也不能随意杀了掌教的亲传弟子,不然必被视为挑衅道观,引来道观这个大敌。
“嗤,当真我不敢杀你?“蔡三德一脚踏在布服的胸口上,肆意踩踏,这似乎是在示意着道观在他眼里,也并不是什么强敌。
忽然蔚蓝的天空中多了一道耀眼夺目的蓝色云彩,在这浓重的气氛中格外引人注目。
“放开他,休再闹事,我不想动手。”姜凤脚踏虚空而来,一条浅蓝色长裙,翩翩飞舞,如那广寒宫的仙女,美艳动人,飘逸出尘。时隔多日,她也出关,修为更是深不可测,手中还揽着二两。
“哦!你也想牵扯进来?我是挺能怜香惜玉的,但是我的手下可掌握不好轻重,万一伤了你绝色容颜就不好了!”蔡三德眼神轻佻,打量着面前美人,顺着脸庞一直往下看丝毫没有收敛,血红色的瞳孔都露出淫秽之色,唯有一丝不可察觉的余光看向二两。
“眼珠子给我挖出来!”姜凤脸色冰冷,果断出手,真元如海像开了闸门似的不留余力迸发而出,一棵棵带刺的青莲朝着蔡三德眼睛凭空蔓延,竟像爬山虎般。
不遂人愿,随着蔡三德不断倒退,一株株青莲几乎全部落空,除去一两棵偶尔擦破蔡三德手臂外,就再无建果了。
“哈哈,凭这可不能杀了我。”蔡三德忽然前冲,与青莲擦身而过,快速逼近姜凤,手成鹰爪想要抓住姜凤。
姜凤眼皮微微抬起,不为所动。看着已经靠近的蔡三德,手中再次挥舞色彩斑斓的流光,只见流光在姜凤的手中犹如一条彩色飘带,缓缓拨动,荡出一片片霞光直追蔡三德。
“咚”
这一次蔡三德并未能轻松躲过,虽然竭力避免了要害,但还是被伤到了多处,一时间竟然有些狼狈。
蔡三德不怒反笑,正想要说话,却被一阵悦耳动听的声音打断,就像来自天际般。
“哈哈哈,一出关就碰见这么多熟人,真是大好的事情”一名粗犷的男子然骑着一头老牛从城门外慢悠悠出现,身穿蓑衣,草鞋,拿着一根竹棍,吊在老牛面前,好不滑稽。
众人就这般默默无声地看着骑牛男子,一时间竟然神色各异。这时,老牛如同缩了几丈,沿着青石板铺成的地面,眨眼就来到了众人身边。这时穿着蓑衣的男子,抬起头露出了一个八颗牙齿的笑容说了一句。
“你们好~”这一声“你们好”竟是满口的猖狂之意,不太合乎问好的口气。
“张青牛。”蔡三德满脸阴沉,盯着离他仅仅一尺的张青牛,一字一句的从牙齿间蹦出来几个字。
“哈哈,小公公你更加阴柔似水了~看来挺有长进啊。”张青牛甩着竹棍在蔡三德眼前晃荡,居然丝毫没有察觉到前一刻剑拔弩张的气氛。
“来来来,不用那么恨我,我又没少你银两。”张青牛继续说道,张口闭口就是小公公让人忍俊不禁,这个外号就是蔡三德的禁忌,寻常人犯不得,若是说出来必然会惹怒这狠人。
“啊哈,最近刚刚吞了一颗小灵珠,今个心情好和你比划比划,看你好像不太喜欢这个名字。”张青牛跳了下来,这时候众人才看清此人。身高一丈像个小山似的,脚下粗毛野乱,挑起眉来真真像个山野出来的莽夫。
蔡三德死死地盯着张青牛却不敢动作,自从张青牛一来,蔡三德就开始承受了无形的压迫力,这股力量只压迫他一人,所以其余众人毫无察觉。
就在这会儿,一个人跌跌撞撞的从一家酒楼中走出,似乎已经喝高,步伐凌乱,摇摇晃晃。
“王老酒?”莽夫浓密粗黑的眉毛一挑,顿时散去施压在蔡三德身上的压力。
“谁?是在叫我,不请喝酒,我就跟你急!”被叫作王老酒的人,手中拿着一个泛黄的葫芦,上边系着一条红色带子,左右遥望,似乎真的喝醉了看不清方向。
王老酒使劲晃了晃脑袋,终于才辨认出了声音的方向,张开一口老黄牙,贼眉鼠眼地朝着张青牛,笑道:“蛮牛,你家里的‘醉春秋’带来了没,给我尝点,三天没喝酒了。”说着,口水似乎就要流了下来,他吸了吸嘴巴,搓着手朝着张青牛走过来,这次脚下稳健,哪里还像一个醉鬼。
“滚开,老子还没找你算账,上次把我灌倒,偷偷摸走了我三壶,还敢提,还要脸不是?”张青牛骂骂咧咧,甩着大手就朝着王老酒追来,一伸手便是天罗地网,让人看着都心生敬畏。
王老酒又开始了踱起了‘醉步’,几个转悠就如同泥鳅般滑了出来,脚丫子一溜灰跑得老远,拿起吊在肩膀上的葫芦,打开盖子就往嘴里灌,口中还自我品味:“醉春秋,就是上头,只可惜只剩这一壶啦。”
张青牛见王老酒跑得老远也不追打,只是朝他翻了个白眼:“要知道这一壶,可就是百斤!你还有脸说只剩一壶?”
“我这有酒,卖予你!”一名高贵商人模样的修士从街角快步走了上来,也是不见如何快速,就两三步转悠就到了众人身旁。”
这时候姜凤才轻起薄唇:“中州王家,王亿万。”她早已习惯独立一旁,虽然不曾说话,却也时刻关注场面。
“哟!大伙都在呢~走!在下请大伙走一个,去望月楼见见佳人也甚好啊!”王亿万看着众人,低头拱了拱手,一副样子倒也显得真心,十分圆滑。
这时,苏年峰三人对视一眼心有灵犀暗道:大盛事已经全面开启了……三人虽都伤得不轻,却还是更在意而今的形势。
不知道是望月楼有莫名的吸引力还是王亿万特有的号召力,众人听此便默不作声地跟着王亿万离开了,没有一人不给面子。空留一地狼藉,证明了一场打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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