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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风这个字眼,只有坐在敞篷车之中,你才能体会它的意义。拉风的含义,也只有在敞篷车中,你方可感受。今天的天气这么好,如果不出去跑上一圈实在是对不起自己,所以我把这辆车借给你开,可千万不要弄坏了!”
这是老方的原话,当他把车钥匙亲手递过来而不是扔过来时,徐行就已经感觉到自己将会坐上老方的至爱之骑,尤其是他用了不少力气才把钥匙从老方的手心里拔出来更是如此,老方伤心的眼神就像面对着初恋情人的生死离别!
“这把车钥匙能记录车辆故障和诊断信息。可不要弄坏了!”老方咬着牙说道。
“我们这样把它捏坏了算谁的?”徐行用力掰着老方的手,脸上是坏坏的笑意,老方的手一下松开了。
今天的徐行一副休闲打扮,戴着墨镜,穿着黑色的T恤衫,下身一条黑色的牛仔裤,他现在正站在地下停车场里的一辆银色的BMWZ4边上。
“难怪你那么紧张!”徐行笑了起来,面对眼前这辆无以言表的靓车,他开始理解了老方的心情。
标志性的双肾形散热进气格栅犹如两个大大的鼻孔,银色的车身带着强烈的扭曲美感,真皮座椅表面上留有透气小孔,触手极为柔软,显是经过一流工艺的处理。
前排很宽敞,雅致的木质表面突出了车内结构风格,驾驶室与车门的木纹细致精美,位于显著位置的操纵装置、按钮及方向盘上的选择杆的金属表面突出了独有的高贵风格。所有塑料部件都有精细涂层。车顶内衬看起来像一层薄薄的丝绸,使车内更添典雅氛围。脚下铺着是风格雅致的细天鹅绒。
所有驾驶所需的一些最基本功能的操控都被安排在方向盘上,常用的功能则位于仪表板的中央,前排中央扶手箱上的那组按钮,可以令驾驶员和乘客按照自己的需要设置新款座椅,多功能舒适型座椅可提供多种调整和设置,按一个按钮就可以使靠背顶端前移。头枕的侧面也可以调整,一种具有引爆装置的主动头枕可以在发生碰撞时保护颈椎。
徐行一个猛加速前冲,又加在两个转弯后一个急转掉头,又是一个急转掉头,满意地点了点头,没有一丝车子发飘、车身侧倾的感觉,下一刻,银色的Z4从酒店停车场里呼啸而出,留下老方半张着嘴双眼暴突欲哭无泪地站在停车场的角落里。
银色的火焰在高速公路,阳光下的它犹如一片燃烧的银色火焰在空气中轻盈飞驰,尽情彰显着无比的时尚动感和奢华尊贵,按下按钮,软质顶篷缓缓打开,灿烂的阳光洒在车里热意四射,所到之处引来众多艳羡的目光。收音机里放着忧伤的美国乡村音乐,歌词里一面说纽约是天堂一面说纽约是地狱,然后建议听歌的人把身边所有的人都送到这个大苹果城里来。
车前的蓝天白云标志正好对着天空中那同样的美景。徐行抬头看了看天空,今天刮的是东风,远处海面上那厚厚的云层看来带着不少的水汽,太阳周围有一圏里红外紫的淡淡光华,日晕三更雨,月晕午时风,如果风速没有大的改变,那十四个小时后纽约的天空中就会布满乌云,而再有半个小时,天空中就会电闪雷鸣下起暴雨。
或许是曼哈顿的白领们都抢着去长岛海峡泡澡吧,前面的车队有一些堵,车子有大有小,有那种专门来往于曼哈顿和汉普斯顿和大巴士,也有许多没有车顶的高级跑车。多数车里都有两个人,通常是一男一女,脸上都是按捺不住的兴奋。现在正是美国八月,许多白领都选择在这个时候休年假,反正连总统都不在办公室里。
汉普斯顿并不是专属美国顶层名流富商的消暑胜地,纽约这几年流行一种叫作“hamptonsshare”的分时度假或是几人合租度假方式。
对于在纽约工作的白领们来说,如果不赶在夏天结束前去一次汉普斯顿的海滩,那基本上就是枉度一年,因为所有的俊男美女都集中到那里去了,现在所有的俊男美女们大概都在那里海滩上晒着内裤,或是在小酒吧里喝着啤酒,想像一下这些年纪相仿背景相同的男女在炎热发情的季节里共处一堂的情景,难怪每年的汉普斯顿至少为大苹果城造就十万对佳偶或怨偶。
车子慢慢地停了下来,徐行轻轻靠在银灰色的坐椅上,他的墨镜在阳光下发着银色的光芒,风从他身后吹来,凌乱的发丝搭在额角上,仿佛也在发着银光。
银色宝马的右边是一辆红色的法拉利360Modena,它虽然是F355后继车型,但在外型却非常接近550。低矮的车座,漂亮的流线,突起的前灯闪着眩目的晶光,红色的车身上两条精致的白色条纹从头至尾,充满了优雅的视感。
法拉利将F-1赛场的经验与科技应用于每一款量产车上,这款独角马使用了V8引擎,前后悬吊采用铝合金双A臂,配备BOSCH5。3ABS/ASR结合EBD煞制力分配器的煞车系统,无离合器式变速箱的拨杆位于方向盘后方,使驾驶人双手不用离开方向盘即可控制档位变换,除了不须踩离合器踏板,换档时也不须松开油门。
银色宝马的左面上是一辆黄色的莲花艾丽斯,这是去年在伯明翰推出的千禧版新款,外观线条简约明朗,车内黑色软质仿皮塑料以倒U字形环绕车室前段,并且以柔顺的S形弯折,巧妙糅合控台与门槛之间的落差,中控台依然维持旋钮横置的传统,上面的两大圆形指针仪表采用高反差的蓝色背光设计,搭配死点圈数2。8圈的三辐式方向盘,颇能符合英国绅士看似冷峻的运动热情。
三辆跑车这么并排在一块,倒像是某大车展上三大公司在唱着对台戏。
它是从昆斯大道转上来的,一直就在徐行后方开着,它慢慢地在银色的Z4边上停了下来,里面只有一个人,一个一身黑色的装束的女人,黑色丝绸衬衫,黑色的丝绸长裤,黑色墨镜,黑得毫无杂色。虽然尚不能看到全貌,但可以看出她长得极为美丽,那是一种高贵而优雅的美丽,让人心生羡慕但又难以接近。
纯金色的长发油润水滑,若是放下可垂到腰际,却被编成了一支长长的辫子,绕在了修长雪白的脖子上,整整绕了两圈,在耳后的几丝金色碎发反射着阳光的异彩,再衬着发根处雪腻无瑕的肌肤,实在是动人至极。笔直高挺的鼻梁上架着水晶墨镜,侧脸优雅的线条如大师所出,玉色的肌肤在阳光的照射下却散发着金色的光芒。纤长白晢的手掌瘦不露骨,掌根按在方向盘上,手指轻轻敲着方向盘,给人一种灵动非常的感觉,指甲上泛着淡淡的玉色光晕,不时映着阳光,使人生出金质之感。
虽然她戴着墨镜,但徐行还是可以感觉到她那海蓝色的眼睛轻轻地向他瞟来,若是一般人,早就报以甜蜜的微笑接着和美女搭讪了,可徐行却毫无动静地看着远处的天空。
只是他的内心却并不像他外表那么平静,这个女人带给他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既熟悉又陌生,像是已经认识了很久,但事实上徐行根本想不出两人什么时候见过面。而且,她的手很好看,有点儿太好看了,不像是人的手,修长洁白纤巧有力,手指并起时就连光都透不过去,而且双手十分均匀对称,这是两手都得到平衡发展的结果,就连徐行都看不出她擅用左手还是右手。
她的右手食中两指轻轻敲打着方向盘,纤长玉指如虚弹钢琴般点下,错落有致却又妙不可言,只是这看似随意无心的动作在徐行的耳中却暗藏玄机,如果用摩尔斯码把那一段长短不同的敲击声翻译出来,那意思就是:“多么好的天气!”
一会儿的功夫同样的旋律出现了十次,若她真的是在敲一句话,那同样的一句话就被反反复复说了十遍。
“这是一个普通人的无心之举,还是有意为之?如果是后者,那她根本就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这个世界上有几个人可以随手用摩尔斯码问好呢?如果是这样,那她在和谁打着招呼?我?”
徐行心思如电般闪转,他轻轻眯起双眼,看着前方的太阳和长长的车队,接下来,他的手指也动了起来,食中两指相错而落,指尖在方向盘上便如晴蜓振翅般轻轻敲着,同样也是摩尔斯码,意思是:“并不好,因为晚上有暴雨!”
才敲到第一个节拍,那个女人的耳朵便轻轻动了动,就像一只潜伏在暗处的灵猫感觉到了猎物的出现,神情倏地震撼,旋又目光迷离,但这一动之后,她再也没有什么动静,虽然她的手指仍在轻轻敲击着方向盘,但已经变得散乱无章且毫无意义。
徐行停下了自己的敲击,他已经有了答案,虽然并不详尽,但已经足够,他的注意力转到左侧。
艾丽斯上是一对年轻男女,男的开车女的坐在副驾驶座上,两人都是白肤金发,戴着墨镜。艾丽斯中的两人开始注意到边上宝马车和一动不动的徐行,女人的注意力集中在徐行身上,而宝马车另一侧的红色法拉利里的半身美女开始让艾丽斯的驾驶员有些兴奋。
男人原本整齐的半长金发已经被风吹得发乱,他面色发红,神情兴奋,开始大声地对着那个女人说:“派姬,你知道么?我去年夏天在Bridgehamptom打马球伤了脚,看来今年只好玩点低强度的活动了!”
金发女人显然也很兴奋,她也大声叫道:“强尼,我去年在South汉普斯顿医院的慈善筹款晚会上捐了一条项链,不过今年我可不想再去了!”
两人的声音那么大,足可以让这四周二十辆车的乘客们都听到他们的话,许多人开始回头打量这两个人,而徐行和那个法拉利美女看起来简直就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徐行当然不是真的没有反应,他还记得老方对他说过,在纽约,如果有人说他夏天周末所做的事是在汉普斯顿里打马球,那他是比那些说夏天到欧洲南部消暑的人要高一、两个阶级的。而对女士来说,能被邀请到南汉普斯顿医院的慈善筹款晚会,就算是在上层社会站住了脚跟。这一年一度的晚会是在女士们争妍斗丽的大好时机,各名媛们都珠光宝气、长裙摇曳地以各种名义向那些有钱人筹款,既做善事,也顺便和同类们聊聊上流社会的各类新闻,其乐融融。
他从镜角扫了这两人一眼,初步判断两个家伙都是那种吹牛不上税的人,虽然离名流显贵还差得远,不过应该还是有那么点钱。因为汉普斯顿里的一切东西,从房租、餐馆到一管牙膏都是比物价腾贵的曼哈顿高出2到3倍的,所以即便是年轻人流行的AA制汉普斯顿之行通常也要年薪在十万以上才能消费得起。
不过那个女人却有些面熟,徐行冷冷地盯着镜中的那张脸,他已经认出了这个女人,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在这里出现,而她现在正在对着自己微笑。
“也许自己并不需要跑那么远去做一件同样的事,”徐行皱皱眉,心中暗想,“这一路上自己有得是机会!比如现在,……”
说完那番话后,强尼开始打量着法拉利美女的动静,却意外发现徐行冷冷的神情怎么看都像是对他们刚才说的话有些不屑。
强尼心中有些来气,狠狠地盯了徐行的侧面一眼,又回过头满面笑容地看着边上的派姬,大声地问道:“今天晚上我们一定要玩个痛快!”
“那当然!”派姬嘴里应着男人的话,眼里却偷偷地瞟着徐行的一举一动,她对这位又酷又帅的男人心存好感,想到到汉普斯顿大概就有机会和大帅哥共渡良宵她就开始兴奋不已,这让强尼得意非常,也抵消了由于法拉利美女和宝马帅哥的消极反应而带来的失落感。
前路又通,法拉利一下挤到宝马面前的车道上冲了出去,徐行皱着眉,脚下一踩,车子如箭般射了出去。几乎同时,黄色的艾丽斯也跟了上来,似乎有想和他一别苗头的迹像,这正是徐行想要的。他轻轻歪过头对着那个叫强尼的年青男人冷冷一笑,然后加大油门冲了出去。
“他妈的,想抢我的风头!”看着徐行那冷冷的笑容,强尼心中暗骂不已,此时的他已经是血脉贲张气血两旺,早已经忘记自己身边还有一个女友,也不记得这条高速公路上曾经死过多少人了,脚上发力重重踏下油门,速度表上的指针已经开始向左侧快速转去,艾丽斯发出一声怒吼,紧紧地跟了上去。
“强尼,你在做什么,开那么快?你该不会想去追法拉利吧!”叫派姬的女人好像看出了什么。
“我只是想开得快一点!”强尼勉强露出一个微笑,脚下却没有一丝放松。
法拉利已经超过好几辆车远远地抛开了宝马和艾丽斯。徐行驾着宝马车始终有意无意地压着艾丽斯的去路,这要是在平时也就是正常,毕竟宝马车的速度也不慢。可是对于一直想要超车的强尼来说是不可忍受的,法拉利美女已经不见,而讨厌的宝马车的屁股一直在前面晃着,边上还有那些大巴士更大的屁股,这些家伙全都在和自己做对,......
强尼狠狠地咬着牙,他都想狠狠地直接撞上那个讨厌的马屁股,把那个可恶的家伙挤扁在车里,可是他也知道自己开的不是坦克,万一真的撞上去,挤在车里的怕不只前面的人,还有自己和身边的派姬。
徐行的宝马右边三米外是一辆福特土星车,车里是一家四口,两个孩子正扒着车窗向外看着,年轻的母亲正用带着无限怜爱的目光看着正在开车的丈夫。土星车的司机是个棕发的中年男子,他的眼睛看着徐行这边的观后镜,显然是想进到徐行身边的快道。
车里亲爱无间的一幕让徐行出了一声冷汗,他的眼光变得有些茫然,车速也突然慢了下来,艾丽斯迅速开了上来,已经与宝马车并驾齐驭,强尼脚一直就没有离开油门,他在超过宝马车的时候还抽空得意地瞟了瞟徐行,伸出左手的中指挥了一下,却没有注意到边上土星车也正在向他靠拢,土星车是正常进快道。
强尼方才正是得意之时,孰料心神一分,另一侧居然有车已经抢进身位,此时避让已经不及,事情就是这么巧,两辆车先是车头轻轻擦了一下,然后伴随着一连串惊叫,两位驾驶员同时大力打着方向盘,车子不受控制地向着两侧转去,艾丽斯像炮弹一样撞向路边的隔离墩,它在超过宝马时离车头不到十五公分,徐行先急刹后转弯,迅速绕过了艾丽斯那危险的曲线。
就在那千分之一秒内,强尼眼看着车子不受控制地撞向隔离墙,心中绝望地哀吟一声,一丝后悔掠上心头,他本不该去争这样的闲气,他身边的派姬已经闭上了双眼,脑中一片空白,准备接受自己的命运。
紧接着一声巨响,艾丽斯撞上了隔离墩,安全气囊迅速弹了出来,徐行清清楚楚地看到车里的两人身体不受控制地侧偏着砸向车前窗,砸进安全气囊里,虽然有安全带的保护,但这巨大的惯性是他们脆弱的颈骨所不能承受的。徐行紧接着望向另一侧的土星车,那个车子的情况就好得多,因为它的车速并不是特别的快,只是擦着公路墙飞快地开出八十多米,总算是刹住了车,水泥墙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刮痕。后面的车子乱成了一团,许多车发生了不大不小的追尾,撞击声连续不断远远传来,还有各种尖叫声。
宝马车慢慢地在已经扭曲变形的艾丽斯边上停了下来,车头的窗子已经破得不成样了,车盖和车内全是碎玻璃碴,车底下慢慢地滴着汽油,油已经在地上集了一大滩,随时可能着火爆炸。
徐行打开车门下了车,走到艾丽斯的副驾驶座边看着离自己不到半米的那个叫派姬的女人。她的整个脸被埋在安全气囊里,身体被气囊和座椅挤在一起一动不动,徐行伸出手放在她的脖子边上轻轻试了一下,还有轻轻的脉搏在跳着,极其微弱的脉搏,她的生命将在半分钟内消失。
徐行伸出手轻轻扶着她的额头从气囊中抬起,耳中隐隐听到一声闷响,这是颈椎折断的声音,徐行轻轻叹了口气,放开手,向后退了几步。
“我是华生医生,你快离开那里!”一个男人远远地从身后跑了上来,边跑边叫,他的一只手上提着个小急救箱,另一个手还提着个小小的灭火器,看来他对如何处理这类事故甚有经验。
徐行又向后退了几步,静静地看着那个华生医生拿着灭火器对着车底就是一阵狂扫,直到白色的泡沫已经盖满了车身下的那片油污,地上也已经满是白沫他才把灭火器放了下来。
“好了,”华生医生走到车门边,也和徐行一样伸出手去摸着那个女人的脖子,他的食中两指并起按在颈动脉上,静静地听了一下,脸色一暗,摇了摇头。接着走到另一侧去摸男人的脖子,也是同样脸色一沉,叹了口气,对着徐行说道:“你帮我把他们抬出来!”
“你不应该把他们抬出来,他们可能有很严重的内伤!”徐行平静地说道。
“他们已经没有心跳,我要给他们做CPR,如果等救护车来,那他们死定了!”华生医生冲着徐行怒吼。
“如果没有心跳,那说明他们已经死了!”徐行沉声说道,他在已经这个词上发了重音,又顺手指指五十米外的那辆土星车,“你应该去看看另一辆车子里的孩子,他们也许还有得救!”
“那车里有孩子?”华生医生问道。
“一家四口,有两个孩子!”徐行静静地回答。
华生医生吓了一跳,他转身向那辆车子跑去,看来孩子在美国人的心里果然是第一位的。
徐行重新坐上宝马车慢慢地开了过去,土星车里的一家四口都已经下车了,他们全都是一脸惊魂未定,但看起来却都没有什么大的损伤,母亲抱着两个孩子轻声地安慰着,父亲的额角有些血迹,他呆呆地靠在车旁,还不太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医生正在半跪在地上,帮着两个孩子检查身体。
徐行看着这劫后余生的场景,心下也有些凄然,后视镜中扭曲变形的车队排成了长龙,远方的天空中也有一个小小的黑点正向这儿飞来,那是一架救生直升机。徐行轻轻踩下油门,车子无声无息地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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