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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生活在这个地球上,多少哲人曾经无数次静静地仰望天际,猜测着那浩瀚无垠的宇宙中还有没有其它生命,没有人有答案;而当我们俯视脚下这个蓝色星球,虽知道数十亿年来这里万物繁衍生生不息,但若要问道这些生命从何而来,它们的起源又是什么,也同样没有人能得出令人信服的结论!
这几乎等同于有一份数额庞大的遗产无人认领一般可怕,想象一下如果某个身家佢万的富翁没有写下任何的遗书突然去世,一定会有数以千计的亲戚从世界各地冒出来,用各式各样的方法证明自己最有资格申请这份财产!所以自从地球上有了人类以来,就有数以万计的宗教想用各种方法来证明是它们的神创造了这个世界和世间万物!
有本叫圣经的书上说上帝创造了这一切,起初上帝创造天地;地是空虚混沌;渊面黑暗;上帝的灵运行在水面上,然后觉得暗了就说要有光,接着是大地海洋和植物,第四天是太阳月亮和星辰,第五天是水中动物和飞鸟,第六天是陆地动物和人,……而包括徐行在内的更多的人说圣经完全是在放屁!
不过就这个时间来说两者是一样的,上帝创造这个世界用了六天,第七天用来休息,徐行给逝去的双亲安这个家也正好用了六天,因为他没有太多的时间,他只有六天,他也并不是上帝,也没有那么大的神力,只是在这个世界上,钱和权都是能让事情进展变得很快的方法,如果两种都用,那就更快!
徐行昨天下午下山取了一点钱,在街头的建材店里打听了一些东西的价格,所以才会有两万块那个数字。他并没有想占这个馆长任何便宜的意思,他也不认为用那些脏钱搭出来的屋子住得会有多少舒服。当他把那两捆钱扔在馆长身前的时候所有的人都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在他们的脑子里,有这样力量的人怎么也不应该再花钱,只需静静坐着享受着别人无微不至的服务,就算他不用那种冰冷的眼神盯着每件事,一切事情也会被办得顺顺利利!
可徐行却不是这样,他不但给了钱,还自己亲手把那片长满草的地清理干净,晚上就睡在地上,看着那满天的星星,......
怪物――这是他们对徐行的一致看法!
20号上午,徐行所要的一部分建筑材料已经运到山下,一车碎石和黄沙,这是做地基的材料,馆长带着全馆一百零七个工作人员已经全身劲装,提着各种劳动工具站在车旁,他们今天是卯足了劲要在徐行的眼前好好表现一把。
可按着徐行的计划里,这些人根本就不应该插手,从扛大包抬沙子再到砌墙的所有事都是属于他一个人的,他也不想让这群看了就令人生气的家伙在爸爸妈妈坟前晃来晃去。
那个安水管的人已经把两个直径一米高一米的大桶送到了前面,还有三个人帮着抬桶,这个桶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大,大概曾经是谁的洗澡盆吧。
不用馆长发动,大家开始挥舞着铲子和簸箕开始装沙子,徐行冷冷地看着他们,挥了挥手,又点了点馆长和他边上的四个人,说道:“你五个留下,其它人走!”听到这句话,那一群人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徐行让这五个人留下并不是让他们帮着干活,只是想让他们好好站着,万一有事也好随叫随到,再说现在太阳当日气温已经开始直线上升,让这五个肚满肠肥的家伙晒晒太阳,让那丑陋的灵魂也见见阳光,不但有助于他们的身心健康,也顺便解解自己的心头之气!
徐行打量了一下放在边上的大木桶,这个桶大概可以装上差不多三立方的沙子,于是他抄起那两个装水的大桶,开始向里面装沙子,一共有四立方的沙子,徐行在每只桶里装上两立方,再加上一些碎石把桶塞满,......
这些沙子和碎石大部分是作为地基的一部分,因为山上的土质比较松,如果没有填一些碎石和黄沙做底,地面上的部分也不会太牢固,......
徐行用手试拎了一下,还好,就是那四条皮绳拉手还是感觉有些软,如果不快点走就会断,他向山上快步走去,留下一连串深深的脚印和身后那五个人完全僵硬的表情,他们本来冒出的热汗突然变成了全身的冷汗,太阳也变得不太热了,四周突然变得有些鬼气森森,......
夕阳渐渐西下,夜色已快降临,徐行慢慢停了下来,他并不累,但是他不想错过那最后一抹阳光,他还记得那个傍晚,那只特立独行的野猪是如何在生命中的最后一刻用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对生命的留恋,所以从那一天开始,只要可以,他不愿意错过生命中的每一天的每一个值得记念的时刻。
徐行轻轻扶着那棵松树,看着那最后一抹阳光消失在钟山那头,暮色沉沉万籁俱寂,偶有凉风吹过,细长的松针便会沙沙作响,如暗夜私语一般让这里显得更加幽静,......
徐行静静地享受着这份安静,这里没有闹市的喧嚣也没有大山的深沉,可惜今天是月中,而且今天的天气很好,月亮象一块已经被人咬了一小口的大饼般挂在了空中,皎洁而明亮的月光如水般流泻下来,温柔地洒在这片已经入睡的大地上。
徐行并不喜欢月亮,这个看似没有一点瑕疵的家伙其实全是麻坑,明艳的脸庞全是假相,最主要的是每回月光灿烂时也是星光暗淡之刻,而散缀在浩瀚悠远的夜空上无数的星星才是徐行的最爱,每次看着它们都可以让徐行勾起童年的回忆,他抬起头,看着那个中天附近的大熊星座,大熊的尾巴――北斗七星的斗柄正正指向了南方。
“斗柄南指,天下皆夏。”徐行呐呐自语,回忆又如潮水般慢慢浸没了他的身体,......
十七年前的一个夏夜,徐行才三岁大,阿菁还在妈妈的肚子里,父子俩第一次并肩坐在那一片星空下,爸爸轻轻抚着徐行的头,看着繁星点点的夜空慢慢地说道:“小行,这个世界上有许许多多美丽的东西,你不但要用眼睛看,用耳朵听,你还要学会用心灵去慢慢体会那份美,等到你学会了这种本领,那份美也将会成为你心灵的一部分,再也没有人可以从你这里把它抢走!”
“爸爸,你说什么?”徐行睁着好奇的眼睛看着父亲严肃的面容,那时候的他怎么会知道这么深奥的道理呢!
爸爸笑了笑,摇了摇头,轻声说道:“爸爸教你看星星好不好?”
“好!”徐行轻轻靠在爸爸的怀里,他喜欢看天空。
“你看这上面的这片天空,那里有七颗很亮的星星,那就是北斗七星,象不象个勺子?”爸爸认真地把天空中的那七颗星星指给徐行看。
“是好象勺子啊!”徐行轻声叫了起来。
“是啊!它们是大熊星座的一部分,那伸出的勺柄就是熊的尾巴!”爸爸轻轻捏捏徐行的小脸蛋,笑笑说道,“顺着大熊座北斗七星的勺口两颗星延伸大约五倍远的地方,就可找到北极星。”
徐行慢慢抬起头,仰面夜空,望着那颗现在并不怎么亮的北极星,耳边仿佛又响起爸爸那温和的声音:“我们生活在北半球,由于地球的地轴在旋转的过程中总是指向北极星,所以看上去北极星仿佛在天空中不动,所有的星星都围绕着它旋转。”
“你看那里到那里,东北到南方有一片星星特别多的地方,”爸爸的声音又缓缓响起,他的手指在空中轻轻挥过,“这就是银河了。”
徐行头微微侧转,仰望正南方天空,天蝎座正挥舞着两支大螯,那是夏夜星空的另一个主要标志,星座里最亮的就是天蝎座α――心宿二了。
徐行望向北极星的西侧,它的西边是天龙座,小四方形的天龙头部今天晚上几乎看不太清,天龙头部往南不远可找到织女星。人马座在银河系中心方向,那附近群星密集,星团、星云等各类天体很多。人马座、天蝎座北面有面积广大的球状星云。在北冕座东面有著名的武仙座球状星团。
“银河横天穹,天鹅河中游。织女挥天琴,牛郎星挂天鹰。牛郎对织女,隔河犹相望。加上天津四,共组大三角。……”徐行轻声背着爸爸教他的那首认天象的打油小诗,目视东移,在那个方向,牛郎星、织女星和银河上的天鹅座α星构成了夏季大三角,三角形中,角尖的是牛郎星,两旁的小星便是古代神话中牛郎和织女的两个孩子,银河西岸对角的就是织女星了,剩下那颗星也就是打油诗里的天津四了。
月渐西沉,星光也似乎亮了起来,只是徐行知道再过一刻就是日出了,因为这便是黎明前的黑暗,他目视东天,数分钟之后,那里已经有些发白了,星光也突然隐去,快要日出了!
一线红光慢慢地在东方天际溢了出来,接着那里的浮云也被染成了红色,从浅红到深红只是短短的三分钟,一个红色的太阳便探出了头,徐行深深吸了口气,这一夜无眠,他的精神却只有更好,......
上午八点,一车石材运到山下。十六名工人开始忙着从车上往下搬着大块的石头,然后四人一块往山上抬,然后他们惊奇发现他们在抬第四次的时候车上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空了,好在他们没有看到徐行是怎么用手拎着石头抄近路来到坟前,又是如何象拿着一块砖头般把石头安在那渐高的石墙上,尤其是当墙搭到两米多高的时候,......
徐行早就用两块两块地把石头搬上了山,在拿石头的时候他已经想好这每一块石头应该去的位置,所以等石头搬完,山上已经搭起了一个小屋了,每一块石头都放在了它们应该在的地方,这些没有打磨过的花岗岩本来就有许多的坑洞,只要你能选对每一块就可以形成一个最佳的组合,即使不用水泥或是其它什么东西来粘合也显得丝丝入扣牢不可破,至少可以抵抗八级地震,而这个地方就算有地震也不会超过七级,……小屋已经成形,但还是有点儿简陋,因为没有门窗也没有房顶,......
又入夜了,今天没有月亮,只有几片浮云在慢慢飘着,徐行如往常一般站在松树旁,抬头仰望,只见浮云之后的那片星海已是无边无际繁星点点闪闪生辉,这漫天星辰,近的宛如一颗颗镶嵌在头顶上亮晶晶的宝石,几乎举手可摘;有的却是那么高远,如同汪洋里泛出的小鳞波,闪闪烁烁,跳动着细小的光点,在无垠的夜空里扑闪,这正是徐行至爱的星空,......
经过十年炼狱的他已经明白为什么爸爸会给他起这个名字,为什么会对他说那句话,为什么要让他学会体会生命中的的美,……他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辜负那美丽的星空,更不要辜负那转瞬即逝的生命。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这就是那位早逝的父亲留给孩子的最大财富,他仿佛早就知道这个孩子此生注定坎坷多厄,因为只有这样,原来坎坷的生命才会显得丰富多彩!
因为只有努力抬起头,勇敢地面对着那片浩瀚的星空,每个人才会感觉到无比的渺小,就会开始学会敬畏,学会尊重,学会爱与被爱,学会正确面对自己的生命。所以徐行才会有那些为了生命的种种挣扎与努力,而因为这种种挣扎与努力,他的生命才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神奇与不平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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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他开始铺排水管,这些水都将被排到一个一个一米见方的小塘中,塘中是多出的黄沙和碎石,......
第四天,顶上部分的材料已经运来,是一个按着徐行给的尺寸做的钢架,可以把裁好的玻璃一块块镶到架子中。
徐行开始给小屋加顶,他把焊好的钢架搭在了石墙上,屋顶是一个玻璃金字塔,无论从哪个方向都可以有一个最佳受力面,尘土也不易在上面沉积,就算有也会被雨水冲刷干净,这样他们就可以同这个世界上的许多人一样享受着阳光,也可以在半夜看到天空,......
下午,徐行亲手在那一块汉白玉石上用工整的隶体刻下:[徐子风,方若雨夫妻之位,不孝子徐行、女徐菁谨立]这几个字,然后把这块白色的石碑端端正正地立在了那已经成形的墓台之上,跪在地上轻轻地磕了几个头,......
第五天,徐行开始按着自己的记忆画出爸爸和妈妈的样子,这花了他整整一天一夜,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要画哪一张笑脸才好,最后他想起那一年全家在春节时照的那张全家福,四个人都是满脸笑意,那一年自己五岁,阿菁才一岁,……徐行叹了口气,提笔在纸上画了起来,......
凌晨时分,天空飘起了细雨,……徐行放下了笔,他用那块水晶玻璃把这张全家福的画像镶在石碑的上端,然后怔怔地看了半天,只是呆呆地坐在那里,抚摸着光滑的水晶镜面,再一次如同真实地感受着他们生前的样子。
“你们在那边还好么?……那边是什么样子?……”徐行呐呐说道,“我想你们!……”心中已经被久积的郁愤挤胀得几乎要爆炸开来,泪水在徐行脸上肆意地流淌着,他紧紧贴着那片水晶,那里就像十四年前那样的冰冷,泪水开始顺着水晶流了下来……面对这自小孤苦浪迹天涯的孩子,那画中本是带着笑容的两人仿佛也禁不住流下了伤心的泪水........
雨渐渐变的瓢泼,雨滴落的那一刹那,地面上腾起了一阵阵浓浓的雾气,使在树林中的整个墓地都变得朦胧而神秘。
“爸!妈!阿菁被人带回家了!……”徐行突然抬起头,紧紧地闭起了双眼,只是泪水仍从那闭着的眼中不断地奔涌而出!
在这里,徐行可以大声地哭泣而不必担心有人看到,那已经有十年之久没有启封的心灵之门已经薄如丝帛,那十年铁血生涯筑就的情感堤防在逝去双亲的墓前也已经彻底地崩溃,而多年不曾忘却的记忆早已如万千野马奔腾在胸口,积淀在脑海的无比悲伤和思念曾经厚重得让他无法透气,如今却伴着泪水如山洪泥流一般冲过他的身体........
“爸!妈!……对不起!”徐行大声地哽咽着,他的脸重重地在石碑上蹭着,仿佛那真是母亲温暖的怀抱和父亲宽厚的手掌。
“阿菁也想你们,可是她不能来看你们……我还没有找到她……”泪水再次倾落一地,好久好久……地上已满是泪痕无处不湿!
“我没有照顾好阿菁!……我让你们失望了……我一定会找到阿菁,带她来看你们……”徐行跪倒在地,重重地磕了九个响头,“请你们保佑我,……”
第六天一早,天又放晴,徐行把画像交给馆长让他到山下找人过塑,一个小时后人就回来了,看来这段时间这儿的工作效率都高了许多,馆长一路上心中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他从来没有见到有人把没死的人也画到上面去的,难道这个家伙已经死了?........
徐行开始在屋角种上爬山虎,他知道爸爸喜欢这种能在无水无土的峭壁上不断延伸的坚韧生命,青松苍柏已在左近,再在屋前种上爸爸最喜欢的绿竹,在绿竹边上种上一红一白两棵妈妈最爱的梅花,每年春天他们都要到梅花山上赏梅,寒梅可傲雪,绿竹送清凉,这样一来无论是冰雪严冬还是炎炎夏日都会有它们做伴。
接着他开始在小屋前的四周种上四季皆有的花和绿草,好让这里天天都有绿油油的青草和盛开的花朵伴着这个小石屋和住在屋子里的两个人。
胖子馆长下午回到山上时简直不敢信这里就是原来那片荒草丛生的坟地,六天时间,本是荒草萋萋的陵园一角,现在立着一个漂亮的小石屋,四周花草拥簇,青山绵延碧空万里,看起来就象那些欧式墓园里的一间小宅,......
上帝造这个世界用了六天,徐行没有那大的能力,他花了六天时间,没有造出一个新的世界,却为他逝去的双亲建了一个安魂之所,......
胖子馆长先是远远地看着这边,好象发了大概一个小时的呆,接着在徐行的同意下来到墓前。对着徐行,胖子馆长拍着胸口保证陵园每一天就会派人打扫一次,以保持室内的清洁,徐行认真地想了想之后决定让他五天扫一次,因为他认为爸爸妈妈不会太喜欢经常看到这里的人!
“你去拿些祭拜的东西来!”徐行淡淡地吩咐馆长。
天快黑了,徐行把一束康乃馨和雏菊在花案上摆好,又依次放上三个酒杯,斟满酒,取下三根长香,点燃之后插入墓基上的铜制香炉里,把馆长带来的冥纸放在桶里点燃。徐行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九个头,慢慢地看着那纸在黄色的火焰中化成灰烬。
夜色已深,小石屋里,徐行坐在地上,一只脚微微曲起,他紧紧倚着那块厚重的石碑,仰头看着玻璃天幕之后的那片天空,脸上满是黯然魂消的神情。那名贵的大衣上满是尘土和泥泞,白晢的脸上和手上也挂着草根和泥土,一副落泊潦倒的模样,只是徐行根本无心去理会这滚滚红尘留给他的种种牵绊,他的思绪早已经回到了十四年前,回到了那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欢乐时光之中,......
多年前的某个夏夜,他也是这样躺在爸爸的怀里,看着晶莹璀灿的美丽夜空,听着妈妈说着星星们的凄美传说,而阿菁已经在妈妈的怀里睡着了,......
慢慢地,不知过了多久,徐行原本写满悲伤的脸上也渐渐露出了一丝微笑,……美好的回忆总是可以冲淡最痛的痛,......
透过玻璃天顶可以看到外面已经下起了小雨,只是窗外的天色仍是渐渐发白,显是天已经大亮了,只不过这是第七天,是休息的日子,而且徐行也很累了,他睡得很沉,好象回到了十多年前,回到妈妈的怀抱,......
“嘀!嘀!”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这铃声惊醒了正在梦中的他,徐行缓缓睁开双眼,轻轻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形状极为普通的手机,上面没有任何公司的标志,但只要想到这么多天它都没有充过电还能这么响就知道它一定不是个便宜货,更不是市面上可以随便买到的那种破烂货。
“HELLO!”徐行看着这个来自新加坡的号码,轻轻地接起了电话。
“我是老方,我要见你!”听筒里传来一个中年男子低沉而沙哑的声音。
“在哪里?”徐行淡淡地问道。
“你知道在哪里会找到我!”沙哑的声音放得更低了。
“我明天会来找你!”徐行迅速说了一句,挂了电话........
徐行跪在地上,一只手放在镶入墓基中的遗像上,这时,窗外飞雨又飘了下来。
“爸、妈,我走了,我一定会把阿菁带回来的!”徐行一字一顿地说道,“请你们保佑我!”他重重地磕了下去。
“阿菁,对不起!……”这是徐行留在心中的话。
山中有风雨,风雨下钟山,钟山在雨雾蒙蒙之中显得是青翠苍茫庄严肃穆至极!
徐行站在石屋前的那棵松树下,任凭山风带着大颗的雨点吹打在他的身上,他却仿若不觉,只是静静地看着西面的远山。他知道那里就是一生倡导天下为公的孙中山的埋骨之陵,而他的脚下便是双亲安魂之所,他亲手搭的小石屋正可遥望钟山之巅,再加上有如许青山绿草添色,亦有清风艳阳朝霞晚星相伴风雨,纵是仍有些许生平憾事未了,他们也可安息于此了!
回首望向萧瑟处,既无风雨也无晴,命运之钟既然已经敲响,他便无从选择,只得大步朝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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