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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姬酒肆,西域人在长安城所开的酒楼。
自从乌斯藏的突厥部落归顺唐王以来,便开始了经商,一条丝绸之路弥漫在这片土地上。
七辆马车,悠悠晃晃行驶长安城北门,宁远望着前方一望无际的茫茫积雪,一条路蜿蜒至视线的尽头。
寒风呜咽,夕照如血,雪花翻飞
这一次的前行,是一场华宴的伊始。
天空的雪,自上次之后,就没有停过,他已踏上了那泥泞古道,脚下的积雪溅起片片。
他回头,看着那在视线中只剩下了一道黑线的长安城。
“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离开故乡。”宁远目光带着一丝惆怅和不舍。
他,远走他乡,去一个未知的地方。
他做过无数次设想,唯一让他没有料到的却是今天这样一个结局:在他面前,横亘着无法跨越的国恨家仇,而锦儿哀矜的表情时时浮现,如同那遥不可及的彼岸之花。
“小伙子要去哪里?乌斯藏吗?”宁远旁边一名大胡子带着白帽子的汉子看着他问。
“北域雪国!”
“北域雪国?那你要先度过西海到西牛贺洲,要渡过西海,难!而你到北域,还要渡西牛贺洲的北海,更难!”大胡子眼中闪过一丝吃惊。
宁远不为所动,此去路途遥远,他深知其艰险坎坷,但是此去,他只为了求证,他要去问游云子,十几年前便已知晓今日发生的一切,为何却又袖手旁观?
如果一切都是命中注定,那么他怎能甘心?
夜幕降临,大雪纷飞,车队的人马纷纷扎营露宿,帐篷内篝火燃起,阵阵肉香从其飘来。
吃过晚饭,宁远躺在帐篷内,双手垫在脑后,身边大胡子的鼾声如同雷霆咆哮令他无法入眠。
他听着外面寒风的呼啸声,思绪飘渺,父母的冤,锦儿的死,令他寝食难安,每每想到难过处,便有两行滚烫眼泪渗出,直入鬓角。
他拼命的压抑着自己的痛苦,不让任何人知晓。
仅仅数日,他从富家子弟蜕变,变得冷漠,寡言。
这种飞快的成长令他不适。
“来不及了啊,为父等不了你成长了。”密室里,父亲对他说的话犹在耳畔。
原来,父亲他早已知晓即将发生的事情,只是他算对了一切,唯独没有算对武才人对唐王的诱惑!
武才人,我定要你死!
宁远双目通红,紧咬着牙,拼命压抑自己心中的愤怒。
“想家了?”大胡子不知什么时候醒了,看着宁远。
“没有。”宁远转过身擦干了眼泪,留给了大胡子一个背影。
“唉,这是我最后一次来长安了,回去之后,就不来了,长安虽然繁华,但始终不是我家。”大胡子从枕头旁拿出一袋酒,然后饮了一口。
“你不喜欢长安的生活?”
“不喜欢,当年如果不是唐朝的大军包围住我们的沙陀城,我们断然不会屈服。”大胡子眼睛流出了一丝怀念,他们本是自由的民族,过着迁移般的生活,虽然如今被唐王收服,但是他们依然是被压榨奴役的对象。
“你叫什么名字?”宁远问。
“朱邪铁离!”
“胡姬酒肆是你开的吗?”
“是的,唐王好大喜功,为了让他的子民看到自己的英明,所以他让我们迁徙到了长安,歌姬夜夜起舞,只为了博他人一笑。”朱邪铁离愤然道。
落花踏尽游何处,笑入胡姬酒肆中。
“那你为什么还带我走?”宁远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他没想到看似太平的局势下竟然隐藏着诸多的民愤。
“因为蔷薇嘱托,而她本是我收养的孩子。”朱邪铁离悲哀道,自己的孩子,如今流落歌姬,是他的无能,还是唐王的霸道,他不得而知。
察觉到朱邪铁离没有恶意,宁远原本警惕的心微微放了下来,随后他说了自己的遭遇,只不过有关九枢天龙兽的事情被他隐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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掖庭宫,武才人目光望着北方,此刻原本妩媚的她脸上多了一丝淡淡的怒意。
“三天,竟然没有抓住一个废物少爷,看来你们连废物都不如!”充满愤怒的话在大厅内淡淡回荡。
“属下该死!”地上十几名黑衣人浑身颤抖的跪伏。
武才人缓缓的站起身,乌黑的长发随意的束在脑后,那动人的眼光犹如星空般令人沉迷,只是俏脸透漏着冷漠,令人感到寒冷,而她臂弯处的黑猫同样扭过了头,瞳孔内闪过一丝暗红。
“流罗!”武才人手指轻轻的将怀中黑猫的毛发弄乱,然后再理顺。
只见她怀中的黑猫顿时化作一道黑影,在半空分成了无数道围向了地上的黑衣人。
连惨叫都没有发出,十几人瞬间倒了下去,他们的咽喉无一不是充满了一道黑色的伤口,隐隐有黑雾缭绕。
无数道黑影在半空旋转一圈之后,化作黑猫原形,落在这个武才人的臂弯里酣然入睡。
“他已经出城,你去将九枢机关兽拿回来吧。”武才人对着黑猫说道。
“他,用死吗?”黑猫抬起头,看着尖尖下巴的武才人。
“死!”
随着武才人的话音落下,其怀中的黑猫已经化作了一团烟雾,消失在了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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