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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雨中,丧尸的嗅觉受到阻碍,可听觉并没有丧失。丧尸们听到动静,摇摇晃晃着走了过来,形成一个包围圈,只要阿峰、陈天等人有异动,它们就能立刻感受到。卷毛开始哆嗦了,因为丧尸的数量太多,距离也太近了,他已经爬起来,放下身上的两个背包,准备随时逃跑。
阿峰朝陈天看去,陈天正咬着牙忍受着脸上的疼痛,不敢发出声响,做出了奔跑姿势,。而红皮肤怪物,同样是半蹲着身体,看那模样,也在警惕着四周的普通丧尸群,血红的眼睛,居然朝他们三人间扫来扫去。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几人间,都感觉时间过得缓慢了……
“阿峰!走!”陈天不敢再耗下去,率先吼出一声,打破僵局,转身逃跑。听见同学的信号,阿峰几乎是在陈天身体挪动时,就已迈出了脚步。卷毛的动作稍慢,等他做出动作时,陈天和阿峰已经跑出了几米远。
丧尸们“激动”了,一个个如同重新拧上发条的木偶,争先扭动起来。它们的目标是奔跑中的三位人类,红皮肤怪物因为一直没有动弹,丧尸们没有发现。
陈天冒着雨水奔跑,脸上的血水也在往下涌动,影响了他的视线。才刚刚跑出二十多步,陈天脚下一滑,摔倒在地。眼看丧尸就要追过来,跑在后方的卷毛停下脚步,犹豫了一下,弯下腰,准备扶陈天起来。
他们低估了丧尸的速度,就在卷毛扶起陈天时,一只丧尸朝卷毛扑了过去。“天哥,救我……救我……!”卷毛被扑倒,丧尸张开的嘴巴咬了上去,一时半会也没有撕开卷毛的皮肉。卷毛慌张了,重新站起来的陈天也慌张了,因为卷毛的背后,更多的丧尸赶到了。
“天哥,快,扶我起来呀!”
卷毛身上挂着一只丧尸,卷毛吃重,只能半蹲着身体,伸出一只手等待陈天的救助。陈天咬咬牙,刚才他摔倒在地,是卷毛扶得他,现在轮到他来选择……陈天开始犹豫了。卷毛还在呼喊,挂在身后的丧尸从一只变成了两只。
思绪只在脑海翻转几秒,陈天就做出了一个决定,面对卷毛伸出来那只手,陈天抬起脚迎了上去。在卷毛目瞪口呆中,陈天的脚,用力的踩在了卷毛肩膀上。“噗”,卷毛的身体重新被压在了地上,丧尸们抓住机会,开始堆积而上。
“卷毛,不要怪我啊,这么多丧尸,肯定甩不掉的……”话还没说完,陈天转身跑走,他的前方,阿峰还等在原地。末日里,陈天只相信阿峰,阿峰是他的同学,相处四年的同学!其他人,陈天绝不放在心里,哪怕是曾经帮助过他的人。
“天哥,不,天哥……啊……”
卷毛还在地上叫喊,陈天和阿峰却越跑越远,哪怕是回头看上一眼都没有。卷毛没有得到帮助,可不代表他放弃,尽管身上挂着几只丧尸,可还是慢慢的朝陈天他们消失的地方爬去。
鲜血从卷毛身上扩散到地面,很快又被雨水冲刷掉,卷毛没有放弃,他依然坚持朝前方爬去。慢慢的,丧尸们全部都聚在卷毛身上,叠成一大堆。卷毛惨叫几声,终于没了动静。部分丧尸弯着腰,部分蹲着身体,全部围在卷毛尸体旁,用嘴撕咬着,用手爪抓绕着,“悉悉索索”的进食声,甚至超过了雨声。
鲜红的血液再次从这群进食者之间流出,只不过这一次,雨水也来不及冲洗,血液留在地上,鲜艳得让人触目惊心。
红皮肤怪物愤怒了,脸上的肌肉一直抽搐着,“他”一直目睹了卷毛的死亡。怪物没想过要杀死陈天他们,“他”和陈天等人素不相识,只不过陈天要抢夺“他”的物品,还打伤了“他”。所以,怪物只想给陈天他们一个教训。
卷毛彻底死亡了,尸体也被丧尸们撕扯的七零八碎。怪物知道,“他”也该离开了。虽然很想冲上去,将逃走的陈天和阿峰拖回来,但怪物办不到。怪物很虚弱,如果是半个小前,怪物可能还不会惧怕十多个丧尸,可现在不行。
捡起地上的手枪,再挎上卷毛扔在地上的两个背包,怪物离开了这里。怪物没有走多远,只是转了一个弯,便依靠在墙上,拉开背包的拉链,取出里面的食物,开始吃东西。怪物身上的潮红消失,鼓动的血管也隐藏下来,他重新恢复成正常人的模样。
先前那位红皮肤怪物就是杨宁。
杨宁刚才只是路过,很单纯的路过。杨宁很饿,饿得都快没有走路的力气,所以一直弯着腰,垂落着两只手臂。虽然很饿,但杨宁没有想过要抢陈天等人的食物,只是……人无捕鸟心、鸟有啄人意,陈天等人把主意动到杨宁身上了。
杨宁不认识陈天他们,也叫不出他们的名字,倒是知道其中某个个头和他相差不多的青年,一铁棍敲在了自己的后脑勺上。那一棍敲得实在,杨宁直接晕倒在地,不过,杨宁身体产生了变化,很快就苏醒过来。
接下来,杨宁就间接的造成了卷毛的死亡。杨宁没有愧疚感,至少卷毛不是死在他的手上,而且,卷毛被丧尸撕咬时,杨宁也有个冲动。冲上去,吃掉卷毛的肉!
想到吃人肉,杨宁发现自己没有反感,反而很期待。
杨宁说不清楚自己现在到底是人,还是红皮肤丧尸。吞噬人肉的冲动被杨宁压了下去,转而拿起背包里的食物狼吞虎咽。杨宁感受不到味道,以前可口的食物,现在到了嘴里,都变得如同嚼蜡。
无论是饼干、火腿肠、鸡脚、巧克力……都一样,都只是提供能量的物品而已。
半个小时后,杨宁进食完毕,将剩下的食物整理好,放在一个背包里,准备走人。杨宁的食量已经达到了惊人的程度,他大约吃了整整一背包的各色食品,另一个背包自然用不上了。
临走之前,杨宁摸着墙壁,朝拐角处丧尸聚集的地方看了眼,才恋恋不舍的离去。虽然杨宁可以变成红皮肤丧尸,但杨宁没有傻着去和普通丧尸们“分上一杯羹”。种类不同,去了只是沦为食物而已,杨宁可还记得在超市里遇见的那只红皮肤丧尸,被普通丧尸撕咬的场面。
(MD!不能再想着吃人了,我只是产生了变化而已,又不是真正的丧尸!)杨宁没走多远,到达一栋居民楼下时,就停止了脚步。杨宁脑海里,还是对“人”这种食物念念不忘。杨宁已经走到了目的地,算是“回家”,杨宁因为想着接下来要怎样面对张大槐、燕莹莹等人,一时间忘记了敲门,呆立在大门处。
楼顶上,燕莹莹也正在淋着雨发呆,忽然视线里蹿出一名赤身男子。发现男子后,燕莹莹没有任何反应,心想,可能是某个外出寻找食物的人类,也可能是一只乱蹿的丧尸。当男子仰面抬头时,燕莹莹震惊了……
“杨……宁……?不可能!”
当即,燕莹莹跑下楼顶,准备叫上张大槐、楚南等人,一起去楼下看个究竟。跑到四楼时,燕莹莹才“发现”,除了郭雪儿外,其他人都聚集在402房间客厅里:张大槐正扯着楚兆然的衣领,给楚兆然上着思想教育课;楚兆然的脸上,一边红肿,一边青紫。即便被打成这样,楚兆然还是横着眼睛,一副拒不认错的表情;而楚南,则是光着膀子,叉着拖鞋,把手交叉在胸前,像是在思索;杨婷婷不用说,她正躲在客厅里哭泣;高阳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反应,一脸木然。
“你们停一下,我看见了杨宁!”燕莹莹理了理被雨水浸湿的头发,冲客厅里的人大声喊道。可惜,除了楚南一个人盯着她,其他人依然没有反应。“我,看见了杨宁!他此刻正在我们楼下!”这一次,张大槐等人倒是听清了,全部转过头去,盯着燕莹莹。
“莹姐,不可能啊,杨哥他前天就被丧尸咬伤了,还是你们告诉我的呀!”高阳口中的你们,是指的楚南、楚兆然、燕莹莹三人。
“的确,可他现在回来了!”
张大槐听燕莹莹如此肯定的语气,松开楚兆然的衣领问:“确定?”
“确定!”
众人开始炸了锅,都用惊讶的语气问着燕莹莹,并互相嘀咕着。卧室里的杨婷婷也停止了哭泣,探着脑袋听客厅里的议论。议论几句后,高阳、楚南、张大槐三位,提着铁皮棍涌下楼去,想去看个究竟。
“可能杨哥还记着这里,所以回来了,丧尸的脑部神经被破坏,记忆应该会保留!杨哥他循着记忆回来了!”这是在客厅时,高阳的想法。
“不可能,燕莹莹,你应该是看错了,先去楼下确认下。”提取铁皮棍时,楚南趁机对燕莹莹说道。
“咋个,小杨阴魂不散呢?”张大槐自言自语的说着。
…………
无论怎样想,都没有一个人相信杨宁还活着。众人绕开楼道里停放的摩托车,拉开了居民楼“大”门……
杨宁在门外傻站着,他没有钥匙,被丧尸感染那一天,他的钥匙给了燕莹莹。其实,杨宁在想,凭他“变身”后的力量,能不能撞开这道防盗门,没想到他还没做出决定,门就被打开了。
看着那几张映入眼中,熟悉的面孔,杨宁由衷的感到亲切:“Hello!”
“喂喂,你们怎么了?怎么一副活见鬼的表情啊?我没死,真的没死,也没变成丧尸。不信!?不信你们看,我绕个圈给你们看……呢,看清楚了嘛?哈?还拿着铁皮棍干啥?快放下,那个东西打在身上会出问题的……”
楼梯上,扶着栏杆的燕莹莹笑了,无声的笑了。是啊,杨宁回来了,“消失”两三天后,他从雨中回来了。燕莹莹现在才发现,这群人中,只有杨宁才能维持几个人之间的平衡。杨宁制约高中生们的同时,高中生们也制约着他,而她们几位女性,才能更好的在夹缝中活下去。
而杨宁对杨婷婷施暴的那一晚,燕莹莹将它归于意外,的确是个意外,意外的让她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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