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沉闷的响动在耳边响起，吵得杨婷婷无论如何也睡不着觉。响声是从几分钟前开始的，声音悠长而模糊，仿佛自己的心脏被摘除放在耳边，心脏还在跳动，可自己却快死去，听见的声音也越来越模糊……
“——咚——嘭——咚——嘭——！”
响声慢慢被拉长，转而变成一种节奏感强烈的撞击声……
这个声音好像在几年前，她还只有8、9岁时听到过。那时她最为喜欢的父亲前去外地上班，她和母亲一起将父亲送上火车后，站在站台处，听到的就是这样的撞击声。
撞击声就这样带着父亲远去……直到她懂事，她的父亲也没从外地回来过……
（“来，婷婷，咱们玩个游戏。”离别前，父亲蹲在她的身边，扶着她幼小的肩膀说着。
“什么游戏啊？”
“这是一枚硬币，爸爸把它抛到空中，再接到手里。你来猜是花朵朝上，还是数字朝上。猜对了，爸爸亲你一口……猜错了，你亲爸爸一口……”
“好哇！”
“那么，宝贝……开始了……”
“我猜是花朵朝上！”
父亲展开手心，果然是花朵朝上，笑眯眯的把嘴巴凑到小女孩脸上。父亲唇上坚硬的胡渣扎的小女孩脸皮生疼，可小女孩还是满足的抱着父亲的脑袋。
“好了，第二次开始……”
“我猜还是花朵朝上！”
这一次，小女孩猜错了。虽然猜错了，可小女孩还是笑眯眯的嘟起嘴吧，学着记忆里母亲亲吻父亲的样子，将嘴巴印在父亲的嘴巴上……
火车站的候车厅里，不时传来父亲和女儿的欢笑。天真的小女孩不知道，无论这个游戏的答案如何，其结果都是一样。小女孩和父亲玩的乐此不疲，这是他们两人之间相互传递关爱的一个游戏。
火车来了，父亲走了。
小女孩长大了，父亲也没回来。）
泪水流过眼角，浸湿枕头。杨婷婷呜咽着抹掉眼泪，几天里，积累在心中的烦躁被宣泄出来。看看枕边的燕莹莹，还是一副平躺着的安静模样，杨婷婷蹑手蹑脚的爬下了床。看看手机上的时间：0点13分。
她想去上厕所，可又害怕着什么。听燕莹莹和郭雪儿说，这个房间里饿死过一个小孩，小孩只有2、3岁的样子。她虽然没有见过幼儿的尸体，可一想想，脑海里就会浮现幼儿饿死前的眼神。
浑身打个哆嗦，杨婷婷使劲的甩甩头，把脑海里令人害怕地画面甩出去，鼓起勇气打开了房门。
似乎是从楼下传来的“咚咚”声还在继续，杨婷婷默念着“爸爸保佑……爸爸保佑……”，闭着双眼冲进了厕所里。
上完厕所后，杨婷婷双眼在朝客厅里扫上一眼，看见一个人影正端坐在沙发上。突兀的见到一个人坐在那里，杨婷婷本该尖叫一声，可人影的模样深深吸引住了她的目光，双脚也忘却了挪动。
今晚的月亮很明亮，午夜过后，月亮已经转到居民楼背后。月光此刻正从客厅后方的窗户照进来，照到那个人影身上。
人影叼着还在燃烧的烟头，双眼无神的凝视着桌面上；桌面上，一瓶啤酒摆在那里，人影不时取下烟头，抓起啤酒瓶往嘴里灌上一口；人影头发乱糟糟的，好似几天没有洗过，也像是刚刚睡醒，把脑袋从被窝里伸出来一般。
燃烧的烟头、啤酒瓶、乱糟糟的头发、无神的双眼，这一切，慢慢和杨婷婷记忆里父亲的形象融合了，嘴里也情不自禁地念叨着：“爸爸……”
正坐在沙发上喝酒、抽烟外加发呆的杨宁，猛然听到“爸爸”二字，全身上下打个冷颤。太邪门了！他至从住进这个房间里，第一晚先是梦到鹏娃撞开房门，找他索命来了，今晚，更为恐怖，直接梦到前几天死在楼顶的丧尸老太婆。
那充满怨恨的灰白色双眼，直接伴随着一阵“咚咚”声，冲进了房门，冲到了他面前。然后，喝了两瓶啤酒用以助睡的杨宁被吓醒了。上了一趟厕所，把肚子里的水放干净后，杨宁打算再喝上一瓶，不信睡不着觉。
可现在居然有人叫唤出“爸爸”这个称呼！想到饿死在客厅房门前的幼儿，杨宁就想大呼：“冤有头，债有主。不是我把你饿死的啊，要怪也只能去怪丧尸啊。求你不要再缠着我了，这已经是第二天没睡好了。”
事实上，已经不需要杨宁去大呼了，随后传进耳朵里的是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呵呵……杨哥，原来你也害怕啊？”
月光下，杨婷婷穿着一条四角短裤，踏着一双拖鞋款款走来。走到杨宁所坐的沙发前，把双腿并靠着，坐了下去。
“这么晚了，你还不睡？”杨宁的下巴快要掉到地上，因为杨婷婷距离他很近，短裤下白嫩嫩的双腿触手可及。慌忙按灭手上的烟头，屁股往沙发的另一端挪了挪，远离着杨婷婷，随后想想，又觉得不对，再次挪了回来。
“唉……害怕啊。杨哥，你没听见‘咚咚’地声音？”
“嗯嗯！听见了，我昨晚就听见了，昨晚就害的我做了一个噩梦，没想到今晚又做了一个噩梦。”
杨宁小鸡啄米式地点着头，还不忘把口水吞进肚子里。杨婷婷叹气的模样着实令人感觉可爱：两条短小、秀气的眉毛蹙在一起，嘟起嘴巴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天真的小姑娘。可这个小姑娘一点也不小，该大的地方还是很大的。
“啊，杨哥你听见了哇！？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听见那声音呢。”
“嗯，确实听见了……我也以为只有我一个人听见了……”
杨婷婷乖巧地脸蛋上，浮现着惊讶、惊喜、埋怨……等各种表情，只是众多情绪一起浮现到脸上，却显得更加生动。杨宁想着，也只有这种看起来就很乖巧的女孩，才会展现这么多情绪。
“哦……”杨婷婷没有再去提声音的事，而是抬起一只手，伸向杨宁的脸颊，“……杨哥，不要一直张着嘴巴，口水都要滴到我手上了……”
听见她的话，杨宁连忙把嘴巴闭上。杨婷婷柔软的手掌抚过他的脸庞，又抚向嘴角，最后停留在下巴上，一直揉捏着。
杨宁呆坐在沙发上，身体不知为何，一动也不敢动。长这么大，生平只有他调戏女孩的，今晚倒好，风水轮流转，今晚轮到他被调戏。人们常说“好事不过三”，难道倒霉事也不过三？在连续两晚做噩梦后，桃花运降临了？
“杨哥，表情严肃点，再带点微笑……唉，嘴咧的太大了，小点……嗯，就这样……”杨婷婷双眼紧紧盯着杨宁的面部，并指导着让杨宁脸上摆出一个个POS，“……好了，接下来……”说罢，杨婷婷将另一只手伸进了T恤里。
看到这里，杨宁感觉自己心跳骤然加快，血液温度急速升温……
（啊！有点激动啊，有木有！？她把手伸进衣服里干什么？要拿出什么东西，还是准备直接脱掉衣服？哈哈，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月光之下、含情相望。咳咳……不对，不是孤男寡女。）杨宁猛然想到了斜对面沙发上，睡着跟死猪样，还打着“呼噜”的高阳。
“接下来我们玩个游戏吧。”杨婷婷在胸前摸索一阵后，掏出一件挂在胸前的饰品。借着月光，杨宁看清那是一枚被红绳拴住，面值一元的硬币。
“这是一枚硬币，等下你把它抛到空中，再接到手里。我来猜是花朵朝上，还是数字朝上。猜对了，你亲我一口……猜错了，我亲你一口……”
“啊！？好吧……”杨宁有点搞不清杨婷婷是什么意思，这无论猜到的答案如何，都是两人亲上一口的事啊。
“不过有个前提，我猜对了的话，你只能亲我的脸，并且还要用胡渣扎我的脸……”杨婷婷说的很认真，不明所以的杨宁只能木然点点头，“给，硬币给你，小心点，不要掉到找不到的地方。”
说完，杨婷婷扯掉红绳上的硬币，递到杨宁手上。杨宁接过硬币，把它投掷到空中，再接到手心里握紧。
硬币嘛！杨宁小时候没少玩过，所以按照女孩的吩咐投掷起来，并且这种富有情调的玩法，他还是很喜欢的。
“我猜是……花朵朝上！”杨宁将硬币投掷完，握在手心里，女孩立刻紧张的说出了答案。
杨宁张开手掌，掌心里的硬币是数字朝上，女孩猜错了。看到答案后，女孩兑换了承诺，遵守了游戏规则，嘟起嘴巴，印在了杨宁双唇上。浅浅的印上几秒，女孩双唇离开，杨宁也展开了第二轮投掷。
“我猜，还是……花朵朝上！”
第二次张开手心，女孩又猜错了，如同上次一样，嘟起嘴吧，双唇印在了杨宁唇上。接下来第三次、第四次，女孩猜出来的答案居然连续错误。女孩连续猜错几次，难免有些泄气。
看着女孩脸上因为连续几次猜错答案，而生气的模样，杨宁在心里奸笑一阵。他稍微做了一下手脚，在硬币接到掌心的那一刻，杨宁会瞟上一眼硬币是哪个面朝上，如果是数字的话，他掌心里的肌肉就会翻动硬币，把它变成花朵朝上。
杨宁也发现女孩每次喊出的答案都是“花朵”，虽然让一个十多岁的花季少女主动亲吻他，是件很惬意的事。可占了这么多便宜，多少也要让对方满足一下嘛。
第五次，理所当然的，女孩猜中了答案。
当杨宁撅着嘴巴，将唇上的胡渣触碰到女孩脸上时，女孩乐滋滋的抱住了他的头。将她的脸和杨宁的脸紧紧的贴在一起，并用她的脸不停的摩挲着杨宁的胡渣。摩挲一阵后，女孩转而死死的抱住杨宁的肩膀。
（发展的不会这么快吧？）杨宁楞了一下，也用双手抱住女孩柔软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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