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两个人很诡异。头前那个穿了一件大风衣,把身子遮的严严实实,看不出相貌,他一手拿个铃铛,时不时摇着,另一手拽个绳子,牵着后面的人走。
而后面那个人,虽然看着是个人,但跟行尸走肉没什么分别,木讷的拖着脚步跟随着。
我胆子不小,可现在心里跟有个鼓似的砰砰跳着,我还赶紧捂住心口,怕整个心都跳了出来。
这种气氛这种环境下,能出现这么怪的两个人,我立刻能想到的是阴间的勾魂使者。
按说世上哪有什么勾魂使者,尤其太阳都出来了,这玩意儿不该怕光才对么?可事实摆在眼前。
我又往下压了压身子,一点都不敢动,拿出一副静观其变的架势打量着。
说实话,我现在丁点主意都没有,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该干什么,或许只求这邪门玩意儿慢慢走过去,别发现我才好。
渐渐地,他俩离我越来越近,我也把后面那具行尸认了出来。
我整个心本来是狂跳着,突然间却偷停了一会,那行尸邋遢的外表,不是老张还能是谁?
那不用说,摇铃的一定是顾倩婷了。
在极度吃惊的同时,我心里也泛起迷糊,从顾倩婷离开小屋到现在,也就三五个钟头的时间,她说去逮老张,竟能这么快就把他逮了回来。
我搞不懂老张为何还会变成现在这种模样,但我敢肯定,他一定中了什么迷药,就是俗称的被拍花了。
现在摆在眼前的有两条路,要么接着藏好了,等顾倩婷带着老张过去,我自己独自逃命,要么就发发狠,也别管顾倩婷多厉害多邪门,找机会偷袭她,把老张救下来。
让我对阵,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甚至不得不悲观的说,偷袭成功率很低。
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老张被带走,最后我一咬牙一发狠,心说拼了。
我没带什么武器,周围地上也没啥大块的石头,想要偷袭,真得凭着赤手空拳。
我琢磨着,不行就切她脖子吧,只要力道够了,肯定能让这娘们当场晕过去。
而且巧之又巧的的是,顾倩婷要走的路线,离我特别近。
为了确保计划能实施,我还用手悄悄捂住了嘴巴,防止自己突然打喷嚏。
至于我会不会掉链子突然放个屁,那就不再考虑范围之内了,我总不能用另外只手把菊花也堵上吧?
我觉得自己像只狼,正傻兮兮的要对一只母狮发起偷袭。
等了有一两分钟,顾倩婷来到我身边,或许是她根本没料到荒郊里能有人,所以走的很大意,一点没留意到躲在灌木丛中的我。
我连吆喝都没有,闷声扑了出去,对着她脖颈,隔着风衣狠狠切了一掌。
这次我用了十成力道,当切中她时,我心里突然一阵窃喜,心说成了。
可我还是太乐观了,顾倩婷踉跄几步,根本没倒下,随后还跟个没事人似的扭头看着我。
我惊讶归惊讶,没心思琢磨她为何没事,我又伸出两手,对着她脖子掐了过去。
这男人掐女人,看着有点不雅,但我可一点都不觉得丢人,反倒合计着,自己掐她的时候用力不说,还得双手往前提,试着把她给吊起来。
顾倩婷一时间被掐的直咧嘴,还一脸通红,可这娘们实在太厉害,呃呃几声后强行咽了一口气。
我就觉得随着这气往下一走,她整个脖子就变得硬邦邦的,跟个木头桩子似的,我掐她也一点效果都没有了。
顾倩婷缓过劲来就立刻反击,她飞起一脚,对着我裤裆踢来。
我可不想让她踢中了,现在就穿了一个秋裤,被她踢中了,我蛋蛋保准立刻变成煎蛋。
在条件反射下,我吓得急忙松了手,还往后退了两步。
顾倩婷瞪着我没急着发起反攻,反倒啧啧几声说,“小伙,你行啊,怎么逃出来的?”
我可没时间跟她胡扯,只身又扑了过去,这次我打定主意用擒拿的招式,试着将她撂倒了。
顾倩婷的邪门手段太多了,她跟我说话的时候,把右手不经意的往袖子里缩了缩,谁能想到她袖子里另有乾坤?在我扑过去的同时,她就从袖口里抓出一把药粉。
“中!”她一声喝,对着我脸把药粉散开。
这药粉甜丝丝的,还有种骚腥味,我是想回避着不闻,但晚了,吸了一小口,我整个人立刻有些晕乎乎的。
记得之前杜兴说过,刀枪斧锤是杀手惯用的杀人工具,锤子最厉害,但我心说,以后这规矩该改一改了,药物杀人才是最可怕的。
我头越来越晕,最后整个人好像处在一种幻境当中,看不清四周的环境,只觉得自己在一片片白云之中,前方还有一段天籁之音时不时响着。
我就奔着这天籁之音走啊走啊,直到俩眼一黑,不省人事。
等睁开眼时,我不知道过了多久,反倒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个小黑屋的黄灯泡。
我心说得了,自己又被逮回来了,又被绑在硬板床上了。
这时候,我耳边还响起一个声音,“晚上好,齐麟。”
我扭头看了一眼,发现老张正躺我旁边跟我打招呼。他也被绑住,而且这床小,我俩都快紧挨一块了。
我真搞不懂老张怎么心情这么好,这都啥时候了,他还有闲心问安?
又有一个哼声传来,我顺着看,发现顾倩婷正坐在地上,吃着牛奶面包。
她说过,把老张带来后,就会安排我俩上路,现在老张也被抓过来了,不用说,马上我俩要受刑。
谁也不想死,但死前能有个伴儿,尤其还是老张陪着,我突然觉得这倒真有些让人欣慰。
我俩生前是警察,死后大不了结伴而行,去阴间给阎王当差去。
我想着想着还苦笑一声,这举动引来了老张和顾倩婷的双重诧异。
他俩一同问我笑什么呢?
我懒着理顾倩婷,望着老张回了一句,“师傅,都要死了,笑一笑不行么?”
而且我这么一看之下还发现一个怪异。
我俩现在都光着身子,衣服全被顾倩婷给扒了,我发现老张左胸口上有一个很小的纹身。
警员是不能纹身的,可他不仅有,尤其这纹身还特别怪。
像是一个字,更像是一个图腾。
顾倩婷看我“深情”的望着老张,她把面包牛奶都放到一旁,从黑皮包里拿出一支注射器来,对我喊了一嗓子,“别愣神了,你俩有什么遗言快点说,我要是哪天心情好,帮你们捎个信。”
我心说你当我傻子啊?合着我死前告诉凶手,我最放心不下谁,那不明摆着让她继续折磨我亲戚朋友去么?
而且眼看着快死了,我也豁出去了,顶她一嘴说,“我最放不下你妈,你哪天把她也整死了,让她到阴间来陪我。”
顾倩婷有些动怒,呸了一口,大步往我这走,看的出来她想抽我嘴巴,但看我把嘴咧开想咬人,她最终没敢尝试打我脸。
她又在我胳膊上摸了摸,想找到血管。
我也放弃那无谓的挣扎了,心里突然出现一股豪气,跟刘千手念叨一句,“师傅,咱爷俩一会见。”
老张一直表现的很古怪,感觉他一点都不怕,这时候不仅不理我,还望着顾倩婷反问一句,“我说,你真确定这么急着杀死我俩?可别后悔哦。”
顾倩婷哼了一声,回一句,“放你的屁,我做事就没后悔过。”
可就在她说完这话的同时,大铁门咣当咣当响了起来。我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有什么说道。
但我心里突然一阵狂喜,心说自己怎么就把这事忘了呢,我之前之所以能逃出小屋,不就是有人在外面开门么?他能放我出去,这次一定是又回来救我们了。
顾倩婷也被这咣当声弄得有些毛楞,她一脸警惕的望着大铁门,一时间没那精力顾上给我注射。
我们仨谁也没开口说啥,全望向铁门,这样过了三五秒,那咣当声停了。一切变得静悄悄的。
顾倩婷举着注射器,这里面装着都是绿色的液体,我估计肯定是剧毒,她把这个当做武器,小心翼翼的往铁门那走。
我搞不懂门外那人在耍什么心眼,或许正想引诱顾倩婷出去吧,我扭头看了老张一眼,想让他示意下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老张根本不理我,而且他眼神很怪,表情也显得有些意外。
顾倩婷凑到门后并没急着出去,反倒轻声问了一句,“谁在外面?”
没人回答。
我发现这娘们也有害怕的时候,这种诡异的不回答让她鼻息瞬间加重了好多,拖了一小会,她忍不住伸手对门推了推。
我本来心里还念好呢,心说,推、推!臭娘们,这门就是个鬼门关,你推开了门外的危险就进来了。
但接下来我傻眼了,那铁门根本就没被推动。
顾倩婷使了好几次力气,最后都上脚踹了踹。我到现在哪还不明白,刚才来个人,把铁门从外面给锁上了。
我突然有种想哭的举动,心说这到底是哪个混蛋?不带这么害人的吧,把我和老张,跟一个杀人狂魔一同锁在密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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