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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前面还有一章楔子,不要忘了看,不然看这一章开始会有点突兀)
“呼,呼,呼~”冬至眼瞅着就要到了,冷冽的北风呼呼而至,刮在脸上如刀割一般疼,天色阴沉,正午时分倒像是傍晚,一场暴风雪即将不期而至。
在楚国西陲有一个名叫“溪阳”的小镇,天气的突变,使人们加快了脚步,街边的小摊都在被收起来,打猎而归的男人们脚步匆匆往家里赶去,镇上的居民都希望在大雪降临之前赶紧回家,兴起炭炉,镬中煮着刚打回来的新鲜猎物,一家人围坐在炭炉边讲讲一天的趣事。
这时,在溪阳镇主街道西边的一个小角落里,蜷缩着一个身着黑色破衣,蓬头垢面乞丐摸样的人,他在那里瑟瑟发抖,头低着,没有人能看见他的容貌,人们也不知道他年纪多大。有些好心的路人路过他身前停了下来,嘴里念叨着“真可怜”之类的,向他面前丢了几个铜板。他头还是没有抬起来,也没有伸手去收起那些铜板,他的身子还是在颤抖,仍旧蜷缩在那里,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驻足的路人们看到这番情景,也不忍留下,皆摇了摇头,叹息着离开了。
“是谁,这么大胆?敢来和我们抢生意!”
“大哥,在那,就是他,昨天就在这了,赖在这不走了,这里是我们兄弟俩的地盘,怎么能让他分点好处去!”
说话的是两个同样鹑衣敝屣,蓬头垢面的乞丐,唯一不同的是他们的破衣服是灰色的。两个灰衣乞丐边走边骂,走了过来。
其中一个灰衣乞丐用竹拐杖戳了戳黑衣乞丐,说道:“你是谁,你不是我们镇上的人,那我和你说明白,这个镇上的乞讨事业是我兄弟两个的,你想来讨活,倒也不和我们通告通告,直接在这摆了起来,胆子倒也大,今天我们兄弟来就是和你讲一声,你从哪来就滚回哪去!不然,我们就给你点颜色看看。”
原来,在乞丐这一行也存在欺行霸市之说。黑衣乞丐没有回应,还是低着头,蜷缩着,抱腿发抖。另一个灰衣乞丐见状,揪着黑衣乞丐的衣襟,对着他的脸就招呼了两下。虽然很脏,此时黑衣乞丐的面容稍微有些清晰了。死灰一般空洞的双眼,搭上两撇不羁的剑眉显得那么别扭。仔细一瞧,正是当日威震南疆的楚国太子——熊威。
那个灰衣乞丐给他几下厉害的,熊威还是没有任何反应。灰衣乞丐以为他是在反抗,更加恼火,对另一个乞丐说道:“大哥,这小子挺犟的,咱们得给他点颜色瞧瞧,等会要下雪了,揍他一顿咱们回庙里吧。”另一个乞丐答道:“嗯,把他揍得明天爬不起来!”说罢,一顿拳脚便落到了熊威的身上。熊威没有反抗,他心如死灰,早已如同死人一般。
“哼,又是你们两个臭虫在欺负人!”黄莺般清脆的声音从街东传来,两个打人的乞丐回过头来,惊诧的看了一眼眼前的姑娘,心想,哎哟,不好。这姑娘约莫十三四岁,扎两个辫子,手中提着一个竹篮,只听她说道:“你们两个又想尝尝我痒痒丸的厉害咯?”还没等两个乞丐说不,只见那姑娘从腰间掏出两枚丸状物射向两个乞丐,打在乞丐身上瞬间化为粉撒在他们身上。
“啊啊啊,姑奶奶饶命啊,痒死了!”两个乞丐忍受着奇痒无比之感在地上翻滚,手在身上胡抓乱挠,“好姑娘,好奶奶,饶了我们吧,下次不敢了!”
那姑娘噗嗤一笑,说道:“我可做不得你们的奶奶,一来我年纪小,我要做了你们奶奶,我不是老太婆吗。二来呢,我要做了你们奶奶,我不就是乞丐婆婆吗,不干不干。”她走近三个乞丐身前,看了看地上躺着颤抖的熊威,问道:“诶,你好面生,外地来的?我是镇上的小大夫,我回去叫我哥哥把你扛回去,我自小行医惯了,最见不得有人受伤。”
她又看了看那两个在地上翻滚的乞丐,掏了两包药给他们,冷笑道:“你们两个臭虫,我一从外头回来就看见你们欺负人,现在也给你们教训了,你们把解药拿回去,下次再让我看见你们胡作非为,我让你们烂嘴巴,烂鼻子!”两个乞丐抓起药,慌道:“是,是,是,好奶奶!”那姑娘瞪了他们一眼:“嗯?”“哦不,好姑娘!”接着他们连滚带爬着消失在了街道尽头。
“哎呀,今天又干了件好事,嘿嘿。”那姑娘看着两人逃跑的方向,开心地笑了。随即,她又蹲下来看了看熊威:“你是哪来的?他们揍你你不反抗也不叫唤,真是奇怪,喂喂喂,醒醒!”
……
“威儿,威儿!”
“父皇!孩儿在这,你在哪?”熊威努力地想睁开眼睛,着眼处竟是黑暗,身体仿佛在黑暗中悬浮。
“威儿,你要为父皇报仇,为楚国报仇,杨之朗这个逆贼,朕对他不薄啊,朕念及他杨家世代功勋累累,念及杨家先祖佐国之功,下旨令彼世袭一等公及神武将军衔,又位极人臣,乃当朝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竟然背叛朕,勾结北魏南炎,买通京城禁卫,他害了朕,害了楚国,楚国百姓必将水生火热。”
“是,父皇,孩儿定将彼头颅砍下,悬于都城,为父皇,为楚国报仇。”熊威向前奔跑着,想找到父皇声音所在,跑着跑着,脚下突然变成一片岩浆火海,他正在急速下降,眼看要化为灰烬。
“啊!”熊威猛得惊起,吓得一身冷汗,心中想到:“若没此梦,我必然继续消沉下去,我不能消沉,我要振作,我要报仇!”
熊威看了看自己身上干净的衣服,又环顾四周,这是一个简单朴素的农舍,墙角靠着各种农具,墙上挂着打来的猎物,院子中传来阵阵药香,他所在的房屋的右手边有一个稍小的房屋,不停有人出入,门前挂着一个“药”字,看来那里有一个大夫,熊威想,看来自己就是被那个大夫救的,也怪自己太消沉,不然怎么会被那种人欺负。
熊威回忆着过去一个月的种种不堪回忆:
熊威到达南疆之后,稍以整顿便杀败入侵的炎国大军,一战成名,很快就在军中树立了威名。
一日,正在军中庆贺大胜之喜,却不想一个衣衫褴褛,满身伤痕的汉子驾着一匹黄骠瘦马冲入大帐,见到熊威时已经奄奄一息,口中只说:“杨……杨之朗……反……”
刚一听“反”字,熊威便被吓出一身冷汗,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心已飞往长安。收拾了下心情之后,熊威决定率军北上,回京勤王。
却不料在通过一个峡谷地带时,两边山中早已布满了伏兵,霎时间杀声震天,熊威所率军队被杀了个搓手不及,几乎全军覆没。
熊威被楚军尸体堆在下面逃过一劫,他爬起来,一路奔向京城,却看到父皇的头颅被挂在都城城门,城中百姓四处逃散,南蛮北戎的军队竟然大张旗鼓地驻扎在这里。熊威快被这些场景逼疯了,他不停地跑着,往西跑着,跑着跑着,他几乎不知道自己是谁,心如死灰,如行尸走肉,只知道往前跑,终于他跑不动了,在这个西陲小镇停了下来。
“啊,你醒啦,等会把这碗药喝了。”进来一个壮汉,笑着对他说道。那个壮汉的笑容那样憨厚,朴实,在他的心里,这是人间最好的笑容。熊威笑着谢道:“谢谢,壮士怎么称呼?”
“不用,我家本来就是开医馆的,救死扶伤是本职,我叫吴疾,救你的是我妹妹叫吴薇。”吴疾笑着答道。
“好名字,吴疾即是无疾,吴薇便是无危,真是应了你们当大夫的本命。”熊威对这兄妹俩的名字赞不绝口,在他们内心最让他称赞的是他们善良,淳朴,纯洁的心灵。
熊威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他走到旁边的小屋,看见吴薇在那细心地问诊,把脉,施针。难以想象一个十三四岁的姑娘竟有这么大的本事,熊威笑了笑,自己过了年也不过十五,可是却经受了这么大的劫难。
熊威猛然想到一句话,是他当年的一位师傅孙不通写的:“彼羡盛世光鲜,不想乱时降至,何恋人世繁华,随我直上青天。”是啊,师傅早就知道自己的命运,当日他说他泄露了天机,将可能受到天谴,才离开了我,我如果可以去找他,我说不定可以让报仇更简单。想到这,熊威再次兴奋了起来,然而突然又惆怅起来,神州大陆,广袤无垠,去哪里找他呢?
此时,熊威萌发出向神州神秘的大河山川进行探索的想法,他从小听师傅说过,神州大陆不止有人,还有神秘隐士,世外高人,更有传说中的神仙,据说神仙们住在人们找不到的名山大川的洞府福地之中,自小他就对这些心向往之。
他想,他如果可以拜得神仙为师,是不是轻而易举夺回楚国,为父为国报仇呢,他越想越激动,他终于决定,他要踏上寻仙的脚步,他不能虎落平阳被犬欺,他要振作,他要使自己的实力变得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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