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曲明义的愚昧之言，我哈哈大笑，说道：“没有什么耻辱不耻辱的。有道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在战场上败了就是败了，不论是败在奴隶的手中还是败在谁的手中，败就是败。而且我们这里，当下是奴隶将来也许是个爵士也说不定，因此你也没有必要感到羞愧。诺诺列，你给他讲讲我们的规矩。”
“是！”诺诺列说道，“曲大人，我们白鱼城有了新的规矩，不论是谁，不论是爵士，平民还是奴隶，都可以参军，在战场上只要能斩杀敌人就算你获得了武勋，累计武勋就可以进阶。奴隶从军，在战场生只要杀死或俘虏一个敌人就可以变成自由人，因此我们刚才听到了欢呼声。之后，从自由人升为公民爵士就要困难些了，不能只擒获或斩杀一个敌人。自由人在战场上作战武勋是可以积累的，当武勋到达要求的时候就可以进阶获得相应的爵位，爵位可以传子传女，无子可以传侄。”
“什么？你们是说，你们这些奴隶只要在战场上表现英勇就可以成为爵士？”
“没错！不光是战场上立功，如果向公家缴纳大量的粮食、皮毛、兵器等等物资也可以进阶。这是我们糖地的新规矩。”诺诺列回答道。
此时，曲明义这名精锐武士的指挥官已经泪流满面，这让我感到十分惊讶！
“曲大人快快请起，不知道大人为何流泪？”我问。
“大人有所不知，”曲明义回答道，“我们曲氏本是中原华夏的显贵。人口众多，地位显赫，由于先祖被封在曲沃因此全族姓曲。后来中原混乱，我们这一只曲氏因为在晋国失去了往日的权势，为了避免宗族被杀戮，无奈之下只能于迁往雪国。几经流离人口大为减少，如今我曲氏一百五十口落户在兴凯之地。由于我们是中原移民，塔松伯爵就轻视我们。我这个参军上尉也是家人花了好大的气力才谋来的。我十五岁从军，如今已经十年，大小阵仗经历了三十余次无不获胜。但是到了现在我还只是个国人。塔松任人唯亲，我们曲氏多有良材却从不任用，几次想要前往他处，都被塔松扣留。塔松只信任自家人，塔松自己的人不学无术，整天大鱼大肉，升得全比我快，他弟弟塔贵是个不学无术的败类，*掳掠、巧取豪夺居然也能成为爵士，当真让我气愤非常。如今听到你们仙琴湖奴隶都能获得荣誉，相比之下我便想起了自己的悲惨，故而流泪。让伯爵您见笑了！”
我和诺诺列一起大笑了起来。
“曲大人，我来问你，我们军队如果现在就去进攻兴凯城，能否获得胜利？”
“恐怕很难！兴凯城东西长四里，南北长两里，虽然只是一个方圆十二里的木寨小城，但是城池被木栅围绕，木栅并拢毫无缝隙，且高十尺有余，顶端削尖。木栅外还有壕沟。城内还有一百名精锐武士和两百名轻步兵，塔松虽然被俘了，可是军师赵川还在。大人，您恐怕难以取胜。”
“曲大人，不瞒你说，塔松这小子无论如何是回不去了。我想占领兴凯城还劳烦你帮忙。如果大人能助我拿下兴凯，大人便是兴凯之主，不知你意下如何？”
此话一出，曲明义眼前一亮。低头思索半晌，而后突然单膝跪倒说道：“大人，我曲明义若投靠大人并不委屈。我从征十载从无败绩，唯一一次就是落在大人手中。大人乃是明君英主，曲某人自甘效力。只不过我是曲氏一份子，我若投降兴凯城的一百多口人必然因此性命不保。因此不能答应大人的应许，望请大人海涵。”
“说了半天，你是肯定我不会拿下兴凯城了？不瞒你说，只要有你帮忙我不仅保证能拿下兴凯城，还能保你曲氏一族安然无恙。来人，下令集合！”
命令一下，所有人在长林列队。
“弟兄们，我们今天擒获了塔松伯爵！”
“乌拉！乌拉！万岁！万岁！”战士们欢呼。
“此时兴凯之地已经群龙无首，我等正应该奇袭兴凯城，开拓疆土！”
“乌拉！乌拉！万岁！万岁！”
我召集了杜肥和杜亨商量进攻兴凯城的策略，将曲明义也叫到了身边。看着被俘的塔松轻步兵，我心生一计。与众人商议依照我的计划只需如此如此就能拿下兴凯城，曲明义听罢惊呼连连，将我视作天人。
翌日黄昏，日暮西山，四十名塔松的轻步兵和十几名精锐武士逃回了兴凯城。此时我就躲在距离兴凯城不到五百步远的一颗树后，能清楚地看见曲明义和装扮成轻步兵的杜亨以及几名投降了的俘虏接近兴凯城。
“快开门，快开门！”曲明义大喊开城。
“你们是谁？”塔松城里的瞭望楼中有人喊道：“报上名来！”
“混蛋！瞎了你的狗眼，连我都不识得了吗？我是曲明义，快开门！我们遇袭，大伯爵被俘，我们几个人死里逃生，快开城门，我要向二伯爵报告消息组织人马救回大伯爵，快开门！耽误了伯爵的性命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城楼上的人一听说塔松被俘立刻害怕起来，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弯腰仔细看了看，大喊：“果然是曲大人，快点，快开城门！”
吊桥缓缓落下，曲明义和五十名士兵匆匆开进城去。
入夜，我的六百多人全部到达指定位置，大家躲在一处距离兴凯城一里地远的一个低矮的丘陵背后。这一次来的最晚的不仅有杜肥率领的重步兵，还有格瓦斯基手下的一百多罗斯战士。罗斯战士全都换上了精锐武士的盔甲，虽然不少盔甲已经千疮百孔，但是有盔甲总比没有强，罗斯战士将盔甲穿在身上，延缓了行进速度，因此和杜肥的重步兵一齐在最后到达。
戌时，所有的人都到齐了。
兴凯城并非建设在广阔的平原之上，事实上此处也是丘陵地带。兴凯城就建设在几个丘陵之间的小平原上。我们则埋伏在丘陵背后，观察动向。
夜半时分，依照计划，我军全体向西门行动。
“大人，你说那曲明义会不会出卖咱们啊？”杜肥问道。
“我看不会，他应该能真心投靠我们。再说还有杜亨跟着呢？”
“大人，人心隔肚皮啊！”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咱们用了曲明义，就要相信他。”我说。
“就算如此，大人，我们也不能不防。大人，我带五百人走前面，你带一百人走后面，万一我遭受暗算，你就来救我，倘若援救不了您就走吧，杜氏不能没了你！”杜肥说道。
我仔细看了看杜肥，他体态肥胖，胡须挂脸。整日里酗酒贪杯，酒醉之后多有鞭挞士卒，但是即便如此杜肥的忠诚无容置疑。此时他愿意走在前面，让我感动非常，但是要我撇下部下独自逃命实非内心所能接受。
“不，我走前面，你走后面！你来接应我！”
“大人，我走前面！”
“别再争了，没时间了，就这样，我走前面，你接应我。”我拍了一下杜肥的肩膀，说道，“上天保佑，如果我出事了，你一定要把杜氏的子弟兵带回去！”
说罢，我亲自带着五百人向西门悄悄移动。此时兴凯城的照明火通亮，能够清晰地看到城上的人。不多时，我们来到了距离西门半丈不到的地方，再向前，照明火发出的火光就能映射到我们了。
又过了一刻，突然瞭望塔上的士兵下塔了，几处照明火熄灭了一半。月偏西，只见西门顶有一颗火把在顺时针晃动。
“上，悄悄地。”我下令。五百多人，快速且小心行动，不敢发出声响。轻步兵在后，罗斯战士在前，转眼就到了城下。
刚到城下，西门吊桥就缓缓打开。士兵齐声呐喊，一拥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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