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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很蓝,万里无云,昕亦冥久违得脱下了兜帽,“久等了。”
“比想象中得快很多。”一只雪白的小狐狸冲草丛中跳了出来。
“亏你能在那数千人中找到我。”
“神裔自有神裔的方法。”灵澈骄傲得扬起了小鼻子。
“是气味么。”昕亦冥用着鄙视得眼光看了灵澈一眼。
“是神裔独有神技啦,话说你真是造了大动乱呀,不光自己跑了出来,还救了那么多奴隶。”
“救?”昕亦冥嘴角微微上扬,“我没有救一个人,只是简单得利用他们而已,真正救他们的是他们自己。”
他救不了任何人,在她浑身是血得躺在他的怀里时,明明没有悲伤,没有怜悯,但心却很苦涩,救人么,他永久救不了任何人。
“你在发什么呆,赶快赶路呀,趁着这个大好机会。”灵澈重新跳到了昕亦冥的肩上。
“恩。”昕亦冥转了个身,继续向前缓步前进。
“你往哪里赶,你不是要回你的家乡,落云国吗?”灵澈感觉到方向不对。
“你是果然是个白痴。”昕亦冥小声得说道。
“怎么啦,明明是你方向走错了。”灵澈露出尖牙,低沉下脸故作生气样。
“追踪者虽然暂时跟丢了我,但他大概已经知道我要前往的方向,只需在通往落云国的重要关口再度搜索即可。”昕亦冥顿了口气再次说道,“所以现在的最佳方案就是绕回去,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灵澈静静地把头趴在昕亦冥的身上,这个人类比想象中的还要强大呢,“那么你的新路线是?”
“从雪国南下去幽暗之泽,在横穿大漠,直抵落云。”昕亦冥一字一句得说到。
“暗黑之泽,死亡沙漠,都是些凶险的地方呢。”灵澈小声嘀咕道。
“其实你不用一直跟着我。”昕亦冥伸出手轻抚了下肩上的小狐狸。
“当初是谁邀请我来参观这个世界呢,区区人间界,不足为惧。”灵澈晃动着耳朵说道。
“灵力在星屑级别的小神裔口气都是是这么大么。”昕亦冥叹了口气。
“你说什么?”灵澈再度露出尖牙。
“没什么。”昕亦冥加快了脚步,往回走去——
从苔原走出来已经过了半个月,昕亦冥已经走到了雪原的边缘,前进的山路崎岖蜿蜒,他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稍有不测就会跌入万丈深渊。
在这深山之中,偶尔传出一两声,不知名野兽得鸣叫。
小白狐倒不害怕悬崖,在山路上跳来跳去,时而回头望了望了身后的昕亦冥,看着他那万年不变的表情,究竟是什么将你变成这样的呢。
翻过最后一座山头,眼前的风光豁然开朗,赤炎的太阳照射在一个宽广的雪坡之上。
“呵呵。”灵澈欢叫了一声,然后向下滚了下去,留下一条长长的雪痕。
昕亦冥则停住了脚步,静静地坐了下来,眺望着远方的风景,南边吹来的暖风轻轻玩弄着他有些污浊的发梢,这是一条看不到终点的路。
“快点啊,小冥。”灵澈已经滚到了山下,对着昕亦冥大声喊道。
昕亦冥站了起来,双脚生风,踏雪而无痕。
明明只是隔着几座高山,但两边却像两个不同的世界。
这里大树参天,即使是正午,进入之后也如黄昏,地面上更是布满了各种怪异的藤曼,不时得有各种小动物在上面爬来爬去。
这片一望无际的幽暗泽地因为进入的道路险恶,充满各种毒虫猛兽,更有传说这是太古天帝封印邪煞的地方,所以周围没有一个国家对这片大地感兴趣。
但是这片偌大的幽暗之泽并不是荒无人烟地方,这里有着各色的富饶资源,成了一些寻宝者,采药人,冒险者,甚至是邪教徒聚居地,当然还有这里还生活着一些小氏族、流亡者。
不过以上的都是不这里的主角,这里的真正原住民是——煞魔。
煞魔似乎在这个世界诞生之初看就存在,它们的存在是一个谜,传说是一些迷失方向堕落的神裔和被永暗侵蚀的人类,何为永暗——人们至今对它的了解依旧停留在字面上,有人说是煞魔中的王者,也有人说是一种无法抗拒的黑暗力量。
总之煞魔对人类来说就是宿敌,低等煞魔喜欢吞噬人类血肉,高等煞魔吸取人类的生气与灵力。不过煞魔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惧怕日光,在日光下,他们身体会燃烧化成虚无,所以白天它们都藏在阴影之中。
前几个纪元煞魔十分活跃,到了夜晚四处袭击人类,再本纪元开启之时,出现了三个灵幻界的顶尖强者,他们灵力突破皓月蜕变到珈蓝,已经可以说接近天帝之力。
他们扶持正义,率众在灵幻界大肆围剿煞魔,经过十多年的艰苦战斗,灭了煞魔十之八九,虽然现在还有煞魔袭击人类事件的发生,但已不足前纪元的千分之一了。
这三个人就是实质上控制灵幻界,颁布止战之约的“三幻神”。
他们本身依然是人类,但灵力已经无限接近于神的存在,所以被人们尊称三幻神。
“三幻神。”每当他想到这三个字愈合的伤口重新浮现淡淡灼烧感,他并不是怨恨他们而是对他们的做法感到不解,真的靠一个“止战之约”就能使世界和平吗?
“快点,小冥。”灵澈又开始回头大喊道。
“来了。”昕亦冥加快了脚步,确实必须要在安全的白天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晚上才是最危险的时刻。
一段泥泞的沼泽之后,前方的路途变得平缓起来,昕亦冥根据着草木的生长稀疏来确定方向,而灵澈似乎已经走累了,静静得趴在他的肩上休息。
太阳渐渐堕入地平线,整个林子里的光变得暗淡起来,虫鸣和不知名动物爬动的声音开始变得清晰起来。
为了安全起见,昕亦冥将灵识的范围又扩大了一倍,这样可以掌握数十丈之内的所有动向,但对现在灵力还是星屑的他来说消耗是非常大的。不过他也不是空着手从矿坑出来的,一些纯度还不错的灵矿,他也带出来一点,灵矿石除了可以打造灵器外,还有个作用就是可以补充灵力,补充量虽然不如经过充沛休息时恢复的多,但在持续消耗的条件下多一点是一点。
昕亦冥从谁身的行李中拿出了一颗闪烁着橘黄色光芒的灵矿石,在其写上了几个符文,然后握在手心里,不一会儿灵矿石的光芒渐渐暗淡下来。
路的前方又是一片令人厌恶的沼泽,这里的沼泽似乎是一片一片连着的。此刻太阳已经完全失去踪影,整个森林完全融入了黑暗,为了抓紧时间,昕亦冥没有选择再次步行,而是在树木之间跳跃着,当然这对灵力消耗是巨大的,几乎没越过一段距离,昕亦冥就要吸收一颗灵矿石。
昕亦冥撇过头看了看肩上的灵澈,它已经完全进入了梦乡,发出低低的呼吸声,他微笑了一下。
随着几片树叶飘落下来,昕亦冥也落在了地面之上。
“这里不错。”一个残破的庙宇进入他的眼帘。
破碎的灰色石墙散落在周围,翠绿的蔓藤交织在上面,中心处有一个只剩下下半生的残破石像,上面布满了青苔,这里大概是上古时期某一个部族的祭祀用的庙宇。
在这里可以感觉到一股微弱的神圣气息,选择这里过夜,至少可以避免低级煞魔侵袭。
昕亦冥找到一块相对干燥的断壁边缘,将肩上熟睡的灵澈放了下来,并在四周拾了些干枯的树枝跟干草,生起了一个小小营火。
他也显得有些累了,倚靠在断壁上坐了下来,目光随着跳跃的火星,仰望天空。
云层很黑,星星很少,不过月光下可以清晰得看见云被夜风吹动得那飘渺的轨迹,这样凝望了许久,他还是有些疲惫了,在设一个小小灵力结界后,他闭上了双眼。
即使感到难以入睡,但梦仍然会不知不觉出现。
短暂的黑暗后,一股华丽光彩进入视界。
昕亦冥处在一片蓝色的苜蓿花毯上,飘动的气流带来一股难以言表的幽香,让人整个灵魂为此一憾。
他抬起头,天空是浪漫的紫色,金色的云彩在这唯美的画幕中自由飞舞。
久违的美丽梦境,安详愉悦侵入他淡淡悲伤的心境。
跳跃的音符从远方传来,这个旋律他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穿过了这蓝色的苜蓿花毯,琴声也越发清晰起来。
可惜前方一片巨大的湖泊挡住了他的去路,本想用灵力飞跃过去,但这是梦境,灵幻界唯一不受灵力法则影响的地方。
正当昕亦冥想如何过去时,一声鸣叫,将他的注意力引向天空。
一只巨大的黑鸟在他的头上盘旋着,黑鸟的羽毛漆黑无比,黑的让人感觉,它正在不停吞噬周围的光芒般。
黑鸟在昕亦冥的身边落了下来,收起了羽翼,低下了脑袋,对着昕亦冥又鸣叫了一声。
“要我上去吗。”昕亦冥领悟了它的意思,坐在了鸟背上。
黑色巨鸟等他坐稳后,张开了漆黑羽翼,霎时间钻入到金色的云霄之中。
在鸟背上,梦境中的一切景色尽收于他的眼底之中。
连成一片的银色湖泊,反射着璀璨的星光,湖的那边是五颜六色的花海,青色的森林在花海的尽头,再远一些是一座座雪白的冰山,它们直直的树立在梦境的边缘。
紫色的天空,金色的云朵,缤纷的花毯。他突然想起这是什么地方,曾经在一部传说中读过,这里所展现的景色正是那本书中描绘“断境”的字句,也被称为神遗弃的花园。
黑鸟在一片金色的花海中停下了,美妙绝伦的琴声,正从不远处的蓝色木屋中传来。
昕亦冥从鸟背上跳了下来,直径向木屋走去。这么熟悉的音律,他的内心微微兴奋着,不由地加快了脚步,推开了那扇华丽无比的木门,屋中金色的光斑瞬间如涌泉般喷散出来。
金色的人影坐在屋的正中央,修长白皙的手指在一架白色水晶制成的琴上来回舞动,那金色的长发直落在其白色长袍上,一直拖曳到充满光的地面、散开。
“想不到,能在梦中见到你。”昕亦冥露出很难见到的绝美笑容。
金发青年,听到昕亦冥的声音,抬起了头,他的双眼如璀璨的蓝宝石,闪耀着深邃的智慧,而那独特的眼神则显示出他无尽的全能。
他周身的光,明亮但不耀眼,配合着梦幻的乐律,可以穿透封闭的心灵将温暖传递进去。
青年的脸颊有些瘦削但线条细致,鼻子细挺,他美丽的唇线微微张合,想对昕亦冥说些什么。
但他的声音像被无形的屏障阻隔一般,昕亦冥什么也无法听见。
青年暂停了片刻,继续演奏着这沁人心脾的曲子。
昕亦冥也放下身心,在木屋的窗边坐下,让灵魂随着乐曲得到如阳光般的温暖的照耀。
他的每一曲都让昕亦冥默叹不已,一光一暗的两个人,在神遗弃的花园里,细细品味着时间无尽的流动。
在梦幻的旋律中,时间沙漏得最后一颗沙晶落了下去。
青年的双手离开了琴弦,寂静重新降临这个世界。
“结束了吗?”昕亦冥问道。
青年点了点头,他四周的光芒渐渐黯淡下去,这个梦中的景物也在下一个瞬间不断丢失。
很快青年完全消失了,湖,草地,天空也是一样。
昕亦冥也被完全拉出了梦境,还没有破晓,星夜依然笼罩大地。
营火已经熄灭,淡淡得轻烟向上飘动,他这才发现灵力结界的微微震动,一张漆黑的脸正贴在结界外面,对着其露出凶恶的眼神。
“煞魔么。”昕亦冥想都没有想,黑刃随风而起,那漆黑的脸被斩成了两半,开始自行燃烧起来,化为了虚无。
熟睡的灵澈也被这一击惊得跳了起来。
“醒了么。”昕亦冥苦笑了下。
“大麻烦?”灵澈伸出前爪揉了揉眼睛,看到结界之外徘徊着数十个低等煞魔。
“不算大。”昕亦冥扬起漆黑的长剑。
“那我继续睡觉的。”灵澈又趴了下去。
“没问题。”昕亦冥手中的剑吸收着这个破碎庙宇残留得最后一丝神圣气息,剑刃开始逐渐发出淡淡的蓝光,选在这里睡觉的目的就是为了应对这种突发情况,一道弧形剑气横空扫过,众煞皆为尘埃。
不过昕亦冥并没有就此放松下来,因为在这无边的黑暗中还有着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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