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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镇西边入口处,伫立着两株分隔在两边的粗壮树木。两株树的树梢之间,横挂着一个破旧的木板,在雨中被打的“啪啪”作响,上面写着“黑镇西”三个大字。
共同撑着一把黑伞的两个灰袍身影,依偎着进了镇子。
死行尸走在石块铺就的小路上,看着远方错落而建的屋舍,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只是沧海桑田,可能是鬼尸沉睡之前来过这里。
“我嘴里头笑的是呦啊呦啊呦,我心里头美的是啷个里个啷......”
死灵儿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歌声,那声音很别扭,听在耳朵里很是怪异与难听,感觉与自己唱的相比差远了呢,她却不知道那是因为跑调的缘故。
随着歌声,死灵儿看到石路尽头小跑来一个奇怪的身影,蹦蹦跳跳的在雨中前行。她慌忙进抓住父亲手掌,心里有些小害怕。
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一头乱蓬蓬的头发被雨水打湿,黏在头皮上,身材有些浮肿的胖,跑在路上做着各种稀奇古怪的动作,臃肿的脸上表情滑稽,不时傻笑,而后继续重复着一段歌词。
死行尸看到那人跑到跟前,有些诧异的瞅了两眼,能感觉出这人身上死气缭绕。
“咦?嘿嘿……”
胖子跑过父女身边,惊奇的叫了一声,随后傻笑着又倒退跑了回来。他站在死行尸跟前,眯着眼睛看了看父女两人,高兴的说道:“大傻子,小傻子,我明天就要结婚了,到时候你俩来喝喜酒哈,嘿嘿……”
说完,胖子再次唱着歌蹦跳跑远。
死行尸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也不理会他叫自己父女两人傻子,牵着有些害怕的死灵儿继续向前走。
拐过一个弯,屋舍渐渐近了,但是镇子里并未见到什么居民,显然下雨都躲在了家里。
“爹,那有三个人,我见过那俩。”死灵儿这时指了指不远处,一座小院大门前,正有三个男人在屋檐下躲雨。
死行尸看去,一个马脸,一个中年人,正是女儿说的那两个劫匪。还有一人三十余岁,身材魁梧,目光透着冷漠,显然三人是一伙的。
“饿吗?”死行尸收回目光,转头问道。
“饿!”死灵儿连连的点头。
“吃吗?”死行尸看了屋檐下的三人一眼。
“他们和爹爹不一样呢,臭的,才不吃!”死灵儿连连摇头,嘟着嘴,一脸厌恶的表情。
屋檐下的三人显然也注意到了父女两人,只是太远听不清他们话语。
马脸急忙推了推大哥,指着死灵儿叫嚷道:“大哥,是那个最水晶的小娘们。”
“小点声,先别找事!”大哥瞪了他一眼,低声训斥。
?然后看了看远处走来的两人,暗道这娘们的确水灵好看,要不是时候不好,在这封闭的小镇,早抢过来干一炮再说。至于死行尸已经被他自动忽略,感觉就是一个帅气点的小白脸而已,大爷有兴趣的时候,让你在一旁观赏好戏也无妨,绝对让你羡慕大爷的能耐!
劫匪大哥正在脑海中神思的起劲,却突然听到身旁那个让他敬怕的男人说道:“不对劲,这男的身上有煞气,咱们快走!”
也不等两兄弟说话,魁梧的男人便快步走远,剩下两个劫匪在原地有些纳闷,随后只能无奈跟了上去。
“有杀气怕啥?哥几个杀的人还少吗?”马脸快步走在路上,颇为不屑的说道。
大哥没有言语,只是有些奇怪,这个底下世界有名的杀手竟然还有不战而退,害怕的时候!
“是煞气。”
魁梧男人是个杀手,这时也不由感到有些后怕,他自己都弄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是他相信自己久经杀场,锻炼出的第六感,那模样俊秀的男人不对劲,有一股说不清楚的危险气息,就犹如吞噬人的黑洞!
“煞气?”大哥疑惑的重复了一句。
“嗯,煞气!祸害无数人养出来的!”杀手冷声回答。
两个劫匪隐约听出他的话语有些颤抖,好像是吓的,他们摇摇头也不再多问。只是向后瞅了一眼,没来由的感觉浑身发冷,赶忙同杀手一起快步走远。
“砰砰砰……”劫匪三人穿过几条胡同,来到一家门前,使劲扣了扣上面的铜环。
“谁啊?”门内穿来问话,是一个娇媚的女人声音。
“路过的,来避避雨。”两个劫匪相视一眼,大哥出声回答道。
马脸听到里面声音后,明显内心一动,有了歪心思,还低声银笑了两下。
里面女人听到外面男人声音,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将门打开一条缝隙,向外面瞅了瞅,而后说了一句:“你们去右边那家吧,他家宽敞。”而后不待三人反应,便又关上了大门。
马脸透过门缝看到了女人面孔,顿时感到下身一阵充血,憋了很久的欲望有些按捺不住了。
那女人生的很娇媚,三十多岁的少妇模样,眸子水润,眉间带着春意,说话时略厚的双唇张合间,不免让人想入非非。
马脸与大哥刚咽了口唾沫,却不想,门就这样被“嘎吱”一声关上了?
“大哥,这娘们带劲!”马脸朝地上吐了口痰,冲大哥说道。
“走吧。”大哥又看了两眼禁闭的大门,随后跟上已经向前走去的魁梧杀手。
三人来到女人说的左边一户人家,叫开了门,出来一位模样苍老的妇女。
“干啥的?”妇女瞅了三人两眼,又向门外扒了扒头。
“大姐你好,我们来避避雨。”大哥回答。
“哦,进来吧。”妇女让开身子,三人走了进去,跟在她身后进了屋。
“这臭小子,又跑哪耍去啦?还不回来吃饭?”妇女走在路上,嘴里嘟嘟囔囔,骂骂咧咧的说着什么。
随即她又转过头,冲三个劫匪问道:“你们在道上看见我儿子没?”
“你儿子?啥样?”马脸询问。
“挺胖的,嗯……就是挺胖的!”妇女也不知道怎么描述自己儿子的容貌,翻来覆去就说是挺胖的。
三人稍微一想,便知道是谁了,毕竟来的路上总共就碰到三个人。
“是那个傻子吧?”马脸进了屋,拿起桌上的水就喝了一口,而后说道。
“你才傻呢!我儿子可聪明了!”妇女不服气,替儿子辩解。
“你儿子明天是不是要结婚了?”大哥笑了起来。
“是啊,是啊,我儿子跟你说的吧?我跟你说,我儿媳妇可漂亮了,昨晚才来的我们镇子,我去看了看,那可真是仙女似的!”妇女提到这个就来了精神,喜滋滋的说个不停。
“呦,那可不错,到时候可得看看,嘿嘿。”马脸一脸笑容,只是笑的有点下流,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歪地方。
“明天喝喜酒哈,到时候你们看看,可真是漂亮呢,和我儿子般配着呢。哦,对了,儿媳妇还是大学生呢!”
“哦?是吗?呵呵……”劫匪显然有些不信,感觉这女人自卖自夸,她一般也同儿子一样是个傻子。
“对了,有你家隔壁那女人漂亮不?”马脸眼珠子一转,突然问道。
“你是说刘寡妇啊?可别说,还真不比那婆子差,我跟你说……”
“寡妇啊……嘿嘿!”马脸冲大哥抛了个眼色,心中有了打算。
“你男人呢?”
“哦,我也是个寡妇!”妇女不以为然的回答。
雨下个不停,不久,在清脆的雨声中,“砰砰”抠门声又响了起来。
“谁啊?”刘丽不耐烦的喊道,心里想着,莫非那三个男人又回来了?
她将门打开一条缝隙,向外一看,却是一男一女两个漂亮的人儿正立在屋檐下。不似刚才那三人凶神恶煞的丑陋,看着都不顺眼。
“干啥的?避雨?进来吧!”刘丽自问自答,随后敞开了大门,随意的瞅了一眼门前批散着黑白色头发掺杂的俊秀男子。
却不想跟前这对碧人不但不答话,反而对自己笑了笑,转身便走了。
“有病!”刘丽低声骂了一句,“嘭”的关上了门。
雨中,黑伞下。
“爹,为啥走啊?”死灵儿回头瞅了瞅已经关闭的大门,疑惑问道。
“晚上再来!”死行尸回答。
“哦,那女的可以吃的,好吃呢!”死灵儿拽了一下父亲衣袖,提醒道。
“嗯……”
死行尸路过右边一户人家,忽然扭头冲里面阴森笑了笑。而后牵着女儿小手,两人渐渐走远。
雨依旧淅淅沥沥下个不停,算不上磅礴,但胜在连绵不绝,笼罩了整个烟芝市与烟岭,还有大山里小小的黑子镇。
父女两人撑着黑伞,漫步般走在雨中,踏着石路“哒哒”作响。又行到了一处胡同拐角,在旁边的一户人家门前停了下来。
死行尸驻足瞧了瞧,觉得这户人家不错。
眼里的屋舍很破旧,砖瓦也不知有了多少年头,上面长满了青苔。一些惹了雨水的绿叶从墙那边探了出来,搭在墙头上,“唰唰”往下落着雨水。
“砰砰……”
死行尸敲了敲破旧的木门,随之又传来“嘎吱……”一声响动,木门一碰自己就敞了开来,显然没有关紧。
死灵儿抓着父亲手掌,探出身子向门内望了望,感觉里面比自己沉睡的山洞还要古老,院子里杂草丛生,还长着几株参天大树,此刻满院子都被雨水侵泡,积攒了一滩又一滩的深深水洼。
“爹,要进去吗?”死灵儿好像有些不情愿,抬头眨巴着眼睛问父亲。
“嗯。”
“谁啊?进来吧!”院子深处,一间正对着大门的屋里走出一个老头,佝偻着身子立在门口,冲两人喊到。
死行尸牵着女儿小手走了进去,避过水洼来到屋前,轻轻瞅了老头一眼。
老头很苍老,脸庞上布满深深的褶子,双目没有光彩,弯腰驼背。
老头也不问什么,转身就进了里屋。跟在他身后,死灵儿小心的拽了拽父亲衣袖,又一次提醒道:“爹,这个不好吃的,不要吃了好不好?”
死行尸点了点头,盯着老头佝偻的背影没有说话,他能感觉出,这老头不简单啊!
“小姑娘你说啥?”老头好像听到了死灵儿话语,这时疑惑的转头问了一句。看来他还没有老眼昏花,耳目失聪。
死灵儿吓了一跳,怕怕的往父亲身上靠了靠,低下头不回答。
而后老头也不追问,掀开里屋挂在墙上当门帘用的布子,嘴里嘟囔着自言自语:“进棺材的老头子一个,有啥好吃的?肉都臭了,可吃不得,吃不得嘞!”
“不吃、不吃的……”死灵儿拍了拍胸口,张开嘴放心的呼出一口气,连忙回答道。
老头走进里屋,又放下了布子,里面传出他苍老的唠叨声:“哎呀,老喽、老喽。人老了,牙也没了,吃不动喽,也不知道小鬼和……尸体是啥滋味,啧啧....要不今晚和老婆子一起尝尝?”
紧接着,便听到,老头便在屋里大声喊了起来:
“老婆子……老婆子嘞,家里来客人了,快出来吃饭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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