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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71年,4月。
王城里空气清晰,到底还是春季,心情也是普遍愉悦,只是今天,还是一个重要的日子,王城里也到处是一片喜庆的光景。司徒王允的义女貂蝉今日将会进宫侍奉皇帝。
皇帝迎亲派头自然不能小,正午时分,就有宫内禁军三百,加仪仗队伍,早早就等在司徒府门前。王允现在嘴笑的都合不拢了。一步登天就是现在了,能不高兴么。只道是以后成了国丈,说话皇帝起码还是要听听的,想起来一阵飘忽。
貂蝉闺房内,已经认命的貂蝉早已没了心思去见任何人,只是临死前没能见着张角,貂蝉心里一片死灰。偷偷将自己的一把剪子收在袖中,已经做好了进宫就死的决定。
不管每个人的心思,皇帝是不会等人的,貂蝉很快就进了仪仗队中的轿子,王城百姓也早早就排在街道两旁,这可不是他们自愿的,皇帝迎亲,百姓观礼,这是规矩。
三百禁军加仪仗队,也占了约有百米长的街道,震天的乐声响彻皇城,百姓们也被这音乐影响的心情似乎好了点。许多百姓都说说笑笑了起来。
轿子中,貂蝉掀起了盖头,绿儿作为丫鬟也被陪嫁了过来,而知道小姐的心思的绿儿,并未害怕离去,竟然决定要与貂蝉一起死。
“小绿,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别跟着我一起做傻事。”貂蝉看着绿儿,还是决定再劝一劝。
“小姐,你别再说了,绿儿自幼被太公收养,陪在小姐身边十几年,小姐死了,绿儿也不可能苟活的。”小绿眼神坚定,已然决定跟貂蝉一起。
貂蝉心下一唏嘘,也没再说话。虽没能见着张角最后一面,但是黄泉路上还有绿儿拍陪伴,也算不孤寂了。拿出剪子,看着绿儿,“绿儿,那小姐就先去了,黄泉路上,我们相伴也不算寂寞。”绿儿的双眼早已被泪水覆盖,“小姐,为什么,老爷要这样,你与张公子两人本就天造地设,天生一对,老爷还要这样。”
貂蝉也是双眼一红,却是听到绿儿提起张角了,泪水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淌,“绿儿,你莫要再说了”说完,手将剪子往上一抬,准备直刺腹中。
外面的百姓正在嬉笑讨论,队伍也有条不紊的前行着。此时,一阵狂风忽然刮起,天空也被蒙上了一层灰色,这大春天的,哪儿来的大风,大风起初还好,忽然力度加大,百姓都被吹得斜七歪八,仪仗队一会儿也被吹乱了,黄沙腾起,街道上成千上百的人都被淹没在黄沙中。
正在百姓东倒西歪之际,天空中传来一声。
“蝉儿,你在哪里。”
轿中,正准备自尽的两人,被狂风给止住了,正也在惊奇哪来的狂风,这道声音传下来,貂蝉先是一愣,然后脸色被巨喜代替,忙拉着绿儿,“绿儿,这……这是不是张哥哥的声音。”自带着一丝疑问,生怕是自己想多了。绿儿忙道:“小姐,是啊,这就是张公子的声音。”两人喜极而泣。
貂蝉连忙扔下盖头,跑出轿外,眼泪还在往下淌,大声喊:“张哥哥,你在哪里,你来接蝉儿了吗?”
张角此时在半空中听到声音,往下一看,看见貂蝉梨花带雨正站在轿子外,心下一疼,手中袖子一卷,貂蝉就被他带到身旁。
貂蝉还不察觉,只是自己被一阵风卷起,再一看,张角在身边搂着自己,当即再也止不住心中的委屈,泪水如泉涌般,紧紧的抱着张角,再也不敢与他分开。
张角抱着貂蝉,也是一阵庆幸,自己本打算再过几日后再来,谁知在京城的内应马元义传来消息,说貂蝉今日将要被纳入宫中,忙连夜腾云日夜兼程赶来洛阳,看到貂蝉手中还攒着的剪子,这妮子居然是打算自尽,心下更加怜惜,“蝉儿,张哥哥再也不会离开你,我们回冀州去。”张角搂着貂蝉,拍了拍貂蝉的后背,轻轻道。貂蝉闻言没说话,只是用更紧的拥抱回应张角。
………………
华阳宫,刘协被封太子之后,倒再也没出现在京都之内,整日在华阳宫中闭关,今日本就心烦,一直卡在问道境,忽然城中的法术波动传来,“有修士。”刘协连忙起身,化为一道流光直奔张角处。
张角救下貂蝉后,就静观其变,南华仙人有言,此次入洛阳有劫。果然,一会儿一道气息直奔而来,张角眯着眼睛看着来人。
下方众人也看见天空有一人,搂着一名绝美女子,自然是张角与貂蝉,纷纷言神仙降临,还没缓过,又有一人从皇宫中飞身而来。待看清楚样貌之后,下方所有百姓全部都跪了下来。
“拜见承天太子。”早先刘协被封为太子时,宫中就有人把他的画像传至民间,百姓看清相貌之后,连忙就知道近期被传得满城风雨的承天太子。张角见此状也并未奇怪,传言就让刘协变得神秘起来,而今百姓看见刘协飞在半空中,现在就更相信他是神仙了。
刘协也知道今天是哪个父皇迎亲,迎的是司徒王允的义女,听说艳绝京城,但他却不以为意,他本就一心向道,若不是师尊有言让他入世应劫,他也不想下凡理会这世俗之事,现在看到张角搂着的女子,转念一想就反应了过来。
“妖道,此处乃大汉京师,怎敢如此放肆,还不将我父皇妃子放下。”刘协语气平淡,仿佛张角只是一只蝼蚁般。
张角看清刘协,只是问道境界后期而已,他本身修行这么多年,已经到了至道境,师尊所说应劫,莫非只是这问道境的人,可带不来什么危险。心下疑虑,但面上并未表现出来,“你父皇妃子,笑话,貂蝉与我早已有夫妻之实,怎成了你父皇的妃子。”下方一听,轩然大波,尤其是王允,脸色惨白,夫妻之实,那这么一来,自己不是成了欺君。
貂蝉听张角这么一说,脸色一红,嗔怒的看了张角一眼,但并未反驳。
刘协淡淡一笑,张角的话并未让他起什么波澜,“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本太子不管她是否与你有夫妻之实,本太子只知道,他是我大汉之民,那么她就是父皇的。”下方人一听,点了点头,太子说话滴水不流,这么一说倒也为皇室揽回了颜面。
张角还是在疑虑,师尊所说劫难何在,看了看刘协,这个太子有几分急智,但眼力劲却不够,想来修为还不够,“你在凡人眼里是神仙,在我眼里,你却也只是个问道期的修士而已。”
刘协闻言,面不改色,心里却震了一下,这个道人年纪看似也只有十几岁,比自己大不了多少,能看出自己的境界,也就是说最低都是至道境,“我乃师承通神仙王,左慈座下第五徒,你可想清楚了,你境界再高,能与我师作对吗?”
来了,就是这个左慈了,张角心下明白了,师傅所说劫,看来就是这个左慈了。左慈,张角早有耳闻,听师傅言其与这左慈早就不对眼,神仙之间虽说没什么争斗吗,但还是有些小吵小闹,这个左慈多年来与南华仙人作对,两方也算各有胜负,但能与师傅作对,想来境界深不可测。但想起师傅说此劫并非死劫,也没太在意。
只是这太子现在还不知所谓,搬出师傅,莫非就能吓到我不成。将貂蝉轻轻放下,“蝉儿,你先在一旁与绿儿两人等我。”貂蝉虽然担心,但也知道她帮不上忙,道了声,“张哥哥,你小心。”就被张角用云彩拖下去,与绿儿两人在一起望着他。
这才转过头来,正眼看着刘协,“你所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倒是不苟同,要我说,普天之下,莫非民土,率土之滨,莫非民子,岂不是更好。”。
此言一出,顿时在下方掀起雷霆大波,士子学者纷纷骂张角,逆臣,真乃妖道。而普通百姓则是沉思了起来,这话不难懂,天下归百姓,百姓是官员的父母,历代皇室都是这样说,但到后来却都是换个了说法。有些有识之士却看着张角,若有所思。
刘协听了此言,缓缓道,“笑话,我言乃是孔儒正道,妖道惑众,此不足为道也。”
张角却也没跟他废话,“如今我要带貂蝉走,你意如何?”
刘协并未接话,一股气势却升起来,已经帮他做出了回答。“既然如此,本太子也只有出手灭了你这妖言惑众的道士了。”
张角也没接话,却也张开了自己的气势,至道境的修为顿时展现,一股蓝色光芒亮起。刘协身上泛起的金光虽说气势没有张角大,但却有龙气护体,两者倒也不相上下。
一把剑,气势庞大无比,神速般直取刘协面门,张角没有废话,问道期的修为,还不够他看,直出杀招也只是想逼出他后面的人。
刘协见剑光直奔而来,却没有惊慌,只是从怀中拿出一物,口念法决,那东西忽然化作一面巨大盾牌,挡在了张角的剑前面,那剑如此神速竟也被那面盾牌给挡了下来,但却并未罢休,而是继续直冲盾牌,两物竟然相持在半空中,张角面色轻松,那盾虽说坚硬无比,但却要元气维持,而刘协境界没他高,自然维持不了多久。
刘协明白自己的情况,只得四望,想寻机会逃脱,今日若继续,免不了要饮恨当场,这道人听了自己师傅的名头,竟还敢如此,若能逃脱,必要斩杀此人。还没等刘协逃走,一道声音却传过来,让刘协欣喜若狂。
“流云,你先退下吧,让为师来会会这黄口小儿。”左慈来了,张角忙收起灵剑,望着半空下来的人,左慈面色平淡,降到比张角高一些的空中,“你想杀我徒儿?”
这道声音,看似平淡,却包含了巨大道意,一下将张角震的脑海轰鸣,双腿一软,几乎跪下。张角肝胆欲裂,左慈境界高如斯,哪里是师傅所说,并非死劫,今日莫不是要死在这里。
“仙王真是大惊小怪了,小辈争斗,我等不应插手。”一股气息将左慈的气势全然挡住,张角瞬间觉得压力离去,回头才发现南华仙人已经出现在后面。心道,原来师父已打算要来。
左慈对南华的道来丝毫不感意外,南华能放心让徒弟来京城,那就不是南华了。
“你这徒儿,天资够,却心狠手辣,看来并未成事之人。”左慈言语犀利,直指张角。
“心狠手辣,皆因实力高于你徒,看来你徒天资不够,莫说成事,怕是心也狠不下来。”南华仙人自然不会落了下层。
要说刘协天资不行那是不可能的,刘协如今才九岁,满打满算也才修炼了五年,能到问道后期,可以说是天纵奇材,然而如今败在张角手里,左慈想反驳也反驳不得。只得狠狠一盯张角。
“南华,我弟子,修行时间过段,如今输了也算不得数,不若我等九年之后他们两人再斗。”南华并未接话,而是看向张角。
张角平淡走出一步,“今日能胜你徒,不说九年,哪怕九十年,九百年,你徒仍不是我对手。”南华听此言,欣慰一笑。
刘协面色阴沉站在左慈后方已久,闻听张角此言却并未马上出来,而是看向左慈,道:“师尊,放心,徒儿九年后必斩杀此獠。”左慈点了点头,仿佛此事应该如此。
话音倒让南华深深看了其一眼,此子也并非庸碌之辈,“如此,左慈,今日我带徒弟与徒媳就先走了,九年后再会。”
刘协闻此言,欲言又止,看了看左慈,左慈知道他心中想法,“你那父亲色令智昏,一女子耳。让他们带走便是。”
南华卷起下方貂蝉小绿,后面张角跟着,四人一行离开了洛阳,往当面冀州飞去。
自此,刘协也闭关不出,誓要九年后一血前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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