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淮水帮帮主窦伟德以七十高龄双膝跪爬,甫又以头触地,詹琪心内自是不忍,双手即欲将其搀扶而起,谁料,刹那之间,竟自窦伟德右手食中二指刺出一枚铜针,直奔詹琪肋下。詹琪此刻并无防备,眼见铜针已是着体,一声惨呼发自眼前。
百知子毕竟江湖阅历丰富已极,自见到这窦伟德之时起,就见其双目之间甚是狭窄,料想此人必是睚眦必报。及见詹琪废去其武功之后,眼中所含怨毒之色,绝非常人可比拟,瞬即之间又双膝跪地,此中未免没有恶毒之想。是以从旁严加戒备。
事也凑巧,此刻正是夕阳西下,阳光自西方照射而来,那窦伟德恰好是面西背东,铜针取出一刻,竟是一缕黄光直入百知子眼目,方知这窦伟德果是心机深沉之辈,意欲以哀兵之计博取詹琪同情之心,于不经意间杀詹琪以报废去武功之仇。
百知子窥知其中缘由,自是好不怠慢,一条水火丝绦灌注傲啸罡力,笔直向窦伟德哽嗓咽喉刺去。那窦伟德亦是全部精力投注于铜针刺中詹琪,且此人虽已可算得江湖入流高手,然与那武林十大家之百知子岂可同日而语。是以丝绦一击即中,也是百知子心下过于担忧詹琪安危,水火丝绦施出之时,竟是灌注了十二分内力。试想那窦伟德在功力尽失之后如何承受。
水火丝绦直刺中窦伟德咽喉,穿颈而过,甫又收回百知子手中,水火丝绦之上却未沾的半分血迹。窦伟德头颅却是被这一放一收之力带的脱离颈项,向上飞起,那一声惨叫却是头颅已离颈项之时方才发出。
淮水帮众将帮主顷刻身首异处,竟自毙命,俱是人人自危,只道武功虽被废去,毕竟留得性命。只需安分守已度得残生,较之身首异处原是胜强极多。是以,俱是双膝跪地,不住磕头如鸡嗛碎米,口中更是不住求饶。
詹琪此刻早已自惊吓之中转过神来,又见淮水帮帮众十三四人做如此形状,不由心内厌恶至极,只缘帮主废命,这帮众无论如何亦是该做困兽之斗,谁料此一众竟是毫无江湖血性。仅只顾念自己性命。想至此处。不由随手挥出冰火内罡。掌风之下,一众帮众弟子竟是在一拂之力下身形仍是跪姿,足下离地三寸有余,掌风过后。复又跌落地面。
百知子自是知晓詹琪心内所想,是以以目示意詹琪切勿鲁莽,詹琪亦是会意,直行向淮水之畔,极目远眺。这一方,百知子好言相劝一众帮众,只道日后不可为非作歹,即便失落武功,亦可耕种锄刨。养妻活儿,如遇昔日仇家即可道出自己百知子名号,料想可以保得日后平安。帮众俱是唯唯称诺,百知子又命众人将窦伟德和冷月轩乱使者就地掩埋,亦是祝福众人此间事态决不可向冷月轩通风报信。
此间事毕。百知子和詹琪甫又言及于妙儿和万一点,叔侄二人于江湖大义平乱祸害之事虽是头头是道,然与这儿女之情却是一筹莫展。百知子挂念散花仙子万一点,此时此刻自己已是冷月轩眼中钉肉中刺,万中有一敌方向万一点下手,自己却是如何是好。詹琪亦是对与于妙儿重接连理之事甚是头疼。虽这讯息确系杨云霓故意误传,且不及黄泉不相见之事自己已是有法可解,终究仍是变数。
叔侄二人各怀心思,又见天时已晚,随即自淮水渡头边寻一店房,准备过的今夜,明日即刻启程。晚饭之间,叔侄二人各抒情怀,只喝至时近午夜,竟是相对无语只凝噎。詹琪自十岁离家即是百知子陪伴,是以此刻二人亦未分房而居,仅只要了一间上房。
次日清晨,二人俱是有些宿醉之态,竟是相对一笑,詹琪只道如可扭转于妙儿心意,妙儿与自己情投意合暂且不论,即便这岳父老泰山亦是投缘的紧。想毕竟是脸面之上笑意更浓。百知子不知何故,开言问道,“琪儿清晨早起,即是这般兴高采烈,是何缘故。”詹琪闻言竟是面上一红,只缘他早已将百知子认做岳丈,是以并不隐瞒。“小侄料想如可令妙儿回心转意,您这岳丈却亦是投缘的紧。”百知子亦是哈哈一笑,未及开言。
二人打点随身之物,即刻出离店房。百知子一脚迈出房间,不由大吃一惊。只缘这房门台阶之上,竟是摆放了三只茶盏,一只碗口朝天,两只碗底朝天。詹琪亦是见此境况,心下暗道,此间难道亦有东穷帮信使不成。两人对视一眼,未及作声,两名叫花朗行入院中。来至二人近前嬉皮笑脸道,“两位贵客赏些吃食,我等已是饿了三天。”
百知子和詹琪打量这两名叫花朗。此二人年纪俱在二十来岁,周身衣衫补丁遍布,足下一双百纳千层底靸鞋亦是千疮百孔,然那面容之上虽是脏污不堪,双目之中却是精光闪闪,江湖内行人看来自是知晓此二人绝非普通叫花朗,再与那三只茶盏相对照,百知子和詹琪俱已知晓此乃东穷帮众,正欲开口答言,店房伙计急匆匆进至院中。“我说两位叫花大哥,昨日方才施舍你二人一粥一饭,今日为何又来店中捣乱,如若惊扰了贵客,如何是好。”
两名叫花郎亦是不理不睬,直至店伙抓起洒扫地面之大扫帚只拍向叫花,这二人方才扭身就跑,口中却是念念有词,“笑书生百知子,我有满腹心里话,淮水渡头就不错。”店伙自是不明所以。百知子和詹琪不免心中暗笑,只道这伙计若真是惹恼了这两名叫花郎岂不是反为不美,是以口中劝说伙计,勿与那叫花计较,自己二人亦是不放在心上。
詹琪打赏了店伙,与百知子行出店房直奔淮水渡头。行至左近,竟是不见叫花行踪,心内不免大是疑惑,只得于祖逖将军庙内等候,料想左近如有行踪,必是可以寻到此处。二人方自踱入庙中,只见祖逖塑像亦是威武挺立,那画戟竟以重又立于塑像之旁。此刻既无人踪。那东穷帮叫花又言讲此处相侯有心腹言语。二人只得于此呆立。
百知子心念即是苦侯,不若考校一番詹琪之多年所学,是以开言道,“琪儿可知这祖逖将军故事。”詹琪略微沉吟,接言道,“小侄于文魁坊中确曾读的晋书,其间倒有一些记载,不若小侄言讲出来,还望叔父指点。”
祖逖乃是三国两晋时期东晋一名统兵将领,自幼闻鸡起舞。习学一身文武功艺。在晋国领兵开仗。攻占陈川之后,石勒建立后赵,此时天下诸侯纷争,能与东晋分庭抗礼者唯后赵石勒而已。石勒座前一名大将名唤桃豹。亦是能征善战,力敌四方。祖逖带领五万精兵攻打后赵,双方僵持竟有四旬有余,祖逖军粮即将用尽,桃豹却是强敌环伺,然同时桃豹军粮亦是所剩无几。
祖逖遂命帐下将军程潜外出运粮。先头人马千余人,粮草兜囊之中尽是土石,后跟几十人一支小队,此中确是粮草百余袋。桃豹手下见千余人貌似押运粮草。即刻从后劫杀,所获却是小队之粮草。桃豹据此断定祖逖兵精粮足,如若击败地方,势必补充足够粮草,是以当机决定命帐下将军返回襄国转运物资。
此举即是落入祖逖彀中。遂命大军于隘口之处邀击后赵兵马,桃豹毫无防备,粮草尽失,祖逖却以后赵粮草充实自己队伍,终是待得桃豹粮草匮乏,军心溃散之时,一战而击败后赵。次一番计谋却是巧之又巧。
百知子见詹琪对史事知之甚详,不免心下大慰,亦是借机言道,“此中却是十分智慧,琪儿日后担当重任之时,亦是智取为上,所谓上善若水,不战而屈人之兵。”詹琪点首应命。叔侄二人又是闲谈几句,方听得庙门之外有踢踏脚步声传来。二人分据庙门左右,只待两人行入庙中,一见俱是方才之两名叫花。
百知子和詹琪自庙门之后转出,与两名叫花对面而立,不言不动。一名叫花先自开言道,“奉帮主密令,遍寻天下武林,方是寻得两位行踪。”詹琪听闻乃是公长鹏寻找自己和叔父,方自开言道,“不知公长帮主寻找本书生有何差遣。”
那叫花却亦是应变神速,只道,“何言差遣,目前江湖之中俱知笑书生携玄剑绝学号令天下,一并应对冷月轩,如若差遣,亦是笑书生差遣我等才是。”詹琪竟是哈哈一笑,“两位信使言重了,却有何事,尽速道来。”
另一名叫花接言道,“敝帮公长帮主自被一缕青烟嵇荣重伤之后竟是卧床不起,近日方才有所起色,谁料病势略显轻松,即得一讯息,只言冷月轩正自集结本派力量,且又纠集新进归顺之派系力量,目标直指武当派。敝帮主自是传言天下武林,如有可能,尽速驰援武当山,百知子和笑书生亦是在敝帮知会之列。”
百知子和詹琪听闻俱是一惊,那武当派与少林派同属当今天下武林执牛耳者,冷月轩竟敢直袭武当山,料想必是胸有成竹,依次可见其力量发展之迅疾。百知子与詹琪俱是相同念想,却又思虑更为深入。“两位信使何由在此寻得我叔侄。”此一问只缘前有杨云霓之践。
“我等乃是自直沽寨得此讯息,敝帮别无所长,仅只传书递柬一项确是独有优长,一路之上各地信使俱是报的两位行踪,是以此刻方是于我淮水地界之内寻得您老。”百知子听闻此言却是合情合理,是以心内于武当受袭之事亦是信之凿凿。两名信使见讯息已达,即刻拱手一礼,转身离去。
百知子和詹琪略为思量,瞬即决定结伴直赴武当山,谁料此一去竟是一场酣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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