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琪别过百知子、万一点,约定元宵佳节之期重会擎天府,两人确实识趣的紧,告别之后即刻返回谷中,只留下于妙儿与詹琪依依惜别。
“詹琪,你我自相见之时起,即是聚少离多,但愿不久之后即可长相为伴。”言语未尽,竟是略显哽咽。詹琪亦是性情中人,见于妙儿于自己用情至深,亦是心下颇为感动,亦即劝解道,“妙儿,你我江湖儿女,且又身兼江湖大义,纵使聚少离多,怎奈你我情比金坚,但愿得不久之后比翼双栖。”
想那于妙儿亦是直率之人,听至此处不由破涕为笑,双手与詹琪十指相握,四目凝视,柔波流转。詹琪亦是面含微笑,两人甫又卿卿我我,娓娓道来。于妙儿直至将詹琪送出三四里之遥,方自依依不舍,转身返回药王谷。
詹琪取道北上,直奔擎天府,路途之上晓行夜宿,非只一日,已是抵达洛阳殷墟地界。詹琪亟欲返回擎天府,然进得殷墟古城,即是察觉氛围凝重,昔时人头攒动,热闹纷繁之景象一去无踪,取得代之者则是一片肃杀之气。
詹琪不免丛疑顿生,是以决定暂且不回擎天府,只在街市之上探听动静。直行至前次饮茶之茶肆之内,那伙计竟然对詹琪亦有记忆,随即迎上前来,主动招呼,“客官你来啦,可还记得小人否。”
詹琪亦是微为感动,未料及这店伙居然能在数月之后亦是记得自己,是以免去官话,换用方言与店伙言道,“小二哥热情好客,小生自是记得,烦劳为我寻副座头,小二哥如有闲暇,亦可陪我饮上一杯。”
安顿座位,擦抹桌案,随后端上一壶明前龙井,此番店小二亦是并不客套,收了詹琪约莫一两纹银,立于一旁殷勤伺候。“小生自幼离家,此番再返故乡,缘何此处却是寂寥如此,不复往日生机一片之情景。”
詹琪免去客套之词,直接问出心中疑问,店伙口打唉声,随即言道,“此番景象确是源于那擎天府。”此言一出,詹琪不由口中啊了一声。那店伙每日在这茶肆之内迎来送往,自是听出其中俱是莫大深意。接言道,“莫非公子与那擎天府有莫大干系。”此乃投石问路,如詹琪却与那擎天府过从甚密,自己确需斟酌而言,莫要得罪了贵客。
“有些瓜葛,却未深交,小二哥自是从实道来即可。”詹琪亦是自觉口气之中有露底之嫌,急急安抚店小二。以期探得实情。“那擎天府詹大侠本是乐善好施,约莫数月之前,詹大侠突然一改往日风范,即便有所需之人登门拜求,亦是不闻不问。”
詹琪听至此处,寻思道,驱兽真人假扮父亲,日前已被东穷帮帮主公长朋击毙,是以不出见客亦是正常。只听伙计继续言道,“不仅如此,以往詹府相熟之家丁亦是消失不见,即便常来此饮茶之门房老孙亦是消失不见。”
詹琪接言到,“这擎天府不再施舍穷困,却是大谬以往,然除此之外,是否亦有其它鬼怪之处。”詹琪此言意在打探这街市之上行人荒疏之缘由。
店伙答道,“这殷墟古城世代传袭,行商客旅奔走不断,即便江湖豪客亦是时有往来。然数月之前,擎天府突地派出一众家丁,于各处城关俱是设了关卡,盘查来往人等,以致冲突频发,竟是连官府都已涉入其中。”
听店伙如此言讲,詹琪不由满腹狐疑,料想这公长朋如此行事本欲控制冷月轩行踪,然此法莫不是昭告天下武林,驱兽真人冒充父亲之事业已败露,那冷月轩岂不是窥得其中实情。且一改往日乐善好施之习惯,此法倒使百姓觉得此时不比以往,凭空给擎天府添了骂名。
想至此处,詹琪开言相询,“小二哥,这城中百姓对擎天府有何观感。”
店伙计答道,“曾经受过擎天府好处之百姓只道这府中有何变故,一时银钱不便,对以往仍有感恩之心,然那闻名而至之众人却是极为不满,只道擎天府乃是沽名钓誉之行,名誉极隆之后,自是不愿再行此举。”
詹琪听罢,又对伙计客套一番,随即挥手示意伙计退下,自己独自思索一番。自公长朋击毙驱兽真人之后,百知子叔父与自己俱是离开此地,这擎天府交由东穷帮暂为掌管,公长朋吩咐帮众把守殷墟门户,似乎有些超出常理。且一改施舍穷苦之惯常做法,更是匪夷所思。
詹琪遂即将公长朋传言百知子,言说万一点母女遇害,以致叔父远走药王谷,数月之前出于义愤掌毙驱兽真人,今又于擎天府有此作为,不免心中疑窦丛生。然思及公长朋深得叔父百知子信任,得以托付大事,料想如此行事其中亦或另有隐情。
千头万绪,詹琪无可索解,只得起身行出茶肆,向擎天府行去。今日之擎天府较之从前,仅只门额之上多出一块擎天府之匾额而已,然门户把守却是较以往更为严苛。詹琪拾步向角门行去,门房之内两名家丁背刀携剑,甚是威严。
詹琪亦是面带微笑,上前开言,“烦劳两位向内通禀公长帮主,只言詹琪回府即可。”家丁貌似略一沉吟,遂即满面带笑迎上前来,口中答道,“公子回府自是回家,何须我等禀报,然公长帮主有命无论何人进府亦需严苛盘查,是以上命难违,怠慢公子,烦请稍候。”
言毕,一名背刀家丁疾步向内宅行去。詹琪此刻不免感到好笑的紧,自己回家反倒需要向外人通报,此情此景确是诡异的紧。片刻之后,公长朋哈哈大笑之声自院落之内传出,刹那间既至詹琪面前,口中却是异常热络。
“贤侄,笑书生,你之威名如今却已江湖尽知,本座于此做这守门家院却已够久了,于今你即返回,本座亦是可以卸下如此重任。”一番言语恰到好处,詹琪听得自是铭感五内,不由深深一躬,“帮主言重,小侄将此间交托帮主自是有劳,小侄心内感激不尽。”
两人边说边向正堂行去,落座之后,公长朋高声召唤众家人,只见十七八名家人有男有女鱼贯而入,公长朋言道,“贤侄外出之间,本座于当地雇佣了十几名家人,担当日常炊饮洒扫之劳,即便那救济穷困之责亦是不再施舍。”
詹琪正欲询问此事,谁料公长朋却是自己点明,詹琪亦即随口问道,“帮主此为有何用意。”
“本作虽为东穷帮帮主,目下却是代贤侄掌管这擎天府,府中资材自是属贤侄所有,本座不分青红皂白随意花销,却是于理不合。”听公长朋如是言讲,詹琪不免又是心生感念,只道此人确是义气中人,且事理分明,随即言道,“救助贫困,本是我辈江湖人之义举,些许家资倒也无妨,然帮助之谨慎却令小侄感佩不已。然小侄听言,帮主于殷墟关卡设置帮众,盘查来往众人,此又何故。”
公长朋答道,“此事却有缘起。数月之前直击驱兽真人之后,本座亦是一时性急,未料及后顾之忧,于兄与贤侄又是远赴天南。熟料你等离去之后,这擎天府却是滋扰不断,时有不明来历之江湖人或明察或暗访,徘徊于宅邸左近。更有甚者,月余之前,竟有一夜行人于夜半之时潜入宅内,施以铜针暗袭,所幸未伤得众人。”
听至此处,詹琪又是心内一惊,料想既有铜针为证,必是冷月轩所为,是以接言道,“如此看来,必是冷月轩察觉擎天府中有所异常,方才派出帮众前来探查,想来我等收复擎天府之事已为冷月轩所知。”
“贤侄之言不错,目下即是如此,我等自是不必藏藏躲躲,你且将远赴天南之行程向我言说一过,此后,本座亦有一惊天消息告知于你。”詹琪自是将以往经过讲述一过,言毕,随即问道,“帮主有何惊人讯息还请赐教。”公长朋一番言语确令詹琪惊出一身冷汗。
东穷帮不愧天下武林耳目灵通之称,日前湘西分舵传来讯息,之言一批神秘帮派江湖人,约莫二十余人途径湘西,竟是直奔西极雅山一带进发。沿途之上,东穷帮中亦是广为留意,暗中查探,此一团体互相之间并不称名道姓,仅只以数字代称,足见其神秘之处。
只缘公长朋一直驻守擎天府,是以东穷帮诸般讯息俱是发至此处,是以讯息却也灵通。那批江湖人虽未蒙面夜行,然东穷帮众亦是对其中之人无一知晓来历。讯息之内仅只言明脚程奇佳,行进极速,每人一袭紫衫,兵刃俱是一柄单刀。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可资利用之消息。
约莫十余天前,帮众甫又传回一讯,只言另有一批形貌与前相似之江湖人,自衡阳一带亦是向西极进发。如此一来,公长朋遂即命帮众四处找寻百知子与詹琪,谁料未及詹琪等得到讯息,已是返回擎天府。
詹琪闻得此讯,口中不由言道,“小侄自行道江湖以来,却是处处与那冷月轩为仇作对,以目下情势观之,莫非这冷月轩意欲化暗为明,直袭西泠阁。然西泠一脉自古亦是自密行藏,知其所在者无非百知子叔父、南天武圣钟宜人、永坚禅师与帮主,料想此中前辈必不至于泄露西泠阁所在。冷月轩又从何得知。”
詹琪言明心中所想,双目望向公长朋,公长朋仅只双目望向窗外,貌似沉思,久久之后方才言道,“这中确是无人会泄露如此机密,然其他路径走漏讯息亦未可知。目下之计,未若贤侄返回雅山西泠阁,本座暂未驻守此处,且以贤侄之言,元宵佳节将至,亦是贤侄于妙儿姑娘大婚之期,本座且在此间料理一番,待贤侄自雅山返回之后,本座再行离去。”
詹琪听闻甚感公长朋义薄云天,是故立起身形又是深深一揖,口中道谢不已。公长朋仅只微微颔首,继而叮咛道,“以贤侄所言,冷月轩主已是殒命,即便帮众群发雅山,了事并无大碍,贤侄只需光明正大摆明身份,亦是无妨。”
詹琪自是唯唯应命。晚间与公长朋对饮一番,期间公长朋亦是吐露思念家小之心思,不免令詹琪更为感念。然言语之中,公长朋妻小似与百知子叔父还有莫名关联,詹琪本欲询问,又念及上辈过往,自己自是不该窥伺,是以住口不言。
次日,詹琪打点行囊,直向雅山行去,此一去却是凶险丛生,几至殒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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