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琪与郭氏老妇正欲将耆婆阿魏散灌入于妙儿口中,门外一人高声喝止,随即身形闪入房内。经此一喝,詹琪与郭氏自是停住灌注之势,待詹琪看明眼前之人,不由大喜过望。此人正是西泠阁护法白西风。
詹琪将于妙儿轻轻放置床榻之上,身形迅疾飘落地面,作势即欲倒身下拜。一股柔风迎面拂来,詹琪虽是亦可以内力相抗,强行拜倒身形,亦是不愿惹得白西风不悦,是以仅只深深一躬,口中言道,“护法驾到,詹琪有理。”白西风轻轻摆手,示意詹琪不必多礼。
郭氏见此老白衣胜雪,长须长发,飘然若神仙中人,心下已是敬服不已,又听得詹琪所言,更是惊慌的无处措手足,直愣愣坐在一旁,不知如何答对。白西风率先向郭氏言道,“老姐姐一番好意,本座亦是心感,然此中另有关窍,容本座与詹琪私下言讲,还望您恕罪。”
郭氏自是听懂话中寓意,自己遂即起身飘飘万福,口中只道,“老仙人客套了,老身这就告辞,我那老伴亦是不久归家,我且准备酒饭,待三位贵客。”言罢即是行出房外。
此刻,白西风方才向詹琪言道,“你一道所为俱是光明正大,且将我西泠阁极欲消弭武林祸患之心昭告于天下,我心甚慰。目下本座即先指导你将妙儿姑娘唤醒,你我再行叙谈。”詹琪唯唯应命。
白西风命詹琪将随身携带之灵泉乳取出,滴出四五滴于茶盏之内,随即撬开于妙儿牙关,强行灌入口中,反手在四肢诸处穴道各轻点一指,甫又命詹琪将于妙儿盘膝做起,运功调息,白西风则是一掌拍向头顶百会穴。
一番动作言讲起来却是缓慢,然瞬息之间既已奏效。那于妙儿竟是轻嗯一声悠悠醒转。詹琪见状自是极为高兴,白西风知晓此子乃是性情中人,是以即刻挥手示意其不可开口讲话,自己亦是不言不动。约莫一盏茶时间,于妙儿已是睁开双目,望向眼前之人。
白西风仅只微微颔首,复又命詹琪将于妙儿放置床榻,自己却是转身行出房去。詹琪将以往经过向于妙儿简要描述一过,即安抚其静卧与此,少时再去拜见白西风护法。于妙儿遵命,躺卧于床榻之上闭目养神。
詹琪出得房来,见白西风兀自一人伫立于庭院之中,是故上前又是一礼,自己则是陪着护法行至院落之中一处石桌椅出坐定,料想白西风护法自是会将于妙儿之境况向自己言明。只听白西风言道。
“你一路之上之事,本座亦是禀明月王,她对你甚为满意,亦已差遣邹云风出山,协助你得成大事。及至你与于妙儿婚事,月王亦是首肯,只盼你用情至坚,且不可太过儿女情长,以至分心旁骛,误了行道江湖之大志,勿坠了西泠阁和笑书生名号。”詹琪之时不停点头应是。
白西风接道,“目下这武尊旗虽是为于妙儿所得,这旗亦算是武林至宝,然至今只闻千余年前一位武林豪客曾习得其中技艺,继之成就侠之大者美名,你可知其中缘由。”“还望护法指教,弟子尚不知晓。”詹琪答道。
“此人乃是西汉景帝之时一位大侠,名唤具孟。此人与无意之间于王翦后人手中得获武尊旗,且亦是如妙儿一般,竟是参透了透光析文之法,是以将自身武学练至极高之境。其时西汉一朝自诸吕乱汉之后,代王入立,是为文帝,景帝乃是文帝之子。在文帝朝既有一内史,名唤晁错,极欲实施弱枝强干之法,消弱诸侯国势力,以保西汉江山永固。”白西风言至此处,詹琪不由接言道,“此段史事弟子于汉书之中曾经读过。那晁错之父竟是因了儿子念想,径自仰药自尽,那晁错亦是落得身首异处,不知护法所言可是此事。”
白西风略一点头,言道,“你所言不错,然与那具孟、武尊旗又有何关联却是不出正史。晁错曾经拆了高祖庙外墙,文帝只是一笑置之,景帝更是对其信任有加,期间一大臣名唤袁盎,亦算是晁错入朝为官的举荐人,只缘晁错为人削深克直得罪了袁盎,且袁盎又曾在吴王刘濞驾前为相,诸多情由致使吴王刘濞为首发起七国之乱。直至太尉周昌前去平叛。”
言至此处,白西风略微停顿,目注詹琪,詹琪亦是知晓白西风护法有考校之意,是以接言道,“周昌乃是周亚夫之子,领兵见阵自是易如反掌,然此人到得无处地面,竟未开兵见仗,仅只轻车简从拜会吴楚大侠具孟,两人见面叙谈,竟有相见恨晚之感,这周昌竟感叹吴王刘濞如欲作乱,奈何不将具孟收至麾下。有具孟之助,七国之乱很快平灭,具孟更是推辞了入朝为官的建议,于当地安享余生。”詹琪将周昌平叛与具孟作为讲述一过,白西风不住频频点首,对詹琪见闻之广博甚为满意。
“你所言尽是不错,然武尊旗与具孟有何关联,你可知晓。”白西风继而追问道,“弟子于此处却是不知,然典籍之上貌似亦未有何详载,还望护法指教。”
“那具孟得了武尊旗之上武功,亦是如妙儿一般习练起来,约莫月余光景,自觉真气已是散于四肢百骸,且功力陡增。谁料一次教习门下宾客,竟亦是昏睡不醒。好在门客之中竟有一世外高人后代遁世于此,此人乃是西楚霸王项羽坐下大将季布之子,早年其父受朱家之恩得意脱困,然于世事却已心灰意冷。此人自幼随父亲勤学文武,无意之间于卷帘集中得窥此道,是以将自身家传地灵散灌于具孟,方是解了眼前之厄,亦是成就了具孟一身功力。”
詹琪听至此处,方是明了白西风之意,这武尊旗武功虽是无上绝学,然习练之时必有一道坎坷,方可竟其全功,且仍需生性极寒之物方可奏功。灵泉乳自是遇寒则热,遇热则寒,如若白西风晚到一步,自己岂会害了于妙儿。想至此处,不由冷汗遍体,后怕的无以复加。
此刻,此宅主人已是返回家中,见院落之内竟有两名陌生人于此聚谈,不由兀自一愣,不知作何言语。郭氏听得老伴返家,自厨房之内行出,简短将过往之事言明,老人听言亦是好客的紧,急急吩咐郭氏备些佳肴,晚间开怀畅饮一番。言毕即行去。
詹琪与白西风见此宅主人如此盛情,亦是不做推辞,立起身形,来至东房之内,一探于妙儿境况。此刻于妙儿亦是生机已复,且亦是因祸得福,竟将这武尊旗上功法彻底习成,日后不必再有气血横纵,直穿胸膈之虞。
于妙儿见詹琪与一名老者行至房内,急急跨下榻来,飘飘万福。白西风自是又以功力扶起。詹琪在旁将此老为谁,武尊旗武功之事简单带过,于妙儿更是致谢不已。然突有开言问道,“老前辈方才言及习成武尊旗之人,至今仅只吴楚大侠具孟一人而已,小女子却亦是初窥堂奥,此间又做何解。”
白西风不由哈哈一笑,开口称赞于妙儿心思缜密,随即解说道,“你却只道这地灵散和灵泉乳即是随处可得,若非具孟之季姓门客与你这詹琪,武尊旗功力又何谈成就,怕是早已僵直而亡。”
于妙儿既已知晓其间道理,且有听得此老于西泠阁中地位极尊,亦是将詹琪称作你那詹琪,言语之中亦是赞同自己与詹琪之婚事,不由大喜望外。然毕竟初次见面,听此老亦是少有戏谑之意,不免面生红晕,害羞起来。
白西风长久于西泠阁中,膝下并无子女,又见于妙儿天姿国色,聪颖过人,亦是习得武尊旗上武功,日后对詹琪大有裨益,是以老怀大慰,开心至极。随即将随身囊袋之中一只五子莲花递至于妙儿面前,言道,“本座亦算詹琪师长,你又是他之妻房,这五子莲花即算是见面之礼。”詹琪自是深知此物稀罕,未待开言,白西风继续言道,“琪儿不可阻拦,自你我初见,即是有缘,于今又见得这妙儿,与你亦算天作之合,些许心意不可违拗。”
詹琪只得立在一旁,于妙儿喜笑颜开,“这五子莲花实为稀罕之物,弟子自当谨存。”于妙儿自幼随着药王习练,至于草药更是精通,这五子莲花功可生亡人肉白骨,行走江湖有此至宝自是多了一重保障。孰料此物日后竟是救了詹琪一命。
三人说说讲讲,只听房外郭氏唤众人前去用饭,是以立起身形,鱼贯而出。庭院之内,已是摆下丰盛晚宴,俱是这苗南寨中特有之物,一坛陈酿亦是置于桌案之上。詹琪待众人落座之后,举起陈酿泥坛,右掌在坛身之上轻轻一按,泥封竟是轻弹而起,刹那间,一股酒香弥散院中。
宴席之间,众人说说笑笑,郭氏老夫妻更是于詹琪与于妙儿称赞有加,至令二人俱是面红过耳,即便于妙儿坦诚直率之性格亦是忸怩起来。白西风亦即顺口言道,“琪儿与妙儿之婚事亦是得到百知子夫妇和月王首肯,即是元宵佳节在擎天府有一聚会,不若彼时即将这婚事操办,日后你二人同行江湖亦是甚为方便。”
两小虽是心下大喜,然自己婚姻之事岂可如此厚颜无忌,一旁郭氏夫妻却也识趣的紧,急急接道,“老神仙之言有理,你二人却是依从了才是。”两小是故借的此言俱是微微点头,白西风见状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自詹琪邂逅此老,从未见过他如此开怀,此刻竟是为了自己婚事如此高兴,詹琪不免心生感激,亦是将此老当作自己长辈。白西风笑毕,接言道,“老夫自是定当将此信传言江湖,届时如可,我必力邀月王和另两位护法同至擎天府。然此后琪儿行至可有思量。”
詹琪听闻白西风护法意欲邀请药王至擎天府,自是志得意满,只缘自己家遭变故,目下却只有月王充当长辈最是合情,然又忆及父母,心下不免略感忧伤。片刻之后,方才开言道,“弟子来此,本是听闻此间有何宝物,如今已是由妙儿寻获,此间事了,弟子欲陪同妙儿返回药王谷,将元宵之事禀明叔父叔母,妙儿可与期间稍作休整,弟子却要返回擎天府,准备元宵之时,众位前辈前去相会。”
白西风对詹琪思考缜密甚为开怀,颔首微笑示意此路可行。晚餐用毕,三人约定明日启程,白西风暂反雅山西泠阁,詹琪与于妙儿返回药王谷,元宵佳节之时再次聚首。
次日启程,各行其道。詹琪与于妙儿直奔药王谷行去,一路之上却也安生,于药王谷中见白西风护法之言与百知子、万一点言明,两人亦是首肯,复又言及百知子徐水之行,却有另有一番奇妙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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