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政安得知眼前这与自己把酒言欢,甚至还拜了巴子的少年竟是二皇子,不禁有些错愕,虽说心里有些预计这少年身份不甚简单,但真正得知这少年身份为当朝二皇子时却又超出了他的想像。
陈政安面上表情颇为有趣,嘴形还“啊”的张着,眼神在周见淳身上停留了好一会儿,又转过头看向小闵,似乎是在确认自己有没有听错。
小闵微点了头,眼睛又转而看向神色焦虑的周见淳,温言道:“景言,勿要冲动,你若是已有了应对之策,我们也不拦你,但眼下你既无统兵之权,又无掌兵之力,只有区区三百来护卫,能挤得了什么事!”
“大丈夫死当死尔,大不了与敌同归于尽!”周见淳“砰”的一下一拳砸在桌子上狠声道。
小闵“哈”一声:“够胆识,好气魄,有骨气!”大拇指在周见淳面前晃了一晃,又转而一副腔调,似是在调侃,道:“‘与敌同归于尽’……只是不知敌人愿不愿意与你同归于尽,若是堂堂昱朝二皇子死于阵前,敌人却斩杀不尽,反之使敌人士气大振,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二弟,你以为呢?”
陈政安还是那副愣愣的表情,眼神在周见淳和小闵身上瞟来瞟去。听闻小闵的问话,也忙收拾心神,心里虽有千种疑问现在也只好压下来,待到以后慢慢了解也好。陈政安理理思绪,面容正色道:“是呀,大哥说得不错,三……殿下应该考虑后果才是,况且京里尚有圣上、太子和诸多大臣,他们总会有个章程,所以,……殿下……稍安勿躁!”陈政安虽与周见淳拜了巴子,但那时不知对方身份,称呼其为“三弟”丝毫不会有拘束之感,但现下已然知晓对方身份,再不能没规没矩称二皇子为“三弟”,是以及时收住了口,忙改称为“殿下”。
周见淳此时也稍稍平复了些心情,想想自己也是过于想当然了,即便自己真就到了京里又能挤得什么事,若是自己过于干涉其中,不免又会引起太子一方的猜忌,窝里斗的结局只会使战局不利。
过了好长一会儿,周见淳才幽幽道:“二哥,我还是喜欢你称我为‘三弟’,别因为身份疏离了兄弟情谊……”
周见淳顿了一下眼睛缓缓看向陈政安又转向小闵,声音有些低沉道:“大哥,二哥,你们所说也许都不错,但有些事往往身不由己……,你们身在局外,很多事没有那么简单的。”
“景言,怎么刚刚还是一副‘与敌同归于尽’的架势,这会儿如何又变得‘身不由己’了……”小闵拍拍周见淳的肩膀,语气和缓一些又道:“景言,你、我还有昭宁既然已是兄弟,怎么也不能让你身处险境而不闻不问,你有汗不畏死之心这固然不错,但与之相比,智慧支配勇气却尤为重要!”
陈政安深以为然,点点头在一旁接话道:“是这个理儿,如大哥所言,勇气虽可嘉,但凡事还是要多考虑一二,三……三弟,你既为皇子,置身事外当然说不过去,这回京定是要回的,但若就这么回去,难免会被人轻看,何况三弟你即便此刻到了京城,于解京师之围也于事无补,朝廷所调各地之兵或刚得调令,或兵行途中,不是一时半刻就可抵京的,再者,眼下还有一件重要之事尚待解决。”
周见淳闻言目光随即看向陈政安,好奇道:“什么事?”
陈政安道:“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各地勤王之兵云集京畿,人喂马嚼,少不得耗费大把钱粮,而朝廷可用米粮银钱俱已调往山东,耗费几近皆无,朝廷国库想必已是入不敷出,所以,眼下朝廷必是急需钱粮……”
周见淳无言地点点头,其实这一点他岂会想不到,昱朝如今已是内忧外患,近年来国库进项连年萎缩,天灾人祸不断,税银从每年最高时的一千三百万两骤减为去年的八百万两。若不是战时,每年支出的军饷也有三百五十六十万两,若是用兵之年更是所耗甚巨,只去年就用掉了五百多万两白银,今年自是不消说,所耗远远不止这数。
这次勤王之军远水救火,所带军需必是不多,还需京畿周边府县提供钱粮,但问题在于京畿周边业已成为兵灾波及之地,早在山东祸乱时起就时有侵扰,眼下山东全境已沦陷,京畿周边府县更是风云密布,似乎早晚会有大批贼军席卷而来。
如陈政安所说,朝廷此刻急需钱粮周见淳当然是同意的,但自己一个不掌任何实权的二皇子又如何能解决此事。
“二哥认为我担得起如此重任吗?”周见淳似是在反问,又或是在自嘲道。
陈政安微微摇着头道:“自是无法全然解决钱粮之事,但贵乎一片心意,能担起多少就担起多少。”
“二弟似乎有些想法,说说看。”小闵在一旁道。
“谈不上什么想法,也许对于大局无甚大用,只望尽些绵薄之力……”陈政安顿了下,继续道:“后天就是金陵一年一度的邱鹤园诗会,金陵各地有才学之士都会云集于邱鹤园,我想此前三弟可与知府童大人商榷一番,在当日发起一次募捐以支持朝廷抵御外敌、内除乱贼,想必童大人会支持,大多士子也会响应。”
周见淳微微点头思量一番却又蹙起了眉头,道:“二哥这主意的确不错,可大多士子都无甚横财,又能募得多少银钱……”
周见淳却转而嘿然一笑道:“嗨,唯力所能及而已,能募得多少就多少,总比什么都不做好,我就推迟几日回京便是。”
陈政安道:“三弟能想开就好,的确,这次邱鹤园诗会募款终究不会募得多少,两万量银子已算高了,不过能尽些力总是好的,……三弟还需尽早与童大人商议才是。”
小闵听着,手指轻捻着下巴,微微道:“或许还能多募些……”
“哦?大哥有何主意,快快道来。”陈政安道。
“是啊,大哥,你说能多募些,以何种方法,能募多少?”周见淳道。
小闵抬头看向陈政安问道:“此前,邱鹤园诗会可许商人参与?”
“有,不过不多,多是些士子邀以朋客身份参与,而且其本身才学也是要有的,否则多数是不被人看得起的。”陈政安说着却有些恍然。
“莫非,大哥也想让那些商人参加诗会?”却是周见淳问道。
小闵笑意味深长地笑道“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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