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鞑靼入寇已足足满了三月之期，按照以往之例，早已是“满载而归”。但鞑靼此次入寇却不同寻常，竟丝毫无北返之意，且率兵四处攻伐劫掠，闹得北边鸡犬不宁。或许这在眼下的昱朝来说还能忍受，龟缩在高城厚墙之内，拒敌于外，原想着过些个时日待到他们闹够了也就乖乖回老巢了。毕竟鞑靼近些年连年入寇已是常例，本也不至于大惊小怪，且在昱庭内部来说，眼下最要紧的便是镇压山东贼寇造反。但未曾想到，鞑靼在相继进犯大同、宣府、延庆、保安之后，竟玩起了花样。
此次鞑靼领兵之人是鞑靼可汗之子，哈日巴日。“哈日巴日”在蒙语中的意思为黑虎。人如其名，哈日巴日身材异常雄壮，身高足有两米，膀大腰圆，皮肤黝黑，满脸虬须，声若惊雷。哈日巴日虽四肢发达，但头脑却并不简单。
哈日巴日在进犯大同、宣府、延庆、保安之后领兵北返。昱军为以防有诈派出数路斥候探查敌踪，得出结果，鞑靼兵确实北返了。昱朝上下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更重要的是，可以抽调部分兵力来镇压山东乱贼。
但哈日巴日在北返之时早已兵分两路，自己亲率五万大军趁昱军斥候未发现之时星夜藏匿于深山之中，而斥候看到的鞑靼北返军队却只是那三万，以及被其俘虏的数万昱朝百姓。
要说昱军斥候并不难发现鞑靼北返大军存在人数上的漏洞，但鞑靼早已在方圆十里外洒下数百斥候以防昱军斥候靠近。若是斥候担子大一点，心思细腻一些，突破鞑靼的斥候网也不难，但在这鞑靼已经要返回老巢这关头谁愿意趟这浑水。是以，昱军斥候只有远观，不想近探。而鞑靼这种做法却没有丝毫不妥之处，原因在于鞑靼在连年入寇北返之时都会留下数百斥候探得昱军动静，以防昱军趁此追击掩杀。昱军确实也时常这么干，……却总也捞不着好。
待昱军放松警惕，哈日巴日连夜向蓟州进发，以数千骑兵进攻古北口边墙。另派五千精骑兵从间道破墙而入，绕至昱军后方。昱军被鞑靼突如其来的返回和奇袭弄得不知所措，兼之腹背受敌，昱军开始全线崩溃。哈日巴日旋即统率大军杀至怀柔、昌平、顺义、通州，烧杀掳掠，*妇女，无恶不作。一时间北京城外硝烟四起，烈火熊熊，喊杀声刺耳、哭叫声震天
京城里此刻已是人心惶惶，朝野上下已是一锅粥。全城戒严。彼时，正硕皇帝却早已不知踪影。早在此前四个多月时，正硕皇帝就未曾露过面。此刻也不知人在哪里。而为数不多的几位有心臣子或许已经猜出来了，皇上怕是早已不在京里了。这个消息当然不可向外透露，万一让天下人知道，此刻皇帝不在京里，那就不只是影响军心，更会让天下人有种错觉，京师怕是保不住了。
一日之后，哈日巴日亲率五万大军，号称十万大军，兵临城下，京城告急！
屋漏偏逢连阴雨，山东乱匪竟也变得愈发猖獗。青州早在两个月前已被匪众占领。不久，允州、东昌也相继落入匪手。好在，还有济南仗着城高墙厚，将士用命，以及抽调大批青壮护卫城池才得以存留，没有被匪众攻陷。但济南已被乱匪形成合围之势，若还等不到援军到来，济南怕是也坚守不了多久。
此前，从各地调入山东的援军也有十余万之众，奈何，这些兵痞都好些年没真刀真枪地打过架了，或者根本就没打过，平常欺负欺负手无寸铁的老百姓还凑合，但若真是碰上这些不要命的主儿也是吓尿。所以，甫一交手便落了胆儿。更何况，这群乱匪也并非乌合之众，这为首之人且不提，他麾下四大金刚个个武艺超群，勇猛异常，每逢战事无不身先士卒，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所向披靡，杀得官军无不丢盔弃甲。这十余万驰援山东的援军在一连几战下来每每被匪众杀得大败，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几近覆没，现在所余兵力已不足一万。
眼见形势不妙，朝廷便想着，待鞑靼军北返之后，马上抽调部分兵力驰援山东。但就在调兵之际，鞑靼竟去而复返，杀近京师。这一来，不仅山东无法驰援，恐怕连京师都不保，还需额外抽调其他地区兵力来解京师之围。
而就在三日前，济南终被乱匪攻克，至此，山东全境沦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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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芬居一雅间内，桌子上本来热气腾腾的各色佳肴早已变冷。小闵、陈政安、周见淳三人面色凝重，久久不语……。而与这形成鲜明对比的却是，食芬居楼下隐隐传上来人们热烈喧闹的声音。
陈政安终于忍不住，一口灌下一盅酒，随即把酒杯狠狠砸向酒桌，连着手掌也一道狠狠拍在酒桌上。顿时，陈政安手掌被划了几道深深的口子，一时间血流如注。
陈政安却丝毫不为所动，咬牙切齿道：“境遇已然若斯！罔我大昱朝养兵何止百万，竟被区区敌酋*近京师，烧杀掳掠，恶事做尽，连那山东贼寇都打不过，以致被其攻城拔寨，占领山东全境，你们说，养这百万兵又有何用？全是一群软蛋！”
小闵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递给陈政安，长叹一声道：“你也说了，我朝是在养兵，养兵养兵，如那孩童一般，就这么一直养着喂着，缺了管教，少了鞭笞，养胖了也就是一堆肉而已……”下面的话小闵撇了一眼见淳便不再说了。
陈政安接过小闵的手帕在手上缠了一缠，听完小闵这话，深表赞同道：“大哥说得极是，猪养胖了还可以吃肉，还可以卖钱，人一旦废物了，养胖了他也就是个废物了！这帮兵痞比猪还差近，恁地浪费粮食！”
一旁的周见淳一脸的忧色，抿了一口酒，苦涩的韵味在嘴里回荡，不觉叹道：“是啊，恁地浪费皇家粮食！”却又似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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