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案上三支香丝丝冒着青烟,左中右三根赤红的大红烛焰如赤霞,正中一颗猪头,周围摆放各色供品。
小闵、陈政安、周见淳三人跪在香案前,双手举着瓷碗兜白酒。
三人身前一方绸缎白皙胜雪,其上的朱砂字迹笔力苍健、大气雍容,这是一方结义词,其上的内容让人读之也颇显得壮怀激烈,豪义之情迸发。
结义词旁一柄锋利闪闪的匕首给这结义豪举增添了几分血色。
这结拜之事实属突然,是周见淳醉酒之后一时兴起才搞出的阵仗,但对于陈政安来说,此举却甚合其意。
而对于现代人的小闵来说,却显得有些别扭,虽说不打不相识,但这转变得却让人有些适应不过来。
周见淳这一刻却一反刚刚似是醉酒玩世的态度,面色颇为正经,眼中却又流露出兴奋之色。
吉时已到,一轮红彤彤的大太阳挂在夕阳天际,霞光万丈,透过窗幔几缕赤霞打在三人脸盘上。
三人面色庄重,齐声唱道:“皇天在上,今有凡子……,周见深,……陈政安,……周安邦,共结手足兄弟,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我三人起誓,即日起,共为手足,生死相托,吉凶相救,福祸相依,患难相扶,此生无悔,如违此誓,天诛之……!我兄弟三人平生之夙愿,海内升平则修身齐家、和谐邻里、扶助老弱、安国立言,若逢乱世则内除贼寇、外击胡虏!欺凌鱼肉孤寡者必惩之……!欺侮压迫老弱者必绳之……!乱杀无辜百姓者必诛之……!犯我王朝黎民者必杀之!!”
三人誓毕,一仰脖子将斗碗白酒豪饮而下,“当啷!”,“当啷!”,“当啷!”,三声脆响,瓷碗被摔得粉碎。
小闵*起结义词旁那柄锋利的匕首,顺势举过肩头割掉一缕发丝,平放在结义词白绸上,而后匕刃又对准食指,在手指上划了一刀,鲜血涌出。陈政安、周见淳照例而作,接过匕首,割下一缕发丝在白绸上平放好,又在自己手指上划了一道口子。
三人手指齐至书写结义词的白绸之上,鲜血凝聚成滴,鲜红的血滴滴落而下,白绸上现出点点血红。白绸上三人的血水相互侵染,血凝而义结。
周见深小心翼翼无比庄重地捧起白绸,其上是赤色的结义词,黑亮的发丝,斑斑鲜红的阳刚热血。小闵移步至香案前,将白绸点燃。夕阳业已悄然落下,结义词在金色的火盆中炽烈地燃烧着,将三人的脸照得红红亮亮……,彼时,三人相视会然一笑……!
“大哥!二哥!”
“大哥!三弟!”
“二弟!三弟!”
三人相拥,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依着出生年龄,周见深十八,为大哥,陈政安十七,为老二,周见淳十六,为老小。只不过,之前说过,小闵真正的年龄与陈政安一样,同为十七岁,且生日还要比陈政安小一些,为农历十一月初九,陈政安为农历六月初八,但这话可不能说破,小闵也就心安理得地占了这个便宜,成为三人中的大哥。
“大哥,三弟,稍等……”陈政安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方小盒,打开盒子,里面摆放着几枚玉瓶,个个如小拇指般大小,形如飞鱼,白皙如雪,晶莹剔透,小巧玲珑。
小闵、周见淳不知陈政安是何意,相互对视一眼,便继续看向陈政安。
陈政安取出三枚小玉瓶,在火盆旁蹲下,火盆里白绸已燃尽成灰,陈政安打开玉瓶瓶塞,取了些灰烬,装到了玉瓶里。
小闵和周见淳恍然,尤其周见淳抚手大赞,果真是一好主意。
待一切完成,陈政安起身将另外两枚玉瓶递给小闵和周见淳,自己则留下另外一瓶。
待小闵和周见淳接过玉瓶,陈政安从盒子里取出另外两枚玉瓶,便是“叮!”,“叮”两声脆响。
小闵和周见淳一惊,小闵道:“二弟,你这是何故?”
陈政安却笑着道:“留下那两枚岂非不美,如今这全天下就只有我们兄弟三人才有这雪颜飞鱼瓶,我们兄弟三人就如这雪颜飞鱼瓶,白如雪,飞如鱼,手足唯我三人,天下第一兄弟!”
“说得好!”周见淳拍手大叫道。
“我们就做天下第一兄弟!”小闵此时也深受感染道。
“天下第一兄弟!”三人三拳紧握齐声喝道。
此时情正浓,兴高昂,少不得又大战三百回合,喝得昏天暗地,聊得地久天长……。
……………………………………
夜入亥时,月上西头,繁星点缀。
小闵手里提着一只烧鸡、几样炒菜,摇摇晃晃穿过了竹林,来到听竹轩。小闵喝了不少酒,可以说有生以来第一次尝试这样的酒醉,身体有些不听使唤,只觉周围的一切都在打晃,但神智却没有发昏发蒙,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下一步想要做什么,这也是他来到此处,却没有回家的原因。
若是回家,恐怕祖母见了小闵这副酒气熏天的模样,少不得又是一番担心,更会让她伤心。况且听竹轩里还有一个大活人,虽说差点死了,但总算救回来了。虽是如此,还是要去瞧瞧,若再有个三长两短,或是遇上什么危险可就前功尽弃了。
小闵进到屋内,见那人依旧平躺在床上,小闵把东西在桌子上放好,走到床边,那人呼吸如常,神色平静,看来应该已无大碍,只是不知何时会醒。
夜已深,小闵不觉酒意上涌,头有些沉甸甸的,一时间只觉头重脚轻,还不时打着哈欠……。
……
翌日,阳光明媚,微风漫漫。
一双眼睛缓缓地睁开,面色惨淡,微弱的目光细细打量着这间陌生的竹屋,眉眼之间有些疑惑,似乎在仔细回想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自己会在此处。
突然,她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忙将目光下移,只见一只手搭在她的胸前,顺着这只陌生的手目光移向旁边,一个呼呼大睡的男人出现在眼前!目光中突然惊恐万分!
小闵依旧熟睡着,他不知眼前这人已经醒了,酒喝得有些多,平常这个时候早就该醒了。小闵的呼吸中还残留着淡淡的酒气。
酒色的味道轻轻喷在那人的脸盘上,令她一下子清醒了不少。她的意识忽然停留在一个似梦非梦的境遇中,只见一个陌生的男人撕开自己的衣服,对着自己做了……做了那……禽兽不如的事,自己的嘴似乎也能感受到当时被那畜生侵犯的情形……!她不敢再往下想,但似乎却又历历在目……!
一股晶莹剔透的泪水泛着彩光顺着两颊轻轻滑落,此刻的她已是怒中带伤,伤中含愤,紧紧咬着嘴唇,渗出的鲜血带着苦涩的味道。
一缕寒光在眼中闪过,她目光冷冷地盯着眼前这个男人,心中杀意顿起,臭男人,我要将你千刀万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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